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實經歷了許多,對他本是有十足的信心,可因爲曾失去過,所以失而復得之後變得格外的害怕。
她該對他更多一點信任,或許可以將母親的事情告訴他。
慕槿歌心思百轉千回,如若不是車門關上的聲響她還陷在自己的思緒裡。
聽到動靜,豁然擡眸,看向下來的女人,眼底掠過驚豔。
青青曾形容過她的容貌,可比之,卻覺眼前之人更爲驚豔絕倫。
容顏絕色,但也正如青青所言,似千年寒冰鑄就,那雙眼冰冷的不見半點人類感情。
她的冰冷不同於其他人冷漠無情的冷,那是一種天生自帶的冷漠,彷彿穴居遠古,不問紅塵俗世,超凡脫俗。
想到之前形容戚鋮浲的得道成仙,竟是莫名的相配。
慕槿歌擡腳,剛要過去,關上車門過來的人,卻只在一步過後差點直接栽倒在地。
如若不是慕槿歌手腳夠快及時將她扶住,人怕是已經摔倒在地。
突然多出的一隻手,溫暖先是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臂彎間白皙修長的手指。
指甲修剪的圓潤整齊,沒有時下年輕女孩子喜歡的美甲,乾淨的讓人一眼就喜歡上這雙漂亮的手。
眸子平靜移開,緩緩向上,對上一雙溫潤和善的瞳眸,她輕啓緋脣,“謝謝。”
簡單的兩個字,亦如她平靜的嗓音,仍舊沒有任何情緒可言。
慕槿歌莞爾一笑,“不謝。”
說着,看了眼她腳踩的高跟鞋,再看看她自然繃直不自然的身體,恍然明白了什麼,讓她扶着車身,道了聲,“稍等。”便轉身朝屋內走去。
慕槿歌回來的很快,再過來的時候手中拿着一雙嶄新的平底鞋。
將鞋子遞給她,“看你腳應該跟我一樣,試試看合不合腳?”
溫暖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拿着一雙鞋遞給自己,垂下的眼瞼,但也僅是愣了兩秒,隨機便撐着車身換下腳下高跟鞋。
“謝謝。”
她不會穿高跟鞋,尋常任何時候都是一雙平底鞋打發,也只有跟他在一起時,纔會穿着那隨時都能讓她摔跤的鞋子。
緋脣抿了抿,換下鞋子後自然了不少,眼角餘光瞥了眼那雙被“遺棄”到一旁的高跟鞋,不予理會,而是衝慕槿歌伸出手,“溫暖。”
慕槿歌微笑迴應,“慕槿歌。”
這人,雖叫溫暖,但卻感受不到任何暖意,很是矛盾。
想歸想,但慕槿歌也爲有任何言語,招呼着人進去。
溫暖整個人情緒太淺,隨同慕槿歌進屋似是忘記又好像是故意,那雙漂亮的鑲鑽高跟鞋就那麼被扔在了車邊。
最後到的是靳瑤瑤與水心。
兩人手裡自然也帶了禮物,不同於其他人的昂貴,但卻心意滿滿。
全都是手編物品。
有小衣服,小鞋襪,正適合現在穿。
慕槿歌讓人將禮物全都送回公子房間,一行人這纔在客廳圍坐下,喝着茶聊着天。
期間,慕槿歌的目光時不時的會落在就在她對面的溫暖與戚鋮浲身上。
從進來,兩人就沒有任何的交流。
對於她會進來,戚鋮浲沒有表現出驚訝,也沒有因爲方纔在車上的彆扭再有任何的不滿。
彼此緊挨而坐,卻給人一種美好的和諧感。
倒是陸青青,比起慕槿歌剋制的眼神窺探,就顯得太過直白而熱情,一雙眸子就差想要粘在他們身上了。
看得身旁的楚崬蓮不斷的在心底無奈輕嘆。
卻也未曾阻攔,並且體貼的偶爾給她喂上一口點心或一口茶。兩人配合默契的讓他們對面的陸昊陽直呼受不了。
最安靜的莫過於靳瑤瑤。
身體還未完全恢復,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時常出身,找她說話,大多要叫好幾聲。
礙於人多,慕槿歌雖擔心但並未多說什麼,在文叔過來說燒烤準備好了,大家前往庭院去的時候過去將她拉住。
待所有人都去了院子,慕槿歌這才低聲開口,“怎麼呢?他又去找你呢?”
靳瑤瑤聞言眸光狠狠一顫,緊抿着脣沒有回答。
看她神情,慕槿歌便已經知曉。
眉頭輕蹙,拉着她的手緊了緊。
手心傳來的力道讓靳瑤瑤凝眸望去,衝着她勉強的勾了勾脣。
“我沒事。”
又怎麼可能沒事。
“有沒有想過找他好好談談?”慕槿歌問。
從出事到現在,大家都只清楚她一味的想要離婚,原因無外乎是陳家可能跟她父母的死有關。
但這樣的錯誤是不是也不該陳子墨來揹負?
尤其是在她明顯深愛這個男人的時候,由他揹負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她自己在承擔。
這樣太不值得。
“怎麼談?”靳瑤瑤反問,凝視着她的目光說不出的悲傷。
說出她的猜測還是與他對峙……
靳瑤瑤心狠狠一抽,“坦白有時候也並非能夠解決所有的事情。”
“但不坦白事情絕對不會得到解決。”慕槿歌脫口而出,隨後自己卻是一震。
想到最近對霍慬琛的隱瞞,因爲太過在乎,以至於連他也一併不是那麼信任。
那一次,誰也不知道背後會有那樣的勢力,所以纔會讓林君蘭得逞,綁走母親。
這一次,雖不清楚,但同他說一說,結果並不一定會重複。
“槿歌,槿歌……”靳瑤瑤望着說着說着走神的人,連喚了幾聲。
方纔聊天的時候就覺得她有些心不在焉。
見她沒反應,直接身後拍了拍她。
慕槿歌回神,“啊?你叫我。”
瞧着眼底遲疑掠過的她,靳瑤瑤擔憂的詢問,“怎麼呢?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
慕槿歌對上她擔憂的雙眸,緋脣緊抿,眼底掠過遲疑,訥訥的幾次張脣,想說什麼卻是說不出來。
到底自小相識,對彼此的瞭解深入到了骨子裡。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慕槿歌眸光狠狠一縮,那種有什麼想要突破卻出不來的糾結讓她快要憋瘋了。
儘管這段時間她極力佯裝淡定,但心口像是被壓了一口大鐘,讓她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目睹她眼底的痛苦,靳瑤瑤放軟了聲線,“槿歌,或許我能爲你做的不多,但最起碼可以聽你說。”
“一個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有個人幫着一起商量或許會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