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過來?這四個字,是安羽傾聽過最動人的情話。
她歷經一切最終可以回到他的身邊,而他也計算籌謀終得償所願,真好。
慕寒淵溫厚的手一遍又一遍輕撫着安羽傾的髮絲,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眉角,感受到她怎麼都止不住的淚水,到嘴的調侃卻變成了輕嘆:“好鹹。”
熟悉的低沉聲音響在耳畔,安羽傾略微使勁兒拍了拍慕寒淵的背,之前還覺得一切恍若夢境,怪矯情的,現在被他一句“好鹹”就打回了原形,這天下間除了慕大神,還能有誰說話這麼煞風景?
孟皓煊站在不遠處呆呆地看着他們,準確來講是除了葉紹清以外的人都在呆呆地看着他們。葉紹清一手撐着下巴,促狹的雙眸掃視全場衆人,他最喜歡看別人目瞪口呆,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了。
隨後孟皓煊終於反應過來,心中頓時涌起滔天怒意,他不明白心中這種從未有過的怒火究竟爲的什麼,只是伏在慕寒淵肩頭的安羽傾,牢牢相擁的兩個人,這一幕幾乎摧毀他的理智!
“你們在做什麼?!”孟皓煊大聲質問道。
慕寒淵擡眸淡淡瞥了眼孟皓煊,然後將懷中還在哭鼻子的女人輕輕拉出來,小聲說道:“別哭,等我們回家後,你想怎麼哭就怎麼哭。”
知道慕寒淵還要處理現場的事情,安羽傾默默點點頭,然後順着慕寒淵的力道站在他身後,剛一擡頭卻觸到孟皓煊怒意滔天的一張臉,她先是一怔,然後反應過來,先前孟皓煊說過自己是代表孟家,這樣的舉動怕是丟了他的人了,但是在看看被緩緩推上來的若思,安羽傾又瞬間恍然大悟,好一招移花接木!他孟皓煊當真可以無恥至此。
慕寒淵與安羽傾十指相扣,衝着孟皓煊略微抱歉地說道:“孟少爺,實在不好意思,因爲我跟羽傾好長時間沒有見面,所以有些情難自禁。哦,那位就是您的未婚妻嗎?真漂亮。你們繼續,我們就先離開了。”
聽着慕寒淵毫無懼意地打着太極,孟皓煊再次吼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她明明是我的······”話未說完,掌心被若思柔軟無骨的小手佔據。
“是你的什麼?”慕寒淵眼神瞬間凌冽,聲音仍具謙遜。
孟皓煊心跳猛地加劇,恍然反應過來若思還在這裡!他眼神不經意掃過葉紹清,卻從那個狐狸眼中看到了類似於獵物跌入陷阱的情緒,孟皓煊腦子忽然變得有些混亂,之前很多細節全部涌入腦海。
亞斯因爲自己從他那裡將人帶走所以覺得丟了顏面,然後刻意報復,這點可以理解,但是以那個男人的性格必定是除之後快,爲什麼還會留自己一條生路?而那麼一條偏僻的公路,爲什麼慕寒淵就偏偏路過?千古之前說葉紹清對於關於自己緋聞的事情不是很高興,隨後父親就偷偷將安羽傾接過來,要以自己未婚妻的身份出現。這一切的銜接太過完美無缺,就像是······就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樣!
忽然,孟皓煊身體一震,他終於爲眼前的一幕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藉口,安羽傾跟慕寒淵,他們根本就是認識的!
孟皓煊記起之前在小島上,安羽傾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她有喜歡的人了,但不是亞斯。是啊,不是亞斯,卻是慕寒淵!
一種難以言說的屈辱感涌上心頭,孟皓煊自問他縱橫H市幾年,什麼風浪沒有見過,如今卻被慕寒淵耍得團團轉!他是要宣佈若思是他的未婚妻不錯,但是前提是孟家的顏面不能丟!
孟皓煊的眼神突然變得陰狠起來,他看着慕寒淵冷笑道:“她是我父親指定給我的未婚妻,慕總不會不知道吧。”
此話一出,全場又是一片譁然,安羽傾是慕寒淵的女人場中很多人都知道,這什麼時候又成了孟家主事定給自己兒子的未婚妻了?
“我知道?”慕寒淵莫名看着孟皓煊,眼中卻是一片清明,“我爲什麼要知道?A市誰人不知道安羽傾跟我的關係,而你們孟家是通過何種手段將羽傾擄去小島還用得着我細說?我本想着今天給你留點兒顏面,現在看來也是不必了!”
孟皓煊下狠招,慕寒淵可以比他更狠!比起手段氣場,孟皓煊絕對比不上慕寒淵“鐵腕”手法統治A市經濟命脈近十年,他不過是有孟然在後面撐腰,所以自以爲看盡紛繁萬事,卻不想在慕寒淵眼中卻跟洛岸沒什麼區別。
孟皓煊一時找不出措辭,安羽傾是被父親擄來的,這一點根本無法抹殺,而一直不曾說話的葉紹清忽然站起身來,跟話家常一般地說道:“不是我說什麼,你們孟家在搶人的時候就沒有調查清楚?敢在亞斯的領域動槍的確勇氣可嘉,但是不該將主意打在我們身上。”
孟皓煊冷冷德看向他:“你是在威脅我?”
