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清目光凝重,“能提這樣的條件,十有八九是俞太子妃,唉;!”李思清又是一陣頭痛,又得罪了一回俞家!
“有意思!”李思明輕笑出聲,“咱們跟俞家……這個巧勁兒!你也別煩這個了,俞相公壓根不是個大度的,反正咱們也把俞家得罪夠了,也不在乎多添這一件!”
“嗯,跟鄭栩說,川南的差使若不成,我想辦法把他放到江浙,也做個縣丞吧。
“有大哥這句話,這和離指定一別兩寬,皆大歡喜!”李思明笑眯眯。
俞太子妃幾乎砸了滿屋的東西。
她知道的晚了,鄭栩已經拿到吏部的委任,到湖南路做縣丞去了,李思汶從鄭家脫身出來,搬進了那處三進宅子。
太子醉醺醺回來,一頭闖進俞太子妃上房,幾步衝到炕前,來回搖晃了幾下才站住,沒等俞太子妃吩咐使女拿醒酒湯,太子已經搖搖晃晃、擡手點着俞太子妃罵上了“你!你個……歹毒……好你個歹毒心腸!你就見不得孤高興是吧?你以爲你是誰?孤大度!孤讓着你,和你……老子,你當孤怕你?呸!”
太子用力呸了一口,差點把自己摔倒。
“孤的莊子你搶了,孤不跟你計較,孤的女人,孤心愛的女人,你也敢算計!你個妒婦!孤告訴你!你聽好了!孤早晚廢了你!孤早晚殺盡你們俞家!殺盡!”
太子惡狠狠的揮着手。
他真是氣壞了,她居然要害李氏,她居然又要害李氏!
從認識他那天起,李思汶就是跪在地上仰視着他,他在她面前最威武最氣概最象個太子,就連牀第之上,嬌小玲瓏的李思汶都讓他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偉岸高大,雄風傲世。
這種感覺太美好了,太子極其享受。
“你瘋了!”俞太子妃一張臉雪白,他真是失心瘋了!
“你!你敢跟孤頂嘴!”太子酒多了,還沉浸在李思汶帶給他的偉岸感覺中,“給孤跪下!到外頭跪着去!來人!拖她出去!出去!跪!給孤跪着去!”
太子暴跳如雷,俞太子妃目瞪口呆傻住了,跪還是不跪?
俞太子妃被太子責罰,在廊下跪了半刻鐘,這事飛快的稟到官家面前,也傳進了宋皇后的耳朵裡;
宋後連急帶怒,急忙趕過來安撫俞太子妃。太子真是昏頭了!就算老二死了,還有個老大,只要沒登基,他就不能得罪俞相公!她跟他說過多少回!直是個糊塗東西!
官家聽了俞太子妃罰跪的事,目光微閃,笑起來。
“朕就知道,太子畢竟是朕的骨血,總不至於讓臣子拿捏住了,去查查怎麼回事。”
沒多大會兒,顧太監就回來稟報“說是因爲太子妃嫉妒,下手整治太子爺心愛之人,太子爺這才怒了。”
“噢?他又有心愛之人了?是哪個?”
“是……”顧太監嚥了口水,先跪倒在地,“回陛下,是清遠侯鄭氏二房和離之婦,端木華的媳婦的庶妹。”
“呃!”官家錯愕,呆了片刻,臉上露出絲笑容,笑容漸盛,放下手裡的摺子,看着顧太監道“你仔細說,這個李氏如今養在宮外?他是什麼時候搭上的?必不是和離之後!哼!給朕仔細說說!”
顧太監聽官家這聲音無論如何不象生氣,一顆心落定,面上仍戰戰兢兢道“陛下英明,確是和離之前,有大半年了,李氏前幾天剛剛和離,前夫鄭栩領了湖南路縣丞的差使,昨天剛剛啓程,李氏如今住在自己的陪嫁宅子裡。”
“李氏生的如何?”
“說是也還算好。”顧太監答的很委婉。
“也還算好,一個也還算好的有夫之婦……”官家眼睛微眯,沉思了好一會兒,看着顧太監卻在自言自語“從前姑母說過,皇家沒有沒心眼的,沒有不算計的,朕的太子,還不至於被一個也還算好的有夫之妻迷住,他要了這李氏……是因爲李氏是端木李氏的妹妹?嗯!端木家只有一位小娘子,又許給了二哥兒,雖說二哥兒……”
官家傷感和嘆了口氣,“端木華很疼他這個小媳婦兒,李家若有人侍候在太子身邊……嗯,這想法不錯,確實是一條拉攏之道;!鄭栩這個縣丞,是誰去關說的?”
“回陛下,是東宮屬官符大志。”顧太監還真是什麼都知道。
“嗯,這事處理的不錯!”官家看起來心情不錯,“一個縣丞,想來這鄭栩不但歡喜,而且感激,太子,到底長大了。”
顧太監急忙點頭,表示欣慰,太子,長大了!
官家兩根手指愉快的敲着炕幾,既然太子長大了,知道利用後宮平衡朝堂,知道拉攏端木華防範俞氏一族,他總得幫一把吧。
調端木華回來?不行!這是頭猛虎,如今到明州的時間太短,還不足以磨掉他的銳氣,磨平他的爪牙,還得再磨一磨,再熬一熬才能交給太子。
端木家也要平衡……端木鬆?端木華以帥才武力著稱,端木鬆極盡孝道、品行高潔,是仕林典範,這也是個可用之才,把端木鬆好好養大,未來許就能擋在端木華面前,這隻猛虎身上,就又能多套上一條繩索……
嗯,就這樣!
“傳旨,宣端木鬆覲見。”
明州城沙頭鎮。
端木蓮生看着手裡的紙條,眼睛漸漸眯起。
“怎麼了?”李思淺忙湊上去,這是今天剛剛從京城傳來的密報。
“官家特旨,讓老三入禮部觀習。”端木蓮生將紙條遞給李思淺。
“老三去了?他還在孝期呢!”紙條上只有一行字,李思淺下意識的挑毛病。
“可不是!”端木蓮生一臉的笑,“他走的是品行高潔的路子,當初成名,就是弄了個滴血療親,掙了個孝子名聲,有了官,名聲也不要了?禮部?官家也是糊塗了!”
李思淺歪頭看着端木蓮生,照理說,老三是飛黃還是騰達,跟他們沒關係,可看蓮生這態度,他好象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