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修養好,抗壓能力也比我好。如果一直是我的話,恐怕我會進精神病院。”褚璣掠了掠頭髮,除了食指上一直戴着的鑽戒剛纔出去戴的的鑽石耳釘也忘記取下來了,這時候在酒吧裡燈光下越發是顯得光環閃爍:“或許是覺得我在暗地做的事情,給了你不少壓力。如果是這樣的話,等下我打個電話把那些東西都恢復原樣算了。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我要欠多少人情,也未見得有人會覺得我做了什麼。”
“褚璣,你其實也誤會了媽媽。媽媽從來沒在我面前說過你半句不是,你做的可以說合乎你做事的風格,可是她不是你的敵人是你媽媽。”一旦觸上褚璣冰冷的目光跟她手上鑽戒交相輝映的時候,褚璇就有些心寒。
“她想說什麼的話我壓根阻止不了,也不在乎她會說什麼。”褚璣嘴角微微一撇:“姐,我說句話你聽着。不要用你們的道德標尺來要求我,因爲我從來都不是跟你們處在一個起跑線上的人。不論我做了什麼,都是不對的。這個評判標準是不是苛責了點?那麼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做了什麼你能夠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的話我決不會強求人。”
外面的車燈閃了一下,褚璣下意識扭過頭看向外面。不是自己的車,而是旁邊一輛車的車燈打着燈後退,眉宇間偶然掠過的一絲焦慮叫人看出對於外面的人有多少在乎。
“外面的人好像比什麼人都重要。”褚璇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可是除了看她把丫丫牢牢呵護在掌心中以外,外面這個人是第二個。那天爸爸回來以後,什麼都沒說。只是可以看得出來,爸爸對於跟褚璣在一起的男人很滿意,如果說了什麼可以看做是爸爸的不滿意。隻字不提,就像褚璣從不在自己面前提起那個人一樣。
“不知道你說的這個所有人包括誰,我覺得這話很沒有意思。”褚璣淡然一笑:“我如果沒有什麼可在乎的,你們是不是會覺得我真是冷到了骨裡?”
“我只是想看看,我妹妹能夠什麼都不管而去在乎的男人究竟是誰。”褚璇起身就往外走,褚璣跟在後面出去。早晚都會被人看見,就算是今天不親眼見到。明天看到頭版頭條的娛樂報刊,只怕會看到更多的照片,不知道那時候會做出什麼反應。
戈幀明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橙汁,什麼時候見過自己喝橙汁的?無非是說要自己補充什麼維生素C想出來的點。這麼酸怎麼喝得進去?
高跟鞋篤篤篤的聲音越來越響,戈幀明拿下自己戴着的墨鏡。本來是不準備戴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今天剛在紅毯上露出了崢嶸,晚上在這裡等人還不知道會被人說出什麼閒話,到時候娛樂週刊又是一筆大寫特寫,簡直是不厭其煩。
“什麼事?”看到跟褚璣容貌有幾分相似,但是要豐腴很多的女人站在車窗外。又看到褚璣緊隨其後,絕對是能夠想到這個人就是褚璣的胞姐褚璇。
“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面是嗎?”褚璇覺得這個人很眼熟,絕對是在哪裡見到過。不過這種話最好不要在褚璣面前說起,誰也不知道一句話說得好或者是不好,會在兩和人之間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怎麼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
“我沒見過你。”戈幀明把手裡的橙汁遞給褚璣:“怎麼想起喝這個,好酸!牙都倒了。”
“誰叫您今天吸了煙,又在那些地方呆了不少時間,不讓您喝點這個怎麼行?”褚璣接過橙汁,順手拉開車門:“三明治吃了沒有?我也是餓得了不得,一天什麼都沒吃。”
“褚璣,也不介紹一下?”褚璇已經看出來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兩人之間的神情已經是自己跟丈夫之間都沒有的親密。而且這個男人看起來,也不是一般的男人。尤其是言談舉止間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跟褚璣還真是天生一對。
“我姐,褚璇。”褚璣站在戈幀明和褚璇兩人中間,跟那天與父親相見時候的情形大相徑庭,連戈幀明都能看出來原本親密的姐妹兩個,他們可能連最起碼的親情都難以維持:“戈幀明,想了解的話可以去看明天的娛樂週刊。”
“既然是你們兩個都在這裡,乾脆去看看媽媽。”褚璇坐到車裡,一點也不在乎兩個人是怎麼一種想法:“褚璣,你說呢?”
戈幀明看着褚璣,自己是絕對不能開口決定任何事情的。而褚璣想要做什麼,自己也不能加以干預。褚璣打開車門:“褚璇,你下車。”
“做什麼?”褚璇看着她:“難道對於你來說,去看看媽媽就這麼難?”
