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來把手手給媽媽。”褚璣趴在地上，丫丫會爬了。每天回來只要還沒睡，都會呀呀嗚嗚地到身邊蹭，還會用他的小粉舌在褚璣臉上舔來舔去。弄得褚璣滿臉都是兒子的口水，所以褚璣每天回家第一件事變成了洗臉。外面的空氣和污漬實在是不能讓小孩子的舌頭來來回回的舔舐。
“嗚嗚……”丫丫把手舉起來，小傢伙還不會掌握平衡。伸出手的同時就摔倒在一堆軟枕上，口水滴得圍嘴上全是溼的。
“來，叫媽媽。”褚璣把兒子一下抱起來：“丫丫，叫媽媽。”
丫丫咧着小嘴：“啊啊……啊啊……”一面笑，一面往褚璣臉上蹭。小胖腳在褚璣的胸口不住踢踏：“啊啊……”
“不是啊啊，是媽媽。”褚璣抱着兒子又是親又是蹭：“丫丫，是媽媽。”
“褚小姐，可以吃飯了。”李阿姨在廚房裡聽見母子兩個玩鬧的聲音：“丫丫這些時候好像長大了不少，每天吃牛奶的時候，只要你沒回來就瞪着大眼睛到處找你。”
“我這幾天忙得什麼都不顧不上，他看不見我肯定會找我。”褚璣抱着兒子坐下：“阿姨，過幾天我就可以放假了。到時候也可以放你的假，回家看看你女兒。”褚璣盛了一碗雞粥遞給李阿姨：“阿姨，上次我去買東西的時候幫你女兒買了一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哎呀，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李阿姨已經是見識到褚璣的購物力有多強，尤其是買東西時候毫不手軟。
“你幫我這麼多，不過是點小玩意不算什麼。”褚璣端起雞肉羹喂懷裡的丫丫：“丫丫肯定覺得你比我熟悉多了，我很少在家。所以丫丫拜託你，實在麻煩你很多。”
李阿姨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褚小姐，你說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今天晚上我在家，阿姨這幾天都是要你在家帶着丫丫。今晚放您回家休息吧。”褚璣小心翼翼剔除雞骨頭和雞皮，不喜歡兒子吃那些東西。尤其是雞皮這樣的東西，小孩子吃了沒好處。
“你在家帶着丫丫沒問題？”李阿姨半信半疑地看着褚璣：“我看不出你那麼忙，還有時間學着帶孩子。”
“那我也不會太差，實在不行到時候可以給你打電話。”褚璣很得意地一笑：“我想我在公司做事不差的話，帶孩子也不會差。沒有人回比我手底下那些部門經理更難得搞定。”
丫丫睡着了，褚璣把兒子抱到嬰兒房。牀邊放着自己要看的書，陪着兒子又能夠自己的事情實在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只是做一個這樣的專職媽媽絕不是自己的終極目標，只有努力賺錢纔是讓自己和兒子過上有保障生活的保證。馬克思有句話說得對極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電話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來，抓起電話：“說話？”刻意壓低了聲音，要是把兒子吵醒了麻煩會有很多。
“到京劇院看排演？”褚璣重複了一遍：“我去幹什麼，又不是我演出。只是負責做演出策劃，難道他們唱不出來還要我上臺？”
電話那邊的聲音同樣是很急切的：“這次是青年團演出，在本埠演出還不錯。第一次出來，要是不熟悉舞臺或是你作爲主辦方負責人，最好能夠到場給他們鼓氣。”
