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新文 我的霸道狼夫 求收藏
再也顧不得太多,孫錚趕緊召回了那個女郎,讓她跟曉曼一起進去尋找,然後他示意那些保鏢和警衛員跟他一起將公廁的入口圍住。
幾位警衛員手拿警衛證走了進去,喊道:“公務檢查,請大家不必驚慌!”
女廁裡涌進來這麼多大男人,這些入廁的女人能不驚慌嗎?轉眼間,大家都走得乾乾淨淨。
將廁內所有角落全部檢查了一遍,根本沒有張梅和昊昊的影子。不過孫錚隨即發現了一扇可以推開的窗子,他微微掂腳,用手一推,見窗子便打開,外面是一片公寓的空地。
“快追!把公寓的所有出口都堵住,馬上通知首長!”孫錚果斷地下達了命令,然後他又通知了警察局,讓警方迅速出警配合尋找。
曉曼嚇傻了,她做夢都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明明說好到公園裡玩的,在路上不過去了趟公廁而已,竟然把孩子和奶媽全部搞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欲哭無淚,本能地想到先給冷彬打電話。電話通了,冷彬熟悉的溫柔嗓音帶着微微的笑意,問道:“老婆,有事嗎?”
鼻子一酸,曉曼便哽咽起來,說:“彬,我把昊昊弄丟了!”
那邊一陣死寂的沉默,然後他說:“在那裡別動,十分鐘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曉曼走出公廁,一屁股沮喪地坐在路邊,無奈地看着馬路上車來車往。怎麼回事?爲什麼張梅和昊昊都不見了,是他們都被人綁架了還是張梅拐走了昊昊……
“窗口並不高,身手稍好的人很輕易地就能攀上去,就算帶一個孩子也並不費力!”孫錚勘察了現場得出初步的結論:“多數是張梅偷偷帶走了小少爺!”
曉曼的心拔涼拔涼的,這完全有可能!想到今天她休假在家,張梅一個勁地慫恿她帶孩子出去玩,結果她聽了她的話!還有,出門時她給她吃的那包糖豆,好像吃上就口渴得不得了,她喝的礦泉水也是張梅給她的。喝了水她就鬧內急,然後停在了這個公廁前,一切都是計劃安排好的。
天啊!難道張梅竟然綁架了她的孩子?她爲什麼要這麼做?警察的警車很快也到了,忙着包圍後面的那片公寓,忙着進去搜查。曉曼本能地感覺希望渺茫。
既然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天衣無縫,那麼說明綁匪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恐怕不止張梅一人,肯定還有接應她的同夥!
冷彬說十分鐘到達,十分鐘後他果然來了。曉曼愧疚地都不敢擡頭看他,每次她闖了禍都是他在幫她善後。這次關乎昊昊的安全,他們能找回孩子嗎?
將曉曼拉起來,拍了拍她褲子上的灰塵,冷彬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別怕,會找到的!”
他竟然安慰她!既沒有埋怨她怎麼把孩子搞丟了,也沒急着詢問前因後果,他竟然先安慰她!
曉曼伏在他的胸前大放悲聲,哭道:“老公,我真該死,把孩子弄丟了!怎麼辦?”
“我會找回來的!別哭了!”冷彬一手拍撫妻子,一面指揮那些警察和保鏢去搜查。他的語氣雖極溫柔,但鳳目中的神色卻極冷凜,薄脣緊抿,隱露擔憂焦慮之色。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他拿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衝旁邊打了個眼色,旁邊的吳軍卓會意,連忙開啓搜尋電波的功能。
“冷少,好久沒聯繫!”裡面傳出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原來是崔先生!”冷彬儘量保持平靜的語氣問道:“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綁架我的孩子?要知道,那可是我爺爺的心頭肉,出一點兒意外……”
“唉,我也是被逼無奈纔出此下策!冷少派出豹羣的二十名頂級殺手追殺我,我無法立足,只好請了小少爺前來做客!打電話就是想通知您一聲兒,小少爺在我這裡,你不用費心找了,其他的事情改天再聯繫!”那人語速很急,好像真的只是想讓冷彬知曉孩子的下落而已,然後,他就掛斷了電話。
“剛好三十九秒,沒測出電話的具體方位!”旁邊吳軍卓略略遺憾地說道。
顯然對方很狡猾,知道他們會隨會攜帶衛星定位儀,便將通話時間掌握在四十秒之內。
冷彬思忖了一會兒,說:“都回去待命!我再想辦法!”
曉曼很沮喪,像個做事情的孩子,蜷縮在沙發裡,一聲不響。
知道昊昊被持劫,這對於冷家來說不啻於天塌地陷的巨大災難。
冷令輝好像蒼老了十歲,雙目混濁,神色惶亂。“昊昊被劫了……派出去那麼多的保鏢和警衛,難道他們都是死人嗎?”
當下吳軍卓便報告了奶媽張梅做內應,利用去女廁的時機拐走了昊昊。
孫錚一臉的疚愧,此次辜負了冷令輝的囑託,結果弄丟了小少爺,他恨不得以死謝罪。
天羅地網已經撒下去,該做的都做了,冷彬卻不贊同逼急了劫匪。“如果對出城的警戒太嚴格,怕他們狗急跳牆……”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不過大家都明白底下的意思。如果無法將這個孩子帶出北京,歹徒很可能會心生惡念,殺害昊昊。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畢竟此次的事情太重大,關心則亂,尤其是冷家最寶貝的昊昊,誰也不敢輕易下結論該怎麼做才能免於劫難。
此時也只有昊昊的父母才能拿主意,無論結果如何,他們只能接受。
裴靜柔看着蜷縮在沙發裡的曉曼,不由怒從心起。儘管家裡還沒有任何人責怪曉曼,她還是忍不住了,便厲聲斥責道:“我真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這麼大的人了,一點兒腦子都沒有,被那個奶媽牽着鼻子走,她讓你帶孩子出去你就出去了?也不想想她爲什麼這麼殷勤……”
曉曼原本就恨不得殺了自己,回到家裡大家都沒有責怪她,她心裡依然悔恨得要命。此時聽到裴靜柔斥責她,便忍不住掉下眼淚。
“夠了!”冷彬喝止道,“曉曼已經夠難過,你能不能不要雪上加霜!”
冷令輝看看這婆媳倆,再看看冷彬,陰沉着老臉。
其實他心裡也很惱火,想數落曉曼幾句,看她那幅隨時都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又忍住了。此時聽裴靜柔剛說了曉曼幾句,冷彬就出來護短,便忍不住訓道:“難道你媽說得不對嗎?做錯了事情,連說她幾句都不行,是不是下次她捅出更大的婁子才肯罷休!”
曉曼知道老人實在太生氣了,自己有錯在身,當下便哽咽道:“爺爺不要生氣,如果昊昊有什麼閃失……我以死贖罪!”
“你說這些傻話做什麼!”冷彬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將她摟進懷裡,輕聲撫慰道:“別怕,昊昊不會有事的!這些歹徒目標不在昊昊身上,如果他們的腦子不出問題,絕不會傷害他!”
崔海青很清楚昊昊在冷家的份量,不到迫不得已應該不會對孩子下毒手。可是,也不排除例外情況,就像崔海青在電話裡所說,他已經走投無路,快要被逼瘋了。
就在這時,有關張梅的調查報告出來。吳軍卓拿着剛剛從警局傳真過來的調查報告,走進來交給冷彬。
吳軍卓一直跟隨着冷彬,從冷彬調回北京之後,他就進了北京的警察局,做刑警總隊長。
“張梅是外來人口,沒查出以前的她有什麼前科。她嫁給了北京市戶口的居民趙廣齊,生下一子。趙廣齊是個殘疾人,開着一家小小的雜貨店,生活並不寬裕……”
冷令輝顫抖着嗓音打斷吳軍卓:“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把這個女人介紹到我們家來的!”
“是一位法官太太,據她說,她跟冷家的二太太很相熟。張梅跟法官太太的女傭住在一個樓層裡,聽說冷家招聘奶媽,她就託那位女傭央求了那位法官太太帶她來應聘!因爲張梅外貌端莊秀麗,身材高挑,而且浮汁充足,最後在一羣的競爭者中被選中!”
原來是這樣!大家的目光又齊刷刷地集中向裴靜柔。裴靜柔怔了怔,她沒料到歸根結底,這個奶媽竟然還是因她的關係進了冷家的門。當下臉色變了數變,想爲自己申辯幾句,卻又無從開口,只好閉口不言。
冷彬沉默不語,看來崔海青早就將這張王牌打入了冷家,就爲了最後一刻跟雲凡背水一戰。上次去遊樂園遭到伏擊,估計也是張梅送出去的口風。沒想到他做好防禦馮州龍和顏凌宵的準備,倒排上了用場,反而抓住了崔海青的人。
當時他就有些疑惑,崔海青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原來最大的內賊一直住在家裡面。
雲凡素來聽命於他,假如崔海青制住了他的命脈,就等於制住了雲凡。
他以爲他的命脈就是曉曼,也在曉曼的身上下足了防禦的功夫,沒想到對方盯上的並不是曉曼,而是昊昊!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又響了,看到又換了個陌生的新號碼。崔海青極狡猾,每次通話都用一個新號碼,打過之後就關機棄用,讓他無法查找。
連忙接通了電話,還是那個陰惻惻的聲音:“冷少,聽聽你兒子的聲音吧!”
電話裡傳出昊昊稚嫩的嗓音:“爸爸!”
他握着手機的修長手指微微一顫,冷聲道:“不要傷害孩子,你要什麼儘管說!”
原來崔海青已經到了北京,他沒料到他被豹羣的殺手逼到走投無路,竟然會一頭扎到這裡。
這次崔海青的語氣一點兒都不客氣,囂張地命令道:“哈哈,聽好了,我只說一遍!你趕緊離開冷家,不許帶任何人,手機一定要保持暢通的狀態,如果有人給你打電話或者你給別人打電話,我發現佔線就立刻捏死他!快點!”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冷彬無奈,略一鎮靜,就對衆人說:“歹徒露面了,要讓我一個人去接孩子,你們千萬不要跟着我!”
崔海青此舉無疑極冒險,顯然他的精神已接近崩潰的邊緣。秉着背水一戰實在不行就同歸於盡的想法,綁架了昊昊。
看冷彬寒戾的神色,曉曼被嚇到了,她知道情況很不容樂觀!
冷彬只保留了剛纔的那個號碼,然後將其他一切電話都設成了拒接模式,不讓他的手機被佔線,以免激怒崔海青。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冷彬隻身走出去,曉曼想喊住他,想追上去,可到底還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也無法挪動一步。
她喊住他孩子就要遭到毒手,她追上去能幫他做什麼呢?只是增加他的負擔罷了!
不行,她不能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去冒險,她必須要幫他做點兒什麼!
事發倉促,豹羣的人雖然知道昊昊被綁架,卻不知道冷彬已經隻身前往營救昊昊!曉曼便跟孫錚打聽雲凡的聯繫方式,孫錚一時說不出來,路遙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說:“我知道雲凡的聯繫方法!”
感謝路遙,如此緊要的關頭提供瞭如此重要的信息。曉曼總算聯繫上了雲凡,在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轉述了一遍,然後心急火燎地說:“阿彬已經隻身去營救孩子了,我怕他有危險!他說你現在已經是影堂的堂主,很厲害的,能不能救他……”
雲凡很有耐性地聽她說完,才接了一句:“我已經快到北京了!”
顯然,雲凡已經得到了消息,而且已經在飛往京城的半途。
曉曼心裡一鬆,對這個男孩子並不熟悉,她卻覺得他身上有種扭轉乾坤的魔力,好像再危險的事情到了他的面前,都會化險爲夷。本來冷彬也給她這樣的感覺,只是關心則亂,她生怕冷彬這次出任何的意外。
她小聲地請求道:“雲凡,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我保證不會給你們添亂,我要幫阿彬救出昊昊!”
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曉曼偷偷溜出了冷家,開車到了雲凡所說的地方等着。
果然,不一會兒功夫雲凡的直升機就降落了,曉曼連忙踏着階梯上了飛機。
雲凡俊面嚴峻,不像以前那樣笑意吟吟,頰邊的梨渦也消失了。
曉曼上飛機後,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他不時盯一眼手機的屏幕,對着手機吩咐一兩句話。
曉曼知道他正忙着想辦法營救冷彬,這種情況下,又不能給冷彬打電話詢問情況,怎麼下手呢!
直升機重新飛起,向着郊區的方向飛去。曉曼忍不住問道:“你知道他們在哪裡?”
雲凡微蹙俊眉說:“知道,但要靠近並不容易!”
曉曼注意到他手機屏幕上閃爍的紅點,難道……“阿彬的手機有定位儀是不是?”
“是的!”雲凡的神色卻半點都不輕鬆,接道:“不過崔海青那隻老狐狸太狡猾了,等他見到少爺就會先銷燬他的手機!”
昊昊在他們的手上,冷彬當然只能任他們擺佈。等他們控制了冷彬,下一步就如法炮製,再打電話給雲凡,讓他隻身前去營救,否則就撕票。
曉曼感覺事態嚴峻,有些煩亂地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快接近目的所在地了,爲避免暴露,不能再乘飛機。我們找個隱敝的地方降落,然後徒步行走!”雲凡當機立斷。
“好,一切都聽你的!”曉曼的手心裡滲出了汗水,她提醒自己一定要穩住,不能自亂陣腳。
昊昊和冷彬都需要她去拯救,她一定要學會勇敢沉着。
直升機在一幢高樓前面悄然降落,雲凡下了飛機,帶了十幾名頂級殺手下去,走的時候對曉曼說:“你留在飛機上吧!”
“不,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曉曼以前就跟段逸楓學過近身搏擊術,結婚後又常纏着冷彬教她功夫,她聰明好學,又有一股瘋野勁,因此練習得身手非常利索。
見曉曼態度堅決,雲凡也不好再阻止。畢竟被控制的兩名人質,一位是她的兒子,一位是她的丈夫。當下,他交到她手裡一把微型手槍,問道:“會用嗎?”
“會!”曉曼像模像樣地拉開了保險栓,因爲冷彬教過她打槍,
雲凡見她膽色還算不錯,又塞給她一把,囑咐道:“每個人都需要帶兩把槍,一把握在手裡,另一把藏在身上!”
藏好了另一把微型手槍,曉曼便下了飛機,跟隨在雲凡的身後一起向着前方快步走去。
這是一片郊區的化工廠,屬於即將拆遷重建的地方,環境髒亂差,不過也因此爲他們提供了一些便於隱敝的幫助。
現在他們在跟時間賽跑,必須要趕在冷彬落入崔海青的手裡之前找到他們。
循着跟蹤儀的方位,他們很快就慢慢接近了目標。感謝崔海青的多疑,他深怕冷彬耍什麼花招,並沒有立刻見他,而是不停地讓他兜圈子。這反而給了他們一部分時間。
曉曼長髮盤起一個髻,身穿輕便的緊身衣裝,腳穿運動鞋,走路像貓一般毫無聲息。她跟在雲凡的後面,儘管對方健步如飛,她也絲毫沒有落下。
雲凡回頭對她微微一笑,讚道:“腳力不錯!”
美男回眸一笑百媚橫生,不過曉曼可沒心情欣賞他,只悄聲說:“待會行動的時候,你不要顧忌我,先救出阿彬和昊昊爲主!我手裡有槍,自保沒問題!”
“明白!”雲凡知道她已鐵了心要去營救冷彬,勸她也沒用,索性成全她。
繞了無數個圈子,冷彬總算按照指示走到了一座廢棄的廠房裡。這裡到處堆滿了廢舊的機器零部件,好像以前是機械加工廠。
大門已經鐵鏽斑剝,他推開後徑直走進去。
裡面的光線很暗,好一會兒他會適應昏暗的光線,一股陰暗的黴味充斥着整座寬闊的房屋。
緩步走進去,冷彬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站着沒有動,他沉着冷靜地說:“我已經來了,請放了我的孩子!”
“少爺!”隨着一聲熟悉的稱呼,雲凡已經貼上來。乘着冷彬怔神的功夫,他便制住了他。“對不起,少奶奶說要替你去見崔海青!”
冷彬這才發現曉曼來了,他想阻止她,可他雙手的脈門都被雲凡拿住,半分力氣都施不出來。
曉曼一臉剛毅的絕決,她無比留戀地深凝一眼冷彬,悄聲說:“乖乖的等我,我去把兒子救出來!”
曉曼拿過了冷彬的手機,繼續往裡走。這座廠房很大,裡面迷宮一般,七拐八彎,到處都是停用廢棄的生產車間。據說這裡以前是機械廠,後來因爲經營不善而倒閉。
因爲面臨着舊城改造,所以並沒有再轉租出去,只是在等待拆遷的時候,靜靜地荒涼着。
按照手機裡的指示,她最後走到一間相對來說比較乾淨的屋子裡。這間屋子的面積也很大,地面沒有那麼多的灰塵,好像剛剛打掃過。裡面堆着一些雜物,還有沙發和茶几什麼的,有點像人住的地方了。
“我來了!”曉曼大踏步地走進來,擡高嗓音喊了一句。
“怎麼是你!”隨着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走出一個乾瘦的中年人,戴着眼鏡,鏡片後面的一雙眼睛卻閃着毒蛇般的陰光。打量着曉曼,中年人問道:“冷彬呢?”
“我老公被我打暈了,因爲我不願他來冒險!”曉曼如實說道:“我想用我自己來交換孩子的安全,其實在我老公的眼裡,我比孩子還要重要!”
“你知道我是誰?”中年人眼珠轉了轉,心想能抓住冷彬的老婆也不錯。
“你是崔海青吧!”對於影堂的事情,曉曼也略知一二。“你想鉗制我老公威脅雲凡,其實你抓住我效果也一樣的!”
崔海青已經走投無路,因爲豹羣的二十名頂級殺手日夜追殺他,如喪家之犬般逃到了北京。幸好之前留了張梅這張王牌,不然他還真的無計可施,只能束手待斃了。
“哼!”崔海青眼露陰狠,說:“再抓到你,兩個人質,就不信冷彬不乖乖倒戈雲凡!”
這時走出來數名面色兇惡的黑衣男人,向着曉曼包圍過來。沒有看到昊昊的影子,她卻也要被抓住了,這讓曉曼心急如火。
急中生智,她連忙做出害怕的樣子,向着崔海青走過去,說:“你要不放心就親手抓住我,只要能讓我看看孩子,確定他安然無恙就好!”
見曉曼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子,只是悲傷地纏着要求見一見她的孩子,崔海青一陣煩躁,說:“女人怎麼都這麼討厭!”
走到崔海青的跟前,曉曼伸出一隻手抓他,卻被他拔出槍指在她的腦門,喝道:“別亂動,不然一槍崩了你!”
曉曼嚇得不敢再動,也不敢再出聲。
“周全馬上給雲凡打電話,就說他的主子和主母都落在我的手裡了,要想他們活命,他就趕緊滾出影堂,向四位長老宣佈退位讓賢!”崔海青聽說冷彬被打暈了,一時間也無法可尋,便乾脆開始直接威脅雲凡。因爲他知道,雲凡對冷彬極忠誠!不止雲凡,所有豹羣的殺手對冷彬都極忠誠,因爲他們的性命多數都是冷彬救回來的!而云凡在加入影堂之前,也是豹羣的殺手!
