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說着便走了出去。
王箏笑着道:“我這位嫂嫂雖然不怎麼喜歡說話,卻還真是個能幹的,她去了溫家園之後我母親也清閒了不少呢。”
白氏能不能幹,三娘以前卻是不知道的。在山東的時候,白氏很少會展露自己的才幹,即便孫氏有什麼事情吩咐她去做,她也是做的中規中矩的,不會犯大錯,也不會太出彩。因爲孫氏不喜歡她,這樣她既不會因辦事不力而被過於責罵,也不會惹得當家夫人金氏的嫉妒。
說起來白氏應該是個聰明人,在孫氏手下這麼些年,硬是很少讓孫氏抓到過什麼把柄錯處。
只是這麼些年下來,白氏也養成了低調的性子,即便是到了溫家園,也大都是隻做事,少言語。不想她這樣的性子更是得了李氏的誇讚。
三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話,那邊小七又哭了起來。
薛氏立即起身:“怕是餓了,我去叫奶孃進來餵奶,你們聊着。我哄好了孩子就過來。”
王箏擺手道:“去吧去吧,我與三娘用不着你招呼。”
薛氏笑着走了。
王箏見只有三娘和自己在了,突然想到了什麼,湊近了三娘一些道:“對了,鄭國公府最近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你聽說了沒有?”
三娘搖頭,她最近忙着管家還有處理郡王妃和惠蘭縣主的事情,哪裡有空去管外頭的事情。
王箏道:“你還記得上次在溫家院裡,二孃故意引你去見到的那個甄氏麼?鎮國公庶子的妻子?”
想起這件事情,三娘就覺得噁心,怎麼不記得:“她出事了?”
王箏點頭:“鄭國公夫人已經讓那位庶子休了她回家了。”
“是因爲上次她密謀的那件事情被發現了嗎?”三娘皺眉道。謀害嫡母可是大罪。
王箏想了想:“說不準。不過即便真是因爲這件事情,她畢竟還沒有動手。鎮國公夫人也抓不到實質的把柄。最後只是將她趕出去,也算是她的運氣了。”對於這種心如蛇蠍的女子,王箏向來是不喜歡的。
三娘點了點頭:“能有這種結局,卻是算是她的運氣了。她若真的動手了,怕是沒有辦法得善終了。”
王箏臉上卻是露出了一些古怪的笑意,三娘忍不住有些好奇:“難不成這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你笑得如此……”盪漾……最後兩個字三娘硬生生憋了回去。
王箏自然是不明白三孃的腹誹的。她想了想。見廳裡只有自己與三娘身邊幾個信任的丫鬟,便朝三娘招了招手。
她們兩人之間隔了一個小几,三娘便將身子往她那邊湊了湊,王箏也趴在了几案上。在三娘耳邊小聲道:“這位甄氏怕是這裡有些不正常的,什麼都敢說。”王箏指了指頭道。
“她被休回孃家的時候,她那位相公一句話也不敢說。嫡母說什麼他都應了。甄氏氣憤不已,回去之後便整天嚷嚷,說鄭國公的這位庶子是個忘恩負義的……呃。那個。還說他能得了如今這個差事,是因爲逼着自己的妻子去服侍公公……”
“……”三娘無語了,這可真是一個大八卦。
王箏輕咳一聲:“這話昨日已經傳了出來了,怕是許多人都知道了,以後她那位相公不知道怎麼出門。”
何止是鄭國公的這位庶子不好意思出門了,怕是整個鄭國公府的人都沒有顏面出門了。
王箏在別人面前向來不是一個八卦的,也從來不說他人的是非。但是在三娘面前她就是什麼都說。也什麼都敢說。
“對了今日二孃會不會回來?”王箏突然皺眉道。
三娘想了想:“沒聽母親說派人去接她。看她自己回不回來了。”二孃曾經接着薛氏的手謀害王棟,薛氏是真的不喜歡這位庶女。也不想與她打交道。
王箏翻了個白眼:“我這就打發人去門口守着,見她回來了就給轟回去。”
三娘笑着搖了搖頭。不過王箏也不過是說說罷了,這裡不是王箏的府上,而是二孃名正言順的孃家,若是王棟和薛氏不主動趕人,王箏又怎麼能將二孃往外趕?即便她們都想這麼做。有些人,一出現就是破壞氣氛的。
待到中午快吃飯的時候,薛氏指揮着丫鬟們將桌子佈置在了左次間。今日來貓兒眼衚衕的人並不錯,女客也只是三娘,王箏和白氏罷了。薛氏孃家已經沒有人了。
不過聽薛氏說,在孩子洗三的那一日,薛如玉的婆家派人來了,是以薛如玉的名義給孩子送東西的,也算是給薛氏撐了撐臉面了。
薛氏正在廳中向一個管事媳婦過問外院的酒菜佈置的如何了,一個小丫鬟匆匆地跑了進來,一來就瞎嚷嚷着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薛氏身邊的管事媳婦聞言怒斥道:“夫人面前,你怎麼說話的?也不看看今日是什麼日子!”
