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身上穿這麼單薄,情緒還這麼不穩定不適合喝酒,我送你回家,如果你不想回家的話,我負責,你住進我的酒店裡,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凱瑞勸着,車子拐入了一條繁華的街道里,向着他自己的酒店開去。
“不,我不要回家,凱瑞,我今晚就是要喝酒,如果你送我回家,我以後和你就不是朋友,如果你當我是你的朋友,今晚就滿足我的願望,和我一起去喝酒。”
夜雲依爭辯着,伸手握住了車門鎖的位置。
如果他不陪着她,她一個人去喝酒也無所謂。
“行了行了,我陪着你去,依依啊,有什麼話你告訴我,也許我能夠幫到你呢?”
凱瑞無奈的調轉了車頭,尋找到最近的一個商務會所,帶着她走了進去。
燈紅酒綠的會所,閃爍着夜生活獨特的光芒,金碧輝煌中堆積着紙醉金迷的色彩。夜雲依看着迎面走來的女子,一個個身着性感的衣裙,妖嬈嫵媚的臉上描畫着屬於這個夜色的妝容。
她們看到凱瑞,猶如看到了稀有珍品,媚眼飄飛,斜睨了過來。
她淡淡的看着這一切,心中鼓盪着一個聲音,一個男人,如若忍受不了來自社會各個角落的誘惑,就無法給一個女人完整的幸福。
就如……
林睿爵。
她低喃着這個熟悉得刻入骨子裡的名字,他就是沒有忍受得了葉蓮兒的誘惑,纔會跌進了葉蓮兒美麗而充滿誘惑的陷阱。
她忍不住嘲弄一笑。
她早就說過,如果一個男人被搶走,就不是屬於她的,她寧可忍受着心痛,可是爲什麼當心痛來臨,她竟然那麼難過。
“凱瑞,你很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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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雲依低低說着,迎着衆多探究的羨慕的甚至是嫉妒的目光,跟着他踏上了樓梯,向着二樓走去。
“我早就知道,可我更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依依,你記着,任何時候,我們必須清楚我們要什麼,其他的一切干擾都是煙雲,都無法干擾我們的取向。”
凱瑞站住了腳步,轉臉面對着她。
此時她站在稍稍低一些的臺階上,想要看着他,必須仰起臉。
她沒有擡頭,聽着他的聲音心中卻不由一震。
“來,把手交給我。”凱瑞低頭看着她,看着美麗得逼人的女人,伸出了白皙的手。
夜雲依看着她的手伸到了眼前,她猶豫了一下,毅然擡手,把自己的手放入了他的手中。
這一刻,她寧願讓眼前的男人握着自己的手,也許只有這樣纔不會疼痛,纔不會覺得寒冷。
“這就好,走吧。”
凱瑞拉着她踏上了一級臺階,和他站在同等高的位置上,這才慢下了腳步,和她一起上了二樓,進入了一個包廂內。
暗淡的燈光,讓夜雲依突然有種熟悉之感,就好似剛剛的生日聚會一樣。
暗色猶如排山倒海的潮水迅速的瀰漫上來,窒息着她的呼吸,讓她透不過氣來。
“凱瑞,我要喝酒,我們今天不醉不歸。”她放開了他,把自己完全丟入沙發內,沉聲說道。
“不醉不歸?你能堅持住?喝酒太多對女孩子不好,我給你叫一杯飲料,心裡不高興就說出來,好嗎?”
凱瑞反問着,略略沉吟了片刻,擡手撫摸着她髮絲上那個小小的櫻桃髮夾,安慰道。
“不,必須喝酒。”
夜雲依擡手擋開了他的手,招手對身邊的招待說道,“啤酒。”
很快,一打啤酒上來了,擺開在茶几上。
夜雲依伸手拿起一罐,打開了,咕咚咕咚猛灌了一通。冰涼的啤酒下肚,迅速翻滾起來刺激着她的身體小念顫抖了一下,心中難受的感覺似乎少了許多。
“依依,不能一個人喝悶酒,我們來碰一杯,說些什麼,好嗎?”
夜雲依重新打開了一杯酒,又喝了兩口,這才擡頭看向了他,手中的酒和他的碰了一下,“凱瑞,謝謝你和我一起來喝酒,什麼話也不說了,喝。”
仰臉,咕咚咕咚,一瓶酒再次灌了下去。
連續三下,三個空酒瓶擺在了桌上,她原本就不勝酒力,此時已經有了醉意。
“依依,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經有些醉了。”
凱瑞把她面前的酒放到了自己這邊,輕聲勸道。
“凱瑞,把酒給我,給我!”
夜雲依奮力去拿,一個腳步不穩,趴在了凱瑞的身上,她終於拿到了酒,打開了,喝了兩口,擡頭看向了他,問道。
“你告訴我,現在你面前有個漂亮的女人,你要和她在一起嗎?”
凱瑞凝眉,轉臉注視着她的眼睛,想要看清楚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個漂亮的女人是指她嗎?她爲什麼要這麼問?