周全是崔海青的親信,此時見崔海青制住了曉曼,他便拿出手機撥雲凡的電話,可是卻始終撥不通。
“到底怎麼回事?媽的,我先殺了這個臭娘們,看看冷彬急不急!”崔海青終於惱火了,他兇相畢露的拿槍指着曉曼的時候,卻沒注意到曉曼已經攥起一隻拳頭狠狠搗向他的胯下。
“嗷!”崔海青疼得頓時跳起來,眼淚鼻涕還有冷汗一齊往外冒。
趁着這個機會,曉曼擡起腿再在他的腰眼上狠狠補了一腳,然後在崔海青倒地之前,拔出雲凡送她的手槍,指着他的腦袋,對周圍那些還沒反應過來的黑衣人說:“要想讓你們的老大活命,馬上把我的孩子抱出來!”
崔海青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身手居然如此敏捷,他大意之下竟着了她的道。剛想掙扎,就被一槍射穿耳朵,鮮血淋漓,疼得哇哇大叫。
“老實點,不然下一槍就打爆你的腦袋!”曉曼像只發怒的母獅子,喊道:“快把我的孩子交出來!”
崔海青聽說如果再不交出孩子,她就要崩他的腦袋,只好喊道:“把那個小子抱出來!”
不一會兒功夫,見張梅便抱着昊昊出來了。昊昊顯然受到驚嚇,如受驚的小獸般窩在張梅的懷裡。而張梅的臉色也蒼白的嚇人,頭髮凌亂,眼眶乾澀,眼瞳佈滿了血絲。
見到張梅,曉曼眼睛幾乎要噴出火。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包藏禍心,她真想也給她一槍!
“媽媽!”昊昊終於發現了曉曼,便伸出小胳膊哭着要找她。
曉曼心裡一酸,她當然想抱他,但這種情況下,她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用槍指着崔海青的腦袋,命令道:“起來,讓張梅抱着我兒子一起出去!”
雲凡的人在外面接應,只要走出去,他們母子就能得救!
崔海青當然明白性命攸關的重要性,死乞白賴地不肯走,曉曼就利落地飛起一腳再踹在他的肚子上。
接連被這個女人暴打,崔海青怒從心頭起,但腦袋被槍指着,又不敢發飈,只好強忍着慢慢地往外挪。
“快點!”曉曼急得冒火,乾脆再給他的腳趾上開了一槍。可憐的崔海青,耳朵被崩掉半隻,腳趾崩掉兩個,肚子和胯下還有腰眼都在疼。呲牙咧嘴,想罵兩句又怕這個女人再狂性大發對他開槍,只好忍住。
好不容易走到外面,曉曼卻大失所望。該死的雲凡……竟然沒影了!怎麼可能呢?不是明明說好他帶人在這裡接應她的嗎?難道這個混小子救走了冷彬,就不管她跟昊昊的死活了?
心裡一慌亂,便略微分神,崔海青是隻老狐狸當然不肯放過這樣絕妙的時機。當下狠撞她一下,碰掉了他的手槍,然後揪住她,將槍指到她的頭上!
天啊!兒子沒救出來,她又要白白搭上一條命了!
“不要開槍!”熟悉的好聽嗓音清冷地響起,接着一個頎長英挺的身影從陰暗裡走出來,那樣絕色的俊顏,那樣優雅的風度,既使在極危險的環境下也絲毫沒有任何的改變。他擡起清冷的眸子,鎮定地對已經掛彩而格外喪心病狂的崔海青說:“只要你放過她,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是冷彬!
沒想到竟然能把冷彬逼出來,崔海青得意地狂笑:“姓冷的,你總算露面了!你的老婆和孩子都在我的手上,我舉槍就可以要他們的性命!聽好了,馬上乖乖地走過來,束手待縛,然後我再告訴你下一步該做什麼!”
設了這個圈套,費了這麼大的周折,當然就爲了能控制冷彬。控制了冷彬就等於控制了雲凡,控制了雲凡就等於控制了影堂。而影堂的統治權就是是崔海青的最終目的。
“好,我聽你的!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太太和孩子!”冷彬舉起雙手便準備走過去。
“不要!彬,不要過來!”曉曼拼命的搖頭,她拼死代替他見崔海青,就是爲了能讓他安全。現在功虧一簣,實在令她不甘心!
就在這時,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那個抱着昊昊看起來目光乾澀,神情呆滯的張梅,竟然以飛快地速度向着冷彬衝過去。她將昊昊塞進了冷彬的懷裡,說:“給你小少爺……”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因爲她被崔海青的人從背後射了一槍。冷彬接住了昊昊,張梅卻軟軟地倒了下去。
“媽的,這個臭娘們敢耍我!”崔海青兇光畢露,對手下命令道:“打死那個小孩!”
可是,這次不等崔海青的人下手,呼啦啦,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許多手執衝鋒槍的男子,面色冷酷地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崔海青的人。
崔海青見這些殺手面生,不像影堂的人,應該都是豹羣的好手,不禁又怒又驚。沒想到冷彬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他陰森森地對冷彬說:“原來你只在乎你的兒子,不在乎你老婆的性命!”
“不要開槍!”冷彬將昊昊交給身邊的雷震,悄聲說:“馬上將小少爺安全護送回家!”
雷震領命,不敢耽誤,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頭豹一眼,還是抱着昊昊轉過身,像一頭敏捷的豹子般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冷彬生怕崔海青驚怒之下傷害曉曼,連忙再次舉起手,邊緩緩移步過去,邊安穩對方的情緒:“我說話算數,只要你肯放過我太太,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彬,不要過來!”曉曼見昊昊已經脫離危險,不由鬆了口氣。她見冷彬竟然還是舉着手走過來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不行,她不能讓他送死。“如果你過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男子總算停下腳步,他目光悽迷地看着她,說:“曉曼,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說這些幹什麼?能跟你做夫妻,就算現在死了我也知足了!彬,你不要過來,過來我們倆都活不了!這隻老狐狸殘忍又狡猾,他達成目的還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求求你轉身離開,讓這些人對付這個老東西!這麼多的人,他跑不了的!我死了,至少昊昊還有親爸爸……”曉曼說到這裡不禁淚盈滿眶,但她還是倔強地沒有讓那片潮溼滴落。
“臭女人,閉上你的嘴巴!”崔海青見曉曼蠱惑冷彬跟他背水之戰,就擡起一隻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再胡言亂語,一槍崩了你!”
“好啊!你崩了我那麼你立刻就會被打成篩子眼!”曉曼一點都不怕他,冷笑着說:“你擡頭看看,多少把槍對準了你!你只所以沒死是因爲我活着,如果我死了,你會死得慘一萬倍!”
崔海青當然明白這些道理,他再次用槍抵着曉曼,對冷彬叫囂:“想要你老婆活命,就快點過來!”
冷彬慢慢走過去,眼中已露焦急之色。
“彬,如果今天我死了,你還不知道……不知道我愛你!”曉曼悲愴地喊道,淚水潸然滴落。她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臨死之前讓冷彬明白她的心意。“我愛你,彬!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了你,總之我全心全意地愛上了你,願意爲你捨棄一切!今天,我要用我的生命來證明,我到底有多麼愛你!”
曉曼終於向他表白了壓在心底已久的愛意,原以爲這輩子就這麼幸福快樂地跟他相守到白頭,如果刻意地表白反而顯得矯情。沒想到,今天她會命喪於此,在死之前,她終於向他表白了愛意,他明白了她的心,她便死而無憾!
毫不猶豫地回肘搗向崔海青的胸口,對方悶哼一聲就踉蹌倒退。她怔了怔,跟崔海青過了幾招感覺他好像純粹就是一隻紙糊的老虎,根本沒有什麼真功夫。但她料不到他竟然會如此之衰,只一肘就搗出去那麼遠,弄得她下一招都沒機會展示。
崔海青踉蹌退後幾步,大怒之下就向曉曼射擊。“啾!”子彈射出了槍膛的聲音,倒下的人卻是崔海青。他不可置信地回頭看着身後的人,開槍的竟然是他的親信周全。
“周全,你……”崔海青突然明白了什麼,慘笑道:“原來你是冷彬的人!”
轉眼的功夫,崔海青的人全部被控制住,這些原本兇悍的黑衣男人看到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他們,個個面色如土,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
曉曼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她就被拽入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裡,迷人的幽香傳進她的鼻息,她恍然如夢,軟軟地依偎着男子,傻傻地問道:“我還活着嗎?”
“當然啦!”男子俯首吻了吻她挺俏的鼻尖,薄脣噙笑地柔聲傾訴道:“就算死也不打緊,我會陪着你一起,任何時候都不會讓你孤獨寂寞!”
“呸呸!說什麼呢!”曉曼連忙用玉掌堵住他的嘴巴,凝視他良久,她燦然一笑,輕輕地說:“彬,你真好!”
她的冷彬再次救了她,她就知道他是無所不能的天神,任何時候他都沒有讓她失望過,這次也不例外!
走到張梅的身邊,曉曼蹲下身子,伸出輕輕地搖晃着她,喊道:“張梅,你醒醒!我們送你去醫院!”
受到張梅的欺騙,開始很憤怒,她卻想不到關鍵時刻張梅會不顧一切地將昊昊還給冷彬,實在讓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不管怎麼樣,她最後還是幫了他們的大忙。
張梅緩緩睜開眼睛,待到看清曉曼和冷彬,聽說他們準備送她去醫院,便輕輕搖頭說:“不必了,我馬上就要死了!”
曉曼聽得眼眶一紅,說:“不要灰心,我這就讓人送你去醫院,還來得及的!”
“少奶奶,你心真善良,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冷家對我的厚待……”張梅眼睛溼潤了,哽咽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他們搶走了我的孩子,如果我不聽他們的,他們就要弄死我的孩子!”
原來是這樣!張梅原本是個正經善良的女人,入冷家做奶媽也完全是爲了養家餬口,因爲她的丈夫殘疾,雜貨店的收入不高,而北京的物價又太高。
只是沒想到她進到冷家後卻反而被崔海青的人瞄上,控制了她的兒子。沒辦法,爲了救自己孩子的性命,她只能聽從這些人的指揮,先後兩次出賣了冷家。
只是,爲何最後她突然改變主意,拼死也要將昊昊還給冷彬呢?
“這些畜牲,因爲我兒子哭着要見我,他們嫌他吵鬧竟然殺害了他!”張梅說完,兩行淚水滑落下來,便閉上眼睛氣絕身亡。
見張梅死了,曉曼忍不住也落淚了。冷彬輕輕擁住她,安慰道:“別哭了,她把昊昊還給了我們,至少死得時候很坦然,覺得她不再虧欠我們!”
“都怪那個該死的崔海青,怎麼可以如此狠毒,對一個孩子下手,他就不怕遭人劈嗎!”曉曼轉過身,憤怒地瞪着那個乾瘦而又陰毒的男人。
擁着愛妻,冷彬緩步踱到崔海青的身邊,此時已經有不下十把長短槍抵住了此人。
崔海青見大勢已去,只好閉目等死。不過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冷彬不會讓他如願。
“我的太太金枝玉葉,我從捨不得讓她受半分驚嚇,她掉根頭髮我都心疼半天。你竟然敢拿住她來威脅我,還敢動手打她!”冷彬的語氣並不森冷,可是說出口的每個字都讓崔海青不由渾身顫抖。
落敗逃出影堂的這些日子,崔海青深深知道,這個外表看起來紳士又溫柔的男子是多麼的可怕。豹羣吞噬了他在影堂的絕大部分精銳力量,那麼多的頂級殺手落入豹羣的掌握,冷彬沒有讓留一個活口。
被逼到絕境,他才鋌而走險。原打算綁架冷彬的妻子,經過觀察才發現,綁架這個女人比綁架英國王妃還要不容易。因爲她的身邊佈滿了明崗暗哨,對她下手難如登天。
只好轉而對冷彬的兒子下手,原以爲這是背水一戰,沒想到到頭來功虧一簣。先是張梅擅自將孩子送還了冷彬,然後他身邊的親信周全竟然是冷彬安插的臥底。
現在被擒住,竟然連求一死都是奢望。崔海青不知道冷彬準備如何折磨他,只好轉而顫聲對曉曼央求道:“你給我一槍吧,讓我死個痛快!”
因爲張梅的死,曉曼恨透了這個人,就瞪着他冷笑道:“那可不行,殺人是要犯法的!就算你真的罪該萬死,就讓法律來審判好了,我幹嘛要親自動手?”
崔海青只好閉上眼睛,繼續等死。
“不過有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在你死之前想問問你啊!”曉曼又開口道。
反正就要死了,崔海青乾脆裝作沒聽見。
“少奶奶問你話呢!敢裝死!”一名男子狠狠踢在崔海青的肚子上,疼得他捂着肚子直打滾。
不敢再裝死,崔海青只好說:“要問什麼就問吧!”
“你是影堂的當家人之一,按理說很厲害的,爲什麼我跟你過了幾招,感覺你的功夫還不如我呢!是你受了傷影響發揮,還是……本來就是隻紙老虎?”這是讓曉曼很不解的地方。
崔海青欲哭無淚,快要死了,還要被逼着回答這樣令人難堪的問題。
“快回答!”又是好一頓拳打腳踢。崔海青的眼鏡已經不知去向,他摸來摸去也沒摸到。
被痛毆抗不住了,他才苦喪着臉如實道:“我其實是崔鎮的私生子!從小體弱多病,不是練功的材料,又先天性深度深視眼,槍法也不行!不過幸好我頭腦還算好……”最後一句話沒有說下去,因爲他的頭腦再好,最後也淪落到如此衆叛親離的地步。
“原來是這樣哦!弄了半天,你整個就是欺世盜名的草包啦!”曉曼衝他做個鄙夷的神色,拽了拽冷彬的袖口,說:“這個人真不好玩,把他送到警察局吧,我們回家!”
見愛妻對這個人已經沒有絲毫興趣,冷彬對那些殺手吩咐道:“給他留口氣,讓警察局來收拾殘局!”
冷彬挽着曉曼的手一起走出去,他們剛離開,那些殺手就毫不客氣地對着崔海青拳打腳踢。
崔海青像只破舊的布偶被蹂躪得支離破碎,偏偏冷彬說要給他留一口氣,所以他就一直不能解脫,繼續被踢來打去。
最後,一位男子從旁邊廢棄的舊機械零件堆裡順手揀起一根鐵質長柄,對着崔海青的腦袋狠狠拍下去。
腦袋破了,血流滿地,崔海青一動不動地癱在那裡好像死了。
“少爺說……”另一個人忍不住提醒。
“沒事,還有一口氣,不過腦子肯定壞掉了,這是少爺的意思!”
接着,那些崔海青的手下都被就地亂槍正法。這裡看起來就是黑幫火拼的現場,遍地狼籍血腥,手槍丟了滿地。
豹羣的人離開,接着警笛聲響起,很快這裡就被警方控制,可惜,除了一個腦袋被拍壞的崔海青,再也找不到一個活口了!
回去的路上,曉曼忍不住問冷彬:“雲凡呢?”
“我讓他走了!”冷彬一直將她擁在懷裡,好像怕鬆手她就會飛掉一樣。溫柔的吻羽絮般落在她的眉梢眼尾脣畔,怎麼都品嚐不夠她,在回去的車上,他竟然再次有了侵佔她的慾望。
“哦,我還以爲他私自跑了呢!”難怪押着崔海青到外面沒見着雲凡的人影,她有些不解地問道:“那種危急時刻,你爲什麼要讓他離開?”
雲凡的身手很厲害,有他在無疑多一份強大的力量,冷彬卻讓他走了,很奇怪。
“如果崔海青看到他肯定會威脅我殺了他,否則就要拿你開刀。我怕那種情況之下……”假如在曉曼和雲凡之間只能選擇一個,那麼他的選擇毫無疑問會是曉曼。當然,爲了儘量避免這種悲劇的選擇,他乾脆讓雲凡提前離開。“我覺得問題應該不大,崔海青身邊的親信周全是豹羣的臥底,只要小心應付就可以拿住他。相反,如果雲凡在場只會激惹崔海青的情緒,造成不利的後果!”
曉曼由衷地讚歎道:“那麼緊急的情況下,你怎麼考慮事情還是這麼周到啊!”真的很佩服他強大的意制力,當時她就快暈了,只想着救出昊昊,不讓冷彬遭遇危險,哪怕她豁上性命也在乎不惜。
“傻丫頭,如果我不考慮得周到些,一招失全盤輸!我不允許你跟昊昊有任何的意外!”冷彬在她的耳邊傾訴着綿綿情話,凝睨着她嬌俏的嬌顏,狹長的瞳眸慢慢灼熱迷亂起來。他的撫摸很輕,喘息卻漸漸粗重。
曉曼被他摸得有些渾身發熱,佯嗔地瞪他一眼,卻捨不得推開他。剛剛經歷過生與死的關劫,她只想跟他緊緊相擁,片刻都不要離分。
“曉曼,你說的話是真的嗎?”冷彬的大手已經探進了她的衣襟內,邊揉着她的玲瓏邊柔聲問道。
“什麼話?”曉曼迷亂地擁着他,也不知道前排司機有沒有看到他私下裡這些動作,既有些害羞也有些興奮。
“你說你愛我,爲了我願意捨棄一切,甚至於生命!”提起這句話,男子深情的眸光更加深情似水,薄脣噙笑,一幅滿足快樂的樣子。
原來是這個!曉曼抿嘴兒一笑,白了他一眼,說:“當然是真的!生死關頭,誰還有心情編謊話騙你?”
其實就算不是在生死關頭,曉曼也幾乎從不會編謊話騙人的。
“謝謝你,老婆,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聽到你親口告訴我你愛我!”冷彬太開心了,天知道,爲了這句話,他幾乎等白了頭髮!
她說出這三個字對他來說那麼重要嗎?曉曼有些怔忡,也許在她的心裡早就知道自己的感情,可是卻更喜歡用行動來表示吧!
愛情兩個字原本是神聖而甜蜜的,就因爲跟段逸楓坎坷的情路使她對愛情兩字充滿了畏懼。假如愛情只能給人痛苦和傷心,那麼她還是不要好了!
跟冷彬結婚到現在,一直恩恩愛愛,雖然中間鬧過兩次離婚,不過他始終都對她不離不棄,到頭來還是和好如初。
她以爲不說愛他,他也會明白她的心!沒想到,愛情還是要說出來的,否則心裡總有一個遺憾的空洞。
“老公,我愛你!早就愛上了你,生生世世都只愛你一個!”既然他那麼願意聽,那麼她就滿足他吧!差點沒有機會親口對他說出這些話,想想就後怕。生死關劫之後才明白,一些東西是需要及時說出來的!
冷彬滿足極了,娶妻如何曉曼,今生今世復夫何求?他對前面目不斜視專心開車的司機說:“先不用回家,繞着僻靜的郊區公路轉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曉曼俏臉緋紅,窩在他的懷裡羞得頭也不敢擡,低聲抗議道:“不要啊!”
