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蜜婚 睹物思人
注:上一章中“二十年前,卓家的小兒子被人綁架,這事兒鬧得轟轟烈烈,當時在a城跺一跺腳都要地動山搖的顧老爺子自然也是震怒非常”這個“顧老爺子”應該是“卓老爺子”,二十年前,顧堅還是個屁,八哥失誤,打錯了字!
正文:
“小蔓,還不跟韓副總道歉?”李延凱拉了女兒一把,衝她使着眼色。
食堂裡有這麼多雙眼睛盯着,讓她當衆道歉,簡直就像往她的臉上煽巴掌,李蔓恨恨的盯着一直沒有言語的喬傘,那男人保護她的姿態真是十分礙眼。
“小蔓,道歉啊。”李延凱再次拉了她一把。
李蔓吐出一口濁氣,頭傲慢的揚着,“對不起。”
“你不該向我道歉,你應該道歉的對象是喬傘,是這個食堂的大師傅,你用湯潑了同事,浪費了糧食,破壞了同事關係,這種行爲在我面前絕對不允許。”韓子宿聲聲嚴厲,絲毫沒有把李延凱的求情放在眼裡。
“好,我道歉。”李蔓衝着喬傘咬了咬牙,“行了,我向你道歉。”
喬傘始終面如止水,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好意思,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你……”李蔓氣得臉色通紅,“你別得寸進尺。”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奉還給你。”喬傘拉着風露露轉身往外走,“仗勢欺人的人,也不過是因爲自己沒本事罷了。”
“你說誰沒本事?”
喬傘根本沒打算跟她再糾纏下去,在衆人的目送下頭也不回的出了食堂。
韓子宿看了眼如鬥雞般的李蔓,眉頭皺了皺,卻是對着李延凱說:“一會到我辦公室去一趟。”
李延凱急忙點頭如搗蒜,“是是。”
韓子宿大步追上喬傘,見她神色無恙,也沒有提及剛纔的事情,只是一路將她送回辦公室。
風露露在一邊瞧着,將韓子宿的癡心一片全部收進眼裡,回到座位上,看到那雙秘書室讓她以自己的名義送給喬傘的平底鞋,躊躇着不知道該不該拿給她。
她知道,這一定是總裁買的,爲了不讓喬傘起疑心才說成是她買來的。
手放在袋子上面,風露露深吸了兩口氣,心裡糾結了好一陣子,最終,到底沒把鞋子拿給喬傘,她多少知道些他們之間的事情,既然喬傘已經同總裁劃清界限了,那麼就該給韓副總一個機會,喬傘不傻,只要她送了鞋,她就能猜出大概,這個倒忙,她決定還是不幫了。
下了班,喬傘去了趟超市,買了兩大提的衛生紙,橙子新鮮,又拎了一包橙子。
走到小區門口,天已經黑了。
她拎了太多的東西,牽着傷口有些疼,看到門口的花壇便坐下來休息,一隻手輕揉着肩膀,一邊擡頭望着天。
今天在公司裡看到他,他好像是瘦了,眉骨都凸了出來。
她知道他一定也難過,一定也會左右爲難,做出這樣的決定,傷她的同時何嘗不也是種自傷。
所以,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喬傘擡起一隻手揉了揉有些痠痛的眼睛,左手去拎裝橙子的塑料袋,袋子不太結實,輕輕一勾就斷了,裡面黃燦燦的橙子立刻蹦跳着掉了出來,零零落落的灑了一地。
不遠處的車子裡,深茶色的車窗玻璃隔絕了車裡車外的世界。
卓曜已經坐在這裡看了她很久,數次,壓抑着推門下車的衝動,握着方向盤的手暴出一條條青筋。
看到她弄灑了橙子,他的一隻手甚至已經按在了車門上。
笨蛋,連橙子都拿不動。
喬傘七手八腳的撿着橙子,撿回來後怎麼數都少一個,可她四處都找不到。
自認倒黴,她把塑料袋往懷裡一抱,拎着那兩卷衛生紙邁步離開。
她前腳剛剛走,一雙休閒皮鞋便出現在淡青色的地磚上,彎腰,伸手,一隻被遺落在樹根下的橙子便到了他的手中。
卓曜凝視着手中的橙子,再看向面前六樓的方向,將橙子放在鼻端,陶醉般的聞了聞。
這上面有她的香氣,讓他留戀。
其實那天在蘭戈島,他知道她從醫院跑了回去,那兩個保鏢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如實的做了彙報,他也知道她給他打過電話,但電話被顧文卿按掉了,顧文卿存了什麼心思,他自然明白。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卓曜坐在喬傘剛纔坐過的位置,始終在聞着那個橙子的香氣,好像她碰過的東西便是最好的。
天一點點黑下去,他枯坐的剪影如同風中的剪燭,孤單-蕭索。
喬傘剛剛把一大包東西放在沙發上,門鈴便響了,她自貓眼中瞄了一眼,臉色立刻垮了下來。
房東!!!
房東看到她,竟然一改平時地主葛朗臺般的兇相,賠着笑又哈着腰,“喬小姐,您回來了。”
“回,回來了。”喬傘讓他的態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難道現在催租也開啓了微笑模式?