要知道她此時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脣角掛着酒液的模樣,就是對一個男人致命的誘惑。
他轉移了視線,忍着對她的衝動,放下了手中的酒,“那得看我時候喜歡這個女人了。”
“喜歡?那你告訴我,男人的喜歡可以堅持多久?你們男人是不是前一秒喜歡着這個女人,下一刻就會喜歡上別的女人?對不對?你告訴我對不對?我要聽實話,你必須說實話。”
夜雲依再次把一瓶酒喝下,舌頭有些小念發硬了。
“不會的,男人和女人是一樣的,也許很多時候男人更加癡情一些,就比如我,當我喜歡上一個女人,確定這個女人是自己想要的,就會不顧一切的取得到她,得不到的過程就是一直追逐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之中,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女人,因爲我的注意力是專注的。”
凱瑞轉過臉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吐露着自己的心聲。
平常他沒有勇氣說出自己內心的話,不是羞澀說不出口,而是她的防禦能力太強,只要他稍稍有個風吹草動,她就會立刻離開,躲得遠遠的,他多日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
相處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清楚知道她是那種外柔內剛的女人,強硬是得不到她的感情的。
“你騙人,凱瑞,我告訴你,我今天發現了,男人都是高明的騙子,你知道嗎?以前我看到那句話,說相信男人的話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我還笑呢,心裡想着爲什麼不能相信男人的話呢,男人說話不是一言九鼎嗎?”
她苦笑一聲,眼淚落了下來,“可是現在,現在我相信了,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對着另一個女人笑,我才發現我怎麼那麼愚蠢呢,我……”
她說不下去了,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哽咽着,孩子一樣丟掉了手中的酒瓶,擦拭着臉上的淚水。
凱瑞看着她,心裡浮上來心疼和不忍,他伸手拍打着她的背,輕聲安慰着,“依依,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那樣,你不能以偏概全,其實你對林睿爵的感情是太專注了,專注得容不下任何男人,你這樣癡情,他知道嗎?他珍惜嗎?和你好好的一行訂婚宴會,那麼隆重,他竟然因爲幾張照片,說把你丟下就把你丟下了,這樣的男人就是沒擔當。”
他氣憤的說着,說句實在話,和夜雲依訂婚,這樣珍貴的機會竟然被林睿爵白白浪費掉了,他想起來都感到可惜。
就是不明白了,爲什麼有的人能夠那麼揮霍女人的愛?
“你閉嘴!”
夜雲依陡然止住了哽咽,擡頭憤怒的看着他,命令道,“凱瑞,不管你是誰,我不許你說阿爵的壞話,在我心中,阿爵是我愛的男人,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替代的,我不許你污衊他,如果你再繼續說的話,我馬上就走。”
林睿爵對於她來說是禁區,是不允許任何人指責的禁區。
“好了好了,我不說,你想說什麼你就說,依依,我只是爲你感到不平。”凱瑞無奈,只好服軟。
“我不需要你爲我感到不平,我不需要任何人爲我感到不平,因爲在我的心中,我愛他,就願意爲他做一切。”
夜雲依苦笑着,擡頭看向了對面閃耀着金光的牆壁,思緒陷入了回憶裡:
“你知道嗎?我愛着他,從我開始記事起,媽媽就告訴我,阿爵將來是要做你的老公的,你要愛他,於是在我的思想裡,愛他就成了使命,我不清楚我的生命中還有什麼存在,我每天都追逐着他的腳步奔走着,從小學到初中,從初中到高中,直到高中畢業,我沒有上大學,也是因爲他。”
她重新拿起了一瓶酒,打開了,盯着那就瓶中黃色的汁液,卻再也喝不下去了,她決定自己的心裡彷彿被什麼堵着似的,必須發泄出來。
“後來,他出國了,我就在家裡等他,那時候真的很想他,可是這麼多年,他的眼裡從來沒有過我的影子,我就不明白了,我做了這麼多,爲什麼就無法贏得他的愛呢?”
話語觸到了痛處,她仰臉再次喝着酒,知道酒灌入胃裡,被嗆了出來她才罷休。
“後來出現了樓天悅,他竟然愛上了樓天悅,他帶着樓天悅回家,言明要和樓天悅結婚,我失望了,我決定離開他,於是我就到了紐約,可是他竟然追來了,告訴我他是愛我的,面對着上天掉下來的美味餡餅,我相信了,我衝昏了頭腦,我和他在一起了。可是我沒想到原本美好的愛情,兩個人在一起怎麼就這麼困難呢?凱瑞,你愛過嗎?爲什麼愛情帶給人的,竟然是這麼折磨人的東西?”
她伸手握住了凱瑞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質問道。
“依依,那是因爲你一直都在付出,你從未感受到過一個男人對你真正的愛和寵溺,當你愛着他的時候,你可知道我也在一旁愛着你看着你,我看着你爲另一個男人癡情,我心裡也被折磨着。”
凱瑞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心中藏着的話說了出來。
“好了,我不聽,不聽,我們只喝酒,喝酒。”
夜雲依擺擺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了手,繼續端起酒喝了起來。
一瓶酒沒有再喝完,她就丟下了酒,靠在沙發上,燒灼的胃部折磨着她,她忍不住俯身,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