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隨着傅文城鬆口的動作,是秦夭夭的一聲怒斥。
“你、你們……在做什麼?快來人!”
病牀上的秦母忽然醒了過來,迷濛中看到兩個身影在窗前糾纏着,乾澀的喉嚨裡立刻發出驚訝的聲音。
秦夭夭身體一僵,趕快再次用力的將傅文城推開。
這次傅文城倒是很配合,鬆開了秦夭夭。
昏暗的光線把映襯的他側臉輪廓看起來柔和很多,他依舊氣定神閒,周身散發着令人折服的氣場,忽然開口道:“伯母,我和夭夭已經結婚了來,前幾天我們之間有點小誤會,今天我是來接她回家的。”
病房裡空氣頓時凝滯起來。
去你的結婚!秦夭夭頓時毛了,她只是被傅遠遠和傅綰綰忽悠着簽了一份協議,按照協議上的內容,也是做他名義上的傅太太。
“媽,你先彆着急,你聽我解釋……”
“這是我們的結婚證。”秦夭夭的話還沒有說完,傅文城就已經從口袋裡拿出了兩個紅本本。
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秦母顯然是被嚇呆了,驚訝地張着嘴,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自從五年前秦家出現了變故之後,她的身體就一直很差,秦夭夭是她唯一的指望,可她怎麼都想不到,這次一場大病之後,女兒竟然不知怎麼稀裡糊塗的就結婚了!
如果再跟上次一樣,被林望那種臭男人給騙了怎麼辦?
她忽然感覺一陣眩暈。
秦夭夭不由慌了神,趕緊撲過去握住母親的手,輕輕搖晃着:“媽,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你千萬別生氣。”
秦母的眼圈已經紅了起來,她警惕的朝傅文城看去,仔細的打量着他在昏暗裡的身影。
高大,挺拔,渾身充滿了上位者的淡漠和威壓感,這種人不管對人和還是對事,都會有極大地控制慾和操縱慾。
他對夭夭……到底是什麼心思?
“伯母,我是傅文城,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夭夭,一輩子對她好,不再讓她受到傷害。”
傅文城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
秦母和秦夭夭同時愣住。秦夭夭從沒有想到這種肉麻的話會從傅文城的口中說出來,並且還是當時她母親的面。
“傅文城……你是傅海霖的那個……”
私生子這三個字秦母在心裡默唸,卻沒有說出來。因爲現在根本就沒有人再在乎傅文城是不是私生子的問題,因爲他在商界上所做出的成績,已經讓所有人都不敢再輕視他的生母,和他私生子的身份。
房間裡的燈被傅文城打開,屋子裡亮了起來。
“伯母,我父親是傅海霖,伯父的葬禮上,我們見過的。”
傅文城坐在病牀邊,任由秦母打量自己。
秦夭夭還不知道有這件事,父親葬禮時,她正身在美國。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結婚的?”
秦母的心緒已經平靜下來,既然事情已經出了,自己能做的,就是要趕緊幫女兒好好看看這個男人是否可靠。
如果傅文城靠不住,就算他有再多的錢,她也不會讓女兒再重蹈覆轍。
秦夭夭心裡一緊。自己和傅文城相識的經過太複雜了,也太驚世駭俗,她怕母親知道後受到刺激,畢竟母親的病情剛有好轉,萬一再有什麼三長兩短,她肯定會恨傅文城的!
“我們是陰錯陽差,那天在酒吧裡,夭夭不小心和我撞在一起……當時我就發誓,一定要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別人的欺負……”
傅文城的聲音響起,秦夭夭驚訝的朝他看去,是她記憶力出現了偏差麼?怎麼他說的事情,跟她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當時他不是很生氣,很討厭她麼?!
爲了讓她回去,謊話張口就來?
秦夭夭尷尬地臉紅:“媽!不是的……”
“當時我們之間有誤會,不過現在誤會已經解開了,夭夭,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
秦夭夭的話再次被傅文城打斷。
他深邃的眸子平靜的望向秦夭夭,臉上不曾被陰沉陰戾的神色籠罩的時候,秦夭夭竟被他的眸光給吸引住了。
那麼認真,專注,好像她在他眼裡就是獨一無二的珍寶一般……呸,秦夭夭,只是幾句好話就把你給哄住了麼?你就這麼沒出息?!
