此刻的慕槿歌還不知道霍偉欽那聲不會有事的真正含義是什麼?
直到半個月後,當方誌呈被繩之以法,當那一個個問題人物被揪出來,當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看到處於危險期的他,她才明白。
原來有些愧疚只是不說,而他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他們的安寧。
……
慕槿歌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開始正常上班。
但在這一天,意外的接到了一通電話。
當時她剛結束一個重要會議,叫了霍安池等一衆高層去她的辦公室開一個小型會議。
電話正是在會議即將開始的時候打來。
陌生的號碼,沒有備註。
慕槿歌瞥了眼本不想接,但打電話的人好像大有她不接都不會放棄的架勢。
陌生的電話,不放棄的執着……
像是想到了什麼,慕槿歌眸色一亮,本移開的目光再度落在上面。
想了想,慕槿歌拿過手機看向辦公室內的人,還未等她開口,霍安池已經率先站了起來,“慕總,你先接電話,我跟大家去會議室等你。”
霍安池開了口,其他幾人相繼站了起來,紛紛衝慕槿歌點點頭,轉身朝外面走去。
待所有人都離開,辦公室的門被關上,慕槿歌這才接通了電話。
“喂,是……”
略顯急迫的嗓音,話語根本來不及說完,就被那邊冰冷的嗓音給打斷。
“慕槿歌,是我!”強勢的令人反感的態度,隨之而來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話語,“抱歉,我不是霍慬琛,要讓你失望了。”
慕槿歌握着手機的手下意識的捏緊,眸色沉了沉,吞嚥了幾下,這才平靜的開口,“慕瑾柔!”
那邊,林躍總監辦公室,慕瑾柔靠着大班椅,雙腿交疊,手機置於耳邊,而她微微擡頭,看着白色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戲謔道:“接到我的電話很意外?”
慕槿歌低低一笑,“意不意外跟你打這通電話有什麼關係嗎?”不待那邊回答,她很快又補充道:“我很忙,如果有事請你趕快說完。”
這是嫌她浪費她的時間。
就算被逼至此,這個女人還要在自己面前擺高姿態。
這是覺得就算到了現在這步田地,她也會沒事嗎?
她不介意,現在就讓她這個幻想破滅。
“慕槿歌,你知道現在林躍的財務總監是誰嗎?”
慕槿歌微眯瞳眸,她這樣問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她從那次母親被慕言綁架後將林躍交給澤楷,之後便再不曾過問。
企業是外公外婆的心血,她相信澤楷能夠將它發展後,至於其他,她並不在乎。
誰當總經理,誰當財務總監,自然會有澤楷去操心。
但,她還能進入林躍確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而且還是這樣重要職位。
雖驚訝,但慕槿歌沒有任何表示。
她打這通電話過來應該不僅僅只是想要向她炫耀她再度進入林躍這麼簡單。
果不其然,慕瑾柔接下來的話也讓她清楚爲什麼從海城回去後澤楷就沒有再聯繫自己。
“帝皇還可以撐多久?一天?十天?還是一個月?”談不上多高興,也說不上諷刺,但就是這樣平平靜靜的詢問反倒越發扎入人心。
她這種站在制高點對他人頤指氣使的姿態,好似無聲的在對她說,求她,只要她願意求她一切都好說。
“所以呢?”
不論帝皇還可以撐多久與她有什麼關係?
慕槿歌淡然的態度一定程度上刺激到了慕瑾柔。
這個女人,無論是四年前發瘋的離開還是如今進退維谷,自己似乎總無法勝過她。
或者說是,自從她出現在她生活裡後,從未失敗過的她在不曾勝利過。
那種挫敗令慕瑾柔對她越發的恨之入骨。
不僅僅是母親的死,她慕槿歌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霍慬琛消失,帝皇捲入假賬風波,你覺得以你一己之力可以力挽狂浪?”
一聲詢問,說不盡得嘲弄。
不否認,她慕槿歌在經商上或許是有一定才能。
一度讓帝皇與林躍都轉危爲安,但不是每次都可以的。
說來她也不過一個普通人,事事要是都能成她也不至於接到自己的電話時,一向情緒內斂的她,會表露得那麼明顯。
慕槿歌抿了抿脣,眸底暗沉一片,“不論帝皇如何,好像跟你都沒關係。”
“慕槿歌你現在是仗着什麼在我面前拿喬?”似不願同她再繼續浪費時間,慕瑾柔冷冷詢問,“你把所有股份都轉給了我哥,目前林躍跟你沒有了半點關係。而我只要有一日在林躍,就有辦法讓我哥對你無法伸出援手。”
她輕輕一笑,說不出的諷刺,“如果我是你,這個時候就不會這麼目空一切。”
有關股份轉讓的事情她跟澤楷都沒有主動對外說明,但爲了方便他處理事情,內部說明很有必要。
更何況當時慕言也已經死了,說與不說她都不怎麼在乎。
既然她回去了林躍,知道也不稀奇。
只是不說她想要阻攔澤楷幫助帝皇,她也沒想過要讓澤楷做什麼。
帝皇的坑,不是林躍填幾筆資金就能解決的。
“帝皇如今資金鍊斷裂,不少項目被迫暫停。這段時間又被人劫胡了不少,如果沒有資金注入,破產是遲早的事情。”
“就算我不阻攔我哥讓林躍來填這個坑,但空缺太大,林躍一旦介入,不說挽救帝皇,怕也自身難保。而如今唯一能幫林躍的只有瑞士銀行的那筆救市資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慕槿歌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瑞士銀行那筆錢,她有母親的印章,澤楷應該拿着慕寒生的,慕言的應該是在她手上了。
三個缺一個都無法成功動用那筆資金。
所以,只要她不鬆口,就沒有人可以幫她。
這樣看來,好像現在唯一能幫她的就只有她慕瑾柔了。
所以,這通電話就是要告訴她這一點?
“所以?慕小姐這通電話就是讓我知道現在唯一能幫我的是你?”
那邊,慕瑾柔似笑了聲。
慕槿歌聽着,嗤笑道:“還是說慕小姐想利用這一點讓我做什麼?但礙於我一直沒有主動去找你,所以等不及先找我呢?”
這麼淺顯的事情慕槿歌又怎麼會看不穿。
她一直都清楚,卻不曾主動給她去過一通電話,爲什麼?
她慕瑾柔自詡聰明,就沒好好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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