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裡就開始了夏季的花會和各式各樣的聚會,李思淺接到端木睛的貼子,卻沒打算去,一來大嫂月底要過門,家裡實在忙,二來,因爲二哥的事和其它一些說不清的情緒,她不怎麼願意到靖海王府去。
可姚章慧卻專程過來拖上了她。
姚章慧也接到了端木睛的貼子,也沒打算去,可姚世子妃卻又巴巴打發人送了封長信給姚章慧,讓她那天務必早些過去,自從端木二爺又去了南邊軍中,她一會兒想到刀槍無眼,一會兒又想到二爺這趟回來竟然還沒定下親事,大約還想到了姚章慧居然另定了他人,直想的徹夜不能閤眼,已經病了好幾天了,讓姚章慧就算不能過去住幾天陪她,花會那天也一定要早早的到,好陪她說說話。
姚章慧若硬推了不去,未免顯的過於薄情,去吧,她又實在不願意見這位以悲風傷月爲生的堂姐,就過來死拽着李思淺,照李思淺的話說,這叫貧道倒黴道友豈能旁觀!
姚章慧和李思淺趕了最早的一撥進了靖海王府,姚章慧去見姚世子妃,李思淺藉口和她嗆過,堅決不肯去,和端木睛說了幾句話,就在大花廳中尋了處僻靜角落坐下,喝茶看人賞景,權當偷得浮生半日閒。
林明玉到的也就比李思淺和姚章慧略晚一點點,和平時一樣的孤傲作派,進了花廳,徑直佔了最顯眼景色也過得去的位置,擡着下巴,神情憂鬱高傲,眼望遠處。
端木蓮生走了,她沒了念想,這大半天除了應酬應酬各家夫人、老夫人,大約就準備這麼遺世獨立的度過了。
李思淺藉着根柱子擋着,興致十足的看着她,越看越覺得她和端木蓮生般配,兩人連下巴往上擡起的角度都一樣。
這位林娘子長的這麼漂亮,足能配得上那位一樣漂亮的蓮生,她又有才,一個文才好,一個武值高,多般配呢!她這份傲冷,和那位的殺神氣質更是絕配,再說,這位林娘子身份又高貴,要是娶了她,對他爭世子大位有百益而無一害。
李思淺越盤算越覺得這兩人不成一對簡直就是沒天理!
這兩人要是成了親有了孩子,這孩子只要不是基因突變,毫無疑問漂亮的出奇,要是再兼具孃的才和爹的武,唉呀呀!正太一枚啊!
李思淺想到孩子,突然又想到一個重要問題,這一個冰美人、一個殺神,敦倫的時候難道也這麼高冷?那還怎麼敦?嗯,她差點忘了那天那一曲炙熱的凱旋曲,這林美人的冰殼下面就是一股滾熱的岩漿,敦倫的時候指定熱情無比、主動無比……各種體會……說不定那殺神也一樣是冰殼下面埋岩漿,唉呀,這穿衣高冷,脫衣滾燙,這場面光想想就讓人醉了……
李思淺越想越遠,越想越那個啥……
“想什麼呢?叫你都聽不到,瞧你這一臉傻笑!”姚章慧推了李思淺一把,李思淺一下子恍過神,下意識的先抹了抹嘴角,飛快的否認:“沒想什麼!咦,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那位?”
“玉姐兒鬧着要過來划船賞荷,大姐姐被她鬧的狼狽,顧不上跟我說話,我就趕緊告退了!”姚章慧笑的開心。
“划船賞荷?那就讓她去劃去賞好了,這有什麼好鬧的?”李思淺奇怪。
“誰知道大姐姐怎麼想的,一個勁兒的和玉姐兒說,哪家府上哪一年淹死了誰……她一直這樣,眼睛盯着玉姐兒,生怕她出什麼意外,都這麼大了,吃個花生都得切成碎末,說是怕整個兒的嗆着,說能嗆死人!”
“噗!”李思淺一口茶嗆出來,一邊咳一邊笑一邊嘆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這是打算把玉姐兒養成什麼樣兒?”
“誰知道!”姚章慧不怎麼在乎的擺了擺手:“從前……我還真很愁過一陣子,好在現在不用愁了。”
李思淺一個勁兒的點頭,她明白姚章慧的意思,若是她真嫁給了端木蓮生,這個嫂子還好,捧着敬着隨她鬧到老就是,可玉姐兒這個大麻煩,指定得落到她頭上,這麼養大的女孩子,那就是塊廢物點心!往後怎麼嫁人?怎麼過日子?別說姚章慧發愁,換了誰都得愁夠愴!
“林家二娘子還沒來?”姚章慧應付完姚世子妃,心情頓時輕鬆愉快了,掃了一遍花廳,微微探頭過來和李思淺咬耳朵八卦。
“噢?”李思淺趕緊四下搜尋,她剛纔光顧着深入想象那一對的那個啥,根本沒注意誰到了誰沒到。“還真是,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倒來的挺早。”
姚章慧和李思淺一塊廝混了那麼些年,不說心有靈犀也差不多,聽她這麼說,扭頭看了眼林明玉,悶笑着點頭。
“有一陣子沒見到林家二娘子了。”
“看樣子人家沒看上那位四爺。”李思淺下了句判斷。
“嗯,唉!”姚章慧嘆了口氣:“其實四爺挺好,實誠本份,待人真心,要是願意過平淡日子,嫁給他挺好。”
“人是不錯,可他那個娘……”李思淺撇了撇嘴。
“也是,他那個娘心眼太多,眼眶太高。”姚章慧在靖海王府住過,雖然林王妃噓寒問暖熱情無比,卻讓人覺不出絲毫真心,反倒被她熱情的心懷恐懼。
“那個……”李思淺斜着姚章慧,端木家老四喜歡上她了,她竟然到現在還木知木覺!算了,這事還是不知道比知道好!李思淺後半截句到嘴邊又改了:“不知道那位四爺看上林家二娘子沒有,要是看上了,好好的一對,就是棒打了一對鴛鴦。”
……
李思淺和姚章慧八卦主角端木守志這會兒正在外院抓耳撓腮。
今天的花會請的只是女眷,端木守志原本應該照常去他的太學讀書,卻告了病在家,可他素乏急智,臉皮不夠厚心眼不夠活,在自己院子裡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想出去後園的理由。
端木守志想的頭痛,跺腳進屋,提筆想寫封信,筆提了半天,墨滴落了好幾團,也沒想好寫什麼,好象寫什麼都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