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風去見了倪安林,她已經出院了,但腳上傷還沒好利索,就住在京北的家裡,顧凌風是從軍區直接開車過去的,他是行動派,在知道是倪安林告訴了南汐她的身體狀況之後,就讓人查清了來龍去脈……
倪安林竟是無意中偷聽到這件事的,顧凌風意外之餘也覺得膽顫,他自以爲藏的很深的秘密竟那麼輕易就被人知道了,多可怕!
說實話,顧凌風從來都不是埋怨別人的人,顧家從小的教育就是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他知道,這件事歸根到底是他的錯,是他理不清自己的感情才傷害了南汐,但是倪安林總是時不時的挑釁南汐也讓他覺得懊惱,有些話,他覺得應該和倪安林說清楚了。
褪去所有的客套,顧凌風表情嚴肅地對倪安林道,“安林,放手吧,算我對不起你,在這件事情中,南汐也是受害者,你何苦要爲難她,傷害她呢?”
“是我傷害她嗎?”倪安林看着顧凌風,表情有些受傷,“凌風,你還是不懂女人,對南汐而言,最大的傷害是欺騙,你明明心裡有我,卻因爲愧疚和她在一起纔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我沒有騙她”,聽倪安林這麼說,顧凌風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緩了緩氣道,“是,我承認,我剛結婚的時候還沒忘了你,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爲你犧牲了,你是因爲我犧牲的,我很自責,我總覺得是我連累了你,我沒有資格去獲得愛情,甚至在南汐懷孕之後那樣殘忍的傷害了她,那個時候,我把自己的心都關閉了,我屏蔽了她所有的善意,我想如果不是你回來了,我的心結可能還打不開,或許我現在都不會發現她的好,幸好,我還有彌補的機會,她還願意原諒我,她願意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她終究是善良的,安林,謝謝你能回來,真的!”
倪安林呆呆的看着顧凌風,沒有說話,整個人都驚訝於顧凌風剛纔的話,他說他謝謝她回來,卻是因爲她促成了他和南汐……
“那我還回來做什麼?”倪安林喃喃自語,情緒近似崩潰,她自言自語似的重複道,“那我還回來做什麼?我爲什麼要回來?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如死在那片島上,至少你心裡還有我,我爲什麼要回來呢?爲什麼?”
顧凌風怒斥道,“別胡說,安林,你還有爸爸媽媽,他們年紀大了,你想讓他們孤獨終老嗎?阿姨聽到你這句話,多傷心啊,你生活裡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好好生活,或許,你會發現,我在你心中也並不是那麼不可替代,真的,你現在只是被你自己的回憶綁架了!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愛你!我不想離開你!”
“安林”,顧凌風懊惱,“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已經結婚了,我的妻子是南汐,我愛她,我也不會離婚!”
“你愛她,哼!”倪安林冷笑一聲,“那我呢?我算什麼?我是因爲誰變成現在這樣的?”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已帶着些賭氣似的歇斯底里。
她說起這個,顧凌風總是理虧的,他說,“安林,算我欠了你的行嗎?你想要什麼衝我來,南汐不欠你任何東西!這整件事情中,她纔是最無辜的!”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你……”
此時此刻,倪安林彷彿不再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兵,只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女人……
“安林!”顧凌風心中異常複雜,他說,“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冥頑不化的倪安林讓顧凌風無奈又懊惱,他說,“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話,顧凌風大步踏出倪安林的房間,倪媽媽留他在家裡吃飯,他也禮貌的拒絕了……
“凌風,凌風……”倪安林在房間不斷叫着他的名字,但是她竭力的吶喊已留不住他的人,更留不住他的心。
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
裡,顧凌風都沒再看到倪安林,只是隱約聽說她回部隊了……
偌大一個軍區,如果不是有意,他們也沒有相遇的機會。
隨着時間一天天流逝,天氣越來越冷,可以說是呵氣成霜……
人們都說今年是個暖冬,南汐卻仍然被凍的夠嗆,即便到了北方這麼多年,她仍是不能適應這邊的乾冷,西北風呼嘯着寒意直往骨頭縫裡鑽。
昨晚睡覺之前,顧凌風和南汐商量好今天下班之後要去蒲老那裡看病的,她前段日子開的藥已經吃完了。
說不上具體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但不可否認,南汐是緊張的。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之後,她對這件事就格外敏感,這是她第一次在知情的情況下去見蒲老,心裡既期待,又害怕失望……
南汐戴着口罩裹着羽絨服從軍區總院走出來的時候,顧凌風已在外面等他,他今天是特意提早結束了訓練過來的,一身戎裝還沒來得及換下,身後沾着些訓練時候沾上的塵土。
見南汐過來,顧凌風迎上前,拉過她的手問,“怎麼這麼晚才下班?冷不冷啊?”
南汐笑着搖了搖頭道,“還好!我不覺得冷,你今天怎麼這麼早?我還以爲我得等你一會兒呢!所以早早地就答應了同事幫他的忙!”
“訓練結束的早就直接過來了,上車吧,外面冷!”
“恩”,南汐幫顧凌風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跟在他身後上了軍用吉普的副駕駛座。
即便她已經儘量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作爲她的枕邊人,顧凌風仍是感覺出了她的緊張,即便上車後,她都沒摘口罩,兩隻手緊緊的抓着安全帶的帶子,嘴脣抿成一條線……
顧凌風覺得很心酸,這件事,終究是他對不起她,他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小汐,你不要這麼緊張,我們只是試試,並不一定要追求結果,即便沒有孩子,我也能守着你過一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