她飛快的移開目光,氣鼓鼓的撇過頭去,怨憤不平的道:“你去讓蘇婉婷理解你,反正你們是青梅竹馬,我只是沒錢纔沒辦法給你打工的人。”
秦母不由吃驚,她知道蘇婉婷,那是個女明星,長得很漂亮,演技不錯,在國外也有發展。
她質問的朝傅文城看去。
傅文城眸光暗淡了一下:“不錯,她曾經陪伴過我一段時光,所以她這次回來,說自己遇到了點困難,要我幫助她。”
雖然秦夭夭撇過頭去,一副自己什麼都不想知道的樣子,可傅文城說話的時候,耳朵還是支了起來。
“不過伯母你放心,我和蘇婉婷不會再聯繫了,並且以後也不會再做讓夭夭誤會的事情。”
傅文城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向來是個話少的人,秦夭夭在傅家的這段時間也很清楚這一點。今天傅文城能說這麼多話,並且還這麼油嘴滑舌,已經完全出乎了秦夭夭的預料。
秦母聽完傅文城的話,不由沉默下來。
傅文城是什麼人,她也多少有點了解。外界雖然傳他冷血無情,手段很辣,可在某些方面,還是很讓人敬佩的。
比如強大的能力,運籌帷幄的睿智,還有更爲重要的誠信。
既然他說到不會再聯繫那個蘇婉婷,那就一定不會再聯繫。
“傅總,我知道你在商界裡的誠信,可是人在感情方面誰也說不準,今天你說的一切,都是口頭保證,你讓我怎麼信你?”
傅文城沉默了片刻,側目,朝秦夭夭看了一眼。
這段時間他不在,她瘦了很多,如果她不是因爲心裡有他,又怎麼會日漸消瘦?
“伯母,我和夭夭現在已經領證,如果我們離婚,我的一半身家,都會是夭夭的。”
秦夭夭不由倒吸了口氣,通過在傅氏集團工作的這段時間,她很清楚傅文城剛纔所說的一半身家指的是什麼。
就算爸爸還活着,秦氏集團沒有破產一直髮展到今天,恐怕也沒有這一半身家的資產多。
“你……說的都是真的?”
秦母雖然之前一直在病中,可身爲曾經秦氏集團董事長的夫人,對蓉城商界還是有一定的眼光和敏銳度的。
傅文城,絕不會輕易提出這種條件。
“明天我便會讓公司的法務草擬文案。”傅文城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其實秦母已經相信了傅文城說的話是真心地,她眼神複雜的看向秦夭夭,又對傅文城道:“傅總,我並非貪圖你所說的一半身家,我是真的不想在看到夭夭她受傷……”
“有我在,絕不會再讓夭夭受委屈。”傅文城說着,竟當着秦母的面,不動聲色的拉住了秦夭夭的手。
秦母最大的心願就是女兒能有個好歸宿,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好好待她,現在看來,傅文城這個人的確不錯。
“……那我就把夭夭交給你,你……我很放心。”
秦夭夭被眼前發生的情景驚的愣住了。
不對啊,媽媽,這個男人你才第一次見啊,怎麼就放心的把你女兒交給他了?
傅文城的變化這麼快,一定是在演戲哄母親開心的!
不就是想她重新回去照看傅遠遠和傅綰綰麼?她回去做保姆,做助理都成,爲什麼非要繼續合約呢?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同意!”她說着,猛地甩開傅文城的手,緊緊盯着傅文城的臉,冷笑道:“傅總,這樣逗我,很有意思麼?”
傅文城的表情很平靜,背脊挺直的站在那裡,眼睛裡寫滿了認真,身上早已沒有了平日的冷硬氣質。
“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他開口,低沉的聲音像帶着磁性,讓秦夭夭的心都弄亂了。
蓉城傅少,還從來沒有在女人面前說過軟話。
秦夭夭走到門口,拉開屋門朝傅文城毫不留情的道:“你回去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的。”
她這是在送客?
傅文城微微蹙眉,眼神裡的溫度冷了幾分。
他還從來沒有被女人拒絕過。
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秦母皺眉,她是看好傅文城和女兒在一起的,可是眼下這倆人的誤會好像是有點深了。
而就在她將要開口勸和的時候,傅文城卻忽然一把拉住秦夭夭,盯着她的眸子和她越靠越近。
“夭夭,跟我回去,綰綰和遠遠也在等你。”他背對着秦母,臉色一拉,頓時氣壓都低了好幾個度,“你要是不回去,我就給他們娶個後媽,他們以後要看別的女人臉色生活,說不定會變得謹小慎微,敏.感膽小,以後說不定還會叛逆期抑鬱症……”
秦夭夭一時愣住。
對的,她確實很捨不得綰綰和遠遠。
想想那個場景,就覺得心肝肺疼。
好啊你傅文城,竟然用孩子當籌碼威脅她!
雖然知道他是想讓她回去才這麼說的,可她還是很生氣。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他怎麼捨得說出這樣的話?
“傅文城,你、你放開我!”
她繼續用力掙扎。
“看來不是不回去了。”傅文城收緊臂膀緊緊的抱住她,語氣驟然冷下來,“那你以後也別想見到孩子。”
啪!
病房裡響起一聲清脆的掌聲,是秦夭夭一巴掌打到了傅文城臉上。
“傅文城,你放開我!”
一巴掌打下去,傅文城也愣住了。
她,竟敢動手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