抗議無效,別的事他都可以聽她的,唯獨這事忍不得。他太幸福了,因此也格外興奮,急需埋入她的身體釋放他的幸福和興奮。
司機沒有說話,卻很聽話地將車子拐進了郊區的岔道。
這輛越野車的後排車廂很寬敞,座椅也很寬闊舒服,不過用來當牀……曉曼想想就羞得直往他懷裡鑽。
“不行啊,有人!”曉曼不聽話地踢蹬着,怎麼都不肯順從。
見小東西實在太窘迫,他就按了下前排座椅的一個暗鈕,一層黑色的帆布幔就隔開了兩排的車廂。
原來這車上還安着這東西,是不是專門爲做這種事情準備的?曉曼爲汽車開發商獨特的想象力讚歎,不過……雖然看不見了,但近在咫尺,總得發出一些聲音。
她緊咬着牙關,生怕不小心溢出申吟,可那曖昧的聲響卻是怎麼都無法遮住的。
“別咬着牙,這是件很快樂的事情,放鬆身體好好享受!”他看着身下嬌羞的小女人,無奈只好壓抑着慾望停下來,噙住她的脣瓣,耐心地誘惑她。
歡1愛在他看來永遠都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從不會只是自己享受!一點點愛她,讓她舒展開緊張的身體,讓她慢慢放鬆,讓她接納他,迎合他……
有他的世界哪裡都一樣的甜美,曉曼品嚐着無予倫比的歡樂,從開始被動的承受慢慢變成了主動的迎合。
感覺到她的變化,男子邪魅勾脣一笑,將她的身體翻轉過來,曉曼只覺眼前一花,她就坐到了他的身上。
又來這一手,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拘束,揮舞着玉臂,說:“不行,我怕!”
“乖,不怕!”他的聲音更低更柔,幅度卻也更猛更烈。
她沉陷在他的激烈裡,就像風浪中飄搖的小船,只能緊緊地抓牢他,陪他一起隨着波浪起伏着,起伏着……
回去的路上,曉曼窩在男子的懷裡睡着了。冷彬一隻臂膀抱着她,一隻手握着手機通電話。
“……都處理乾淨了?很好!暫時低調些,有什麼事情跟黑豹聯繫!”交待完畢,冷彬丟下手機,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總算一切都有驚無險,也許豹羣該適時地讓給邵傑了,那廝正獨守空房,閒着沒事給他多找點兒事做,省得去禍害女孩子!
看一眼懷裡的女子,愛憐地輕吻她的俏臉,剛纔累壞她了!她還是老習慣,完事就呼呼大睡,也不管白天晚上還是牀上車裡,總之在他懷裡她便睡得心安理得。
這次的事情雖然驚險了些,不過聽到她親口說出愛他,願意爲他放棄一切甚至於生命,也算值得了!
“曉曼,我也愛你!比你愛我還要深刻千百倍!”他俯在她的耳邊柔柔低語,女子已經完全睡熟了,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到了家,冷彬將曉曼抱下車,發現全家人都跑出來迎接。
“你們怎麼剛回來?爺爺都急出心髒病了!”冷香最先跑過來,輕聲地責怪。
“噓!”冷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懷裡蓋着他外套的曉曼,輕聲說:“她睡了!”
冷香連忙住聲,看了眼曉曼,疑惑地問道:“她怎麼啦?是不是受傷了?”
其餘人也都圍上來,面露焦慮擔憂之色。不能怪他們太小心,而是今天的事情太兇險。
“曉曼怎麼回事?你有沒有陪她去醫院看看?”看到孫子和孫媳平安歸來,冷令輝暗暗鬆了口氣,不過隨即見大家都圍着冷彬,用擔憂的目光盯着閉目不醒的曉曼,不禁也跟着擔心起來。
於是,曉曼就在衆人的注視下醒過來。睜開霧朦朦的眸子,看到衆人神色不一的臉如此近地貼在眼前,不禁吃了一驚。再一看自己還窩在冷彬的懷裡,不由更加羞澀了。
乾脆將燒燙的臉蛋埋首進男子的懷裡,一切讓他去解釋處理吧!誰讓他堅持搞什麼車上野戰,弄得糗大了。
“她怎麼啦?我看她臉紅得厲害,是不是發燒?”不知誰提出這樣的疑問。
“沒事,”冷彬面不改色,很鎮定地對衆人解釋道:“她只受了點驚嚇,還沒有回過神來!”
“噢,那快把她抱回臥室裡歇着!還有,我書房裡有塊心形古玉玦,聽說可以壓驚,讓傭人送過去給她放在胸前!”冷令輝連忙吩咐傭人去他的書房取玉玦。
天啊!曉曼更不敢擡頭了!雖然真的是受了點驚嚇,不過還好啦,沒有冷彬說得那麼嚴重。其實,她現在只是腿腳痠軟,有些無力而已,並沒有大礙。不過當着這麼多人關懷的目光,她哪裡好意思說出實話,其實她的不適都是冷彬這傢伙害得。
被冷彬抱上樓,進了臥室,沒有上牀,他直接抱她進了浴室。親手給她衝了澡,再用大浴巾將她包起,然後纔將她抱回臥室。
曉曼感覺自己在冷彬面前就像個小嬰兒,什麼事情他都要親手爲她做,把她當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了。
開始她還嚴重抗議,後來次數多了抗議無效,再加上發現他樂在其中,不讓他做他還不高興,所以她就索性成全他了!
將曉曼放回牀上,拿起冷令輝派人送進來的古玉玦,看了看,薄脣勾笑,放到她的懷裡,說:“抱着壓壓驚吧!”
曉曼衝他吐了吐粉舌,打量着這塊古玉,發現上面的雕刻很漂亮。“這是什麼年代的古物啊,一定價值連城吧,不小心摔可不得了,你快給爺爺送回去!”她哪裡受什麼驚嚇,簡直受之有愧。
“爺爺既然讓人送過來了,又怎麼會再要回去?”冷彬搖搖頭,這塊玉玦爺爺就送給曉曼了。“你睡一覺,我還有些事情去處理下!”
“嗯,”昊昊救回來了,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可擔心。曉曼想了想,對冷彬說:“張梅挺可憐的,她的兒子被崔海青殺害,爲救昊昊她也死了。聽說她還有一個殘疾的丈夫,你讓人給她丈夫一筆錢吧!”
“好,還是你考慮事情周到!”冷彬輕輕啄了啄她的脣,爲她掖好被角,就離開了。
明明沒有什麼大礙,就因爲被冷彬抱回家,結果把一家人都嚇了一跳。儘管她一再聲明自己很健康,可還是被強押着在家裡休養了三天。
三天後,曉曼恢復正常上班,一切都按照原有的軌道運轉着。家裡人忙着籌備冷智宸和路遙的婚禮,一片忙碌喜慶的氣氛。
而且,憑着職業的優越性,她這個雜誌社的主編得到最新可靠消息:冷家、喬家和付家,這三家將在同一天舉行婚禮!
看來冷令輝聘請的那位大仙級的大師真是仙人啊!查選的日子竟然如此火爆,三家都選在同一天結婚!
媒體報社又忙活起來,京城三大世家同日舉行婚禮,想不轟動也難。
當然,這些事情對於曉曼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和和美美的時光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這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曉曼突然接到了二叔打來的電話。看到二叔的手機,心裡本能的一驚,懷疑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這些日子好久沒有回家看看,是不是奶奶的身體……不對啊,昨天她還給奶奶打過電話的。不過也難說,那麼高壽的老人,說不上早晨晚上。
心裡胡思亂想着,她趕緊接通了電話:“二叔,有事嗎?”
“呵呵,沒事!”何家旺的語氣似乎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又說:“我帶着你二嬸和絡絡到北京了!”
“啊?”曉曼連忙站起來,問道:“你們現在在機場嗎?我去接你們?”
“不用!我們已經打出租車到了你工作的雜誌社大廈的樓下了!”何家旺說道。
這麼神速啊!曉曼連忙說:“好的,我馬上下去!”說完掛掉電話,她就乘電梯下樓了。
出了辦公大廈的門口,果然看到何家旺一家三口拎着大包小袋站在外面,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剛來北京的。
曉曼走過去,笑着問道:“你們怎麼有空全家一起來北京?”
趙海蓮連忙陪笑解釋道:“聽說冷家的大少爺要結婚,我們特意趕來祝賀呢!”
“……”這理由有點牽強吧!她的大伯哥結婚,她孃家的二叔和二嬸還要親自來祝賀嗎?
何家旺見曉曼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只好又訕訕地解釋道:“當然,順便來北京玩幾天!”
這個說法還算能立得住腳。親友自家鄉來,當然盛情款待,曉曼幫他們把包拎到她的車旁,說:“都先放到後備箱裡吧!我帶你們去吃飯!”
趙海蓮見曉曼如此熱絡,心裡放鬆了些,便客氣道:“你工作那麼忙,不要耽誤你的時間,我們自己去找個飯店隨便吃點就好了!”
既然怕耽誤她的時間爲什麼還要把她叫下來?曉曼是個直性子,跟她實實在在的她還更高興,最看不來趙海蓮的虛僞。當下也沒搭她的腔,只對何家旺說:“工作的事情基本忙得差不多了,正好也快到了下班的時間,我就不用再上去了!”
何家旺知道侄女的脾氣,當下便道:“好吧,就是給你添麻煩了!”
上車的時候,曉曼注意到何絡絡臉色憔悴,好像懨懨無神的樣子,便問道:“絡絡怎麼啦?不舒服嗎?”
“唉!”趙海蓮嘆了口氣,想說什麼又忍住。
何家旺說:“沒事,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
冷彬很喜歡雲海飯店的口味,幾乎每次吃飯都來這裡。夫唱婦隨,曉曼也習慣來這裡吃飯。
“哎喲,雲海大酒店可是全球連鎖,屬於華凰財團的主要龍頭企業!這裡應該是總店吧,果然氣勢磅礴啊!”趙海蓮望着高聳入雲的酒店大廈,驚歎道。
“還好吧!這裡飯菜口味還不錯!”曉曼帶着他們進了酒店,要了個包廂,又讓服務員拿來兩份菜譜放到二叔和二嬸的面前。
象徵性地點了幾個菜,菜譜又放到曉曼的面前,曉曼又讓何絡絡點,何絡絡說胃口不好,吃什麼都一樣。
一共要了八菜兩湯,外加一些精緻麪點,然後點了一瓶二叔最喜歡喝的茅臺酒,又爲二嬸和堂妹點了現榨的芒果汁
。
“太豐盛了!呵呵,看來有親戚在北京就是不一樣,來到這裡就跟到了自己家裡似的!”趙海蓮不斷地說着奉承話,不時幫曉曼挾菜,問道:“冷彬怎麼沒來啊!”
“中午他沒時間過來,一般都是我自己吃。今天你們來了,能陪我一起吃午餐,說開心的人應該是我纔對!”曉曼笑眯眯地道。
大家邊吃邊聊天,倒是很輕鬆。不過曉曼直來直去慣了,她很坦白地對趙海蓮說:“你們一家三口來北京玩我很歡迎,食宿問題包在我的身上!不過去給我大伯哥送賀禮的事情……就免了吧!絡絡結婚的時候,他也沒露面啊!”
該有的賀禮曉曼不會少,可是過份的就說不過去了!無論從哪方面說,冷智宸結婚,何家旺一家也沒必要大老遠的專程跑來送賀禮!
聽曉曼這樣說,趙海蓮也就不堅持了,何家旺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曉曼更覺得奇怪,在車上的時候聽到二嬸嘆氣,現在又聽到二叔嘆氣,難道他們家出了什麼事嗎?當下很嚴肅地問道:“二叔,是不是你的仕途出什麼問題了?有什麼問題一定要說出來,看看阿彬能不能幫上你!”
自從父親被雙規接着去世,何家就只有何家旺在混仕途,最近一段時間不是聽說很好嗎,難道也跟父親一樣遭人誣陷出了什麼麻煩?
“不是!”何家旺連忙澄清,安慰侄女:“你放心,託冷彬的照顧,二叔的仕途很順利!”
那是爲什麼呢!目光移到一直沉默不語的何絡絡身上。
何絡絡的目光有些發飄,神思看起來也有點恍惚。曉曼便問道:“是不是絡絡出什麼事啦?”
“沒有!”趙海蓮吞吞吐吐地道:“絡絡就是心情不好!自從郭陸判了無期徒刑,她跟郭陸離了婚……外面就風言風語地傳言她涼薄無情!你說人都被判無期徒刑了,難不成還要絡絡守寡一輩子才叫有情嗎?封建觀念害死人啊!”
不會吧!這是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觀念?曉曼想了想,說:“是不是郭家故意散佈謠言報復絡絡?”
何家旺和趙海蓮都默認了,其實郭陸被判無期徒刑,何絡絡要離婚也無可厚非,只是她非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這點徹底惹怒了郭家
。
於是,一時間關於何絡絡涼薄無情又水性楊花的流言漫天飛,後來雖然被何家旺壓下了,可還是對何絡絡的聲譽造成了影響。
“就這樣,絡絡在a市的名聲很不好,再結婚也有困難!不過我想,活人豈能被尿憋死?在a市嫁不出去,可以來北京嘛!你現在是冷家的二少奶奶,肯定認識許多名門高幹人士,隨便介紹一位給絡絡,就比a市的那些強百倍!”趙海蓮終於道出了此次舉家來北京的真實目的。
呃,原來是來找她給何絡絡說媒的!
曉曼不好拒絕,想了想,提醒道:“不過絡絡有過一次婚史……在跟對方處對象的時候不能隱瞞哦!”
她說得儘量婉轉,其實就是告訴趙海蓮,那些名門人士娶老婆都很挑釁,首先講究門當戶對,其次便是容貌氣質學歷等等,不是那麼好高攀的,再說她也不贊成高攀。
燕妮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跟裴天楚自由戀愛結婚,感情那麼好,還經常因爲她的出身問題在裴家受委屈。
“我覺得婚姻大事不能草率,首選性格脾氣,次要的纔看門弟身家!”曉曼這樣總結道。
“那是因爲你嫁了個好到沒法挑釁的人家才這樣說!”趙海蓮見曉曼沒有痛快的答應,便有些不高興了。“如果不是絡絡的心情太差,都有了抑鬱症的前兆徵狀,我們也不會大老遠地跑來求你了!”
聽着趙海蓮這話說得不對味,曉曼心裡有些氣。她是好心提醒他們不要只看重男方的身家,應該看重人品而已,難道這也錯了?
當下鬱悶了一下,便說:“那好吧!等晚上回去就讓我婆婆幫着給參考一下!”
聽曉曼答應了,趙海蓮這才轉怒爲喜,囑咐道:“就這樣吧!你一定要讓你婆婆多費點兒心,告訴她,雖然絡絡有過一次短暫的婚史,不過沒有任何的妨礙。讓她專門找那種喪妻或者離婚的,家裡有孩子需要照顧的,絡絡結婚後就不要孩子了,專心幫着男方撫養孩子!”
“什麼?”曉曼再也淡定不得,她扔下筷子,看着二嬸,問道:“你腦子壞了嗎?竟然說這種話
!”
這個女人是不是名門夢做得太深,醒不過來了!竟然讓自己的女兒給人家做續絃不說,而且還打保票說不會再要孩子了,專門幫男主撫養孩子!純粹是腦子有病啊!二叔也是市級領導,家境殷實,難道需要出賣女兒的終身幸福甚至是剝奪她生育的權利來換取一些物質的東西嗎?
她想罵她有病,不過考慮到對方好歹是長輩,就改成問她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聽曉曼說她腦子壞了,趙海蓮很不高興,不過也知道她是好意。當下就陰下臉,訴苦道:“要不是沒辦法,你以爲二嬸願意這樣做?還不是被你妹妹給愁的!”
何絡絡也默默地低首垂淚,看起來無精打采。
以前的何絡絡什麼場合都少不了摻言的,像今天這樣沉默,實在反常。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二叔一家不會這麼奇怪。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這樣藏着掖着,我怎麼能知道該怎麼做!”曉曼着急地低聲喝道。
趙海蓮看了丈夫一眼,何家旺便站起身,說:“我到外面抽支菸!”
等何家旺離開,又將服務員支開,趙海蓮這才壓低聲音對曉曼吐露實情:“絡絡的身子壞了,不能生孩子!”
“啊?!”更吃驚了,曉曼問道:“爲什麼?”
趙海蓮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女兒,恨鐵不成鋼地說:“都怨這個死丫頭任性!自從跟郭陸離婚後,郭家又放出流言,她氣得不得了!這也罷了,她竟然整晚跑到酒吧裡喝酒,天天喝得醉熏熏。才流產不到半個月,她一點兒都不在乎身體,結果……”說到這裡哽咽起來,用紙巾揩着淚說:“結果那晚在酒吧裡突然肚子疼得厲害,都暈過去了,等把她送到醫院,醫生說是流產後保養不當患上了急性子宮內膜炎,必須要摘除子宮,否則性命不保……”
原來是這樣!曉曼聽得心裡一陣冰涼。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什麼比子宮更重要呢!那是生命延續的地方,摘除了就永遠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
何絡絡一向刁蠻任性,沒想到這次自食惡果,釀下悔恨終生的遺憾
!
包廂裡的氣氛一時很沉默,曉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任何語言的安慰都顯得那麼蒼白,何絡絡實在很悽慘。
趙海蓮哭道:“你妹妹變成這個樣子我當然心疼,可是總不能抱頭痛哭一輩子吧!她還是要嫁人,不過……最好嫁個有孩子的男人,畢竟名門世家不可能不要求子嗣問題,我們也不忍心耽誤人家是不!”
其實就算她有心想耽誤人家,人家也不會讓她耽誤的。嫁入名門世家一直不生孩子,只能離婚收場。與其那樣再浪費幾年的青春,倒不如直接嫁個喪偶離婚有孩子的男人爲妻了。
曉曼心下了然,也就理解了趙海蓮的做法,這的確是很無奈的選擇。“好吧!今晚我回家就跟婆婆說,讓她幫着絡絡找個合適的對象!”
完全說清楚了,趙海蓮這才放下心來,感激地拉住曉曼的手說:“你妹妹的終生幸福就拜託你了!如果她能在京城安頓下來,你們姊妹倆也可以做個伴嘛!”
那倒是不希罕她給她做伴,她自小跟何絡絡性格不合,在一起不是彆扭就是吵架。雖然不喜歡她,不過二叔一家來了,她總不能拒之不理。
考慮到冷家人太多,將二叔一家帶去並不方便,曉曼便給冷彬打了個電話,然後就開車將他們送到了郊區別墅暫時住下。
這裡是郊區,打車不是很方便,車庫裡剛好有一輛閒置的寶馬車,便交給二叔做代步車。而且這裡一直有傭人打掃衛生,搬進去就可以入住,不必格外收拾佈置。
“呵呵,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權當來旅遊也不錯嘛!”趙海蓮在女兒的終身問題得到解決後,心情大好。再加上這座別墅寬敞華麗,如同宮殿,還有傭人支使,不由樂不思蜀。“最好多待些日子,反正住在這裡又不妨礙什麼!”
