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紹清自覺他爲人處世雖然多以看熱鬧爲主,但該有的原則還是堅定存在,加之自己精通醫術,所以葉紹清向來活得要比慕寒淵灑脫很多,可是這次安羽傾有難,他雖然是因爲慕寒淵的關係才同安羽傾交好,但心裡還是認她爲朋友,葉紹清覺得人生無拘一些很好,但是朋友有難,該出的力還是一分都不能少。
葉紹清迅速將孟皓煊的資料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倏然想起孟家最近動作很大的在標城南的一片黃金地域,於是立刻說道:“寒淵,孟皓煊鮮少出現在公衆眼前,他的神秘程度不比你小,但是我有辦法讓他出來!”
慕寒淵聞言眸色沉沉地看着葉紹清,眼底冷漠肆虐。
······
幾天休養下來,安羽傾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期間沈庭來看過她一次,她卻像沒看到這個人一般從沈庭身邊走過,等走到牆壁那裡再慢悠悠走回來,她那晚雖說意識模糊,但是沈庭那句“不過是戲”卻讓她記憶猶新,既然沈庭說是戲,那麼她就要繼續生動無比地唱下去。
此時安羽傾坐在沙發上,吃着侍者端進來的補品,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彷彿那天決然跳海的女人是別人。他們自然不知道,死過一次的人極爲懂得生命的可貴,她現在也不例外,極爲惜命,更是爲了那張壓在枕頭底下已經被反看了無數遍的字條。
剛吃到一半負責伺候安羽傾的女侍者走進來輕聲說道:“安小姐,若思小姐來了。”
安羽傾嚥下最後一口藥粥,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瞧着侍女一臉爲難的樣子安羽傾立刻讓侍女打電話給孟皓煊,說他知道該怎麼做。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怎麼回事孟皓煊總是待在書房裡,聽偶爾從門口走過的侍者說好像是孟氏正在開發的一個項目受到了很大的阻礙,孟皓煊每天都在遠程操作,連陪若思的時間都少了很多,想來應該是無聊透了這女人才會再度找上門來。
侍女按照安羽傾的吩咐戰戰兢兢地給孟皓煊撥通了內線,隨後便有老管家親自過來從安羽傾門口將若思帶走。不過若思臨走時卻將一個白玉的墜子交給侍女,說這是孟皓煊曾在海外給她尋來的無價之寶,現在轉贈給安羽傾,全當道歉的誠意。
安羽傾接過墜子看了看,然後冷笑一聲,這個女人還真是,即便是上門道歉也不忘將她跟孟皓煊的恩愛之事說道說道,安羽傾將墜子遞給身旁的侍女,一副“送給你”的表情,侍女立刻搖了搖頭,安羽傾也不勉強,擡手就將墜子扔了出去,一個拋物線過後,墜子落在了垃圾桶裡。
侍女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安羽傾倒是先開口了,語調痞子氣十足:“來,讓廚房做一碗紅燒肘子給我。”說完也不管侍者瞠目結舌的樣子,便低頭把玩着自己的袖口。安羽傾仔細比劃了一下,幾天下來她真是瘦了不少,以前就聽過大神抱怨說她偏瘦,再瘦便不好看了,大神說得隨意,她卻是放在了心上,現下更是十分在意,定下主意趕在慕寒淵來之前一定要養回從前的模樣。
其實,安羽傾並不是怕瘦了會難看,而是怕以大神的脾性,肯定又會以一些他所謂的道理好好將自己“操練”一遍······畢竟大神剽悍的人生,向來不需要什麼理由!
廚房的速度很快,不久一碗香噴噴的紅燒肘子便端到了安羽傾面前,安羽傾以前還不喜歡吃這些東西,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卻食慾頓漲,盯着大盆不過片刻便手抓起來。
孟皓煊略顯疲憊地從書房出來,腦子裡一直在想着之前開會談論的事情。A市城南的一片黃金地域明明就已經跟開發商說好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對方卻突然變卦,因爲目前還沒有簽訂合同所以他也拿對方的態度一時沒有辦法。孟皓煊實在不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能跟孟氏合作是多少開發商夢寐以求的機會,對方竟然要放棄!私下派人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是“盛世”總裁慕寒淵參與其中,似乎也有意競爭。若換成旁人孟皓煊肯定乾脆利落就收拾了,可是慕寒淵不一樣,整個A市的經濟命脈全掌握在這個男人手中,他們是外來駐商,不能一進新市場就跟龍頭企業產生衝突,都說“強龍難壓地頭蛇”,更別說慕寒淵不是一條蛇,而是一頭猛虎。
而還不等他將這些亂麻一般的事情理清楚,老管家卻突然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說道:“少爺,若思小姐看起來心情有些不好。”
若思的情況孟皓煊每天都會讓老管家好好注意,然後向自己彙報。如果是一般情況,孟皓煊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予以安慰,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孟皓煊竟有些不想面對若思,他實在過於疲憊,不想再耗費耐心在兒女情長上。
孟皓煊輕輕點頭,卻沒有迴應老管家一句,只是朝着離若思房間反方向的走廊走去。
孟皓煊本來是打算去花園走走,只是剛到走廊盡頭卻不知怎麼了想起了那個女人。自安羽傾出事到現在,孟皓煊只在她醒來後看過她一次,心裡多得是內疚,孟皓煊從不曾內疚,所以除了不見,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不過今晚月色很好,皓皓的一片,不由讓他想起了安羽傾。摒棄一切顧慮平心而論,安羽傾的確是比這月色還要美上幾分的女子。
孟皓煊蹙眉駐足片刻,然後轉身朝二樓走去。
孟皓煊一路上有想過安羽傾現在應該是怎樣的狀態,畢竟從斷崖摔下身上又有傷口感染,怎麼也要好好休養幾天。卻不想一進門就看到這個女人坐在沙發上,絲毫沒有形象地再啃一個肘子,哪裡有半點皎如月色的美意?甚至連身爲女人該有的矜持都沒有!
