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皓辰拍拍哭的不可抑制的姚雪舞,“去吧。|||”說着,心疼的掏出手帕,爲她拭去臉上的淚珠。
姚雪舞坐在柳治的牀邊,傭人爲她專門搬了一個椅子。看着柳治緊皺着眉頭,姚雪舞伸出手,輕輕撫平。
柳治好像睡的並不安穩,睫毛不停的顫抖。姚雪舞握住外公的手,輕輕的拍着。
還記得上樓前縱管家跟她講的話,“老爺知道小小姐要來,心裡可高興了,早早的查好飛機降落的時間,就準備迎接着小小姐的到來
。”
“老爺他爲了讓自己看起來健康,面色紅潤,還特意吃了醫生給開的特效藥,這種藥起效快,但副作用也大,醫生吩咐不到疼的受不了,最好都不要吃。”
“外公他,”姚雪舞問,“會很疼嗎?”
縱管家點點頭,“不光疼,還吐。前段時間還在住院,這不是聽說小小姐來,特意出院的。”
“老爺一直後悔當初對小姐說了重話,”縱管家說着,眼淚忍不住落下來,“之後老爺派人想把小姐叫回來,可是小姐卻像從地球上消失一般,找不到蹤跡。”
“中國那麼大,找一個毫無線索的人,是多麼的困難啊!”縱管家感慨,“可是,老爺找了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放棄過。”
“母親剛嫁給父親那會兒,”姚雪舞說,“父親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在茫茫人海中,更是難找。”
“不過,從我記事開始,媽媽經常提及的,就是英國。”
“既然小姐如此惦記老爺,”縱管家不明白的說,“爲什麼都不回來看看呢。”
“母親每年都要回一次英國的,”姚雪舞說,“每年的春天,都會來。”
“春天,”縱管家默默道,“那是老爺的壽辰的季節。”
“外公,”姚雪舞看着牀上的柳治,“我應該早點來看你的。”將柳治的手放在自己臉旁,感受着它的溫暖。眼淚不由的流出,滴落在牀上。
“好孩子,不哭。”柳治醒來,正看到姚雪舞落淚的模樣。
“外公……”姚雪舞看着柳治虛弱的樣子,心疼的說不出話來。如此虛弱的他,剛纔是用多大的毅力,才能裝出那麼的強壯。
“你也叫小舞,對嗎?”柳治說。
“是的,外公。”姚雪舞哽咽道,“父親希望我像母親一樣優秀,所以給我也起名舞。”
“小舞。”柳治想要起來,姚雪舞忙起身墊了一個枕頭在他身後。
“小舞,”柳治望着姚雪舞,“你跟你媽媽一樣,有雙漂亮的眼睛。”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後悔,後悔不該說那麼重的話。”柳治眼睛溼潤,“可有時也會恨,恨小舞她不理解做父親的心。”
“我這一生,就小舞這麼一個女兒,出國遊歷一年,回來後就告訴我她要嫁人,而且嫁的還是個中國小子。”
“在英國,我們柳家身份地位顯赫,小舞隨便挑挑也是個有爵位的,可她卻要嫁給一個我不知根知底的小子。我當然不同意,可小舞她卻鐵了心。”
“其實,我不同意不光是因爲我不瞭解那個小子,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讓我唯一的孩子嫁的那麼遠。”
“看她那麼倔強,我便一狠心,將她鎖了起來
。”
“其實,你別看她平時溫溫柔柔的,內心可倔強着呢,”柳治想起自己的女兒,如數家珍,面容上也帶着微笑,“她這倔勁像我。她媽咪活着的時候就總說,她怎麼就碰上如此倔強的兩個人。”
“其實,我知道我鎖不住她,”柳治眼睛望着遠方,“我也只是想讓她知道我的態度,我當時都想好了,若小舞還是毅然決然的想嫁給他,那麼,我就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子,這麼有魅力,把我女兒迷的神魂顛倒。若是可以呢,就將招爲上門女婿。”
“可是,誰知道小舞那丫頭卻跑了!”柳治一幅傷心的表情,“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打開那鎖的,只是知道在得知小舞逃跑後,我的心裡難過極了,不光是難過,還有種不被理解的痛苦。”
“我派人又把她給抓了回來,”柳治說,“質問她爲什麼不懂爲父的心情。可小舞卻恨恨的說她寧願沒有我這樣的父親。”
看着柳治沉浸在回憶的痛苦中,姚雪舞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想將他拉回現實,“外公,外公。”
柳治擡起頭,擺擺手,“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想,我的小舞雖然倔強,卻一直很孝順懂事,那天爲何說出那樣的話來。而我,痛心之餘便威脅她要將那個中國男人給殺了。”
“我看到小舞那詫異非常、不敢相信的眼神,她的臉上滿是受傷的表情,可是,我只是說說而已,因爲當時,我根本不知道小舞口中的中國男人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
“也就是那句話,讓小舞徹底遠離了我,”柳治說,“她雖然被我抓了回來,卻再也沒有笑過,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沒有看過我一眼。”
“看着小舞日漸消瘦的臉,我是又氣又急。後來,我想到她以前經常去福利院照顧那些小朋友,便將她最喜歡的一個小朋友接到家裡。”
“自從那個小朋友來了之後,小舞臉上的笑容確實多了,雖然不是對我,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爲了讓那小朋友一直留下,我便收養了他,成爲我柳家的兒子。可是,好景不長,只是不到半年的時間,小舞便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封信說去中國。我一氣之下,便發了文,跟小舞脫離了父女關係。”
柳治講到這裡,有些講不上去,這是他心裡最大的痛,每每回憶,都是在傷口上撒鹽。
“外公,”姚雪舞輕聲道,“母親每年春天,都會來英國一趟,柴郡。”
“柴郡!”柳治驚訝的看着姚雪舞,“柴郡,那丫頭還記得,一直都記得。”
“知道柴郡是什麼地方嗎?”柳治問姚雪舞。
看到雪舞搖搖頭,柳治似痛苦,又似歡喜的說:“柴郡,在小舞還在的時候,每年我的生日都會帶她去的地方。那裡有我們親手種下的馬鈴薯,燕麥,第二年再去看去年的收成。年復一年……”
“可是,自從小舞離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說着,柳治像個孩子一樣痛哭起來,“原來小舞每年都會去!而我,卻害怕睹物思人,而對那裡望而卻步。”
(今天更晚了,對不起對不起~~~~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