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你要幹什麼!”看周遭的人都攔不住段柏青,謝強衝出來,一把扯住段柏青的手臂,“馬上就是吉時了,你現在犯什麼混!”
段柏青依舊只是眼睛望着英姐。
“……青子,別忘了,周蜜已經有了你的孩子!”謝強低吼。
段柏青被震了一下,卻輕輕笑開,“強子,你們這是幹嘛呀?我又不是要逃婚。是她說要找我,我去問問她,就回來,耽誤不了時間。”
心瞳遙遙,只望着一臉蒼白的周蜜。
幸福只在一步之遙,可是這一步能不能夠成功地跨過去?誰都不能給她一個肯定的承諾。
“段大哥!”心瞳真是爲難得要死。英姐與她情同姐妹,可是周蜜何嘗不是?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此時,人羣又是一陣小小騷動。竟然是周蜜推開了衆人,緩緩走過來。
看見周蜜過來,謝強也是一愣,趕緊說,“嫂子,你放心,青子馬上就回去。”
“不。”周蜜卻伸手扯開了謝強,讓他放開段柏青。
周蜜站在段柏青身後,蒼白着臉,卻輕輕一笑,“柏青,已經走到這一步,其實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爲你穿上過婚紗,接受過賓客的祝福,我已經,再無他求。”
周蜜深深吸氣,狠狠壓住幾乎就要跌落的眼淚,“……你去吧。”
大家都是驚呼,遙遙看得見段玉帛和徐木怡向這邊奔過來。
“周蜜,你說什麼呢?”就在大家驚詫得不知如何反應的當兒,段柏青忽然緩緩出聲,他沒回頭,卻在面上漾起微笑,“我去跟她說句話,就回來。”
周蜜的眼淚唰地流下,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衆人驚愕的注視裡,段柏青昂然走向英姐。白衣的他站在黑衣的英姐面前,“我來了。你說吧。”
英姐眼淚也早含了淚,她仰高了頭,深深望了一眼段柏青,隨即別開目光,淡淡一笑,“我這人的脾性你也知道,總歸不喜歡被人冷落。既然你跟周蜜的宣誓要在海島舉行,那我也得跟着上去。”
“段柏青你也忒小氣了,怎麼都不給我一張上海島的特別邀請卡?我都來了,難道你只讓我隔岸觀火啊?”
“嘁……”段柏青輕輕一笑,“以你阿英的脾氣,我以爲就算沒有特別邀請卡也沒關係,只要你想去,你自己游泳都能游過去。”
英姐也笑了。兩人相視而笑,根本就不像是怨偶,而是一對款款凝望的戀人。“我倒是真的這麼想來的,可是我怕自己搶了你們這對新人的風頭,所以還是決定走尋常路,還是正常上船登島吧。”
英姐再度擡眸,凝望段柏青,“段老闆,讓我上去吧。”
段柏青緩緩笑開,波光在這一黑一白的良人面上粼粼盪漾,“好。你說去,那就去吧。”
段柏青說完,毅然轉身,“讓她上船。”說罷擡步離去,挽住周蜜的手,徑自走回碼頭登船。整個過程,再沒有一次回眸。
心瞳卻看得見,英姐非但沒有一絲失望,反倒站在段柏青的背影裡,欣慰微笑。
本是無言的一幕,本是一場風波終究平息,可是心瞳的心底反倒擰着個兒地疼起來,眼淚已是溼了眼眶。
遊輪起航,心瞳回到伴娘團裡,隨着新郎新娘在一起。
海風迎面而來,吹動衆人衣袂。波光粼粼裡,心瞳不由得再回頭去望英姐。
今兒是婚禮,衆人身上多是喜慶色彩,一衆色彩繽紛裡,只有英姐一身黑衣,那樣冷凝地站在那裡,顯得乾瘦的身子更加骨感。
手被隱秘地握住,心瞳一顫,在海風裡轉頭去看——竟然是竹錦,隔着人伸了手臂過來握住她的手,給了她無聲的安慰。
心瞳只覺心底一軟,有暖流無聲滑上。
隔着人,竹錦歪了頭過來望她,含着笑。一雙狹長的眼睛,被水色天光渲染得璀璨閃耀,讓人怦然心動。白衣紅脣,他此刻像個絕色的妖精。
可以想見,若他穿起婚服那一刻,該是何樣的顛倒衆生。
可是就在心瞳這麼微微一個閃神的工夫,只聽得甲板後頭傳來吵嚷之聲!
心瞳趕緊回頭,一看就傻了——竟然又是英姐,她竟然爬上了架勢樓去,跟那駕駛員廝打起來!
“那個瘋女人要幹什麼!”賓客都驚了,這船上還一船的人呢,如果駕駛員出事,那船上的人該怎麼辦!
心瞳扯起裙子,推開衆人就跑過去,喊着,“英姐,英姐!”
段柏青和竹錦也立即反應,衝向了駕駛艙。
遊輪上也另有酒店的保安人員,以及段家秘派的人員衝向駕駛艙……
英姐單拳難敵四手,被段家安排的便衣人員一把就摟住脖頸,再也動彈不得。她想喊,卻已經喊不出口,只能四肢踢蹬!
這樣的場合,喊都是不能讓她亂喊的!
那駕駛員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還在驚嚇中渾身顫抖,“她,她突然就衝上來,我,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甲板上的賓客們都鬆了一口氣,雖然沒人好意思說出來,可是心裡卻也都有了答案:肯定是這個女人記恨段柏青,想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奪下駕駛員的操控權,然後將整船人都弄死了,跟她同歸於盡!
“英姐,你,你怎麼這麼糊塗!”心瞳含淚望着英姐,看她口不能言,只能四肢踢蹬。
段柏青也眯起眼睛望着英姐,眼睛裡是說不出的痛。
英姐用眼睛絕望地望着心瞳,又望向段柏青,口中嗚嗚有聲。
“放開她,她有話說!”心瞳急了,朝着那便衣保全人員怒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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