安羽傾聽到開門聲後朝門口看過去,然後頗爲熟絡地衝孟皓煊說道:“進來啊!站在門口做什麼?”
不得不說安羽傾這樣絲毫沒有敵意的態度讓孟皓煊享受很多,也舒服很多。他信步走進,然後坐在安羽傾對面,看着這個女人面不改色地繼續啃着肘子,滿手滿嘴全是厚厚的一層油。
似乎感覺到孟皓煊稍顯古怪的眼神,安羽傾擡頭看他,然後成功會錯了意,她將手中的肘子朝孟皓煊的位置送了送,含糊不清地說道:“吃嗎?”
孟皓煊罕見地從上衣口袋裡掏出灰色的手帕,他素來覺得男人用手帕過於娘,此時卻覺得這些講究都不重要。
安羽傾何等會察言觀色,立刻明白過來孟皓煊這是有潔癖。關於這點她分毫都不陌生,話說慕大神便是“潔癖界”的骨灰級人物。但唯一的差別是慕寒淵的潔癖她會小心對待,而孟皓煊的潔癖只會引得她玩性大起。
安羽傾放下肘子,無視放在自己面前的抽紙,轉而擼起袖子隨意擦了擦嘴,娟白色的衣袖頓時染上一片油膩,這還不算,她又將右手往左邊的衣袖上擦了擦,慘不忍睹到何種程度可想而知。
等她又要將左手也擦一擦的時候孟皓煊受不了了,男人用手帕捂着嘴巴,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他雙腿交疊着坐在沙發一角,姿勢優雅得體,如果可以忽略他不停翻出的白眼的話。
“你差不多就行了!”孟皓煊實在忍不住開口說道。
安羽傾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嘿嘿”一笑,擡眸看向孟皓煊,眼底是盈盈笑意,展現着孟皓煊極少看到的純真模樣。這樣的她少了飄渺,多了幾分真實與俏皮。
“你嫌棄啊?”安羽傾明知故問。
孟皓煊忍住起身離開的衝動,沉聲道:“廢話!”
安羽傾往後一靠,口吻閒適地說道:“那我就舒服了。”
“你!”孟皓煊怒瞪着安羽傾,偏偏心中的怒火只升騰起幾下便盡數熄滅,等他的氣全消了,房間裡面陷入一片寂靜。孟皓煊輕輕擺手,侍者頗有眼色地轉身出去。
又安靜了好一會兒,孟皓煊看着安羽傾還是一副靠在沙發上的閒適表情,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就不怪我?”
“怎麼可能?”安羽傾輕輕看他一眼,“當時我恨不得殺了你,可是我這人恨得快去得也快,你又不是對我做了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心之所繫,情難自禁,若思畢竟在我這裡發病,你衝我發火也是情理中事。但我到底是個女人,鑽牛角尖也是常有的,再者我一個人在這裡,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你們那麼欺負我,我是被氣傻了,傻過了也就好了。”
明明不是多麼黃冕堂皇的話,卻將所有過錯平均分攤,她說的隨意,但是這種氣度絕非尋常女子所能有的。
孟皓煊眼角染上一絲笑意:“早知道你這麼好打發我就趁機再欺負欺負你。”
安羽傾輕笑,口氣頗爲篤定:“你不會。”
一個注重承諾,辦事嚴謹的男人哪裡有那麼無聊?
孟皓煊心頭一顫,她說這話的樣子倒像是很瞭解自己,心中那抹因爲工作而產生的煩悶也就此煙消雲散。
“你這是跟我講和?”
“你跟我本來就沒多大的仇怨,也不存在所謂的講和不講和,你不是給了我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隨意找你的特權嗎?否則今天我肯定會掐死若思小姐身邊的那個劉媽。”事情的始末,安羽傾已經聽侍者講過了,所以自然對那個中年婦女意見很大。
孟皓煊緊抿薄脣,對安羽傾這席話一點兒意見都沒有。原來,她並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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