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陽光已經鋪遍所有的草地,幾隻不知名的雀子歡快地在空中飛舞,悅耳靈動的聲音好似輕曲悠揚,令聞者心歡。
嚴愷之起了個大早,看着蜷縮在身邊睡得酣甜的人兒,心裡愉悅得彷彿盛開一片花田般。他掀開被子,正要起身,一節白嫩柔軟的藕臂將他攔腰抱住。他眉頭高高挑起,連忙回頭,以爲佳人已經甦醒,可他卻看到那嬌豔的櫻脣高高翹起,像是孩子撒嬌般,整個人就勢蹭到他身後來,手臂收得更緊了。
嚴愷之嘴角的笑意更甚了,目光順着她白皙的玉臂落到她圓潤的肩頭,他扭過身,低頭在她肩膀細細啃了一口。睡夢中的人吃痛地把手收了回來,兩道眉毛都扭成麻花狀,他伸手將額間的褶皺舒平,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啄一口:“好好睡,等會再叫醒你。”
也不知道是聽到他說話,還是夢囈,韶華嬌聲嗯了一句,整個人就縮進被子裡。
他忘不了一夜的纏綿,更忘不了一開始哭着喊疼的人兒,最後竟然放蕩大膽地一次次挑逗他。看着她認真而生澀的動作,嚴愷之有些不捨,生怕她初經人事,身子會吃不消。可是一聽到她充滿誘惑慵懶的呻吟聲,還有那迷離媚惑的眼神,瞬間所有的理智都被慾望吞噬,好不容易消停的慾火再次燃起鬥志。
直到最後,他終於提不起力氣,筋疲力盡地抱着那具甜美柔軟的嬌軀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門,一打開就看到守在門口打瞌睡的初荷幼菡,想到昨夜歡愛的聲音被這兩個丫頭聽到,臉上莫名有些難爲情。被開門聲驚醒的兩人忙不迭起身請罪,被嚴愷之用眼神喝止了,他邁步出門,順手把房門拉回阻隔了她們的實現,並吩咐沒到嚴夫人院裡的人來催就別吵醒她。
“夫人,夫人,您醒醒,時辰不早了。”初荷搖晃着裹在被窩裡的人,目光掃到凌亂的牀榻,彷彿能聞到昨夜濃濃的情慾味道,她連忙收回視線,繼續喊韶華起牀。
韶華悶在被子裡不滿牀外的人叫喊:“不要吵!夫人在熹園,別吵我!”
她只感覺到全身骨頭都要拆散了,累得好似五日五夜不眠不休地翻山越嶺,不對,翻山越嶺還不會這麼累,是五日五夜馬不停蹄地在草原上奔跑。
對!一定是這樣,否則爲什麼她雙腿會軟成這樣,稍微一動,都會痛的不能輕忍。
初荷被她的話給問住了,只好改口:“夫人,呃……五娘子,您趕緊起來,侯爺等候多時了。”
韶華想都不沒想,拉下被子,喘了口大氣,氣憤地咆哮了一聲。“那就讓他繼續等着,要不就讓他滾回家去!”侯爺又是誰了,一個世子已經夠讓人煩了,哪來的侯爺,別是攸寧!要真是攸寧的話,等她起牀非拆了他的骨頭不可。
初荷無奈地和幼菡對望一眼,雖然她們心知肚明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這個時候不是體諒她是懶覺的時候。
嚴愷之見她們喊了許久,牀上的人都無動於衷,走過來,喊她們先下去。自己走到牀邊,想要扯開她的被子,可被韶華拉得緊緊的。他只好伸手探入被子,將她連人帶被抱了起來,在她耳邊輕笑了一句:“你打算讓我滾到哪裡?”
忽然整個人被抱起來,韶華嚇得立刻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到嚴愷之笑得一臉狡猾,她驚得差點咬到舌頭:“啊!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說呢?”聽到她犯傻的問話,嚴愷之揚起眉頭,打量她恍然大悟後的羞臊和尷尬。“你是要自己起來,還是我抱你起來。阿孃已經醒來多時了,你這新媳婦倒是睡到日老。”
韶華見嚴愷之包着她起身,急忙喊道:“我自己起來就好。”
嚴愷之含笑將她放回牀上,卻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讓她低着頭,幾乎要把臉埋進被子裡。韶華羞得滿臉通紅,咬了咬脣,嬌聲道:“你轉過頭去,我要穿衣服。”可她伸手在被子裡摸了許久,都摸不到衣服,最後視線終於定格在地上那一堆布料上。望了望衣服,又望了望嚴愷之,見他不打算離開,也不打算幫她揀衣服,她氣得小臉漲紅。
看到如此嬌羞的妻子,嚴愷之再次被她昨夜的行爲驚訝到,忍不住揶揄一句:“害羞什麼,該看的我都看過了,不該看的……”
嚴愷之的話說到一半,生生被韶華的怒吼聲掐斷了。“嚴愷之!你再說多一句就別想我再理你。”
嚴愷之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表示稱讚。“中氣不錯,看來阿孃想要抱個大胖孫子的心願應該不遠了。”
“初荷幼菡!”韶華再也忍不住對門外大喊了一句,立刻兩人像是受驚的兔子,一下子就躥進來,驚慌地看着態度曖昧的夫婦倆,着急地問:“在在!夫人什麼事?”
韶華指着門口,對她們怒吼一聲:“把他給我趕出去,不許他踏入房門一步!”