“威脅?”葉紹清覺得好笑,“孟皓煊,除了你父親孟然以外我們還未曾將你放在眼裡,對付你直接上手就可以了還用得着威脅?你不要忘記這裡是A市,羽傾會被你們孟家擄走第一次,但絕不會有第二次。”
“你!”
站在不遠處一直觀察衆人的沈庭終於想起那夜在亞斯別墅,他們臨走時亞斯淡淡說了句什麼。
“她是慕寒淵的女人,此番你們將她劫走,等到慕寒淵來,你們,以及你們的上面的人,開罪的遠遠不止我一人。”
他當時滿心滿眼都是如何全身而退,經歷拼命逃亡一夜後便將這句話完全拋諸腦後!沈庭一拳打在牆上,他怎麼能忘記?!
現場的氣氛變得十分詭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聽着幾個大人物一言一語,還真是驚天的大新聞,孟家人擄走了慕寒淵的女人,孟家少爺卻不知情,現在聽起來仇怨還挺大的。
洛岸愣愣地看着安羽傾,他前段時間一直找人盯住慕寒淵的別墅,就是爲了看安羽傾一眼,可是卻一無所獲,他甚至都以爲是慕寒淵將安羽傾偷偷移送到了國外,卻不想竟然是被別人擄去!現在安羽傾重新回到慕寒淵身邊,看到這個男人爲她做了那麼多,一定會分外感動吧。洛岸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成拳,爲什麼?爲什麼自慕寒淵出現後,他跟安羽傾就只有錯過?
洛岸並不明白,當有一個男人可以比你做得更好的時候,你所能做的,就只有錯過。
相比較洛岸的滿心暗惱與心酸,安羽然則是妒意橫生,她看着站在聚光燈之下美得不可一世的安羽傾,看着被兩個出色男人競相爭奪的安羽傾,怎麼都不明白當初那個只配穿自己穿剩下的衣服,整天低着頭黯然失色跟在自己身後的女人竟然會過得比自己還好!她安羽傾何德何能,可以得到慕寒淵如此青睞!
孟皓煊被氣得不輕,卻又不好發作,現場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偷偷指責孟家人不厚道,怎麼能在一個法治社會明着搶人?而若思手中的溫暖也一寸寸涼下來。孟皓煊深深閉上眼睛,不可以在這種場合跟慕寒淵來硬的,否則家族“擄人背義”的名聲就真的坐實了。
“走!”孟皓煊沉聲吼道。
慕寒淵本來想走,卻在聽到孟皓煊這句話後站在原地不動了,他纔是掌權者,什麼時候輪得到他孟皓煊讓他走就走?
“我想你搞錯了。”慕寒淵終於完全冷下臉,渾身散發着危險至極的氣息,聲音更像夾雜一片冰雪:“這是我慕寒淵的地盤,該是你滾出我的視線,所以你是自己來還是我親自動手?”
“慕寒淵,你不要欺人太甚?”孟皓煊氣得胸膛起伏劇烈。
慕寒淵聞言輕輕放開安羽傾,在女人手背上輕拍了兩下以示安心,然後信步朝孟皓煊走去,姿勢優雅霸道,旁若無人,他走進孟皓煊後輕輕一擡手便將若思的輪椅推出去老遠,若思驚呼一聲,孟皓煊想要回身抓住卻被慕寒淵一把帶回,男人牢牢抓住他的手腕,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孟皓煊,你們欺她辱她,甚至逼得她跳海,這些你們當真以爲我不知道?你以爲你們孟家有跟我相抗衡的能力?不妨告訴你,今夜過後,不是你們孟家向我報復,而是我慕寒淵不惜一切代價摧毀你們孟家!既然敢做,就要有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我倒想看看,孟家日後的接班人,究竟能耐到了怎樣的程度,不過前提是······”慕寒淵說到這裡眼神突然往後一瞟,笑得邪魅:“你要先處理好眼前的事情。”
孟皓煊直覺不對勁兒,慕寒淵一席話說得他寒意頓生,他還來不及明白這種違和感來自於哪裡,門口忽然涌進來一批警察,爲首的直接走到孟皓煊面前,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說道:“孟先生,城南的新建建築已造成數十人傷亡,經查證是你名下的建築,該建築涉嫌偷工減料,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孟皓煊腦子“轟”的就炸了,他做事向來謹慎,怎麼可能?孟皓煊倏然轉頭看向慕寒淵,對方卻已然悠然轉身,帶着堅不可摧的強大。
【作者有話說:不好意思啊親們,今天接新生耽誤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