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又覺得理所當然。
她是語兒的女兒,有這樣的本事不該奇怪。
林躍遇到這樣大的難題她都可以解決,好像真的也不需要他過多的爲她操心什麼,去做些什麼?
如果他的遠離對她來說纔是需要的,那麼……他願意。
身體往後一靠,思想清楚的同時內心卻是抗拒的。
沒有人清楚,慕語不在了,慕槿歌的存在對於找回過去的慕寒生來說意味着什麼。
那是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林躍安然無恙,家族裡好像他也一直沒有做過什麼,也不需要他做什麼。
婚姻更是一個笑話,回顧他過去五十多年的人生,慕寒生髮覺竟沒有半點再值得他留念的。
睜着眼睛看着車頂,彷彿穿透了奢華的真皮內置,看到了那張幾十年都不曾忘卻的笑顏……
手不自覺的擡起,嘴角也瀰漫了笑容。
他說:“我是不是……該去找你呢?”
“先生!”前座,一直安靜的司機聽到這沒前沒後的一句話,只覺得心驟然一沉,雖然不清楚先生這是要去找誰,可那樣飄渺的語氣沒來由的讓他一陣心慌。
他是慕家的老司機,是先生自曝人格後老爺子強行塞到先生身邊的人。
對於先生,老爺子一直都是心存愧疚,尤其是在曝出他有反社會人格後,老爺子更是一病不起,現在都還躺在牀上,可又不放心這才以自己健康要挾將自己安排到了先生身邊。
如今的先生,誰也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會做些什麼?
老爺子很擔心,大少爺也很擔心。
可卻沒一個人敢過多的詢問什麼,因爲他們都覺得沒有資格。
當年他是老爺子的司機,對於慕小姐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一些。
那次事件,單是旁觀者角度來看,當時的他也認爲是慕小姐推的澤楷少爺,再加上當時慕小姐一點要解釋的意思都沒有,而且反倒還說了些讓人誤會的話……
司機輕嘆一聲。
如今想這些都無濟於事,時光不會倒流,慕小姐也回不來,對他們造成過的傷害也不能抹去。
只是,先生那無意識的呢喃讓司機覺得心底慌慌的,這才忍不住喚了聲。
而神遊的慕寒生被拉回了神智,垂眸看向前方,沒有迴應,只是那麼靜靜的看着。
“回去吧。”良久,慕寒生忽然閉上了眼,他似是累了,靠着後背,整個人彷彿沒了靈魂般。
司機從後視鏡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眉頭爲此擰得更緊。
這個回去,不是慕家別墅,也不是慕家老宅。
而是目前老爺子修養的郊區別墅。
慕家別墅因爲跟幕言的恩怨,成了先生避之不及的地方;慕家老宅,瑾柔小姐現在都還被關在家裡,任何一個人回去,平時極爲有教養且冷靜的小姐都會要鬧上一場。
次數多了,大家也就不再願意回去,久而久之,郊區老爺子養病的地方倒是成了一個家。
只是那個家,卻並未有家的溫暖。
“好嘞。”
司機應聲,同時發動了車子離開。
……
前往機場的路上,慕槿歌靜靜的望着窗外,可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那些話不是爲了給他難受,更像是要去說服自己。
她不能原諒,原諒了她又該如何去面對母親?
孩子從上車後就被月嫂接了過去。
看着眼淚不斷的太太,月嫂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對於太太的一些事情她看過一些新聞,但也知道的不是很多,跟在這個美麗優雅的女人身邊一段時間,遇到再大的事情也見她這般失態難過過。
月嫂是個能幹的女人,但在安慰人這方面,尤其是還在不知道事情原因的前提下還真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
最後只能沉默。
車子緩緩朝機場駛去,後面幾輛車一直尾隨,因爲慕寒生,慕槿歌整個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也沒發現。
倒是隨性的保鏢注意到,副駕駛的男人中間更是一度拿出手機與誰發着什麼信息。
“一切順利,沒有任何發現”
當這樣一條信息發送到自己手機上時,副駕駛上的保鏢才微不可聞的舒了口氣。
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在他們回到公寓後接到了來自三少的電話,也知道那場追尾事故並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安排。
甚至還有狙擊手就在那個路口一幢大廈的樓頂。
如果不是三少提前知會讓戚少還安排了人,恐怕太太這會已經出事。
這場意外三少不允許任何人告訴太太,並且暗中加派了人手。
可爲了不影響到太太,所有的事情都是暗中進行,就好比此刻後面幾輛看似普通實則從他們出林躍後一直跟隨的車輛。
快要離開,萬不可能再在這個時候出現任何意外。
好在,一行人還算順利的抵達機場。
這次回國,安排的是霍慬琛的私人飛機。
本是打算明天再回去的,但事情格外順利,上午時間就得以解決,一個多星期未曾見到她家三少,很是想念,遂臨時決定回海城。
帶着孩子,又經歷了暗殺事件,遠在海城的霍慬琛再得知她今天就打算回來之後自然立刻着手安排。
私人飛機,那是必須的。
只是到底事出緊急,他們到的時候還未辦理好一些手續。
一行人等候在VIP室。
而就在幾人進入VIP室的同時,一位戴着帽子口罩,裹着厚厚羽絨服的人恰好也進入了進場,眼角餘光瞥到那一行人,腳步立刻停了下來,深諳的眼底漸漸浮現憎恨……
……
慕寒生回到老爺子暫時居住的別墅,慕敬陽與徐樂寧也都在。
夫妻兩,現在沒事就呆在家裡。
實在是老爺子這段時間身體太不讓人放心。
可偏偏又不願意去醫院,好在徐樂寧就是醫生。
老爺子年紀大了,本就大不如前,再加上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事……
是心病。
心病還需心藥醫。
可這枚心藥,他們誰也沒有資格去請。
夫妻倆從老爺子的房間出來,就看到進屋的慕寒生,夫妻相視一眼,默契的同時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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