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雨揹着一身行囊拖着疲憊的腳步走進家門,幾天的徒步旅行實在讓她累得渾身都要散了似的,但儘管累,心裡的煩躁抑鬱卻是消散不少。
自那晚和風清雲吵過後,左右睡不着便打開筆記本在網上翻了翻,二話不說就報名參與了一個戶外網站的徒步旅行,跟着那些長年在外遊走的驢友走了好幾天的路,風餐露宿,像苦行憎似的修行。
猶記得她對孟爾冬請假的時候,他就吼了一句,到底你是秘書還是我是老闆?她有些莫名其妙,她是秘書,他也是老闆,不是?
徒步旅行,又苦又累,她確實不要命似的將自己狠狠的虐了一番,那些不平和憋屈都隨着苦累暫時遠去,這算不算是麻木自己?
呵了一聲,宣雨在玄關處的牆上啪的按下燈開關,脫鞋,擡頭。
“啊!!”她尖叫出聲,分貝之大,劃破整個靜謐的公寓,遠遠地傳了出去。
“捨得回來了嗎?”風清雲坐在沙發上斜勾着嘴角冷冷地看向玄關處嚇得臉色煞白的宣雨。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身上的裝束讓他眉宇緊皺,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卻騰地燃起一束火焰,孜孜燃燒着,大有燎原之勢。
始終還是忍不住過來找她,在黑暗中坐了一夜,才盼得她歸來。原來去旅行了呢,看來也就只有自己在發瘋,在胡思亂想,暗自擔憂,也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演獨角戲。
風清雲,你他媽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超級大傻瓜。
他自嘲一笑,咬了咬下脣,只覺得一股子落寞和疲憊感從心底裡蔓延開來。
“想嚇誰啊你,也不開燈也不吭聲,想嚇死人嗎?”宣雨解下背上的揹包,砰的將它扔在地上,怒氣衝衝的衝到風清雲面前,毫不客氣地指控。
她的手捂在穿着衝鋒衣的胸口上,一雙星眸如火焰,咬牙切齒,看來是真的被驚嚇到了的。
終有一天,她要換了家裡的密碼,這人自出自入的,倒當她這裡是旅館了。
“宣雨,你找死嗎?”風清雲冷着一張俊臉瞪着她,聲音冷得如外面的冰雪,透着隱隱的危險。
被那冷冰冰的聲音給一提醒,宣雨總算是後知後覺地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後退一步,冷靜下來。
“你來幹什麼?”她抿了抿脣,語氣有些不耐。
風清雲渾身冷冽的氣息刷地迸射出來,看着她良久,忽而冷笑一聲:“我來幹什麼?”他呵了一聲,反身坐在了沙發上,斜睨着她道:“宣雨,我看你是風流快活開心過頭,早忘記你是我的人了。”
宣雨呼吸一窒,脣角抽了抽,頃刻間恢復一片漠然,坐了下來淡道:“你來的正好,那晚我說的你考慮得如何?其實我們之間的契約早就該結束了,一個月,早已經過了,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拖欠。”
轟的一聲,風清雲那凝在眸中的怒火像是被投入了燃着的火石一般,瞬間飆升到極點。
她還是想結束?想結束他們之間那卑微又可笑的情人關係?結束所有?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他嗎?
“結束?啊,過河抽板。”他冷哼一聲,死死地瞪着她,脣邊上的那絲笑紋在宣雨看起來,就像是一把千年寒冰利刃似的,既凌厲又尖銳,寒氣逼人。
她扭過頭不去看他,故作平靜地道:“當初你說的,陪你一個月,現在,不管是本金還是利息,我自問,都給足了。”
她斂下眼簾,看着茶几上的邊角,壓下心底的苦澀。
他們之間,竟然變成僱主關係,曾經甜蜜的戀人,卻變得什麼也不是,最相愛的兩個人變成針鋒相對的敵人。
她越是這樣平靜的漠然以對,風清雲的怒火就燃燒得更旺盛,那雙眸子都變得通紅起來,像是嗜了血的惡魔一樣,盛怒,嗜血,可怕。
“所以,你回去吧,準備你的婚禮,準備你的人生。”宣雨猶未發現風情雲的怒火,強迫着自己說出那個名詞。
旅行的這幾天,她想的很清楚,當她是膽小鬼好,是懦弱也罷,這樣見不得光的情人關係,結束,對彼此都好。
他不會爲難,她不會心痛,沒有交集,就沒有疼痛。
她站了起來,說道:“我累了,就不送你了。”
繞過他身邊時,她的手被他一把抓住,炙熱的溫度從他的手傳了過來,讓她的心尖都爲之顫抖。
“你想結束,休想。”風清雲用力一扯,將她扯落在沙發上,傾身壓着她,大手緊緊鉗着她的雙手。
“風清雲,你幹什。。。唔。”她睜大眼,緊抿着自己的脣,拒絕讓他的舌捲進來,拼了命的在掙扎。
“啊。”脣上倏然一痛,宣雨感到絲絲腥甜進入口腔,一舔,頓時瞪着頭頂上行兇的風清雲:“風清雲,你是瘋了不成?”
“想結束?我會讓你知道代價。”風清雲冷冽地一笑,從她身上爬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告訴你宣雨,結不結束由我說了算,你休想逃離。”
他早已經忘記前來找她的初衷,滿心只有憤怒和慌亂,還有不知所措。
害怕着真的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交集,害怕着,再次失去。
宣雨憤憤不平地回瞪着他,纖細的指尖撫在被咬破的脣瓣上,氣得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風清雲見此冷笑一聲:“怎麼?不服氣?”他探下身子,看她躲避似的後退,眸中閃過一絲怒意,哼道:“不如讓我想想你急着結束這關係的原因?”
“啊!是想要和孟爾冬相宿相棲?宣雨,你休想。”他陰沉着聲說道,雙眸注視着她的眼,舔了舔脣上殘留的她的鮮血一字一句地問:“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嗎?他知道你和我睡了嗎?他知道你的敏感點在哪嗎?他知道你最喜歡什麼姿勢嗎?”
宣雨瞳孔微縮,胸膛上下起伏,胸腔內那怒火讓她快要爆炸,她深深呼吸一口氣,忽地笑道:“怎麼辦呢?你說對了呢。”
風清雲嘴角的笑容瞬間收斂,死死地瞪着她,說道:“宣雨,你就這麼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