“褚璇,你不覺得自己做事很過分?”褚璣氣得一下拔下車鑰匙:“你愛坐多久坐多久,這輛車放在這兒,我想明天會有人開車送回我家的。”
戈幀明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着姐妹兩個,褚璇要是想要用什麼手段來要挾褚璣的話,無意是一件最錯的事情。褚璣面對那麼多的事情都可以泰然自若,對於這件事肯定是不會做出有違她爲人處世的風格和底線。
褚璇愣了一下,原以爲褚璣會因此就範,至少會答應去看一眼媽媽。可是褚璣輕巧地抽出鑰匙,拉着戈幀明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停留。
“褚璣,如果你不去看媽媽的話,以後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媽媽了。”褚璇淚流滿面的下車:“就算是你給她準備了再好的醫療資源,也讓她接受了最好的治療,可是你的冷漠是一把看不到的刀,在媽媽心裡來回的割。”
“我去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不想給她添病。”褚璣沒有轉身,只是慢慢往前走。戈幀明緊緊握住褚璣的手,褚璣冰冷的手指蜷縮在戈幀明手心裡:“回家吧,這兒好冷。”
“要不還是去看看?”戈幀明站住腳看着褚璣:“急着回家去倒是沒什麼事兒,再說丫丫也睡了。我上次給他們打了電話,好歹今天去看看也是還個人情?”
“那你去還人情,我在外面等你。”褚璣絲毫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手掌也微微恢復了一些溫度:“我不想去做委屈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在今天我們心情很好的時候。”
“好吧,我們過去看看。”戈幀明牽着她的手回到車旁,褚璇站在車旁看着兩個人。淚水還掛在臉頰邊,褚璣遞了張紙巾給她:“怎麼,你覺得很委屈?那我的委屈是不是應該要把眼睛哭瞎了?”
“爲什麼你總是要揪着往事不放,難道你對媽媽就不能有絲毫的改觀?”褚璇擦了把眼淚:“媽媽這麼重的病,你都沒有絲毫的憐憫?”
褚璣看了戈幀明一眼:“看到了?你要是去還人情的話,先送我回去。我累了,明天還要去跟他們籤協議。”
戈幀明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褚璇,難道親姐妹會互相不瞭解到這種程度?褚璣的性格里面所有的冷漠和強硬,很多時候都是一把無所不在的保護傘。這麼做所要達到的目的無非就是保護好她自己。以前不明白爲什麼褚璣會有這麼多刺,可是看看褚璇的態度就能很深刻禮節褚璣的無奈。
“褚璣,你會後悔的。”褚璇看兩個人坐進車裡:“你就是那個把自己放進了殼裡裝起來,以爲這樣就安全了的人。”
“如果後悔的話,我絕不會做。既然做了就一定不會後悔。”褚璣打開音響,裡面正在報道剛纔頒獎儀式的實況:“好像今天的大獎,含金量很不低。”
“算是吧,我想片酬應該漲了不少。”戈幀明看着後視鏡裡面那張冷凝的臉:“找個適當的機會,你應該去醫院看看。”
“我敢說,在醫院裡好像已經是張開了天羅地網一樣。只要是我去了,可能就不能活着出來。”褚璣慢地喝了一口剛纔戈幀明遞給她的橙汁,不太燙以後喝起來還不錯。褚璣順手把橙汁遞到戈幀明嘴邊:“已經不酸了。”
戈幀明就着褚璣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口:“嗯,剛纔牙全都倒了。”
“你說的好像是給你一個陷阱,讓你往下跳一樣。”戈幀明看着前面的路況:“我想,都是你的家人,難道還會讓你太爲難不成?”
“聽說過趁火打劫嗎?”褚璣看着戈幀明:“我媽的孃家人無時無刻不是在等着所謂的機會,尤其是上次我把她的是侄女婿告到了法院。他們家現在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掉,我去了就是羊入虎口。說不定還會當着所有人的面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大戲,到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臉該往哪裡擱,正好可以在這時候滿足那些無禮的要求。”
“聽你這麼說,我好像在看一出家庭倫理劇。”戈幀明忍不住笑起來:“你說,要是我們今去某家酒店開房,明天是不是又會上了週刊頭條?這樣的話,等於是在做免費宣傳了。”
“你還真是不省事。”褚璣擰了一下他的大腿:“我覺得不讓你去拍AV大片真是浪費了人才,你的這個腦每天都在想什麼?除了那檔事情,好像別的腦都不肯動一下。”
“你覺得是那就是了,我也覺得奇怪。好像只有是你坐在我身邊纔會有這些念頭,別人的話我連這個想法都沒有。老路說我是這麼大年紀才知道這件事,所以管不住自己。”戈幀明手指彷彿是不經意間劃過褚璣的臉,幾乎要擱在不該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