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對我,你從來都不需要對我說謝謝,對我而言,只要你覺得是好的,而我又能夠做到的,我一定會幫你。”
莫唯一皺眉看着傅景丞,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傅景丞了,對他的性格是瞭解的,他總是說她固執,認定了一件事就不會變,可是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呢?認定了一件事,就會一直走下去,任憑誰說誰勸都不會回頭。本來是想要勸勸他的,話到嘴邊卻不是該怎麼說了。
算了,等今晚的事情結束之後再找個機會跟他好好地談一談吧。
傅景丞似乎是有察覺一樣,在莫唯一看着他的時候,傅景丞也默契的側過身子看着看着莫唯一,兩個人目光交匯,都是無言。
車子飛快的馳騁在人煙稀少的路上,莫唯一微微垂着頭,估計是在想着到了目的地之後她應該怎麼做吧。
傅景丞說了不會插手傅意遠的事情的,但是莫唯一堅持要去找伏哲瀚,他是不可能放心讓莫唯一一個人去找伏哲瀚的,選擇陪着莫唯一一起去是必然的結果。
伏哲瀚也拜託過傅景丞,要好好照看莫唯一,對於傅景丞來說,莫唯一更像是一種責任。就算是沒有伏哲瀚沒有開口,他都會不惜一切的護莫唯一週全。
黑色的車子在夜色下顯得格外的隱蔽,在即將到達江邊的時候,傅景丞對着保鏢說:“將車燈關掉!”
保鏢瞭然,立刻照做,隨即車速便放慢了不少。
離江邊越來越近,他們就必須更加的小心,亮光是最容易暴露行蹤的,車子在開了一段路之後停在了一處隱蔽的地方,保鏢先下車,緊接着傅景丞打開車門帶着莫唯一下車,莫唯一身上深色的外套很好的將她淺色的衣服遮擋住,整個人被很好的隱蔽了起來。
傅景丞將莫唯一緊緊的護在懷裡,就像是老鷹將小鷹保護在自己寬大的羽翼之下。
幾個保鏢跟在傅景丞他們後面。
江邊漆黑一片,莫唯一一行人在黑暗中行走着,這邊整個區域沒有一點亮光,江面上只有零星的幾艘船閃着微弱的燈光。
莫唯一四處張望,她想要找到伏哲瀚的位置,可是一眼望去,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莫唯一的神情變得越來越緊張,離莫唯一最近的傅景丞已經感覺到了,他握着莫唯一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給莫唯一鼓勵。
莫唯一嘴角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傅景丞知道這個時候莫唯一根本沒有辦法放鬆,他帶着莫唯一,稍微加快了步伐,因爲他知道莫唯一着急。
莫唯一併不會覺得傅景丞走的很快,事實上她希望走的再快一點。
交易在江邊進行,哲瀚說過,大概是在十點開始,不過應該不會那麼的準時,周圍一點動靜也沒有,而周遭的環境特別適合藏人,因爲有些小的建築,還有很多樹木,並不是十分的高大,但是將一個一米八幾一米九幾的男人藏住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景丞,你說會不會臨時改了地點,我們離江邊已經越來越近了,可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還是說出事了?”莫唯一開始胡思亂想,越擔心心中就開始產生許多不好的東西。
“言言,冷靜一點,現在還沒有到時間,以我父親……”傅景丞話說了一半停住了,頓了頓才繼續說:“我是說以傅意遠的謹慎,不到時間,他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我們再往前走一段路,離江邊近一些之後就找個地方藏住,等到十點的時候再看看江邊的情況。
放心吧,伏哲瀚那麼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他怎麼可能放心把你交給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他雖然相信自己也能夠給言言幸福,可是言言她所需要的幸福只有伏哲瀚能給。
愛一個人其實只要看到她幸福就好,能不能夠得到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莫唯一跟傅景丞一行人離江邊越來越近,他們隱藏在大樹的後面,周圍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像草不像草,像樹不像樹,能夠完美的將人覆蓋住。
幾個保鏢分開躲在不同的地方,這樣是爲了避免目標過於集中,如果其中有人被發現,另外的人還能夠隨機應變。
不過傅景丞肯定是跟莫唯一待在一起的。