“我馬上開工資了,只要一開工資,我保證,立刻將房租雙手奉上。”喬傘舉手做發誓狀。
房東依然滿臉堆笑,遞上一張金色的銀行卡,“喬小姐,這是這個月收來的房租錢,您收好。”
啊?
喬傘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您,您給我房租?”
“是啊。”房東將卡放在她的手裡,“您忘了,這橦公寓現在寫得可是您的名字,您纔是真正的大房東,所以,這些錢理所當然要交給您。”
“不是,那個,房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喬傘越發的糊塗了,“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您要問我,我也不清楚,反正上面說您是房主,以後收了租金就全部交給您,至於其它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喬傘關上門,擎着手裡的金卡對着燈光看了又看。
怎麼夜之間,她就從一個每天被催租的房奴變成了日進斗金的地主婆?這一切來得未免太玄幻了。
可是震驚過後,她馬上就想到了這是誰的傑作,對於把a城半數房產都收於囊中的卓五爺來說,只是一座公寓,其實算不了什麼,可對她來說便是天價。
這是他的補償?
喬傘覺得這錢不能收,如果收了,就好像是圖了他的什麼一樣,既然大家分道揚鑣,那就一路囂煙塵馬,彼此再不相欠,她不要他的可憐與施捨,哪怕,她明知道他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喬傘拿起電話,快速拔了卓曜的號碼。
而燈紅酒綠的酒吧包廂裡,電話的鈴音被喧囂掩蓋,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忽明忽滅。
張騫摟着懷裡的美女,翹着修長的雙腿,好笑的看着對面的男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悶酒。
此時,門被推開,老闆帶着兩個女孩兒走了進來,“五爺,騫少,這是我們這裡新來的美女,說要陪二位爺喝幾杯。”
張騫擡眸打量着那兩個有些怯生生的女孩兒,脣紅齒白,身材纖細,半身裙包裹出雖然誘人卻還稚嫩的身材,他閱女無數,一看就知道是兩隻雛兒。
“留下吧。”對於送上門兒的肉,張騫一向來者不拒。
卓曜仍然在喝酒,那些烈性的洋酒到了他的嘴裡就像是廉價的飲料。
張騫朝那兩位小美女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立刻一左一右坐在卓曜的身邊,聲音嬌嬌滴滴的,“五爺。”
卓曜頭也不擡,從喉間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低吼,“滾。”
兩個小美女顯然是受過訓練的,相視一眼,其中一個便在卓曜的面前跪了下去,這是一種十分謙卑的跪式服務,在這裡特別受有錢男人的青睞,如玉的小手拿起一個空杯,緩緩斟滿了酒,推過去,細聲細氣的說:“五爺,請。”
“滾,別再讓我說第三遍。”伸手,突然拂了面前的酒杯,濃烈的酒汁全部灑在那位小美女的胸前,她似乎被嚇到了,一雙美眸梨花帶雨。
側了側眸,卓曜看到她的臉,突然呼吸一窒,她留着齊肩的短髮,下巴很尖,皮膚白得幾乎透明,那雙眼睛含着委屈與驚恐,正在怯怯的望着他。
她的長相竟然跟喬傘有幾分神似。
卓曜忽然心下一軟,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觸到她柔軟的手臂,他再次搖盪了心神。
小美女突獲恩寵,立刻嬌滴滴的往他身邊又挪了挪,重新爲他倒了一杯酒,“五爺,請喝。”
“再叫一遍。”
小美女一臉不解,“五爺?”
聽着她淺淺的呼喚,他的面前突然浮現出她的臉來。
“五爺,你又賴牀。”
“五爺,不準挑食,元蔥可以軟化血管。”
“五爺,你上完廁所又不關燈,不知道浪費資源可恥嗎?”
“五爺……五爺……五爺。”
耳邊,她的聲音如悅耳的鈴音,撥動着他的心尖兒,大手捏上小美女的下巴,眼中激盪着似水的柔情,“小二兒。”
“曜,你喝多了。”張騫伸手拿走了他的酒杯,“不就是個女人嗎?真值得你這麼牽腸掛肚,自暴自棄?”
卓曜像是沒聽見,卻忽然鬆了手,眸中恢復一派清冷,低聲道:“出去吧。”
兩位美女不敢再觸怒他,只好起身離開,連張騫懷裡那位也識趣的溜了出去。
張騫端起酒杯,“你既然喜歡她,那就霸在身邊寵着養着,這麼糾結幹什麼?真不像你卓五爺的作風。”
霸着養着?
曾經,他也是這樣認爲的,只要喜歡就可以隨意的將她留在身邊,哪怕是逼迫她,威脅她,就算看到她委屈難過也無所謂。
可是現在他才明白,她委屈難過,他竟然會比她更委屈更難過,就算把她強行留在身邊,那滋味兒也真他。媽。的難受。
他放了她自由,卻把自己禁錮在無邊的黑暗裡,找不到出口,得不到永生。
沒有酒杯,卓曜直接拿起酒瓶,對着嘴巴喝水般的往裡倒。
他只想喝醉,喝醉了就清靜了,心便不會痛了。
他也真的醉了,醉得一塌糊塗,羅姨給喬傘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跟周公促膝長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