這次何家旺休病假,可以調養一個月。爲了能讓女兒出來走走,心情變得好一些,當然同意多住些日子。“既然是曉曼的房子,那就多住一段時間無妨!”
冷家這些日子正忙得熱火朝天,全力以赴地籌備婚禮
。素來清閒慣了的喬顧珍一反常態,忙得腳不沾地,婚禮的細節,大到酒店預訂,小到傢俱的擺放,都需要她親自過目點頭才行。
因爲憎恨邵家,婚禮並沒有訂在雲海酒店,而是跟喬家一樣,訂在另一家國際星級酒店。付家跟隨着這兩家走,也將婚宴訂在了那家酒店,就這樣,一向包攬京城名門世家所有婚宴酒會的雲海酒店,略受冷落,一時間又受到媒體的同情議論。
邵傑乾脆也不在公衆面前露面了,一直很低調地做着生意,不過大衆對他一直持同情的態度,因爲自始至終,他都是受害人的形象,而且受到如此大的傷害,也沒有做出什麼偏激的言行,讓大衆覺得他是個心地寬容的男人。
冷彬給邵傑發了條短信:是男人就挺住吧,倒黴的日子會過去的!
邵傑回覆了一條:最倒黴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其實我心情很好,而且昨晚找了個女人放鬆了下,發現挺的時間還是那麼長,不信可以讓你老婆親自試一下!
冷彬如實回道:她會踢得你再也挺不起來。
邵傑:靠,這隻小野貓!
恐怕任何人都想不到,這表面上水火不融,見面連招呼都不打的兩個人,私下裡是多年的摯交密友。他們的交情之深絲毫都不遜於段逸楓和馮州龍。
但他們的友情卻永遠都見不得光,作爲豹羣的兩隻頭豹,他們表面上的來往絕不能太密切。
看着喬顧珍忙得腳不沾地,裴靜柔有些眼熱。這些年冷家的大大小小家事都是她在打理,根本沒有喬顧珍插言的餘地。現在她卻完全被晾在一邊,心裡很不是滋味。
帝都建築的執行總裁之職已經按照兄長裴顯臨終時的遺囑,轉給了裴天楚繼承。她現在只是公司的董事,有時間去公司裡開個會,沒事就在家裡待着坐吃紅利。
清閒是清閒,不過對於習慣處在中心焦點的裴靜柔來說,心情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以前她可以嘲笑喬顧珍沒有孫子,而且也沒有她在老爺子面前得寵,可是現在從天而降的金孫,使喬顧珍再不比她缺少什麼
。而且……冷智宸極孝順,從不惹喬顧珍生氣,這無形中也擡高了喬顧珍的威望和地位。
她的阿彬……幾乎都從不拿正眼瞧她,有時候連聲媽媽都懶怠叫。如果不是冷老爺子一如既往地喜歡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家裡還有什麼地位。
一個人坐在休息室的沙發裡出神,想着一些陳年的舊事,疑惑自己費盡心機搶奪了姐姐的幸福,到頭來都得到了什麼。
“媽!”一聲脆生生的招呼打斷了裴靜柔的冥思。
裴靜柔回過神,連忙坐直身體,使自己看起來永遠優雅高貴。她就看不慣曉曼風風火火的樣子,一點兒名門貴婦的範兒都沒有。當然,阿彬就喜歡這樣的何曉曼,這讓她也就沒有資格訓斥她什麼。“什麼事?”
曉曼在她身邊的沙發裡坐下,說:“是這樣的,我二叔家的堂妹……”
裴靜柔聽着聽着就驚訝地睜大美眸,什麼?願意給人做續絃?而且還保證不生孩子?世上有這麼傻的女人嗎?略一思索,便冷笑着問道:“是不是不能生了?”
果然薑是老的辣,一語中的。曉曼也不隱瞞,將何絡絡離婚墮胎又摘除子宮的事情跟裴靜柔說了。“她是結過婚的人,所以希望能在北京找個同樣結過婚,而且有小孩子的男人過日子!”
“噢,”裴靜柔心下了然,便笑着說:“原來你堂妹也想在北京找婆家!”尾聲拉得很長,意味不明。
曉曼攤了攤手,說:“我不認爲這裡有多麼好,人口擁擠交通堵塞空氣質量又差!我來北京是因爲我嫁給了阿彬沒辦法,嫁雞隨雞嘛,更何況我跟阿彬又不是在北京認識的!”
就知道裴靜柔會趁機刺她兩句,她可不是省油的燈,得刺回來。唉,說到底還不是爲了二叔一家,不然她跑來自討什麼沒趣呢!
裴靜柔想了想,便說:“現成的就有一家很合適,而且你也認識!”
“誰啊?”曉曼奇怪地問道。
“邵家的大公子邵傑!”裴靜柔來了精神,其實她挺喜歡操心這種事情。“自從邵雪琪死了,喬子愛跑了,家裡就多了兩個沒孃的孩子
。因爲心疼兩個孩子,邵太太一直沒有讓邵傑娶妻,說什麼怕娶了新媳婦,這兩個孩子就更苦了!她還對我說除非能有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善良心細又特別投孩子的緣份,她才肯答應!”
曉曼知道劉淑嫺很喜歡她,可是這輩子她們娘倆是註定無緣做婆媳的。
“如果說別人,邵太太肯定不同意的。可如果說是你妹妹,相信她會考慮見一面!我先給她打個電話探探口風,如果有門改天就約了你妹妹跟邵傑見個面,一起吃頓飯……哎,你妹妹來北京了嗎?”裴靜柔又問道。
“來了!”而且舉家都來了,當然曉曼沒說這些,免得遭裴靜柔的恥笑,只說:“你給安排吧,我妹妹有充足的時間,她估計可以在北京待一個月!”
這事跟裴靜柔說了,曉曼便放到腦後,以爲還要等很長時間才能消息。沒想到如此順利,第二天,正在辦公室裡工作的曉曼便接到裴靜柔的電話。
“曉曼,昨晚你跟我說的事情,我給邵太太說了。她很感興趣啊,說約你們中午一起吃飯,邵傑有可能也過去!”裴靜柔得意的說道。
效率這麼快啊,看來裴靜柔改行說媒也不錯!曉曼連忙應道:“哦,好的!我這就給絡絡打電話!”
趙海蓮接到電話高興得不得了,一個勁地誇讚曉曼的婆婆熱心腸,還說:“如果絡絡的事情成了,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咳,只是見個面一起吃頓飯而已!既然劉阿姨也去,我婆婆也去,你也一起去吧!”曉曼建議道。
“我……我也一起去嗎?有點不好意思啊!”趙海蓮一聽就躍躍欲試,其實她最有興趣結交這些名門貴婦。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有我和絡絡呢,只是吃頓飯而已!”曉曼並沒對這門親事抱很大的希望,再說邵傑那個人風流成性,也不見得是什麼良人。
“既然這樣,就定了吧!”趙海蓮喜滋滋地說:“我帶絡絡去美容店做做頭髮,買身衣服換上就過去!”
“千萬別化妝太濃,也別穿得太招搖,劉阿姨很喜歡素淨的女孩子
!”曉曼連忙正色提醒道。
“呃,好吧!”幸好曉曼提醒,不然趙海蓮一定會把女兒打扮成個公主。
下了班,曉曼就開車去接了二嬸和堂妹,然後到雲海酒店。
再次進到雲海酒店,趙海蓮高興地對女兒說:“這家酒店就是邵家的產業,等你嫁給邵家的大少爺,你就是……”
“二嬸,八字還沒一撇呢,你現在先別說這些!”曉曼真受不了趙海蓮,就因爲太功利,才造就了何絡絡第一次悲劇的婚姻。吃過一次血的教訓,竟然還是沒有改掉老毛病。
乘貴賓電梯到了預訂的包廂,敲了敲門,服務員開門後,她們走進去,見劉淑嫺和裴靜柔早就到了。而且最難得的是,邵傑竟然也早早地來了!
曉曼大感意外,這廝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聽話了?
一番寒喧客套,互作介紹後就入座。裴靜柔、劉淑嫺、趙海蓮三位長輩坐在一起,曉曼坐在趙海蓮的下首,邵傑坐在劉淑嫺的旁邊,何絡絡則正好坐在邵傑的旁邊。
何絡絡緊張地都不敢喘息,如此近距離地看着傳說中的華凰總裁,他好像比照片上還要好看,簡直比郭陸俊美一萬倍!帥氣到令她不敢逼視,可是又忍不住想偷看他。
劉淑嫺打量了何絡絡,姿色中等,不如曉曼清秀俏麗,不過眉眼間依稀有相似之處。兩人有着相近的血緣,自然舉手投足間也有着相似的神韻。
“我真的很喜歡曉曼!”劉淑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裴靜柔說:“如果不是曉曼已經嫁給了阿彬,我還真想讓她做我的兒媳婦!”
裴靜柔哈哈一笑,嗔道:“晚了,等下輩子早排隊!”
原來曉曼如此搶手啊,趙海蓮一陣羨慕,同時感覺女兒嫁進邵家更有希望,因爲邵太太喜歡曉曼嘛,自然愛烏及烏也會對絡絡有好感的。
回頭見女兒不停地偷看邵傑,便掐了她一把,提醒她不要犯花癡。以前倒追裴天楚的時候,原本裴天楚對何絡絡印象還不錯,就因爲她不停地對他發花癡流口水,才讓裴天楚厭棄
。這次一定要謹記教訓,千萬不能重蹈覆轍。
何絡絡這纔回過神,有些慌亂地垂下頭,再也不敢亂看。
邵傑對身邊女子的覬覦目光倒不是很反感,相反,在何絡絡垂下頭的時候,他還主動往她餐碟裡挾了一塊糖醋排骨。
趙海蓮激動到差點暈倒,拼命再掐女兒。
何絡絡會意,便擡起頭,含羞帶笑地對邵傑道了聲謝。
“女孩子應該多吃點兒肉,圓潤些……像曉曼一樣纔好!”邵傑這樣說。
“噢!”何絡絡毫不猶豫地將餐碟裡的排骨消滅掉,並且勇敢地也伸筷挾了塊放在邵傑的面前。
曉曼卻不高興了,撅起嘴巴,責問男子:“我很圓潤嗎?”
這不能怪她,主要是冷彬將她照顧得太好。衣食住行都讓她享受最好的,而且那麼萬般寵愛,害她從以前的骨瘦如柴到現在的珠圓玉潤,才被邵傑這廝趁機取笑。
“曉曼啊,女子豐腴些福相!我就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一看就有官家太太的氣質,瘦吧啦唧的,擔不起福祿!”劉淑嫺這樣說道。
“邵太太說得是,女人是要豐腴些才福相!”趙海蓮連忙附合着笑道。“絡絡以前也很福相,只是……最近心情不好才瘦下來!如果終身大事有了着落,得良人相伴,她想不福相也難哦!”
這話已經很明白地向邵家示好,如果肯答應這門親事,何家的女兒會高興得立刻發福。
裴靜柔忍不住掩嘴輕笑,美眸中已露輕蔑之意。曉曼則暗中白了二嬸一眼,太沒價值了,只見了一面吃了頓飯而已,就這麼迫不及待地示好。
劉淑嫺當然明白趙海蓮的意思,不過卻也沒有立刻給出明確的回覆,只是說:“年輕人嘛,就要多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彼此的性子是不是合得來,這點最重要!”
趙海蓮一聽這話有門,便笑道:“那是那是!”
一頓飯吃得倒是賓主盡歡,邵家母子對何絡絡的印象還算不錯
。走的時候,送出了包廂的門口。
曉曼陪着二嬸和堂妹下樓,開車將她們送回去。
路上,趙海蓮嘆道:“沒想到邵家大公子帥得都讓人不敢睜眼看!雖然不如冷彬白淨,容貌倒也不差多少!這樣的人中龍鳳可惜時運那麼低,偏偏就成了光棍!”
何絡絡羞澀地說:“他給我挾了好幾塊排骨,一個勁地讓我多吃些!”
曉曼笑起來,“這傢伙不安好心啊,非要讓你胖起來不可!”
感覺邵傑對何絡絡應該是有意思,不然以他的那脾氣壓根不會勉強自己。
“曉曼,你回去再讓你婆婆探探邵太太的口風,如果人家有那意思,就讓絡絡搬過去幫着他們照顧兩個孩子,如果……人家覺得咱們高攀了,我們就另作打算。”趙海蓮信心大增,就算邵家看不上女兒,她相信憑着裴靜柔的身份也能給女兒在北京找個婆家。
將母女倆送回去,曉曼主動給劉淑嫺打了個電話,兩人聊了一會兒。
劉淑嫺說:“我覺得那女孩子還不錯,而且是你的親堂妹,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曉曼不得不提醒她:“其實我這個堂妹有些刁橫任性,不知道結婚後能不能改。”雖然也希望能促成一段姻緣,不過堂妹的性子可不能藏着掖着。萬一結了婚原形畢露讓劉淑嫺大失所望,她會感覺騙了人家。
“呵呵,我看她還好!主要是阿杰也看中她了,說她長得很討人喜歡!”劉淑嫺說道。
長得討人喜歡?曉曼怔怔地思索了一會兒,終於得出“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結論。“也許他們倆之間真有緣份!”
邵傑見過的美女多不勝數,竟然認爲絡絡長得很討他喜歡,這真的很難得!
“是啊!如果你妹妹沒有意見,就讓她搬到我家去住幾天,我們互相熟悉一下!”劉淑嫺主動要求道
。
“……”這還真是閃婚吶!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
“怎麼,你妹妹覺得不方便嗎?放心吧,我們邵家可是正經人家,只是讓她去跟孩子們熟悉一下,彼此瞭解下性格,如果她不想跟阿杰同房,可以另外給她安排客房住!”劉淑嫺很體貼地補充道。
哪裡是不方便,如果把這話對那母女倆說了,還不把她們樂瘋!曉曼趕緊說:“可以的!如果阿姨喜歡絡絡跟你做伴,今天下午我就可以把她送去!”
就這樣,以閃電般的速度,何絡絡跟邵傑從見面到同居,只花了半天的時間。
很快就到了舉行婚禮的日子,冷、喬、付三家都在一個酒店裡舉行婚禮,那家國際星級酒店當然立即轟動全京城。不過雲海酒店也沒有冷清,因爲雲海酒店的總裁,邵家的大少爺邵傑,也在這一天結婚,婚宴就訂在自家的酒店。
這下子,簡直比冷喬付三家同日結婚更加轟動,媒體記者們一下子涌到了雲海酒店,爭着搶着拍攝那位不聲不響就搶佔了邵家大少奶奶寶座的女子。
何絡絡,據說是冷家二少奶奶何曉曼的堂妹,這姊妹倆都是以黑馬之勢闖入京都,然後接連創下令人不可思議的盛寵之況。
多少京城的名門閨秀芳心碎了一地,多少待字閨中的豪門千金痛苦落淚,怎麼全京城最優秀的兩個男人都被何家的姐妹奪了去?
不管京城鬧得如此沸沸揚揚,有笑的有哭的有讚的有罵的,可這些都不能影響即定的事實。
11月19號,也就是舊曆的十月初六,京城四大世家公子同日舉行婚禮,轟動整個京都!
曉曼真忙壞了,一頭是她的大伯哥娶妻,一頭是她的堂妹嫁夫,兩頭都很重要,可要命的是卻偏偏不是在一個教堂裡舉行婚禮,也不是在同一個酒店裡舉辦宴席。
好在在曉曼的大力要求之下,邵傑同意將教堂舉行婚禮的時間提前半個小時。就這樣,曉曼先跟冷彬去教堂參加邵傑和何絡絡的結婚儀式,送過祝福和掌聲後,絲毫不敢耽誤,再開車緊趕另一家教堂去參加冷智宸和路遙的婚禮
。
邵傑和何絡絡的婚禮,有雨軒和佳佳做金童玉女,冷智宸和路遙的婚禮則有小新和菁菁做金童玉女,聰聰沒有落到這光榮的使命,一個勁地扭着冷香哭鬧,沒辦法,裴靜柔只好讓聰聰也上去。這大喜的日子落單不好看,乾脆讓聰聰牽着昊昊的小手,一起過去湊熱鬧。
好忙亂,也好喜慶,到處都是歡聲笑語,整個婚禮過程,笑料不斷。
“祝賀新郎新娘生一堆跟這些漂亮小天使一樣漂亮的小寶寶!”這是神父的祝願,卻惹來一片更大的笑聲。神父有些不知所措,實在弄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鬧了半天才知道,原來這位漂亮的像天使般的金童就是新郎和新娘的兒子。兒子長這麼大了才舉行婚禮?神父總算又開眼界了。
婚禮儀式結束,在掌聲和鮮花鋪就的路上,大家簇擁着新郎新娘一起慢慢走出了教堂。
冷、喬、付三家同在一家國際星級酒店,邵家獨在雲海大酒店,倒更顯得寬敞。
盛況空前絕後,幾乎整個京城的媒體都出動了,相機攝相機,鎂光燈瘋狂地閃爍着,到處都是喧鬧的喜慶氣氛。
曉曼十分辛苦,參加完冷智宸和路遙的婚禮儀式,她又要趕往雲海酒店參加堂妹的喜宴。
作爲新娘的孃家人,她義不容辭。
這次二叔一家來北京,根本沒料到何絡絡會如此倉促地舉行婚禮,何家人只有他們一家外加曉曼參加了婚禮。
當曉曼將堂妹再次閃婚的消息打電話告訴奶奶的時候,奶奶只說:“希望她這次不要再選錯人!”
“奶奶請心,邵傑這人我認識,雖說百分之九十的方面不如冷彬,不過總體來說比郭陸強百倍,絕不會做出爲了分擔債務才娶絡絡的決定!”曉曼並不知道邵傑爲什麼那麼青睞絡絡,不過相信他並不是郭陸那樣的卑鄙小人。希望他對絡絡是真心的,不然估計她那個堂妹再也經不起一次失敗婚姻的打擊。
她並不贊成閃婚,不過兩家都這麼急急火火,讓她想阻止都無能爲力。
作爲新娘的孃家人,曉曼在宴會現場陪着二叔和二嬸應酬了一下,接着冷彬就打來電話:“老婆,該回來了
!”
沒辦法,她去跟劉淑嫺打了聲招呼,就又開車趕往另一家酒店。
路遙換了一身紅色的禮服,是緞面繡花旗袍,大朵的牡丹盛開在窈窕的身段上,令人驚豔不已。
冷智宸一身純白的手工西裝,盡顯紳士風度。素來寡淡冷漠的俊臉上也滿是幸福的笑容。挽着路遙,兩人親密又甜蜜。
冷彬好不容易等到曉曼過來,連忙走過去挽住她的胳膊,小聲說:“要拍照了!”
曉曼知道這是準備拍全家福,連忙整理下禮服,問冷彬:“老公,幫我看看妝容還算上鏡嗎?”
