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很悲傷很悲傷的一天,但是他們在車子那個狹小的空間裡,在努力爲彼此營造着一份溫暖。
這份溫暖的緣由,和愛有關。
西顧緊緊拉着沈涼時的手,她問,“沈涼時,如果……如果你母親以後堅決反對我們在一起,你怎麼辦?”
沈涼時沉默片刻,低低說了八個字:“我心匪石,我心匪席,你忘了?”
“我心匪石,我心匪席。”
這八個字,是兩個人在溫哥華的時候西顧寫在兩個人拍的照片背後的。
西顧低下頭,那一刻,她告訴自己,不用怕,有沈涼時在,一切的一切,都無需怕。
可是內心裡,卻那麼那麼的不安。
沈涼時去買早餐時,西顧打了個電話給遠在美國的哥哥莫東恆。
她說,“哥哥,媽媽出事了……”
說完,眼淚就不可抑制的掉了出來。
……
沈涼時回來的時候,發現西顧的眼圈有些紅,他沒有問,只是將早餐遞給西顧,並且握了握西顧的手。
買的包子和點心西顧沒有吃,只將那杯豆漿喝了,西顧問沈涼時,“你吃早餐了嗎?”
沈涼時笑,“先前楊叔給我買了一份,已經吃了……”
說到這裡時,他多少有些愧疚,西顧和談易謙離開,他本來是打算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但楊叔實在熱情,買來了幾個人的早餐。
楊叔跟他聊起樑媛蓉的事情,他是想從楊叔這裡探查些什麼,也就邊吃早餐邊聊了會。
後來楊叔進警局去看樑媛蓉,他纔去找西顧,不曾想就看見談易謙摟抱着西顧的一幕……
……
到達醫院時,西顧得知談章曄因爲最終因爲精神極度不濟昏倒過去,談易雪哭的更加厲害。
西顧找到她時,周芬正陪着她,西顧走近,周芬憤恨的看了她一眼,說,“你還有臉再來?”
沈敬禹輕咳一聲,周芬看見站在西顧身後的兒子,眼睛黯淡了下,沒有再說話。
西顧蹲下身子,抓住談易雪的手,喊了一聲,“小雪……”
談易謙看着西顧,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不停的掉眼淚……
孫妤淼也來了,正陪着郝敬良,郝敬良一直坐在那裡不說話,孫妤淼也隱忍着情緒在那候着。
西顧轉身對沈涼時說,“我想去看看談叔叔……”
沈涼時點了點頭,拉着西顧離開,一直到兩個人走遠了,孫妤淼纔對周芬道,“沈太太,你可真是養了個好兒子!”
周芬皺眉,看了一眼孫妤淼,孫妤淼扭過頭,沒說話了。
談章曄在昏迷,西顧一個人進去,沈涼時沒有跟着一起,西顧心裡一直覺得談章曄對任雯文還是有感情的。
若非縱容寵愛,當初那一巴掌任雯文就不會甩在母親的臉上。
那麼爲什麼還喜歡着,卻又分開了,到底任雯文做了什麼讓談章曄狠下如此大的心?
甚至好像任雯文自己都不知
道自己做了什麼,腦海中一直想着的是,丈夫和初戀舊情復燃,毀掉了兩個家庭的幸福!
西顧覺得,她有必要打個電話給父親,如今事情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當年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水落石出……
上午九點左右,張樂樂打電話來問了一些情況,得知任雯文已經過世離開,談章曄又昏迷不醒,張樂樂想要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了,最後只道,“西顧,你有什麼需要,別忘了我們!”
西顧說,“好。”頓了頓,又說,“謝謝你,樂樂。”
……
沈敬禹來找沈涼時,雖然氣氛尷尬,但西顧還是很禮貌的跟沈敬禹打了招呼,喊他,“叔叔。”
沈敬禹應了一聲,眉頭是始終鎖着的,西顧藉口去洗手間,其實是爲了給這對父子在一起閒聊的時間。
西顧走後,沈敬禹說道,“你任阿姨是你母親最好的姐妹,如今突然離去,她是太傷心了,纔會對西顧那樣,你別太掛心……”
沈涼時抿脣,他說,“爸,任阿姨的事情我們所有人都很痛心,但是這件事情和西顧沒有半點關係,母親那麼做,讓我寒心,以及失望,不過我卻無法怪她,畢竟她是我母親,我只怪自己無力保護西顧,讓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沈敬禹聽了嘆氣,“涼時,你的心思,我都瞭解,你母親的脾性這麼多年你也該瞭解,各讓一步吧,事情走到這一步,繼續爭鋒相對下去,那個爲難的人,不是你,也不是你母親,而是西顧啊……”
……
西顧沒有想到會在洗手間裡碰見周芬,也是巧合了,不過她心裡也覺得,她跟周芬是該有一番談話的。
西顧對周芬點頭,打招呼,該有的禮貌禮節,一樣不少,周芬冷笑,“這一聲阿姨,我可擔待不起!”
西顧抿脣,沒說話。
周芬道,“西顧,我的個性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今天這話,我就直說了,需要什麼條件你才肯放過我們涼時,只要你說的我能做到,我一定都滿足你!”
西顧站在那裡,努力讓自己心平氣靜,她告訴自己,不要動怒,也不要害怕,更不要怪任何人。
她不被接受,一定是她做的還不夠好,所以,努力去做好就夠了,不要輕易放棄。
西顧說,“阿姨,在你眼裡,這世上的一切東西都是可以隨意用物質收買的嗎?”
“呵呵。”周芬笑了起來,“別將自己說的多麼高雅聖潔,你和涼時在一起,圖的是什麼,你當我不知道?”
“我圖的是什麼?”
“還在裝?你慫恿涼時讓他未來將明華醫院都交給你的事情你當我不知道嗎?你胃口倒是很大,只可惜一點都不高明,今天放下話給你,只要我周芬存在一天,明華醫院裡就不會有你莫西顧的身影,而我的兒子,也不會是你的,所以你如果識相,趁着你現在還值點兒錢的時候,說出你的條件,只要不過分,我一定會給你……”
西顧皺了眉,因爲周芬說的這些事情她一無所知,她對明華醫院有嚮往,那是因爲她想在那裡做一個好醫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