薛氏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這邊說着話的三娘和王箏也都看了過去。
“什麼事情?你慢慢說。”三娘止住那還要罵人的管事媳婦,對那小丫鬟道。
小丫鬟怯生生地道:“剛剛二姑奶奶的馬車走到巷子前頭的的大街時,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了一羣人,二話不說就將馬車給圍了。二姑奶奶帶來的隨從正要去驅趕,不想卻又從一旁衝出來了幾個女子,二話不說掀開車簾子,就往車裡頭倒了幾桶……幾桶……”
“幾桶什麼?”王箏聽明白了當事人是誰之後就不着急了,反而饒有興致地追問。
小丫鬟臉色一紅,低頭吞吞吐吐道:“倒……倒了幾桶夜香。”
“……”
夜香,也就是……糞便。
王箏趕緊用手將自己地嘴給捂住了,轉過了頭來,肩膀還一抽一抽的。三娘看着她苦笑不得,幸災樂禍也不用這麼明目張膽的吧?況且人家還是到了王家家門口來鬧的,針對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薛氏已經開口問道:“那些都是些什麼人?”
小丫鬟道:“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後來有個女子站了出來,說是二姑奶奶是……是長舌婦,呃……那個……”
小丫鬟一臉地爲難,不敢說下去了。
王箏卻是轉過頭來,故意板着臉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交代不清楚,你這是要故意干擾主子們地判斷?說實話,恕你無罪就是了。”
wωw◆ t t k a n◆ ¢ O
小丫鬟年紀還很小,聞言被嚇到了,趕緊道:“那女子說二姑奶奶是長舌婦人,死後要下拔舌地獄。還說她這麼多管閒事,心腸歹毒,故意害她,她要詛咒二姑奶奶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最後被婆家趕出來。”
三娘聞言心中一動,與王箏對視了一眼,問道:“那未女子是不是姓甄?”
小丫鬟想了想:“奴婢開始站的遠了,沒有聽到她報出姓名。之後又趕着回來與夫人報信。夫人,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派人去救二姑奶奶?”小丫鬟一臉天真的焦急。
“這……”薛氏也有些爲難,她不知道二孃惹上了什麼麻煩。
三娘對那小丫鬟道:“我們都知道了,夫人會處理的,你先回去吧。”
薛氏身邊的青黛抓了一把糖給那小丫鬟,打發她走了。
“這事……”薛氏轉頭看向三娘還王箏。
王箏輕咳一聲:“現在就算出去也晚了,況且這麼丟人的事情……咱還是別管了。她那性子到處得罪人,誰知道這次又得罪了誰?誰沾上誰晦氣。”
三娘看了說着光明正大的話,臉上卻是十分愉悅的某人一眼,對薛氏道:“母親派人去與父親說一聲吧,外院的事情,你也不好插手。”
薛氏不是親孃,很多事情別人做了沒什麼,她做了就是個錯,所以說後孃難爲。
薛氏反應過來了,點頭道:“這事情確實應該告訴老爺一聲的。”她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去外院找王棟了。
聽到這種鬧劇,一屋子的人臉色都有些古怪。過了好一會兒,薛氏派出去的丫鬟回來道:“老爺已經派人出去看過了。剛剛攔着二姑奶奶轎子的那一夥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二姑奶奶的馬車也不見了,怕是已經回去了。老爺打發了人去將外頭的的路清掃乾淨。”
薛氏道:“可知道攔着轎子的那一夥人是什麼人?”
丫鬟道:“有路人說認得剛剛罵人的那名女子,是鎮國公府上的一位少奶奶。不過這位少奶奶幾日前已經被鄭國公府休離了。現在外頭都在議論呢,那位夫人如今已經有些瘋瘋癲癲的,家裡輕易不讓她出來。今日不知道怎麼的跑了出來,還瞄上了我們家二姑奶奶了。”
王箏在一邊與三娘使眼色,小聲道:“這是不是就叫做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她當初陷害你的時候沒有想過會讓自己今日出這麼大的一個洋相吧?哎!我以後可要每日自省其身三次,看看有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才行啊!”
某總算加更成功了~謝謝親們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