“很漂亮!”冷彬深情地凝睨她一眼,吻了吻她的俏臉,低聲讚道:“我的老婆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上鏡的!”
高興地一笑,跟着冷彬來到婚慶的中心點,在那裡,冷家的人已經全體到齊了。
冷令輝精神矍鑠,老當益壯,看起來容光煥發。跟滿堂兒孫一起,笑得樂不攏嘴。
冷家老老小小共計十五口人,全部站到了鏡頭上,讓媒體過足了拍攝癮。這些幸福的鏡頭,很快就會通過各種媒體渠道公佈在不同的電視臺以及報刊雜誌上。
拍照共用了半個多小時,媒體的熱情絲毫不減,不過考慮到冷老爺子的身體問題,不能讓他在鏡頭前太久,就結束了這次照片盛宴。
因爲冷、喬、付三家都選在了同一家酒店辦婚宴,所以拍照也都合夥一起拍。
付家原本就對冷家極力巴結,付傳祥夫婦帶着兒子兒媳湊過來。喬顧瑞和妻子卓文也帶着兒子兒媳過來,要求來張三對新人大合影。
大家都覺得這提議很好,便將三對新人拉到了一起。不知是意還是無意,喬顧珍將付朝輝和新娘放到了冷喬兩對的中間。
這樣喜慶熱鬧的氣氛下,也無人注意有兩對新郎新娘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卓文笑呵呵地對喬顧珍奉承道:“智宸的新娘子真漂亮
!難道智宸這個千年冰塊也融化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智宸面露笑容呢!”
喬顧珍抿嘴道:“是啊!這個媳婦我也很滿意!”
拍完了照,大家自由活動,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跳舞的跳舞,總之,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大自助宴會。
曉曼去換了一身緊身的小禮服,不像剛纔那件裙襬那麼長,走路不太方便。
“曉曼,”一個頎長的身影攔在她的面前,嗓音有些熟悉。
停下腳步,曉曼擡眼一看,原來是付朝輝。
付朝輝穿着白色的純手工西裝,顯得更加瀟灑帥氣風度翩翩。
彼此認識,再說他又先對她打招呼,曉曼不好理他,便隨口道:“付三少,新婚愉快!”說完她便擡步繼續走人。
“曉曼!”付朝輝再將攔住她,在女子戒備的清眸注視中,有些訕訕地,沒話找話地問道:“去哪裡?”
曉曼回答他:“去我老公那裡!”
“好吧,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付朝輝略略猶豫之後,便擡頭很認真地對她說:“你知道剛纔我挽着我新娘子拍照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不知道,”曉曼睨他一眼,疑惑道:“難道這跟我有關係嗎?”
“當然!”他挫敗地瞪她一眼,說明:“我在想如果今天我娶的人是你該多麼好!”
曉曼挑了挑秀眉,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臆想:“那是不可能的,我跟我老公感情很好,這輩子決定恩愛到老沒有離婚的打算,下輩子也約好了,還做夫妻,下下輩子……”
“夠了!”付朝輝有些難過,“你爲什麼非要這麼牙尖嘴厲,就不能讓我兩句?”
“不能!”曉曼丟下這兩個字,便想離開。
付朝輝再次攔住她,在她怒目而視下,到底還是咽回了想說的話
。良久,他終於長喟一聲,閃身到一邊,讓開了道路。
好不容易擺脫了付朝輝,曉曼的步履匆匆,不小心跟一個人擦了個碰肩,她停止回過頭,見是喬子鈞。
大喜的日子,喬子鈞俊面陰沉看不到絲毫的喜悅,他一手捏着手機,正在書寫一條短信。本來被撞了一下很不開心,擡頭正要發作,見是曉曼,也就忍住沒說話。
曉曼卻拽住他,問道:“你的新娘子呢?”
“不知道!”喬子鈞嗡聲嗡氣地說:“反正丟不了!”
假如真丟了,他高興還來不及。這些日子他要被申寧給煩死了,總是試圖管着他,晚上還不許他出門。她以爲她是誰?他的爸爸媽媽都沒管得這麼嚴格。偏偏爸媽都向着申寧,說什麼他也該有人來管管了!靠之!
好吧,這位準新郎心情欠佳!曉曼聳聳肩,打算離開。可是她手裡拿的手機卻響起了短信提示音。她打開一看,原來是喬子鈞發來的。
滴汗,路遙的手機在她的手裡,她正準備給她送去的。
想說什麼,不過她還是忍住了,轉過身徑直離去。
走到路遙的身邊,冷智宸正往她的櫻桃小嘴裡塞點心,邊輕聲囑咐道:“空着肚子喝酒對腸胃不好!”
曉曼咳了聲,將手機遞到路遙,提醒道:“有新短信!”
冷智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機,路遙卻沒當着他的麪點開,指使道:“去給我倒杯果汁!”
見妻子不肯當着他的麪點開短信,冷智宸有些失望,不過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很聽話地去給她倒果汁去了。
當着曉曼的面,路遙點開了那條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話,卻令人覷之不禁心生悲愴:我再想你的時候怎麼辦?
再想她的時候怎麼辦?男孩直到此時才明白,他已經永遠地跟她錯過了今生今世嗎?
路遙眼眶微微發紅,她輕輕刪除了那條短信,再將手機交給曉曼,說:“你先幫我拿着吧,今天我不太方便帶手機
!”
曉曼終於明白路遙爲什麼突然要手機,原來她早就預料到喬子鈞有話對她說,只是她沒想到等來的是如此引人悲傷的一句話。
“大嫂,不帶這樣糊弄人的!想看舊情人的消息明說,這看完了才說用不着……”曉曼及時咽回了後面的話,因爲發現冷智宸端着果汁過來了。對路遙做個鬼臉,說:“好,我替你收着,再接到什麼短信啦電話啦,那我就不客氣地先睹爲快嘍!”
路遙微微笑了,她知道曉曼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只指着某個方向說:“你的老公過來找你了,快陪他去應酬吧!”
曉曼轉頭一看,果然冷彬過來了。在這樣喧囂熱鬧的宴會裡,在如此嘈雜的人流裡,他依然顯得鶴立雞羣,卓而不凡。
她會心一笑,邁着輕快的腳步向着自己的老公走過去,陪他一起應酬這個盛大而喜慶的宴會。
婚禮整整舉行了三天三夜,曉曼只參加了兩天就累得腿肚抽筋,冷彬便讓她待在家裡休息。她哪裡肯答應,這樣快樂的日子就算再累她也甘之如飴,何況她還是能撐得住的。
三天的婚宴下來,她整整在家躺了一個禮拜才休息過來,而人家新郎新娘卻人逢喜事精神爽,絲毫沒喊累,還帶着小新一起去法國度假去了!
冷彬說:“彆着急,等你休息過來,我也帶你去!”
曉曼哼哼着說:“我不急,而且我也不想去法國了!”
“那你想去哪兒?”冷彬奇怪地問道。
“我想孃家一趟,看看我媽和奶奶!”
“好,”冷彬握住她的小手,一口應承:“這次我們帶昊昊一起去!”
“真的?”曉曼頓時來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開心地道:“奶奶一直唸叨着要見昊昊,因爲爺爺一直沒恩准,我都不敢去見她了
!”
本來已經恩准的,就因爲她不小心把昊昊搞丟,差點釀下大禍,於是又取消了讓她帶昊昊回孃家的恩賜。
“這次我親自去跟爺爺說,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冷彬親暱地安慰着愛妻。
冷彬出馬,那肯定沒問題啦!
果然,冷令輝恩准了他們帶昊昊去a市,只是必須要他們保證將孩子完整無缺地帶回來。
曉曼不敢再保證什麼啦,這次立下軍令狀的是冷彬。如果再發生把孩子搞丟的事件,那他們倆也不必回來啦!
何家旺夫婦一直在北京住着,直到女兒婚後回六的日子,才決定一起回去。
正巧曉曼和冷彬也準備去a市,於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一起乘專機回去。
收拾準備了一下,也沒有帶太多的行李,反正在a市還有房產,那裡一直有裴姐幫忙打掃整理,裡面什麼都不缺,搬進去就可以住,他們只需帶些替換的衣服就可以了!
就在這時,冷彬收到了一條短信:喬子愛已經從泰國逃回了北京!
微蹙俊眉,不過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他略略思索之後,就刪除了這條短信。
何家旺夫婦、邵傑跟何絡絡小兩口、冷彬一家三口,還有冷、邵兩家配備的傭人,以及昊昊的新奶媽還有保鏢等等,共近二十人一起乘車來到了機場。
冷令輝的專機就停在那裡,那樣的龐然大物,別說乘坐十人二十人,就算一百人也不在話下。
衆人下了車,邊說說笑笑,邊準備往飛機上走去。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陣棍子急促敲擊路面的聲音,不等衆人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看到有一個瘸腿女人一手柱着柺杖,一手捏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速度快得像子彈,兇猛無比地對着邵傑身邊的何絡絡衝過來
。
事發突然,而且那個女人又兇猛無比,一時間衆人都傻了,待到反應過來,只見邵傑已經攥住那女人的手腕。
“叮!”閃着寒光的匕首掉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女子疼得五官扭曲,呲牙咧嘴,因爲她的手腕快要被邵傑給捏斷了。見襲擊失敗,兇器也沒了,女子才擡起臉,對着邵傑破口大罵。
儘管這個女人看起來骯髒不堪,不過她的面容依稀仍然可以看出美麗的輪廓——竟然是喬子愛!
“邵傑,你這個負心寡義的混蛋!我還沒有死,你竟然就另娶新歡,枉費我對你一片深情!我好恨你,因爲我對你比對冷彬付出得要多,爲什麼你這麼對我?哪怕你親手殺了我也不惱,可是你卻留着我那麼痛苦屈辱地活着,還這麼大張旗鼓地跟這個賤女人舉行婚禮!我無法原諒你,我要殺了你們!”喬子愛瘋狂地咒罵着,撕打着,好像恨不得跟邵傑同歸於盡。
她恨邵傑、恨他身邊那位新婚的妻子、恨冷彬、恨何曉曼……她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個世界毀滅,讓他們全部爲她殉葬!
“瘋子,哪裡來的精神病!”趙海蓮尖叫起來,何絡絡不愧跟她是母女倆,也跟着叫起來。
於是,原本井然有序的機場亂成一團。
冷彬將曉曼往後面推了推,讓妻兒遠離瘋女人的威脅,然後便站在旁邊等着看戲。
邵傑實在想不到喬子愛會突然衝過來,又掄刀殺他新婚的妻子,又痛罵他負心寡情!怒極而笑,他什麼話都沒有再說,飛起一腳就將這個女人踹倒在地。
“瘋了是不是?瘋了進瘋人院,別跑到我的面前晃盪,我看到你就噁心!”邵傑冷睇着這個躺在地上掙扎不起的女人,目光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終歸,他沒有再做什麼,也沒有再看她,轉過身時丟下一句話:“我不要你的賤命!不是我仁慈,而是嫌髒了手!”
喬子愛痛哭失聲,她好不容易爬起殘破的身子,想追上那個邁開腳步離去的男人,嘶聲喊道:“邵傑,求求你殺了我吧,我不想再活下去!從泰國我爬回北京,就是爲了再看你最後一眼,我愛你!真的愛你!”
何絡絡警惕的瞪大眼睛,原來這個女人是暗戀她老公成瘋的
!當下心生怒意,就尖刻譏諷的語氣對爬在地上的喬子愛說:“看你那副德性,是剛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吧!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的模樣,真噁心,別說我老公那麼優秀的男人,就是街邊的乞丐看了你也會大倒胃口的!”
好不容易嫁了如此帥氣多金的老公,她可要看牢了,絕不能讓些居心不良的女人搶了去。
喬子愛擡起頭,美眸射出毒蛇般的陰寒。
何絡絡禁不住後退一步,這個女人好可怕。雖然看起來連站都站不穩,可就像一條垂死掙扎的毒蛇,一小心就會被她反噬一口。
曉曼踏前一步,拉了何絡絡一把,說:“絡絡,有點風度!”
喬子愛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跟這樣一個女人爭吵,無疑是件自貶身價的沒品事情,而她的這個堂妹好像就專門喜歡幹這種沒品的事情。
邵傑回眸看了曉曼一眼,又看了外貌跟她有幾分相似,氣質內涵卻截然不同的何絡絡,黑瞳一黯。何絡絡終究不是她,甚至連她一根髮絲都及不上,可是他還是飢不擇食選擇了這個女人!
除了她跟曉曼略微神似的外貌和神韻,邵傑接受何絡絡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因爲她是曉曼的堂妹,他娶了曉曼的堂妹就可以有更多跟曉曼見面的機會。
就像今天一起回a市,假如他娶別的女人,是根本無福和曉曼同坐一個機艙。哪怕今生今世註定得不到,能經常讓他看到她也是一種福緣。
他要的不多,只是能經常看到她而已。
拿起手機,給喬子鈞撥了個電話:“你姐姐在機場,馬上過來把她接回家去,別再放出來亂咬人!”
喬子愛渾身一顫,就如同抽了筋般顫抖起來,她痛哭流涕地說:“不要讓子鈞看到我現在的樣子!阿杰,看在過去夫妻的情份上,你派人把我接走,給我一個痛快吧!能在臨死前看你一眼,我已心滿意足!”
邵傑好像完全沒聽到她的央求,轉身大步向着飛機走去。
其餘的人也都轉過身,繼續剛纔被打斷的行程,一起踏上了那架昂首待命的專機
。
沒有任何人再看伏在地面上的喬子愛一眼,不過很快機場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儘量委婉地對她說:“小姐,你趴在這裡,既阻礙交通又影響美觀!”
喬子愛放聲狂笑,她將一口濃痰吐到了那名低頭對她說話的機場工作人員的臉上。
“啊,原來是個精神病患者!”這下子所有人都不再對她客氣,將她死拉硬拽起來。
喬子愛又叫又罵,拼命掙扎,那些人制不住她,就又叫來了幾個膀大腰圓的保安,齊心合力將她擡起來,像扔垃圾般將她清理出機場。
這時,飛機已經起程,衝破雲宵,向着藍天白雲的深處飛去……
機艙裡,氣氛有些沉默,多少受剛纔事情的影響。
那個看起來骯髒又瘋狂的殘疾女人跟邵傑到底什麼關係?何絡絡幾次想張口問問,覷見邵傑陰雲密佈的俊臉,又都嚥了回去。
她感覺自己實在有些摸不透這個男人,有時候,他可以含情脈脈地注意她好久都不厭倦,有時候,他卻黑着一張冰山臉,連一眼都懶得看她。
何家旺和趙海蓮原本想問問這件事情的原緣,不過見邵傑似乎心情不佳,也就都沒敢開口。
昊昊已經睡着了,奶媽抱到了一邊去。冷彬則摟着曉曼,跟她喁喁低語些夫妻間的情話。
這兩口子的恩愛可以羨煞任何人,冷彬對曉曼的嬌寵獨一無二,可以說在整座京都都找不出第二個如此疼愛寵溺老婆的男人!
“喬子愛的生命力好頑強!她都殘廢了,還能想辦法從泰國回到北京,就爲了看邵傑一眼。沒有你的份哦,彬,你難過嗎?”曉曼小聲地問道。
好吧,都說人性本自私,她何曉曼也不例外。平日裡,她可以小心地避開喬子愛,不去探問這個女人在冷彬的心裡到底佔有多大的位置,可是今天,親眼目睹了喬子愛對邵傑的瘋狂癡戀,她不禁有些奇怪,冷彬在喬子愛心裡又佔什麼樣的位置,而喬子愛在冷彬的心裡又佔什麼樣的位置?看到今日的喬子愛如此悽慘他心裡又是什麼感覺?看到喬子愛對邵傑的深情,他又是什麼感覺?
好奇心害死貓,她已經擁有了世間最濃深的幸福,爲什麼還要去探究這些雷區裡的東西?可是曉曼就是忍不住想去探個究竟
。
面對妻子的疑問和忐忑的目光,男子只是溫柔地微勾脣角。擡起手習慣性地撫着她嬌俏的容顏,掌心摩挲着她的滑膩,薄脣微涼地輕輕噙住她玉珠般的耳垂,咬着她的耳朵,像夢般輕柔的聲音低喃道:“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滿足的男人!”
呃,他的意思是,既使看到喬子愛並不再愛他,既使看到昔日的舊愛完完全全地愛上別外一個男人,他也完全不吃味嗎?曉曼心裡有點小小的欣喜,緊握着他白皙好看的大手,羞澀地低垂下螓首。
其實,這是個十分美妙的時刻,夫妻倆情深意濃,道不盡的綿綿情意,可偏偏就有人看不慣他們的夫妻恩愛琴瑟合鳴,故意跑來大煞風景。
“冷彬!”邵傑很不客氣地站到了他們的旁邊,同時黑眸如冰雪般睇着冷彬。
正在跟愛妻纏綿的冷彬有些意外,擡起頭,驚訝地問道:“邵總裁的位置在那邊的,怎麼跑這裡來了?”
“少跟我裝傻!”邵傑儼然是興師問罪的姿態。“你想弄死她,只需吩咐下去一句話就可以做到,爲什麼非要我看到她?”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老婆還在這裡坐着呢!”冷彬很不高興地阻止道。
“我們這次回a市,安全問題由你負責!你怎麼可能任由她闖進機場,還跑到了我們中間!你爲什麼非要讓我看到她?是不是想讓我在憤怒之下直接讓人把她拖走了結?”邵傑很生氣,他這輩子最不想再見到的人就是喬子愛,偏偏這個女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強,竟然又回北京了!
估計冷彬跟他一樣,既不願看到這個女人,又不想親自下手了結她。而冷彬更狡猾,故意沒有阻止喬子愛的靠近,是想借着他的手除去這個女人吧!
“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冷彬說完就閉上嘴巴,轉過頭,表示已經結束跟他的談話。
邵傑走了,曉曼才輕聲對冷彬說:“你這樣不好吧
!邵傑說的是真的嗎?”
“你信他還是信我?”冷彬些不悅。
曉曼便不再說話,只是輕啄他的俊顏以示安慰。
冷彬眉峰幾不可見地微蹙,他沒想到邵傑竟然不肯對喬子愛下手!不管怎麼樣,喬子愛已經回來了,他絕不會讓這個瘋狂危險的女人跟自己的妻兒共享一片天空!
一個多鐘頭後,專機到達a市的機場,讓曉曼感到意外的是,來接機的竟然是邵傑的弟弟邵豪。
一共四輛車,最前面的那輛就是邵豪親自開來的。
這是曉曼第一次在明亮的室外看到邵豪,以前他總是窩在夜色撩人的酒吧裡調酒,頭髮挑染,煙行媚視,有種雌雄莫辨的陰柔之美。
陽光下,邵豪細膩的皮膚像上等的羊脂美玉,五官精緻陰柔,一顰一笑間都魅惑入骨。今天,他並非一個人帶司機們來機場接機,而是帶着一位清麗絕俗的女子一起出現。
那女子並非天姿國色,卻清麗秀美,身上有一種清澈純淨的氣質。既使已經過了芬芳的年華,那雙泉水般的眼睛依然清靈純美。
“大哥!”那女子很恭敬地對邵傑打了個招呼,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
“嗯,”邵傑微微點頭,問道:“回來住得還習慣?”
