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菱閣的簾子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掀起一角,鄭桔嫡親兄長、清遠侯府世子鄭荃的嫡長子鄭栩從裡面探出半個腦袋。經|典|書友羣25779-060或240-0612
鄭桔死死盯着那半張臉,雙眼瞪的溜圓,嘴巴半張,根本不敢相信那一臉桃紅、心滿意足的臉是她哥哥的!這怎麼可能?
衣衫零亂的李思汶緊緊揪着鄭栩的一隻衣袖,亦步亦趨緊跟不捨。她這會兒雖說下身痛疼腫漲的幾乎站不住,可那顆心卻甜蜜幸福的簡直要化了一般。
她是他的人了!
簾子掀起,刺目的光亮恍的李思汶連連眨着眼,好一會兒纔看清楚臺階下迎面怒目的李思清和李思明。
李思汶驕傲的擡起下巴,衝李思清和李思明得意非凡的‘哼’了一聲,她如今是太子的女人了!往後她的君,他們就是臣!阿孃說過,君和臣,這就是天和地的分別!以後只有他們巴結她的,不,她絕不讓他們巴結她!她要狠狠的踩他們!從今天以後,她想怎麼踩他們就能怎麼踩!她要踩死他們!
李思汶的美夢在她含情脈脈看向她的‘太子’的那一刻,‘啪’的粉碎了!
“去!把鄭荃叫過來!”俞相公多精明的人,只一眼就看明白了,怒目着鄭栩和李思汶,手指點向心腹管事厲聲吩咐。
“你們……”鄭栩被李思清、李思明和俞相公齊齊怒目而視,幾道凌利目光刺的他心慌意亂。
鄭栩雖不算太精明,可也不傻,這會兒再怎麼也明白自己好象闖禍了,難道這位過來尋他一度春風柔順無比的女人不是俞府專程給他準備的女伎?那她是誰?李家兄弟怎麼這麼瞪着他?關他們什麼事!
“出……出什麼事了?”鄭栩在衆目睽睽中渾身不自在,用力擠出半臉笑容問道。
“畜牲!我和你拼了!”眼角餘光瞄見鄭栩的父親、清遠侯世子鄭荃一手拎着長衫,跟着管事一路小跑過來了,李思明立刻一臉悲憤,跳起來撲倒鄭栩,揮拳就打。
“有話好好說!快拉住他。”俞相公幹喊不動,幾個小廝管事瞄着俞相公,圍着騎在鄭栩身上猛揮拳的李思明團團轉卻不動手,一幅想拉開卻無從下手的樣子。
“我的兒!”鄭荃還沒奔到跟前就看到兒子被李思明按倒狂打,心疼的一聲大叫,一頭撲到李思明背上,死死抱着他大叫:“快拉開!拉開!狂徒!狂徒!”
“放開我哥哥!放開他!不怪他!”鄭桔從假山後撲出來,一把揪住鄭栩一隻腳,想把他從李思明手裡拉出來,只扯的鄭栩叫的更厲害了。(. 廣告)
“不是他……”鄭桔沒拉動哥哥,用力過猛,一頭跌倒在鄭栩腿上,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從看清人的那一眼起就呆若木雞的李思汶突然雙手抱頭,用盡全力尖叫起來。
悅菱閣前亂成一團。
“這是怎麼啦?死人了?死了幾個?”小高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在尖叫、嚎哭和痛呼叫罵聲中,他的聲音居然還能脫穎而出,音壓羣聲,真是不容易。
“他孃的!兩個打一個!二郎別怕,我來幫你!”小高大概還嫌不夠熱鬧,人沒衝到跟前,已經開始甩鬥蓬綰袖子,只嚇的俞相公撲上去一把抱住他:“千萬別……小王爺!冷靜!冷靜!”
“爺的兄弟被人打了!冷靜個屁!”小高帶着俞相公往前衝,嚇的一堆俞府小廝管事一個接一個撲過來,在小高前面堆成人肉欄杆。
“成何體統?拉開他們!”端木蓮生聲音不高,卻威壓十足,聲音剛落,黑山等人已經縱身躍前,眨眼間就將糾纏成一團的三人各自拖開。
小高見狀,拍拍俞相公示意他鬆手,俞相公剛鬆開手,小高一跳八丈高,指着在地上倒成一堆的鄭家父子三人叫道:“你們父子,我們兄弟,咱們再打!”
“怎麼鬧成這樣?”端木蓮生皺眉問俞相公,俞相公抹了把汗,指指蹲在臺階上抱頭痛哭的李思汶,再指指鼻青眼腫,鼻血滴滴嗒嗒流了一臉一身的鄭栩,只恨不能一腳踩死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reads;!
“讓他們自己說!你們說!好好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俞相公的手指在李思汶和鄭栩之間點來點去。
“不是說出人命了?誰死了?在……在哪兒?死哪兒了?”喬侯爺從端木蓮生身後探頭四下張望。
“這會兒還沒死,可跟死了也沒什麼分別!”俞相公的手指讓李思清眉梢挑起又落下,順着喬侯爺的話,悲憤的揚聲答道,“我李家雖算不得書香門第,可也是門風嚴謹,從無失節喪義之人,如今舍妹被人欺辱至此,她哪還有臉面活在世間?生死不過須臾間!”
正抱頭痛哭的李思汶嚇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畜生!敢欺我幼妹至死!我必不饒你!這喪事絕不能我們一家辦!”李思明唱黑臉唱的絕對到位,李思清話音剛落,他就憤怒的又跳又衝,那架勢,要不是青雲拉着,他那一腳不踹死鄭栩也得要他半條命。
“說得對!敢欺負咱們兄弟!就讓他家辦喪事!爺的鞭子呢?拿爺的鞭子!爺非一頓鞭子抽死他不可!抽死他爺找官家請罪去!”小高跳的比李思明還高,其實他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反正先鬧了再說。
“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什麼事?啊?”喬侯爺越聽越糊塗,滿腦門子霧水,他和清遠侯可是兒女親家,真有什麼事,怎麼着也得幫一把吧,不過,這是二房的事,他女婿他娘和二房誓不兩立,他真幫了……好象不能幫……
算了算了,還是先問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再說幫不幫的事吧。
“鄭栩,你說說,到底咋回事?”喬侯爺盯着鄭栩問,他是真糊塗。
俞相公用力咳了幾聲,端木蓮生目視黑山,黑山上前半步,俯到喬侯爺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噢!”喬侯爺總算恍然大悟了,這一悟又悟多了,目光在李思汶和鄭栩身上瞄來瞄去,打着哈哈笑道:“小人家情不自禁,雖說……那個……咳,這事,那個,俗話說,一牀錦被蓋雞籠,蓋上就好了!多好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