“呃……”兩人面面相覷,心想自家娘子是還沒睡醒吧,怎麼敢對侯爺說這種話。好吧,就算她敢說,問題是她們也不敢做啊。
“聽見沒有!”見她們杵在原地,而嚴愷之卻笑得一臉得意,韶華更火盛了。
這時,容嬤嬤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夫人,您不能這麼沒大沒小的。”她在門外旁聽得夠久了,就連他們倆親暱的調侃也都一字不漏,心想這年輕人可真不懂得節制。
“嬤嬤萬福。”初荷幼菡像是見到救星一樣,激動地朝容嬤嬤行禮。
“嬤嬤,您怎麼來了。”韶華一愣,這纔想起,容嬤嬤早在前幾日被辛夫人送到李家,說是作爲韶華的陪嫁嬤嬤。身份這麼高的嬤嬤忽然降成韶華的陪嫁嬤嬤,淩氏又驚又喜,韶華則猶豫着這裡該不該受。
是容嬤嬤表示自己主動提出的要求,算是彌補當初對辛子墨的遺憾。
雖說作爲陪嫁嬤嬤,可是所有人心裡都清楚,這身份可不比主子低。日常起居一應都得按最好的安排,嚴夫人有些壓抑,辛夫人竟然會這麼給韶華這個義女擡舉身份。
容嬤嬤看着還躲在被窩裡的韶華,便開始長篇訓話,目光卻有意無意地落在旁邊某個高大的身影上。“我陪太夫人等候了許久都沒見新媳婦出現,就過來看看。雖說我是您的陪嫁嬤嬤,可是老身還是要提醒一句,如今您身份不同,不可再做娘子姿態。新媳婦頭一天的公婆茶是最不能遲的,這是規矩,也是禮節。”
嚴愷之心裡清楚,立刻站出來,恭恭敬敬地給容嬤嬤請安:“請嬤嬤見諒,是愷之的錯,我原想體諒夫人初經人事,不勝體力,一時沒能考慮那麼多。”
容嬤嬤側身避過,卻沒有阻止,雖說嚴愷之如今身份矜貴,可她作爲陪嫁嬤嬤,完全受得起姑爺的拜禮的。她聲音清晰有力,不急不緩,“侯爺,每個新媳婦都有這麼一回,不能這麼縱着。”
“你們都出去,我這就起來。”韶華被念得有些難爲情,正要起身,可是雙腿之間的疼痛讓她倒抽一口冷氣。“嘶,好痛!”
“初荷幼菡,伺候夫人更衣。”容嬤嬤見她扭成一團的小臉,深深地嘆了口氣,準備轉身。
嚴愷之揮手讓她們退開:“讓我來吧。”
容嬤嬤驚訝地回頭,看着嚴愷之,“侯爺……”
嚴愷之一臉誠懇地對容嬤嬤道:“嬤嬤,婚後三日無大小,請恕愷之放肆,我的夫人讓我來照顧。”
容嬤嬤的目光在嚴愷之臉上停頓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帶着其他人先行退下。“那好吧,請侯爺和夫人切勿再拖延時間了。”
好不容易逃開了容嬤嬤的訓話,也避免了在衆人面前赤身裸體的尷尬,可是一想到眼前還有個大麻煩,韶華就忍不住抱怨:“都怪你!笑什麼笑,嬤嬤從來不對我說這麼重的話,現在可好了,她都站着你那邊來數落我來。母親還說什麼這是我的陪嫁嬤嬤,分明就是你家的嬤嬤!”
他笑道:“你想多了,你沒聽出來嗎,剛剛嬤嬤每一句都故意在打量我的態度,她要是不在意你,就不會故意激我了。”
韶華不滿地瞪直眼睛,“沒聽出來!我只聽出她把心都偏到你那裡去了。”
嚴愷之隨口回答:“是嗎,那我的心給你好了。”
韶華小臉一熱,連忙低下頭,“你你你無端端說這些幹嘛。”
嚴愷之也被自己的話嚇到,急忙轉移話題。“你不喜歡聽就算了。來,我幫你。”他伸手拉開被子,看她羞得雙手遮住胸口,慌忙地要扯回被子,“不,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可是嚴愷之那肯讓她自己來,“你自己的話,太陽下山你都不一定爬得起來,聽話!”他大手一撈,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拿起初荷早就在準備好的衣服,幫她穿上。“來,把手給我,這邊。”除了乳孃,韶華還是第一次這麼被人伺候着,扭捏放不開手。
嚴愷之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是在勾引我。”總算幫她把衣服穿好,可是嚴愷之怕扯痛她的傷口,執意要將她抱到梳妝檯前,聽韶華嘴裡的不滿,“你心術不正,誰勾引你了。”
本來要把她放下凳子,聽到她這麼一說,嚴愷之站直了腰,目光落在胸前一臉傲嬌的女孩,揚起嘴角,“那是,你沒勾引我,只是一開始就撲到我而已。”
韶華擡起下巴,仰望着他,“我那時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你拉我,我纔不小心跌倒,你可以走開的啊。”
嚴愷之對她的話感到不滿,在腰間一捏小小地懲罰她,“我走開,讓你直接撲倒在地嗎?”
韶華低着頭,小聲嘀咕:“誰說我一定會跌倒,要不是因爲你扯我,說不定我能自己避開了,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從小摔大,這點難不倒我。”
聽到她的抱怨,嚴愷之厲聲道:“我不管你從小是怎麼大的,但從今日開始,你必須給我小心點,否則我就讓人在地上全部鋪墊子。”
韶華噗哧一笑,“好啊,那我就可以隨便跌倒,隨便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