“還好,有邵豪陪着我,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女子說完就如小鳥般依偎到邵豪的懷裡,不再言語。
咦?這位是誰?邵豪的新任女朋友?好像跟邵傑還是舊相識!曉曼有些疑問,不過並沒有說什麼。看來邵豪是真的放下了曾經的舊愛,他愛過的那個女孩在美國已嫁作他人婦,他便重新開始新的感情。
一共四輛車,都是三廂的越野車,十分寬敞。他們一行近二十人,也完全能坐下。
冷彬、曉曼、邵傑和何絡絡兩對都坐上了邵豪開來的那輛車。
邵豪的女朋友坐在副駕駛位上,靜悄悄的,好像一幅美麗含蓄的水墨畫
。
曉曼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問邵豪:“喂,帥哥,爲什麼不給我們介紹下你的女朋友!”
邵豪微微一笑,說:“她叫金曦!”
“金曦!好美麗的名字!”曉曼讚歎道。
冷彬卻略有些意外,多打量了前面的金曦一眼,慢慢地問道:“你們複合了?”
複合了?曉曼聽這話大有文章,就拉着冷彬,追根究底:“他們怎麼回事?”難道是邵豪跟以前的女朋友複合了嗎?可他以前的女朋友不是在美國嫁人了嗎?
“大哥找到了我!”金曦回眸對大家一笑,用清泠的嗓音說:“爲了能辦到美國的綠卡,我跟朋友假結婚!沒想到等得到了綠卡,才發現已經沒用了!”
是邵傑去美國找回了金曦!也許是受他婚姻失敗的影響,他終於懂得,能夠娶到一個真心所愛,也值得去愛的女人是多麼的重要。他曾經爲了所謂的門第觀念毀掉了弟弟的幸福,多年後幡然醒悟,他替弟弟找回了這份遲到的幸福。
曉曼瞧了邵傑一眼,說:“你總算做對了一件事情!”
邵傑當然毫不客氣地還擊:“難道我娶你妹妹也做錯了?”
這下子引來何絡絡的不滿,曉曼面對何絡絡的怒目而視,只好無奈地聳聳肩,結束了跟邵傑的過招。
中午還是各人回各家,約好了到晚上才一起去華西苑。
回到他們以前居住的房子,這裡一切還是老樣子,裴姐一直把這裡打掃佈置得很乾淨。
“這次回來一定要多住些日子!”曉曼感覺回a市度假比去法國度假還要好,因爲她的親人都在這裡呢!這次帶回了昊昊,等晚上帶他去奶奶那裡,奶奶該多麼的高興啊!
“喜歡就多住些日子!”冷彬脫下了西裝外套,掛到衣架上,扯散了領帶,隨意而慵懶
。
曉曼偏偏就愛死了他這個調調,想撲上去吻他,又礙於裴姐和奶媽都在這裡,只好忍着。唉,待會兒等回臥室休息的時候,一定要狠狠蹂躪他一番。
午飯原打算在家裡吃的,沒想到邵傑打來電話,說邵豪請客,在雲海酒店,讓他們倆也過去!
有免費的午餐當然更好,讓廚房裡照常做飯,給從北京帶來的那些人吃,曉曼和冷彬則開車去了a市的雲海連鎖店。
樑峻濤和妻子也來了,一共四對青年夫妻情侶,在包廂裡入坐。
邵豪跟女友竭力很低調的甜蜜,似乎怕太招搖而引起老天爺的嫉妒。他們的幸福是絕境處的峰迴路轉,因此格外的珍惜。
這次邵豪請大家喝酒,也算將女友正式介紹給大家認識。
樑峻濤穿着軍裝,曉曼見他的肩牌徽章似乎又有變化,應該是又高升了。這傢伙官越升越高,態度也越來越倨傲,從他們進門,就沒有搭理冷彬跟她。
曉曼知道樑峻濤跟段逸楓交情深厚,喜段逸楓所喜,惡段逸楓所惡。她跟冷彬都是段逸楓所厭惡的,所以樑峻濤對他們很不待見。
冷彬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樑峻濤,將他忽略得很徹底。只是跟邵豪偶爾聊幾句,很淡然的樣子。
曉曼素來跟何絡絡沒什麼共同語言,因此所有的興趣都轉移到邵豪的女友金曦的身上。
“你的名字真好聽!”曉曼是個自來熟,兩句話就可以跟人熱絡起來。
金曦很恬靜,笑容也淺淺的。“阿豪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也這麼說!”
提起這方面的話題,曉曼便問道:“你們是在酒吧裡認識的嗎?”
“你怎麼知道?”金曦有些奇怪。
“因爲他在酒吧裡等了你十年!”曉曼抿嘴笑道,“我每次去酒吧都能看到他!”
邵豪回頭揶揄道:“那是因爲你每次失戀都喜歡去酒吧喝酒
!”
“不帶這麼取笑人的!”曉曼一點兒都不惱,相反還興致勃勃地跟郭豪回憶起以前的糗事:“我記得有一次讓你幫我調杯烈性點的酒,我喝了一口問你爲什麼這酒喝起來像果汁,你說這本來就是果汁!”
想起了那段任性又荒唐的歲月,曉曼不禁微微地笑起來。是幸福令她淡定從容,曾經那不忍凝眸的痛苦,如今竟然也可以當成一個有趣的笑話來講。
大家都開懷笑起來,只有樑峻濤在冷笑:“你可以把過去當成一個笑話來講,可知道有一個人仍然在痛苦的深淵裡苦苦掙扎,至今無法解脫!”
曉曼怔住了,她當然知道樑峻濤說的是誰。
“這麼開心的時候樑少非要大煞風景嗎?”冷彬放下酒杯,修長白皙的雙手交疊着,鳳眸森冷如冰刀般射向樑峻濤。“對我們來說,過去那些不堪的事情只是一個笑話而已!如果有人還在苦苦糾結,那我只能說他是自作自受!”
“哈哈,沒錯,我也贊同冷少的話!段逸楓他媽的就是一個傻瓜白癡,自作自受!要我說,痛苦死了也活該!”樑峻濤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對妻子說:“我們走,不在這裡煞別人的好風景!”
邵豪站起身,有些忐忑:“好好的,這是幹什麼!”
邵傑嘆口氣,起身對樑峻濤說:“我送你!”
包廂裡的四對轉眼只剩下兩對,冷彬若無其事地繼續跟邵豪喝酒聊天,金曦也很乖巧的沒有提方纔的事情,只是跟曉曼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不知爲什麼,曉曼的心情有些沉重,再也不復方纔的輕鬆快樂。
傍晚時分,曉曼和冷彬帶着昊昊開車去了華西苑。
這麼久沒有回來,何老太太的精神還是很好,身體也很硬朗。見家裡來了這麼多的人,高興的嘴巴都合不攏。
“昊昊,我的乖寶寶!”何老太太抱過昊昊,戴上老花鏡特意將這個孩子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笑着對旁邊的張蘭說:“這孩子長得真是太漂亮了,找不出一點兒的不足之處
!”
張蘭笑呵呵地說:“昊昊長得像冷彬,長大了又是一個絕世美男子!”
曉曼問道:“媽,陳叔叔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哎,這種時候,我覺得他來不方便!”張蘭有些尷尬地道。
“有什麼不方便呢!我看陳叔叔的人很好,奶奶也會喜歡他的!”曉曼對老陳的印象很好,看她時那樣慈祥的目光就像爸爸在世的時候。
“等改天吧!反正你們這次回來得待些日子!”
“嗯,阿彬說這次回來權當度假了,不然我們還要跟大哥大嫂一起去法國呢!”曉曼親熱地抱住媽媽,像個孩子一樣。
“明天回家,媽媽親自燒菜給你們吃,你們陳叔叔也過去!”張蘭說道。
“好哦!”曉曼開心地道。
邵傑走到何老太太的面前,很恭敬地叫了聲:“奶奶!”
何老太太轉過頭,仔細瞧了瞧了他,笑着問道:“你就是邵紀雲的兒子?”
“是的!我爸爸也提起過奶奶,說奶奶是一位很值得尊重的長輩!”邵傑坐在何老太太的下首,陪她閒聊着天。
他終於走進了何家,以另一種方式跟曉曼牽起了永遠都扯不斷的關係。以後,他們會一起回a市度假,一起回華西苑探親,一起吃飯,一起聚會……
曉曼終於還是重新迴歸到他的生命裡,她的音顰笑貌都不再遙遠,近在咫尺,直到他們慢慢變老。
趙海蓮笑得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殷勤地走過來,對何老奶奶炫耀道:“媽,你看看這孩子怎麼樣?比曉曼的老公可差多少?”
何老太太細細對比後,笑道:“真不差多少!”
“我真沒想到會跟邵家結親,主要是邵傑這孩子看中了絡絡,非她不娶啊……”趙海蓮得意地說道
。
何老太太卻只笑不語,就算她老眼混花也看得出來,邵傑的眼睛老是圍着曉曼打轉,那樣的神情跟冷彬是完全一致的。這個娶了何絡絡的男子,心裡裝着的卻是曉曼!
不過她並沒有點破,也許這世上很多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個男子成熟老練,王者霸氣,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當然不是郭陸那樣的陰險齷齪的小人可比。
既然娶了絡絡,這就是一生一世的責任,相信這樣精明的男子,在做一切之前,應該都考慮透徹了吧!
在a市度假的這些日子,曉曼感覺愉快又愜意。每天不必再去處理那些繁瑣的工作,只是逗孩子玩,或者跟冷彬一起逛街,或者一起去媽媽那裡蹭頓飯吃,或者跟朋友一起聚聚。
除了這些,冷彬還堅持每天早晨帶她去爬山。九清山的日出最美,冷彬每天早晨都爲她畫一張日出圖。
曉曼通過跟冷彬交流才知道,原來冷彬的繪畫技藝在大哥冷智宸之上,雕刻技藝卻不如冷智宸精湛。
“老公,我很喜歡你給我雕的這隻小船!”曉曼的手機換了好幾只,那隻手機掛墜卻還用着冷彬給她雕的那隻桃核小帆船。拴掛墜的紅線換了好幾根,小帆船卻依然精緻如初。
“好久沒拿刻刀了,不過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再給你雕些小玩意兒!說吧,喜歡什麼?”冷彬問道。
喜歡什麼?曉曼考慮了一下說:“你雕兩隻平安玉符車掛,我們倆每人一隻!”
“好!”對於愛妻的請求,冷美男當然再次義不容辭地一口答應下來。
先是去珠寶店裡選玉胚,經過曉曼的挑選,最後選中了一塊潔白的方型羊脂美玉,近兩萬塊。
冷彬當場買了下來,帶回去就開始忙碌。將玉胚一剖爲二,這對雙胞胎馬上就要開始被慢慢打磨成型了!
雕刻玉飾是件費神費力的事情,需要專心致志,還需要下足功夫和時間。冷彬沒法再像前幾天那樣一刻不分地陪着她,而是坐在書桌前設計圖稿
。
一共好幾幅圖樣,讓曉曼看,曉曼覺得哪幅都很漂亮,可冷彬覺得不太滿意,仍然不停地塗塗改改。
曉曼開始還陪着他弄這些東西,時間久了就有些乏味。
冷彬見她有些沒趣,就說:“沒事的時候跟絡絡一起出去逛逛街!”
跟何絡絡一起?那還不得掃興?不過這話曉曼沒說出來。反正在家裡待得有些悶,便也想出去逛逛,便說:“好吧!我出去轉轉,馬上回來!”
開着車出去轉了一圈,也沒下車,純粹是隨便亂逛。不知不覺間,開車來到了一片熟悉的舊城區。
曉曼怔了好一會兒,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也許是潛意識裡的習慣使然吧,她竟然又開車到了段逸楓的家附近。
以前,她經常來這裡找他。他工作忙,又不喜歡搭理人,一般她都一天跑好幾趟。好在段逸楓的媽媽劉芹是個很和氣的人,在她備受冷落的時候,陪她聊天說笑,給她做好吃的……
天,她突然想這些無用的舊事幹什麼?曉曼連忙甩了甩腦袋,她肯定是神經過敏,突然間就悲春傷秋起來。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睹物思人吧!曉曼決定還是趕緊驅車離開這裡是正經!
調轉車頭,正準備一腳油門離開,卻見到一個熟悉的瘦小身影蜷縮着蹲在路邊,好像是犯了什麼隱疾。
曉曼認出這個身影正是段逸楓的媽媽劉芹!本能地靠路邊停下車,她下了車,快步走過去。
她知道劉芹的身體不好,經常犯舊疾,都不敢去離家太遠的地方去。看樣子,應該是又犯老毛病了!
“劉阿姨!”曉曼走過去見果然是劉芹,就蹲下身扶住她,關心地問道:“你怎麼樣?不舒服嗎?我送你去醫院?”
劉芹擡起頭,臉色很蒼白,見是曉曼在她的跟前,又是意外又是驚喜。抓住她的手,說:“曉曼,好久沒見你了!”
是啊,的確好久沒見了
!曉曼微垂眼睫,說:“阿姨,你的身體要不要緊?我送你回家還是去醫院?”
“不用……”劉芹剛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實不相瞞,阿姨最近的身體的確不怎麼好!不過去醫院沒有用,就是在家吃藥調養。我一個人在家裡太悶了,想去逸楓的公司去,那裡人多,說說話心情還好些!這走到路上還沒打到車……”
“哦,”曉曼明白了,便說:“我幫你打車!”
“唉!”劉芹嘆道:“阿姨的身體不好啊,下了出租車還要上樓!”
“那……”沒辦法,曉曼只好說:“那我送你去吧!”
劉芹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露出笑容:“謝謝你了,你還跟以前一樣,沒有變!”
是嗎?曉曼卻不敢苟同她的話,每個人都在變的!只是再變,她也不可能看到這位慈祥的老人無助地蹲在路邊,卻視若無睹。
很快就到了段氏集團大廈,還是以前的辦公大廈,段逸楓出獄後又買了回來,還是以前的招牌,繼續經營以前的生意。
曉曼一陣恍惚,好像時光倒退回三年多以前,她跑進這座大廈尋找着那個變了心的男人。可是……她卻再也打不開貴賓電梯的門,因爲密碼換了!段逸楓用這種無聲的話語告訴她,他已經將她拒之門外。
今天,她陪着段逸楓的母親走進來,心情有些涼涼的冰冷,無波無瀾。
扶着老人走到貴賓電梯前,她對劉芹說:“伯母,請輸密碼!”
劉芹卻笑看着她,說:“你自己輸吧!”
“我不知道啊!再說,這種密碼段總也不情願外露的,還是您自己輸吧!”曉曼轉過臉。
劉芹嘆了口氣,說:“我手抖,按不下去!”
好吧,曉曼只能爲之效勞。聽着劉芹報出的一串數字,她怔住了,因爲那是她的生日,也就是貴賓電梯曾經用過的密碼
。
段逸楓竟然又將貴賓電梯的密碼改了回來!這是爲什麼?曉曼在心裡冷笑,卻不願去深究其意。
他出於什麼樣的用意,現在對她來說,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
輸入了那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數字,“叮!”電梯的門打開,她扶着劉芹慢慢地走進去。
“他的辦公室還是十九樓嗎?”曉曼問道。
“是的,一切都是老樣子!”劉芹說到這裡突然嘆了一口氣,接道:“可惜……”
可惜什麼,她沒說完,曉曼也無意去問。
到了十九樓,電梯停下,她們走出來。輕車熟路地走到了段逸楓的辦公室前,曉曼輕輕敲了敲房門。
“進來!”一聲熟悉的低醇嗓音響起,曉曼微微張睫。
打開門走進去,正坐在辦公桌前對着電腦忙碌的男子擡起頭,看到進來的女子,頓時呆怔住。
“我來公司的路上犯了老毛病,疼得都走不了路。幸虧碰巧遇到曉曼,是她開車把我送來,還送到了樓上!”劉芹蹣跚着走過來,邊對兒子說道。
段逸楓這纔回過神,站起身,快步走過去扶住母親,然後回頭對曉曼說;“謝謝你!”
曉曼很淺淡地挽了挽嘴角,說了聲不用客氣。
將母親扶到沙發裡坐下,剛爲她倒了杯水,就看到曉曼已經準備離開。
“逸楓,快去送送她!”劉芹囑咐道。
“噢!”段逸楓應了聲,趕緊追過去。
曉曼轉身輕顰秀眉,婉拒道:“不必了!”
“曉曼,就讓他送送你吧!放心,這是在大白天的公司裡,他不會有過份的舉動。如果他存那個心,我也不會饒他!”劉芹用溫和的口氣說道。
話說到這份上,她再拒絕好像就有些小家子氣,曉曼轉過身,離開了
。
段逸楓隨後追上來,見她已經走到電梯門口,便搶先過去,按下了那串熟悉的數字。
曉曼故意扭過頭,不想看到那串數字,而男子似乎也沒有想刻意讓她知道的意思。
打開電梯門,兩人走進去,曉曼儘量地不去看他。
數字逐層遞減,段逸楓知道跟她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沙啞着嗓音開口道:“在他的身邊……你過得幸福快樂嗎?”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話問得太可笑!她的幸福快樂都寫在臉上,根本無需任何疑問。
曉曼終於轉過頭,凝視着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回答:“是的,跟他在一起,是我輩子最幸福快樂的事情!”
這句早就瞭然的回答卻深深打擊了男子。俊面蒼白,不知是電梯震動的緣故,高大的健軀似乎都踉蹌一下。
許久,他才用幾乎嘶啞的聲音說:“好!你幸福快樂就好!”
曉曼準備移開目光看液晶板上的數字,一隻大手卻慢慢地探過來,她怔了怔,剛要斥責他,那隻手卻緊貼着她的髮際擦過,然後撐在電梯壁上。
他離她很近,可以嗅到她迷人的馨香,還有她烏亮柔順的秀髮,以前他最喜歡纏繞在指間把玩的秀髮……現在卻再也沒有資格碰觸。
兩人呼吸相聞,曉曼感覺他貼得她太近,雖然沒有過份的舉動,這種姿式挨在一起也未免有些曖昧。她試着挪移身子,想拉開一點兒跟他的距離。
“不要動!”段逸楓用一種悲傷的哀求的眼神凝睨着她,懇求道:“讓我看你一會兒!就一會兒!電梯馬上到一層了!”
曉曼的腳步定住原處,再也沒有移動。這段時間很短暫,也很漫長。
在段逸楓的眼裡,好像一切都停頓了,世界萬物都變成了虛幻,只有她那麼真實地存在着,彷彿一如從前……
“叮
!”一聲輕微的聲響打斷了他剛剛氤氳的冥思,電梯門無情地拉開,女子閃身走了出去。
“曉曼!”段逸楓再次追了出來,他跟隨着她出了大廳,跟隨她走下臺階,跟隨着她走到停車區,跟隨着到她的車旁……
他踉踉蹌蹌地跟着她,怎麼都不忍停步,那抹俏影就像世上最強勁的磁石,吸引着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
曉曼只覺胸口堵得難受,走到自己的車旁,先做了一個深呼吸,儘量使自己平靜,然後她轉頭看着這個跟隨她到這裡來的男子,神色淡漠,嗓音清冷:“段總,你請回吧!”
