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恆對安羽傾的感情來源於小時候,那個年齡段對某種鍾情的東西總是異常執着,直到長大後再次見到安羽傾,上官覺得那個笑容明媚的小女孩還是一點都沒變,他想要照顧好她,也以爲這種的感情就是喜歡,卻不想一切都是執念。
而上官恆愛上亞斯,不過是跟他做了三次,世事就是這麼荒唐,對很多人而言,倘若真的相愛,那麼一眼都會覺得漫長。
於是在上官恆的默許下,亞斯光明正大的牽起了他的手。
在國外,同性相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們一起牽手吃飯,逛街,走過英國極具中歐特色的廣場,漫步梧桐大道滿是落葉的長街,在綠意連天的牧場纏綿,亞斯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滋味可以這麼美妙。
而上官恆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但心底卻抑制不住絲絲甜蜜,他想他終於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不同於對安羽傾的憐惜,更不同對安羽傾的愧意,如果當初不是他離開的那麼早,或許在安家出事的時候還能幫上一點兒忙。
亞斯極少在上官恆面前提及安羽傾,上官恆提到的次數也很少,上官雖然平時二世祖了一些,但心思細膩,自然體會得到亞斯在這方面的介意,所以兩人心照不宣的,在彼此相許的情況下過了極爲愜意的一段時光。
從前亞斯覺得自己有權有勢,金錢更是一抓一大把,世人想要得到的一切他都得到了,但每到了夜深人靜之時便抑制不住心中的空冷,他以爲這不過是高處不勝寒之人都有的感覺,卻在得到上官之後明白之前的歲月都是在虛度。
權利,地位,金錢,這些東西缺一不可,但若是沒有同你共享的人,便少了最主要的味道。
而他們的瀟灑生活並沒有過多久,上官家族在國外也算是名門望族,兒子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家,上官寅自然是要派人查查,然後就發現了他們之間的秘密。
上官恆在家中算是一根獨苗,而他的父親上官寅雖然在國外薰陶了好長一段時間,但還是老古董一個,兒子若是挑一個他看不順眼的女人回家恐怕都要被他轟出去,更別說是對方還是一個男人!
上官寅也是好手段的人,當即讓人去查亞斯的身份,並且在心中模擬了一系列折磨他的方式,卻被呈現在電腦上的個人資料打擊得連渣渣都不剩。上官家是有身份地位,但跟亞斯這個併吞半個歐洲的男人相比真的有些小巫見大巫了,別說折磨亞斯,不被對方輕易捏死都算是好的了。
上官恆被自家老爹幾個電話打得頭皮發麻,彼時亞斯穿着一身淡金色浴袍出來,看着坐在牀頭上官恆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亞斯隨手解開束在腰側的浴袍帶子,修長的身材,白皙健碩的胸膛就這麼敞露出來。
“在想什麼?”亞斯明知故問。
上官恆成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識擡頭看去,差點兒閃了脖子。
亞斯金色的頭髮還溼漉漉的,但這並不影響那種迷人的光澤,水滴從髮梢低落,順着光滑的下巴,胸膛,小腹,最後沒入······上官恆十分沒出息地嚥了咽口水,什麼叫做活色生香,什麼叫做銷魂蝕骨,上官恆總算是明白了。
他動作僵硬地將手機扔到一旁,緩緩伸出手,在亞斯的手掌覆上時猛地使勁兒一扯,一向高貴強勢的男人真就順勢坐在他腿上,談不上半點魅色,卻愣是將上官恆看得目瞪口呆。
“媳婦兒啊,你太美了!”上官恆口不擇言,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亞斯碧綠色的眼眸危險眯起,修長的手指挑起上官恆的下巴,挑釁開口:“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每次在上的人是我。”
上官恆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脣邊吻了吻,眼神就沒有從亞斯身上移開過:“這不重要。”
亞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次是將他迷得過分了,邪魅一笑,亞斯微微擡起身子,一擡手掀掉了自己的浴袍,就這麼幹乾淨淨毫無遮攔地坐在上官恆面前,衝擊力可笑而知,他甚至都聽到了上官恆“咕嘟”一下嚥口水的聲音。
頗爲無奈地輕笑,亞斯淡然問道:“要麼?”