“不行，今天我休息。”褚璣態度很冷硬，下班以後尤其是休假的時候不希望有人打斷。自己也從不佔用員工的休假時間，這是剛上班就規定的事情。
“你作爲公司負責人和本次演出市場總監製必須到場。”那邊簡短明瞭掛斷電話，褚璣忍不住跳腳罵人。明擺着仗勢欺人，等有一天回了總公司述職看怎麼收拾這羣東西。
轉臉看看還在熟睡的兒子，總不能說是保姆剛回家就把人家從家裡叫來。不能叫人在背後跟自己一樣罵人家是王八蛋，褚璣很不喜歡帶着兒子到工作場所去。只是兒子扔在家裡說什麼都不行。
同樣被叫到京劇院排練廳的人還有公司的另外幾個部門負責人，看到褚璣一身休閒打扮還抱着一個肥白可愛的胖娃娃進來排練廳。幾個人都是目瞪口呆，尤其是葛安妮，雖說是褚璣的副理，只是說什麼都沒想到褚璣還會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兒子。
“演出開始了？”褚璣依舊是平時那副冷冰冰的臉色，頭髮上那副太陽鏡一看就是酷奇的限量款。
“剛開始，聽不懂又不能走。”葛安妮很佩服褚璣的一點，就在於不管什麼時候她總是不急不躁。雖然是冷着一張臉，不過做事起來還真沒話可說。
“進去。”褚璣走在前面，兒子還沒醒。看來帶着兒子開車的技巧還是不錯的，褚璣把兒子抱得緊緊的。
一進排練廳，悠揚的京胡伴隨着鑼鼓喧天。幾個跟在褚璣身後進來的主管不約而同皺起了眉頭，平時要讓他們去迪吧說什麼都沒問題。此時反倒是覺得每一根神經都被震得顫動起來，想要走褚璣坐在前面紋絲不動誰也走不了。
國家院團帶來的是幾齣老戲，褚璣在第三排中間坐下。這是劇場中看戲最好的位子，尤其是在沒有小蜜蜂的情況下，能夠聽清楚舞臺上每個人所唱的每一個字。
舞臺上演繹着別人的生離死別，舉手投足間是人間擴大了的悲歡離合。只是悠揚的唱腔足以撼人心魄，褚璣懷裡的丫丫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眼睛。
“啊啊……”丫丫咧開嘴，就往褚璣臉上蹭。小舌頭伸出來舔着媽媽的臉，褚璣躲閃不開：“丫丫，這是在外面。不許這樣親媽媽。”
“啊啊。”丫丫不住磨蹭着，褚璣拿出奶瓶塞進兒子嘴裡。丫丫這才安靜下來，坐在媽媽腿上看着舞臺上目不轉睛。反倒是這個舉動把褚璣弄得有些意外，總不會是這也可以遺傳吧。難道還要兒子以後也學着他那個老子一樣吧？
舞臺上那對夫妻一句趕一句的唱着，褚璣皺緊了眉頭看着演員。轉過頭葛安妮坐在後面一排：“他們團長在哪裡？”
“你前面就是。”葛安妮沒有去看演出，只是盯着褚璣母子看。褚璣少有的笑容看得人心裡發愣，這個小胖孩兒還真是有趣。
“您是團長？”褚璣意料之中的推了推那位團長：“這胡琴有問題，內外弦不準。弄的演員在上面發揮不好，直接影響演出效果。下面的觀衆看的不過癮，或許下一場就不進來了。”
團長扭過頭：“你是誰？”
“褚璣，你們這場演出的市場監製和策劃人。”褚璣一手拉開手包，掏出名片給他：“還有，演員唱得不夠投入。就算是走臺，也應該拿出正式演出的樣子。要不，我不好斷定你們劇團，這樣的演出水平，是否值得我們公司付出這麼大的人力物力來做宣傳。”
“你不過就是個市場監製，還能知道京劇裡面的事兒。”團長年紀不大，說話帶着刺兒。
“我是不知道京劇裡面的事兒，不過看你這樣子。做團長的話，只怕也是個棒槌！”褚璣脫口而出的術語倒是把那位團長嚇了一跳：“瞧你這樣子，演戲能夠不撒湯漏水還真難。”
“你……”團長站起來看着褚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