那麼充滿了希翼和渴望的目光頓時煥散,一聲段總,她很輕易地將他推出千里之外。他呆呆地立在那裡,神思恍惚,幽深的黑眸完全失去了焦距。
曉曼發動開車,回眸看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她終於還是說:“不要再執着了,找個好女人成家吧!劉阿姨那麼大的年紀身體又不好,你不要再讓她擔心失望!”
這些話不知道段逸楓聽進去沒有,他好像完全沒有反應。明明在看着曉曼,瞳距卻沒有落在她的臉上,似乎穿越了所有屏障,投視在某個虛無的點上。
那是曾經的曉曼,天真活潑,喜歡粘膩着他,驅之不去。
“逸楓,我在這裡,我的腳疼,不想走了,你過來抱我!”
“逸楓,你爲什麼不理我?我又哪裡做錯了?就算我做錯了,你也不要這麼小氣好不好?人家是小女孩嘛!”
“逸楓,這是我剛給你畫的素描,標題就叫豬頭,你看像不像?”
“像不像?像不像?像不像?……”
他慘然一笑,用從沒有過的溫柔,對她說:“很像,我就是個豬頭!”
曉曼見他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又莫名其妙地笑,不禁有些害怕,連忙熄了火,又下車,問他:“喂,你怎麼啦?”
段逸楓側眸瞧她一眼,似乎她是個與他不相干的陌生人,他說:“沒事,我該回去了!”
“哦,”曉曼見他真的轉過身往回走,而且方向也沒走錯,這才放下心
。等他走出很遠,她又在他的身後大聲喊道:“逸楓,我早就不恨你了!希望你也能早日放下心結,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我的幸福?”段逸楓停住腳步,苦澀一笑。他的幸福已經被他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
他到底還是沒有勇氣回頭,怕一回頭就會失去控制不顧一切地將她擁入懷抱。他悲愴地笑了兩聲,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車速很慢,曉曼邊開車邊想着一些往日的舊事。有關父親的,有關段逸楓的,還有一些昔日的朋友和玩伴。這些人都曾經在她生命的長河裡出現過,然後隨着時間的流水成爲昨日的回憶。
過去不能挽回,未來不可把握,只有現在是看得見摸得着的!她珍惜跟冷彬美好的感情和幸福的婚姻,還有他們可愛的寶寶,心裡充盈着一種近乎感恩的神聖溫暖。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象朵永遠不凋零的花。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那些爲愛所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音箱裡正播放着一首張艾嘉的經典老歌《愛的代價》,此時此刻竟然如此貼合她的心意。過去的一切,縱然難忘,可最終都要隨歲月一起成爲過去!爲愛付出的代價,讓她在磨礪中成長。縱然心中已沒有他,還是會默默地爲他送一個祝福,只爲他們曾經傾心相愛過!
“也許我偶爾還是會想他,偶爾難免會惦記着他。就當他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讓往事都隨風去吧!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都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着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走吧,走吧,爲自己的心找一個家。雖然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在a市玩了一些時日,直到冷彬將那對車掛都雕刻好,邵傑也提出了返程的要求。
這些日子,只要去華西苑吃飯,他們都會一起去
!何家的兩位女婿俱是人中龍鳳,令華西苑的老領導們讚歎羨慕不已。
“你們何家兩位女婿一富一貴可謂富貴雙全啦!而且都長得這麼俊美不凡萬里挑一,實在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啊!”鄰居親友們都這樣說。
何老太太抱着昊昊,愛不釋手,呵呵笑着應道:“是啊!前世修來的福氣才讓我有這麼可愛漂亮的重外孫!”
儘管再難捨,返京的日子還是到了!曉曼收拾好了衣服,將冷彬新雕好的兩塊車掛玉飾放好,辭別了奶奶和媽媽以及二叔,然後就和大家一起出發了。
依然還是邵豪帶人開車把他們送到了機場,一行人浩浩蕩蕩,高高興興地登上了來接他們的專機。
目送專機起飛,邵豪和女友轉身準備回車上的時候,發現旁邊有個似曾相識的人影一閃,然後就飛快地消失了。
邵豪仔細在記憶中搜索了一下,終於想起,這個人影應該就是段氏集團的總裁段逸楓。
段逸楓開車離開了機場,漫無目的地沿着馬路遊逛着。他偷偷跟到了機場,目送曉曼和一行人一起登機。
看起來她真的很幸福,冷彬對她溫柔備至,而且他們還有一個那麼可愛漂亮的兒子!
如果他們不曾分手……現在的這一切應該是屬於他的!喉節滾動,幽深黑眸裡是濃到化不開的悲傷。他難以自抑,紅了眼眶。
往後的歲月,他該怎麼辦?獨自一個人在這座他們曾經共同生活過的城市,守着過去的回憶,了度殘生嗎?
不知不覺間,車子開到了幸福廣場。他停下車,走下來,慢慢沿着他們曾經漫步的石子路踱進去。
這麼多年了,唯一沒有變的,就是這裡了!
冬日蕭索,樹木枯敗,就像他此時淒涼的心境。一個人坐在竹木排椅上,怔怔地望着偌大的空曠廣場,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寒風凜冽,天空愈發陰沉,好像要下雪,a市好幾年都沒有降一場像樣的大雪了
。
偶爾有匆匆路過的行人,見一位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像精神病患者的男人,大冷的天卻穿單薄的西裝外套,坐在廣場的椅子上安安靜靜地吹西北風。
段逸楓沒有理睬這些詫異的目光,他仍然在努力搜尋着記憶中那張甜美的笑臉。
恍惚中有個嬌俏的人影向着他走近,甜甜的笑容依如從前。
他幽冷的黑眸變得柔和起來,嘴角噙起一抹暖暖的微笑,伸出大手,對她說:“乖,過來!”
她很聽話地走近他,像以前一樣,如同小貓般溫柔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她總是這樣,溫柔起來像只乖巧的小貓,兇起來的時候又像只被惹怒的小野貓!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分明地感覺到她靜靜地依偎着他的肩膀,兩人都沒有說話。
寒風停歇下來的時候,雪花開始飄舞。從晶瑩的雪粒慢慢地變成了鵝毛,再到棉絮般漫空飛揚。
西裝外套已經覆上了薄薄的一層白,他沒有再看身邊的女子,任由她安靜地陪伴着他。此時任何語言都會打擾到這種美麗的意境,所以他始終沉默着。
一陣風颳起,雪花揚得更密,不知從哪裡傳來隱約的歌聲,像久遠的回憶一樣綿甜又不可捉摸。
“要不是你讓想念猖狂打破天窗,我不會發現枕頭上的荒涼,以爲你就是故鄉卻變成我的流浪。”
“一個人倒數着孤單,回憶的擁擠廣場,假裝你還在身旁,就像你最愛依賴我的肩膀!”
“第一行詩的狂妄,第一首歌的難忘,第一次吻你的脣你的倔強。你教我愛的善良你教我恨的野蠻,你教我忘記該忘傷心太傷!那些你教我的事讓思念更苦更長,只想問想念的,想念的,想念的你怎麼樣……”
“小東西,叫爸爸!”飛程無聊,邵傑便抱着昊昊逗起樂來。
昊昊怯怯地仰着小臉,看着這個高大黝黑的男人,很小聲地拒絕:“不
!”
曉曼很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怎麼越來越無聊了,這麼低級的玩笑也開!
冷彬則略含譏誚地勾了勾脣,沒有說話。
“叫爸爸,給你好東東玩!”邵傑向昊昊展示一隻可以捏扁捏圓的水球。
“爸爸!”昊昊很清脆地喊了一聲,然後接過水球開開心心地捏起來。
“哎,真乖!”邵傑樂不可支。
“昊昊,傻了?爸爸也是隨便亂叫的嗎?”曉曼瞪了兒子一眼。這個笨蛋,一隻水球就可以收賣,小孩子都這麼好哄嗎?還是她生的這個格外笨。“彬,我們的兒子不傻吧!”
“不傻!”冷彬很篤定地安慰她:“我們兒子在逗他玩呢!”
是嗎?曉曼見邵傑還坐在那裡傻樂,不由笑了。
見曉曼笑,邵傑就探過身子,問道:“笑什麼?”
“我兒子一逗你就笑,挺好哄的嘛!”曉曼咯咯地笑道。
沒有聽出她話裡的諷刺,只是覺得她的笑容好甜美動人,邵傑含笑凝眸看着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本來就挺好哄的……”
只要能經常跟她坐在一起,經常看到她笑,他就心滿意足了!
冷彬挑了挑眉,將自己的老婆摟到懷裡,擋住某隻火辣辣的目光覬覦,順便跟她上演一場激吻戲讓旁邊的那位免費參觀。
果然,邵傑臉上的笑立刻消失,慢慢黑下臉,轉過身悻悻地冷哼一聲以示不屑。
“老公,”何絡絡小心奕奕地捱過來,在邵傑的身邊坐下。其實他們的位置在另一邊的,因爲邵傑總喜歡往曉曼的身邊擠,所以她只好也跟過來了。
不是沒有發覺邵傑對曉曼的異樣情愫,只是她沒有點破。她深深知道,憑自己的條件根本不足以折服這樣一匹優秀的帥帥的黑馬
。那麼多比她年輕美貌甚至是處子之身的上流名媛,他都不要,偏偏看中她?爲什麼?當然是因爲她的堂姐何曉曼!
她心甘情願地被他利用,只要她還有可利用的價值。如果不是因爲堂姐的關係,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如此性感迷人的男人。簡直爲他死都願意!
摟着邵傑的健腰,她給足他面子。“你說雨軒和佳佳會不會喜歡我給他們買的禮物?”
邵傑拍拍她的肩膀,隨口道:“會喜歡的!”
“謝謝你老公,你真好!”何絡絡開心地給他一記吻。
邵傑沒什麼反應,但也沒什麼反感,睨一眼旁邊纏綿的那對,輕輕嘆口氣。
到達北京機場時,迎來了北京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雪下得很大,機場上覆了均勻的一層白色,整個世界都好像變得潔淨了許多。
打開艙門,外面的空氣冷冽又清新。曉曼穿上一件駝色的羊絨大衣,冷彬換了件淺灰色的貂領毛呢外套,邵傑和何絡絡也都換上了禦寒的衣服。
奶媽給昊昊蒙了小被子,一行人慢慢地走下了飛機。
這次來接機的人是裴天楚。燕妮和菁菁也一起來了,一共五輛黑色的q7,每輛都是掛着軍牌的防彈專車。
曉曼感覺到一絲異樣的氛圍,如此隆重的戒備好像又有什麼事情發生?
不過沒等她考慮太多,裴天楚一家三口便迎上來。嘻嘻哈哈地湊到一起,年輕的夫妻們碰到一起,當然有說不完的話題,你一言我一語,十分開心。
“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以爲你們起碼等造出小寶寶纔回來呢!”裴天楚揶揄道。
“這不是已經造了一個了嗎?”冷彬指了指自己的乖兒子。
“再造一個嘛!”裴天楚戲謔道,“多多益善!”
燕妮垂下頭,最近裴靜柔找到她,說讓她再生一個,而裴天楚也不反對這個提議
。她倒也不反對再生一個孩子,只是怕……再生一個女兒,他會不會失望?
邵傑兩口子上了一輛車,冷彬一家三口則上了裴天楚的車。
裴天楚親自開車,冷彬坐副座,曉曼跟燕妮坐在後排車座裡,兩位蜜友多日不見,正喁喁地聊着私密話。
菁菁跟昊昊坐在兒童專用的安全椅裡,不停地親吻他,像雞啄米一般,弄得昊昊漂亮的小臉上都是亮亮的口水。
“菁菁,女孩子不可太色哦!會把昊昊嚇跑的!”燕妮警告道。
“媽媽,昊昊看起來好可口,我想咬他一口又怕他哭!”菁菁說出了自己邪惡的企圖。
“不能咬,他真會哭的!”燕妮正色阻止道。
曉曼掩嘴笑道:“把昊昊送到你家住幾天,歡迎讓菁菁蹂躪。”
“嘎嘎,那可好啦!”
一路上都很開心,後面女人孩子笑鬧成一團,前面兩位男子的臉色卻有些沉寂嚴肅。
“都安排好了嗎?”冷彬淡淡地問道。
“嗯,沒問題!”裴天楚簡潔地回答。
車子在行駛出機場,準備拐上正常道路的時候,因爲下雪路滑,速度非常緩慢。就在這時,意外情況發生了。
車體突然劇烈地顛簸,曉曼和燕妮幸好都縛了安全帶,兩個孩子也坐在安全椅裡,並沒有碰撞到,只是吃了一驚。
怎麼回事?出車禍了嗎?
“輪胎被打爆了!”冷彬回頭安撫女人和孩子們的情緒,“不要緊,很快就結束了,馬上換上備胎!”
很快就結束了?什麼結束了?曉曼一頭霧水。就在這時,槍擊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他們乘坐的車子遭到了猛烈的攻擊。
幸好車身和玻璃都有防彈功能,所以遭秧的只有輪胎
。歹徒擊爆他們的輪胎當然是想讓他們無路可逃,而裴天楚索性熄了火,原地打住,一點驚慌失措的表情都沒有,好像這一切都早在他的預料當中。
這次又是誰?不知爲什麼,曉曼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喬子愛。這個女人實在挑戰人性的極限,所有正常人類認爲不可能做的事情,喬子愛都可以做出來!
爲什麼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爲什麼遭了那麼大的報應,這個女人還是死性不改呢?僱殺手在京城的大街上當衆對他們開火,這是瘋狂還是無知?
孩子們烏溜溜的眼瞳盯着大人們的臉,靜靜的,既沒驚惶的哭鬧也沒有問東問西,他們小小年紀已經表現出了異於同齡孩子的沉着。
撲天蓋地的警笛聲響起,讓人疑心整座京都的警車都出發了。方圓幾十裡之內都被警車包圍,他們,還有襲擊他們的歹徒,誰都插翅難逃。
曉曼懸着的心終於落回原位,這些冷彬都安排好了!是的,她也贊同用法律的手段來懲治喬子愛,如果再放縱她,下一步還不知道能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都不許動,誰再反抗當場擊斃!”警察嚴厲的警告聲此起彼伏。
外面的歹徒有當場丟槍舉手投降的,還有喪死掙扎的。狙擊手都是特別挑選出來的,百發百中,所有企圖反抗的歹徒,一律殺無赦!
這是場毫無懸念的揖捕,在場的歹徒無一逃脫,除了被當場擊斃的,其餘全部落網。
五輛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擊,車裡的人員卻無一損傷。陸續有保鏢下車,爲五輛車子撤下爆掉的輪胎,更換上備用輪胎,車裡的人都沒有下車。
“天啊!”等到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燕妮忍不住叫起來:“又是喬子愛!這個女人是不是殺人狂轉世?她身上已經揹負了好幾條人命,又派殺手來襲擊我們?她到底是腦子壞掉了還是有殺人的癖好?”
裴天楚轉頭給她一個飛吻,安慰道:“沒事的,我們早知道了!只所以沒有聲張就爲將她引出來,永絕後患!親愛的,剛纔爆胎的時候沒摔着你吧?”
“沒有
!”難怪上車的時候,兩位男子一個勁地囑咐她們繫好安全帶,讓兩個孩子也都坐到兒童專用的安全椅裡,原來真的早就預料到這一切。“就是嚇了一大跳!”
“以後再也不會受這種驚嚇了!”裴天楚譏嘲地笑道:“喬子愛殺了邵雪琪負罪潛逃,是在案通緝的重犯!她不低調些還不知死活,糾結了一幫只認錢不知死活的殺手來襲擊我們!數罪併罰,估計下半輩她是別奢望能離開監獄了!”
“這種女人,早槍斃了爲社會除去一個毒害!”燕妮對喬子愛深惡痛絕,實在沒見過這麼狠的女人,一點兒人性都沒有!
有一位警官輕輕地敲了敲副座的車玻璃,冷彬拉下玻璃,外面冷凜的空氣挾着紛飛的雪花飄進來,有股清冽的味道。
“冷少,嫌疑人哭着喊着說要見你一面,有重要的話想對你說!”那位警官很恭敬地小聲說道。
冷彬依舊端坐不動,甚至沒有側眸去看那位警官一眼,幽深清冷的鳳目凝視着前方,語氣淡冷地道:“你去跟她說,我不想再看到她!”
“好的,不打擾您了!”警官說完便對他打了個警禮,轉身離開。
車窗玻璃緩緩拉上,將飛揚的雪花和凜冽寒風以及女子若隱若現的哭喊一起隔絕在外。
車胎已經全部換好,裴天楚發動開車,繼續方纔被打斷的行程。
孩子們又開始笑鬧,曉曼和燕妮接着喁喁低語,偶爾裴天楚插一兩句,湊個趣,只有冷彬一直沉默着。
曉曼從後視鏡裡打量了他一眼,他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幽深的瞳眸讓人有些看不透。意識到她在打量他,男子便擡起頭,對着後視鏡對她微微一笑。
所有疑慮和忐忑都在這一笑間灰飛煙滅,古人云:一笑傾城二笑傾國,冷美男的笑足以令她何曉曼傾心。
她也對着鏡子會心一笑,兩人雖然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卻用眼睛和心在交流着溝通着。
回到家裡,當然少不了接風洗塵宴,曉曼又是派發禮物又是忙着要跟冷令輝報告家裡的詳情和奶奶的身體狀況,還要跟家裡人講述在a市遇到的新鮮事,一時間唧唧呱呱,說笑不停
。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內心裡,曉曼需要一個解釋,需要一個答案,否則,她跟冷彬之間將永遠有一道跨不過去的心坎兒。
只是,假如冷彬不願意主動談起,她永遠都不會逼問他。他不願談,代表他還在乎。他犧牲了他愛過的女人,來換取他們倆後半生的平靜,他的心……是不是還在痛?
忙碌的一天過去了,明天又要開始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曉曼願意尊重他的隱私,允許他依然將那個女人放在心底一個不可觸及的角落。只是,假如說他真的愛過喬子愛,那麼,今日的他的確做到夠無情。
喬子愛被捕時撕心裂肺的哭求,連警官都不忍,過來問冷彬要不要再見她一面,他很平靜地端坐不動,只說了一句他不想再看見她!
如此淡漠無情,令曉曼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愛過那個女人!
披散着溼漉漉的長髮從浴室裡走出來,曉曼走到梳妝檯前,卻看到檯面上放着一隻青瓷古花瓶,瓶裡插着一束盛開的紅梅。
紅梅如胭脂,如此嬌豔動人,清冽的幽香瀰漫在室內,令人心神一震。
曉曼回眸笑問道:“哪來的?”