上官恆難得不似平常那麼傲嬌,猛地點頭:“要!”瞧他這模樣,亞斯倒是想起最近網上盛傳的一個字,好像叫“忠犬”······
一番雲雨足夠讓上官恆忘卻心頭的煩惱,不得不說亞斯在這方面功夫了得,要不是知道第一次過後亞斯也難受了好長時間,你就算打死上官恆他也不會相信亞斯也是第一次。
亞斯緊緊抱着上官恆,神情凝重,只有在低頭看向上官時才流露出罕見的溫情,此時的他褪去無堅不摧的外面,透露着幾分小心翼翼,原來心中有了牽掛,是真的會讓人變得憂鬱軟弱,如果今天反對他們的人是別人,不論對方是什麼身份,亞斯都要讓他再也不能說話,可現在站在敵對方的人是上官恆的父親,這讓亞斯體會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挫敗感。
不是不知道上官心中的擔憂,因爲不想看到他眉宇間的褶皺,便只能通過這種方式,這是亞斯爲數不多的,可以寵他的方式。
然而該來的還是要來,上官恆到底是要回到本家一次,亞斯說什麼都不會讓他一個人,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他們怎麼可以在這裡放棄?
於上官寅而言,亞斯本人的確比資料上更來得震感,之前他並沒有拿到亞斯的照片,男人在保密方面幾乎天衣無縫,關於他的資料也不過寥寥幾句話,所以見到這麼一個世間罕見的美男子,上官寅竟然會沒出息地覺得自己兒子還是挺厲害的。
上官寅坐在沙發上一派嚴肅長輩風範,自覺亞斯他肯定不是動不了的,但是動不了他動自己兒子總是可以的吧。
“逆子!還不跪下!”上官寅一想到他們做的事情就氣得發抖。
在這件事情上上官恆自知理虧,於是想也沒想就“噗通”一聲跪下了,亞斯站在一旁胳膊動了動,輕輕皺眉。
下一刻就聽到上官寅大聲呵斥:“把家法拿出來!今天我要打死這個逆子!”
“你敢!”亞斯倏然冷下臉,之前安羽傾就形容過,亞斯長着一副大天使路西法的絕世面容,但只有笑着的時候你纔會覺得他美好到不能觸碰,一旦動怒,那就是墮落之後的撒旦,怒火蔓延到哪裡哪裡就是地獄。
上官寅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卻也被亞斯這樣子嚇了一跳,客廳頓時鴉雀無聲。
還是上官恆首先反應過來,本來是跪着的人忽然直起身子擡起一腳就踹在亞斯小腿上,罵罵咧咧說道:“那是我爸,你吼誰呢?”
亞斯臉色比之剛纔更加陰沉,嚇得上官寅從沙發上站起來,他真的擔心這個男人一巴掌拍死自己兒子。
卻不想亞斯說出口的話竟然是:“我都沒捨得讓你受過半點委屈,他憑什麼對你動用家法?”
上官恆還是那句話:“他是我爸!”
亞斯分毫不讓:“你還是我老婆呢!”
此話一出,上官寅差點兒沒站穩。
這件事情到底是沒有得到一個好結局,上官恆看到自己老爹好像快要暈過去一樣,肯定不能就這樣跟着亞斯走,只讓他先回去,自己則留在了上官家主宅,亞斯看着上官恆扶着他父親上樓的樣子,忽然悲從中來,他何曾對自己這麼小心翼翼過?唯恐照顧不周到。
上官恆可能永遠都無法體會亞斯當時的心情,亞斯對“家人”的概念寡淡得厲害,唯一的弟弟也不在人世,但他心底很清楚這是種極爲重要的人生羈絆,若是沒有,只能說明殘缺。正是這種殘缺讓亞斯十分懼怕,會輸給上官恆對家人的妥協。
而亞斯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坐在牀頭直到半夜,隱約還能聽見上官恆在浴室喊自己過去給他擦背,不由得輕笑出聲,什麼叫做中毒太深?不過如此啊······
亞斯甚至都開始消極地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跟上官恆緣盡於此,他本不相信這些東西,可真的到了連自己都開始否定的時候,便什麼虛無的東西都會考慮在內。
還不等亞斯想清楚,身側的玻璃應聲碎裂,亞斯憑藉敏銳的判斷知道應該是仇家找上門來了,可他卻不知道是哪一位,最近幾年肅清歐洲市場,他整掉的人豈在少數?心理素質差的找個地方死了或者走了,骨氣稍微硬點兒的不定期就會找上門來,在還沒跟上官確定關係之前亞斯將這個當成是一種樂趣,不然他的人生難免乏味,可今晚卻是被點燃了怒火,急需找幾個出氣筒進行發泄。
對方這次來了很多人,亞斯完全就是一副哪怕是死也不會讓對方好過的心態,不用對方堵死他的房門,他倒是自己先上了鎖,猶如暗夜幽靈鬼魅一般進行屠戮,不知道究竟過去多長時間,來的人全部撤退,亞斯用力甩上已經殘破不堪的窗戶,然後拉上窗簾,皺着眉看了看自己肩膀上還往外涌着血的傷口,連自己都開始厭惡起來,於是步伐不穩地往牀邊走了兩步,最後索性躺在腳下的羊毛地毯上。
而上官恆在半個小時後趕到後,開了鎖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亞斯半截身子都浸在血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