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進來的時候,都會說自己是無辜的,最終一個個都是有罪的。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喲呵,穿的衣服還挺光鮮的,這些都是名牌吧,看來條件不錯,告訴我,你是做什麼的?你犯了什麼事情?哦,對了,你剛剛說你沒有殺人是嗎?你這樣的人還來殺人,一定是把自己的情敵給殺了,我猜得對不對?”
黑女人實在是太無聊了,提上了褲子,緩步走了過來,伸手扯了扯夜雲依身上的衣服,煞有介事的問道。
夜雲依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她伸手扯開了對方的手,冷冷盯着對方,“放開我,我不想和你說話,回到你的牀上去。”
她冷厲的目光讓黑女人稍稍遲疑了一下,回頭看向了趴在最裡面一張牀上的黃頭髮女人,“哎,如果你再不起來的話,這個女人就要站在你的身上撒尿了。”
黃頭髮女人並沒有睡覺,一直注意聽着這邊的動靜,也許是一隻在關注着這個新來者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此時聽到黑女人的招呼,翻身起來,赤着腳朝着夜雲依走來。
夜雲依的目光掃過眼前的女人,眼底融入了一抹不屑,她冷冷注視着對方,眼底涌出了某種憤怒,剛剛就是這個女人掐了自己一下,如今腰間還火燒火燎的疼呢。
“你想幹什麼?怎麼一點兒規矩都不懂?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我。”黃頭髮女人站在了她面前,命令着,擡手再次扯住了夜雲依身上的羽絨服。
“拿開你的手。”
夜雲依不客氣的打開了她的手,嚴陣以待。
她不是嬌嬌女,對於這種亡命之徒也沒必要禮讓三先。
寒冷的冬天,下午之後,夜晚就會來臨,也許她要在這兒呆上幾天,把身上的羽絨服給了眼前的女人,那麼她就要受凍了,她怎麼會把自己的衣服拱手讓人?
“不給?呵呵,還真是不懂規矩,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黃頭髮女人上下牙齒磨了磨,驟然撲了上來,伸手就要撕扯住夜雲依的頭髮。
夜雲依看她出手,不敢怠慢,靈敏的往側面一閃,身體貼着牆壁就到了門口的位置。
黃髮女人撲了個空,重心失控,瞬間撞到了牆壁上,夜雲依快速到了她的身後,一腳很用力踹在了她的雙腿上。
“啊!”
黃髮女人爆發出一聲悲慘的叫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趴在牆壁上,再也起不來了。
夜雲依伸手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冷冷的看着她,哼了一聲,“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膽敢再挑釁我,休怪我對你們下狠手。”
不就是以暴制暴嗎?
既然來到了這兒,她就要入鄉隨俗了,敢欺負她的人,她不會心慈手軟的。
兩個女人見此情景,不敢再有任何不軌行爲,規規矩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蜷縮到了一張牀上,警惕的注視着她,擔心她會隨時進攻她們。
夜雲依站在房間裡,目光掃過周圍的一切,冷冷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門外。
這樣的環境裡,什麼時候她才能從這兒走出去。
走廊內,重新恢復了安靜,甚至於整棟大樓都沉入了一片寂靜中,時間在這裡好似被放大了似的,緩慢的爬行着。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只覺得雙腿開始發麻,甚至失去了直覺,從腳下傳來的寒冷侵襲着整個身體,她有些瑟瑟發抖。
狹窄的窗外,透進來一愣淡黃色的光暈,一縷縷的扯開了,房間內卻暗淡了下來。
“要不您坐下來休息一下?”
兩個女人一直坐在牀上盯着她的背影,此時實在是坐不住了,黑女人湊了過來,殷勤的問道。
“不用。”
夜雲依冷冷拒絕道,看了也沒看她一眼。
她低頭看了一眼腕錶,已經是下午五點了,一切應該有一個結果了。
林睿爵不是說她會沒事的嗎?他現在正在幹什麼?是尋找證據還是找人幫忙把她給保釋出去?
她咬緊了脣,心中焦急起來。
“其實您這樣一直站着也不是個事情,今晚還有很漫長的時間,您總不能一直站着吧,我保證,那張牀上絕對是乾淨的,最起碼是這個房間裡最乾淨的,而且您好好坐着,我們兩個坐在一張牀上,而且這些警官的辦事能力我已經見識過了,我被關在這兒已經半個月了,問題還是沒有找到,我就要一直被關在這兒,不過您看起來家裡挺有錢的,如果有人保釋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黑女人以過來人的口吻說着,目光機警的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
“少廢話,回去。”
夜雲依煩躁的命令着,回頭掃了她一眼。
“好,您慢慢站着。”
黑女人趕緊答應着,退回到了牀上。
“啪,啪,啪……”
腳步聲由遠而近,夜雲依精神一震,該不會是她的事情有了結果了吧?還是林睿爵回來了?
“來了,來了!”