身穿睡袍的冷彬走過來,拿起吹風機,邊慢慢地爲她吹頭髮,邊說:“有人送給爺爺一盆百年老梅,我看花開得不錯,就剪了束擺在屋裡。”
“真的很不錯哎!”曉曼擺弄着那束梅花,看起來興致駁駁的樣子,只是清眸深處還是有一抹隱隱的失落。
男子不再說話,專心地爲她吹着柔亮的秀髮,空氣中有淡淡的馨香在漫延。
頭髮吹乾了,他收起吹風機,準備抱她上牀。
“彬,”曉曼擡起頭,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可她好想得到他的全部,連最後一點私密都不允許爲那個女人保留,她是不是很自私?
男子仔細凝視打量着她的神色,魅惑一笑,柔聲道:“上牀後,我再跟你說
!”
他知道她想問他什麼?是的,這個男人總是這麼精,將她看得透透的,根本不必等她開口,他就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麼。
將她抱上大牀,兩人並肩躺在牀上,第一次他們沒有互相擁抱,也許是爲了更客觀更冷靜地交談一些話。
“我去英國流學的時候認識了她,那段時間正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冷彬靜默了一會兒,開始述敘他跟喬子愛那段不爲人知的孽緣。“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卻沒法替親生母親報仇。因爲,一個是我的親生父親,一個是我的親姨媽,畢竟是他們養育我成人。我用一年的時間,好不容易從痛苦絕望的深淵裡掙扎恢復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我最喜歡的女孩又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曉曼渾身一顫,一種莫名的負罪感油然而生。冷彬最痛苦的時候她沒有陪伴在他的身邊寬慰他,卻跟段逸楓走到了一起。只是,那時的她還是個孩子,啥都不知道啊!
冷彬的感情太含蓄又太濃烈,轉身時那麼絕決,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留給她。
“我申請了助學金流學英國,在那裡認識了喬子愛!那段時間我情緒很灰暗,整日除了學習對其他事情不感興趣,也不願與人交流,只有她始終陪伴在我的身邊。哪怕我整天不說一句話,她也不會嫌我悶!”
“用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她走進了我的生活。她美麗性感,有着西方女子的開放和熱情。不可否認,是她陪伴我一起走過了最痛苦最孤獨的日子,對於這點兒我永遠感謝她!所以,不論她對我做什麼,我都沒有跟她計較過。只是我無法容忍她接二連三地對你動殺機,警告了數次,她一意孤行,自掘墳墓,怨不了任何人!”
曉曼怔怔地聽着,半晌問道:“你們倆戀愛後多久分手?是因爲她跟邵傑的關係才分手的嗎?”
“我們在一起同居了大約一年的時間,感情一直很好。她浪漫熱情,我細膩體貼,覺得兩人在一起很合適。當然,這只是我單方面的一廂情願!”冷彬薄脣彎起一抹淺淡的苦澀,“感情最濃深的時候,她一遍遍地問我愛她嗎?我沒有直接給她答案,而是給她講了青鳥的故事。一隻青鳥一輩子只能愛一次,愛過後就無力再愛。她認爲我愛的人就是她,我也就任由她這樣認爲,沒有否絕
!”
原來喬子愛所說的冷彬一輩子只真心愛過她是這麼回事!曉曼心裡同樣微微的苦澀,她心疼那時的冷彬如此孤獨,喬子愛恰到好處的溫暖就令他留戀難捨。這是一份感激?一份眷戀?還是一種互相取暖的方式!
“我沒有處女情結,也不在乎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已經不是處女,不過我絕對在乎她跟我在一起後還跟別的男人來往!”冷彬俊容冷峻,鳳眸中閃過一絲慍怒,“發現她跟邵傑的暗中往來,當時我有一種被背叛的憤怒,質問她,爲什麼我對她全身心的付出,她還要做出這種無恥的事情?她絲毫沒有驚惶和內疚,還理直氣壯地告訴我,在結婚之前,我跟她只是情侶關係,沒有權利約束對方結交異性的自由,更沒有權利限制對方享受性自由!”
不用冷彬說,曉曼也猜得到他當時的心情。喬子愛這種西式化的觀念,恐怕無法被任何精神和身體正常的中國男人接受。
“我考慮了一夜,決定跟她分手。她以爲我在跟她賭氣,就對我解釋,她只所以跟邵傑來往,是爲了從他身上彌補我身上的不完美!”
“她說我很細膩溫柔,可惜不如邵傑狂野,她更喜歡在牀上君臨天下的男人!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認爲自己在牀上不如另外一個男人,並且把這作爲出軌背叛的理由,簡直是莫大的恥辱!我什麼話都不想再跟她說,也不願再看到她,只想趕緊結束這段荒唐又可笑的感情!”
曉曼輕輕抓着他修長好看的大手,輕輕地捏了下,小聲地對他鼓勵道:“老公,在我眼裡你永遠是最棒的!”
喬子愛太可惡了,假如她在面前,曉曼真想衝上去給她兩巴掌。這麼欺侮她的冷美男,把他的優點說成缺點,真是不可理喻!既然喬子愛這麼喜歡狂野的,爲什麼不去找個野獸或者變態狂?
每當提起這段往事,冷彬就會覺得那是他的恥辱,不願多說。而曉曼把他的刻意迴避當成他沒有放下跟喬子愛的感情,他一天不解釋清楚,這個誤會就一直存在着。他早就察覺到應該是時候對曉曼解釋清楚,哪怕讓她知道……邵傑那廝比他更英猛。
這一直是冷彬的大忌,他生怕曉曼也認爲他不如邵傑英猛,所以只要她表現出丁點這方面的意思,他都會折騰得她連聲求饒爲止。
“邵傑這傢伙太花心,而且需求過度,老婆滿足不了他,他就跑到外面打野食,不知道你對這樣的喜不喜歡
!”冷彬凝神睨着曉曼,假如她的表情有絲毫猶豫,今晚她就別想睡了。
“不喜歡!”曉曼連連搖頭,認真地對他說:“我從來都沒喜歡過這個色迷迷的傢伙!”
將她摟過來,美男賞了一記香吻作爲對她回答的獎勵,兩人又開始親親密密起來。
不對,該交待的事情還沒交待完呢,她怎麼就中了他的美男計,美男抱在懷裡,就什麼都不想了!曉曼連忙擋住他探索的大手,撅起嘴巴嗔道:“你還沒說完!”
噢,還沒交待完畢。不過最令他難以啓齒的地方已經交待完了,接下來的就順利多了。
“就這樣,我決意要跟她分手,她開始還以爲我在跟她賭氣,後來發現我是來真格的才慌了。又是哭泣又是哀求,怎麼都不肯離開我。我搬了幾次家,她都能找來,賴在我那裡不走。爲了能讓我回心轉意,她無所不用其極,又是寫保證書,又是施苦肉計,糾纏得我心神不寧。”
這個女人,實在太強悍了!
“有一段日子,我幾乎心軟了,覺得她也許是一時糊塗,想再跟她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如果她真心改過了就原諒她!可是,我再也無法跟她上牀,因爲那會讓我聯想到一些齷齪的事情!喬子愛是個離了性就無法生存的女人,她忍受不了這種禁慾的無性生活,猶豫掙扎了好多天,終於還是離開我回到了邵傑的身邊!”
曉曼心疼地吻了吻冷彬的肩膀,喬子愛這個該死的壞女人,總是讓他傷心失望!
“後來,邵傑找到了我,問我介意不介意他跟喬子愛在一起,我說不介意!那傢伙哈哈大笑還拍我的肩膀,說什麼兄弟是手足女人像衣服,做男人就應該像我這樣!當時我恨不得揍他一拳!”
“嗯,該揍!等改天見了他,我幫你揍他!”曉曼邊撫摸着男子結實緊緻的矯軀,邊安慰他道。
被她摸得心猿意馬,冷彬輕笑道:“你再這樣我沒法講下去了!”
對,還沒讓他交待完畢呢!曉曼便問道:“後來呢?”
“後來他們倆就結婚了唄
!”冷彬用一句話做了總結概括,然後便迫不及待地將曉曼壓到身下,迷醉地吻着她的嬌顏,道:“老婆,我已經說清楚了,是不是可以開始愛愛了!”
“不行!”曉曼用掌心堵住他吻過來的脣,問出了一直糾結在她心裡好久的重要問題:“你親口說過,你這一生愛過兩個女人!”
冷彬應該是愛過喬子愛的,只是被她的淫(蟹)亂和無恥傷害透了,徹底的冷心冷情。
“曾經我也以爲我愛過她,畢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一年多,看到她跟邵傑結婚我也挺失落的。不過後來經過一件事情之後,我才明白,我對她的感情只是失落時的慰籍和感激,並非真正的愛情!”冷彬將曉曼的兩隻胳膊慢慢舉過頭頂,一隻大手將她的兩隻皓腕固定住。
“經過哪件事情?”曉曼好奇的睜大清眸,看着身上的男人。
她屏心靜氣等待回答的模樣太動人了,冷彬毫不客氣地侵略了她。然後邪魅地壞笑道:“自從我佔有了你的第一次才發現,原來能讓我全身心付出的只有你!”
啊?!這個超級腹黑的大壞蛋!曉曼發覺上當了,就不想依他。可惜剛纔她太專注於聽他的故事,不知不覺被他鉗制住了全身,連動都動不了,只能任他壓在身下爲所欲爲。
“寶貝,別動!讓我愛你,我唯一愛的只有你,只有你!”
窗外夜色深濃,寒風挾着雪片敲擊着窗玻璃,發出沙沙的聲響。室內溫暖如春,空氣中瀰漫着梅花的清香和女子的馨香以及男子的幽香。
醉人芬芳裡,曖昧的聲音和動情的吟哦一直久久不斷,久久不斷……
*
冷智宸一家三口,蜜月還真是度滿了三十天才回來。
這下子家裡又熱鬧了,大家圍繞着剛回來的三個人問長問短,還翻看着帶來的禮物。
路遙送給曉曼一堆祖母綠、石榴紅、海底藍、黑曜石……等等五顏六色的寶石。
亮晶晶的寶石裝在一隻透明的玻璃瓶子裡,晃一晃就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
曉曼不解地問道:“你送我這麼一堆石子幹嘛?我又不是小孩子還玩石子!”
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她知道這堆石子花了多少錢嗎?路遙說:“可以送給昊昊玩嘛!”
“嗯,這主意不錯!”曉曼笑起來,她當然知道這滿滿一瓶子寶貝可是天文數字,她故意逗路遙的。
冷智宸送給冷彬法國當地產的油畫顏料還有一些畫筆畫布什麼,另外還有送給父親叔父以及爺爺的禮物。
整整兩大箱子的禮物,是保鏢幫着拎進來的,擺了滿滿的一桌子。五花八門,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只要能想到的都有!
不過最受歡迎的還是法國當地的一些土特產,比如說玫瑰膏泥和薰衣草精油,這都是女士的最愛。
“哇!”曉曼叫起來,“彬,這次沒去法國我們虧了,下次等大哥和大嫂再去度蜜月,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不必等他們再去度蜜月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對於愛妻的要求,他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午飯當然很豐盛,其中有一道廚師拿手的好菜:糖醋魚!據說是女士們最喜歡吃的。
於是,冷智宸爲愛妻挾了她最喜歡吃的魚頭,冷彬爲愛妻挾了肉嫩鮮美的魚身,裴鴻軒只好爲冷香挾了截魚尾。
“再來一盤啦!這兩個壞傢伙,全部都娶了媳婦忘了娘!”冷香吃味地敲着桌子喊道。
大家都笑起來,很快又有兩盤熱氣騰騰的糖醋魚端上桌來。
可是不知爲什麼,路遙對着平日裡最喜歡吃的魚頭竟然沒有了胃口,看着丈夫期待的目光,她不忍拂他的興,就挾起一塊送入口中,胃裡竟然一陣排山倒海的翻騰。
她趕緊接過冷智宸遞過來的餐巾將魚吐出來,然後就直奔洗手間而去。
大家面面相窺,曉曼說:“她這是怎麼啦?去法國待久了回來不服水土?”
冷香抿嘴笑道:“有可能是懷孕了
!”
衆人的臉色一怔,不過隨即又淡然下去——不可能的!
大家只是在心時這樣想,卻都沒有說出來,只聽到曉曼的聲音:“不可能的!”
“咳!”冷令輝看了曉曼一眼,這丫頭有時候率直過頭。在餐桌上也這麼毫無掩飾地否決大伯子的能力,實在令人難堪。
冷智宸俊面陰沉,瞪了冷彬一眼:何曉曼都是被他寵的,越發口沒遮攔了。
曉曼卻好像沒有發現大家的異樣,徑直接道:“我懷昊昊的時候吃魚也沒噁心過!”
說完,她將一塊魚肉塞進嘴裡,嚼了兩口。天,見鬼了!
“嘔!”她捂着嘴巴,滿眼驚惶。
冷彬連忙拿了餐巾給她接着,把嘴裡的魚肉吐出來,然後曉曼就彈跳起來,像子彈般射向洗手間的位置。
這可真夠古怪的!
半晌,裴靜柔將手裡的筷子一放,提議道:“吃過飯讓家庭醫生來給曉曼看看……”說到這裡想到什麼,又純粹面子情地加了句,“也順便給路遙瞧瞧!”
冷令輝就喜歡這個兒媳精明活絡還識大體,當下滿意地點點頭,說:“大家吃飯吧!吃了飯就讓醫生給她們檢查下!”
吃過飯,家庭醫生過來給曉曼和路遙做了簡單的檢查,然後讓她們用測孕棒測了下,果然棒上都呈現陽性的兩道紅線。
醫生笑眯眯地對大家宣佈:“恭喜啊,兩位少奶奶都有身孕了!”
一時間鴉雀無聲,良久就爆發出歡呼。曉曼和路遙同時都有了身孕——這實在是天大的喜訊!
曉曼的懷孕大家驚喜卻不算太意外,而路遙……實在太讓他們意外了
。
冷智宸擁抱着愛妻,柔情蜜意溢於言表,於是大家都確定,這個突然降臨的孩子絕不像宏宏那樣是從外面混來的,而的的確確是冷智宸的!
喬顧珍喜極而泣,拉過兒媳,半晌只說出一句話:“謝謝你!”
“曉曼,這次你一定要不負重望,生一個小公主出來!”冷香拉着曉曼的手,再三囑咐:“要生小公主!”
曉曼有些爲難:“這好像不是想生什麼就能生得出來吧!”
冷彬俯在她的耳邊,柔聲安慰:“乖乖地聽話,好好吃飯,無論生男孩女孩我都一樣的喜歡!”
三年後,冷家。
“我要聰聰哥哥的飛機,要小新哥哥的手槍,要哥哥的機器人,還要亮亮的船……”一個粉琢玉妝般的小女娃,梳着細細的羊角小辮,小臉帶着嬰兒肥,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則像極了曉曼。此時,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哭鬧着要她看中的玩具。
“心心太討厭了,仗着她是女孩子整天欺負我們!”昊昊很不滿地看着妹妹。
這也不能怪心心,你想想,冷家這麼多的男孩子,好不容易生了個女孩,當然會被當成家裡的小公主!
“昊昊,怎麼又沒讓着妹妹!”冷彬走過來,抱起心心,在她可愛的小臉上親了親。
“爸爸偏心,喜歡心心不喜歡昊昊!”昊昊嘟起小嘴,表示抗議。
曉曼和冷香、路遙也過來了,孩子們在一起就容易鬧點小矛盾小別扭,她們也不以爲意。
“當哥哥的都要讓着妹妹!”這是路遙宣佈的。
“亮亮是心心的弟弟,爲什麼也要讓着她?”昊昊嫉妒地看着爸爸懷裡的妹妹,爸爸從來都喜歡抱妹妹卻很少抱他。
“因爲心心是女孩子嘛!男孩子就應該讓着女孩子!”冷香摸了摸昊昊的小腦袋
。
“媽媽,”昊昊伸出小手找曉曼抱,“昊昊也要抱抱!”
曉曼抱起昊昊,板起俏臉說:“都是小男子漢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爲什麼爸爸喜歡妹妹?”小傢伙吃味了,自從妹妹出生,他就成了被冷落的孩子。
“因爲他那個傢伙重女輕男,咱不理他了!”曉曼吻了吻兒子漂亮的小臉,白了旁邊的男子一眼。
說什麼生男孩女孩他都一樣喜歡,原來他更喜歡女孩,這個傢伙,她再信他的鬼話纔怪呢!
聽到老婆威脅說要聯合兒子一起不理他了,可憐的男子忙走過來,對兒子解釋:“昊昊乖,妹妹小啊,爸爸當然要多抱她!你跟她一樣小的時候,爸爸也整天抱着你的!”
小孩子很好哄,美男爸爸幾句好話就讓他重展笑靨。
冷彬一隻臂彎裡抱着一個孩子,看看身側的嬌妻,再看看懷裡的一雙兒女,他今生再無他求!
“老公,說好了我們一家去法國度假的,什麼時候去?”曉曼也像個孩子,膩在冷彬的肩膀上,嗔問道。
男子慢條斯理地說道:“休假報告已經層層批覆下來,在爺爺的書房裡,就差他的簽字了……”
“是嗎?那我這就去找爺爺要簽字去!”曉曼開心地起身去了書房。
路遙抿嘴淺笑,冷香則揶揄道:“阿彬,你一個人看三個孩子,累不累?”
三個孩子?那是把曉曼也算成一個孩子了!的確,冷彬對曉曼的嬌寵和耐心,不亞於對他的一雙兒女。
冷彬先俯首給懷裡的一雙可愛的兒女每人一記親吻,才微彎脣瓣,答道:“甘之如飴!”
本來,只是冷家決定要集體去法國度假,後來,不知誰走漏了消息,於是又引來許多人。
首先是裴天楚,他在燕妮的要求下,報名參加
。
還有邵傑和何絡絡,邵豪和新婚的妻子金曦,都要求參加此次的法國之旅。
沒辦法,就這樣原定的家庭度假便變成了集體度假。
幾天後,冷彬和曉曼帶着兒子昊昊和女兒心心;冷智宸和路遙帶着小兒子亮亮;裴天楚和燕妮帶着他們的女兒菁菁和剛滿週歲的兒子明明。另外,冷香和裴鴻軒,邵家兄弟倆和妻子(因爲聰聰和小新都要上學,就沒帶),六家共十六口人,乘坐上專機,一起去法國度假。
太熱鬧了,歡聲笑語不斷,飛機,載着滿滿的幸福和快樂,衝上雲宵。
藍天白雲,晴日高照,又是一年豐收的金秋季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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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掠奪,一夜狂暴的折磨,她身心俱碎。
“爲什麼這樣對我?難道我連選擇幸福的權利都沒有嗎?”傷痕累累的她流淚質問他。
“幸福?”他眯起危險的黑眸,嘴角揚起一抹譏誚:“所謂的幸福就是嫁進豪門做少奶奶?你跟所有的女人一樣浮淺!”
“放我走!”
“可以!”他笑得邪佞而殘忍,“不過要等我玩夠了你的!”
——
世間的一切都在按照一條看不見的軌跡運轉,爲何每次她明明已距離幸福很近,偏偏差那一步之遙?
驀然回首,那個始終緊隨在她身後不離不棄的男子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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