傅景丞一直握着莫唯一的手,而莫唯一也緊緊地抓着傅景丞的手,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江面,生怕錯過一點的動靜。
在九點五十八分的時候,莫唯一看到了江邊有人影攢動,她第一時間側身去看傅景丞,似乎是在向傅景丞詢問要怎麼做。
“再等等,看看出現的是伏哲瀚還是傅意遠。”
這個時候他們都不敢隨便的動,生怕這邊的有動靜會驚動江邊的那些人,說不定在他們的周圍還有人隱藏着。
江面中央矗立着一座燈塔,燈塔上閃爍着亮光,一亮一滅,在準十點的時候,傳來了十聲不算特別響亮的鐘聲,這鐘聲是從市中心的位置傳來的,這是市中心鐘塔的聲音,鐘塔的聲音足以覆蓋大半個城市。
莫唯一沒有看到伏哲瀚,似乎也沒有見到傅意遠,但是她看見了塗嘉御跟塗益明。
莫唯一忽然呼吸一滯,抓着傅景丞的手猛然收緊,她的緊張不是因爲塗益明,而是因爲塗嘉御。
沒想到嘉御真的來了,還記得不久前跟哲瀚的那個賭約,哲瀚跟她打賭,說嘉御這一次回來的目的沒有那麼簡單,她不相信,之後他們發生爭吵,緊接着就是防竊聽設備以及思茹跟塗嘉林之間的事情。
她一直都不相信嘉御會幫塗益明做什麼,嘉御跟塗益明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個純潔善良,一個污穢骯髒,他們是兩個極端,這樣的兩個人居然是父子,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此刻看着嘉御出現,並且跟塗益明並肩而立,心驀地一痛,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那樣一個乾淨純潔的人會跟這些骯髒的沾上邊,在她的認知中,嘉御就該是乾乾淨淨的,能夠用自己的雙手編制出讓人感動回味無窮的浪漫的愛情故事,而不是跟塗益明站在一起,做違法的事情。
大概過了兩分鐘,那邊似乎又有了動靜,在她定神看了幾秒之後,看清楚了在塗益明的後方站着傅意遠,她當下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哲瀚的身影,她在費力的凝視了一會兒之後,並沒有看見,這應該算是一個比較好的現象吧,在塗益明的對面站着幾個人,好像是五個吧,她看不清楚他們的長相,不過可以判斷,這幾個人應該就是傅意遠他們即將交易的對象。
莫唯一問身邊的傅景丞,“現在我們怎麼做?是要繼續在這邊等着嗎?”
傅景丞點頭,“傅意遠剛剛出現,我們再看看情況,現在我們一起身就會有不小的動靜,萬一驚動了那邊的人,伏哲瀚他們都會受到影響,因爲我們誰也不知道傅意遠在這周圍安排了什麼。”
莫唯一點頭表示贊同。
夏季的夜,在草叢中最多的就是蚊子,而莫唯一一直都挺招蚊子的,但是從九點多但現在,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她沒有動,儘管傅景丞已經儘量將莫唯一護住,那也避免不了莫唯一被蚊子叮咬。
十點十分,在江邊,有一場黑暗的交易正在進行。
傅意遠一直都站在塗益明的身後,他不是害怕,而是給塗益明足夠的權利,這是傅意遠狡猾的地方,他是故意讓塗益明覺得自己纔是老闆,一切都可以做主,人總是虛榮的,傅意遠表現的一副順從卑微的樣子,就像是想要用這副樣子麻痹塗益明。
這個時候,站在塗益明對面的人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詢問道:“東西呢?”
塗益明不太懂英文,但是塗嘉御會,塗嘉御幫塗益明翻譯道:“錢呢?”
對方將手中的箱子擡起,然後得意的晃了晃,緊接着拎着錢箱子的繼續說道:“我們要驗貨!”
依然是塗嘉御翻譯:“你們這是信不過我們嗎?”
對方聽見塗嘉御這麼說,臉色一變,態度立刻就變了,“小白臉,你算什麼東西,你是老闆嗎?讓你們老闆出來說話!”
“我的意思就是我們老闆的意思,交易本身就是要建立在雙方相互信任的基礎上的。”
“不行!我們必須驗貨,這是之前說好的,而且是交易達成的前提條件,不讓驗貨,交易就結束!”這一次的交易方比上一次的要更加的強勢。
傅意遠微微站在塗益明的身後,眼中露着詭異的光芒。
這些人看來是做了功課的,對他一定進行了調查,知道他現在急於出貨,他們就是咬住這一點,所以纔敢這麼囂張。
他的成敗就在今晚的交易了,交易取消就等於失敗。
“好,我答應你們,讓你們驗貨,不過沒有時間讓你們全部開箱驗貨,相信你們應該明白其中的風險。”傅意遠忽然越過塗益明開口。
對方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纔回答:“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