“放我們出去,我們要出去,我們是無罪的,我從來沒有吸毒,你們抓錯人了,一定是抓錯人了。”
“警官,求求您,讓我出去吧?我保證以後一定老老實實的,就是讓我呆在外面半個小時也好,十分鐘也好,五分鐘好不好?放我出去看看……”
……
整個走廊驟然間沸騰起來,一聲聲吶喊一聲聲哀求充斥着整個走廊,充斥着夜雲依的耳膜。
她詫驚異的透過窗玻璃向着周圍看去,這才明白過來,這個走廊內所有的房間內關押着不知道多少人。
“閉嘴!”
有人命令着,緊接着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夜雲依從窗戶望外看去,見兩名警官站在了她所在的房間門前,嘩啦啦的開鎖聲之後,鎖被打開,繼而門被打開了,新鮮的空氣瞬間撲了進來,她深吸了口氣,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傳來。
“夜雲依,跟我走。”
一名警官拿出了手銬,咔噠一聲拷在了她的手上,命令着等待她走出去。
冰冷的手銬,戴在手腕上的瞬間,她陡然明白了一切:
何瓊的屍體一定找到了,一定是發現了對她不利的證據。
她一步一步跟着兩名警官先前走去,大腦嗡嗡的響成一團,要怎麼辦?要怎麼辦?
這是要帶着她去提審嗎?
她到底該怎麼說?要不要把當時的情況全部說出來?到底該怎麼說纔是對自己有利的?
林睿爵到哪兒去了?如果此時他在這兒,一定會告訴她該怎麼做的?
忐忑不安中,她被帶入了一件簡單的房子內,四周空蕩蕩的,她被命令着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兩名警官坐在了她對面的一張桌子後面,開始了詢問。
“我……”
被前方強烈的燈光照射着,夜雲依整個大腦亂的如同一團麻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她擡起手抱緊了自己的腦袋,趴在了椅子上,“抱歉,警官先生,我……”
她艱難的說着,臉色蒼白起來。
一名警官狐疑的看着她,繼而走了過來,低頭查看着她,回頭說道,“她的臉色很不好,看來是無法問話了。”
“告訴她,現在的情況,休想要在耍花招。”
夜雲依聽着,頭頂上的聲音震耳欲聾:
“夜雲依,告訴你,何瓊的屍體已經被找到了,屍體是從高處跌落下來摔死的,我們去了你住宿的公寓裡,發現了露臺上殘留着的疑似何瓊的毛髮組織,正在進行化驗,而且在她的手腕上也發現了指紋和毛髮組織,現在就是在等待化驗結果,如果和你的吻合,那麼你殺人的證據就充足了,即使你不承認,也能夠指控你殺人罪名成立。”
“所以,我奉勸你,趕緊把自己做的事情供述出來,這樣或許能夠減免罪行。”
猶如一陣陣悶雷從頭頂滾過,夜雲依幾乎坐立不住。
果然,這些人已經到了她的公寓裡,還發現了那些!
她……難道真的要成爲殺人犯了嗎?
不!
林睿爵不是說讓等他的嗎?她一定要等着,一定要等着。
他能有什麼好辦法?
這個渺茫的希望此事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猶如一根救命稻草就在前方,她伸手想要抓住,可是驟然間卻覺得不知道如何才能抓住。
“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待會兒再問也不遲。”
身旁的警官建議着,二人很快就出了房間。
頭頂的燈被關掉,周圍瞬間陷入了黑暗中,夜雲依愴然擡起了頭,看向周圍陌生的一切,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黑暗的,一切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中。
不知過了多久,門再次被推開,“夜雲依,出來,有人來探視了。”
探視?
誰?
難道是林睿爵回來了?
夜雲依趕緊起身向外走去,很快就到了一個會客室裡,她擡頭看到眼前的張怡,不由得滿腔的憤怒涌了出來。
張怡看着她,眼底帶出一抹憐憫,擡手示意她坐下來,看着一名警員離開,這才淡淡說道,“我來看你,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的。”
“你想怎麼樣?”
夜雲依冷冷的看着她,眼底充滿了敵意。
該死的女人,這一切一定與張怡有關。
“我想讓你看看,你在學院中現在是什麼形象?”
張怡拿出了手機,翻找出一些圖片放在了她面前。
夜雲依看着,頓覺眼前的一切全部變成了灰白,學院宣傳欄內,張貼着她殺人的事實文章,甚至有不少學生的聲討聲。
她已經變成了整個學院的殺人魔。
這些事實說明了一個問題,即使她想要回到校園中,恐怕也成爲了不可能的事實。
“張怡,這些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的目的到底何在?”她冷冷的問着,如果不是手上戴着手銬,她真想狠狠的揍眼前的女人一頓。
“我要十萬美金。你給我十萬美金,然後我會讓那些對你不利的證據消失掉,而且我和霍兵會作證,當時你是要拉着何瓊,是她故意跳下去的,事情發生後我們擔心你會出問題,所以才掩埋了屍體的。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和霍兵就會作證,是你把何瓊給推下去的。”
張怡輕輕說出自己的條件,往前一步靠近了她,“怎麼樣?用十萬美金買了你自己的一切,夠值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