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當是誰,原來是蒙大小姐。”竹錦目光淺淺淡淡在來人身上那麼一轉,懶洋洋呲牙一笑,彷彿那個人不是曾經跟他劍拔弩張過的,他心裡連芥蒂都不值當存着;可是那笑容裡卻沒有半分熱度,顯是對那人沒芥蒂,卻也沒興趣。
來人正是蒙甜甜。
四年前蒙甜甜的父親回雲南開藥廠,蒙甜甜就也跟着她父母一同轉學回了雲南。大學畢業後據說還在國外當了一年的涉外護士,身份鍍金之後回國,身價更是水漲船高。誰也沒想到,人家人往高處走了,可是四年後還是回到了這個老地方。
當年竹錦跟蒙甜甜之間的那段過結,因爲主要是發生在校園裡的,所以外頭人並不大清楚;只有鄭遠洋知道。幾個公子哥兒見蒙甜甜相貌甜美,就都忍不住搶先去獻媚。
蒙甜甜巧笑倩兮,與那幾個公子哥周.旋着,一雙妙目卻不離開竹錦,“幾年沒見,三少出落得更加標緻了。”
“喲……”蒙甜甜的話讓幾個公子哥鬨堂大笑。平素都只是竹錦消遣他們幾個的,沒想到這回眼前這個相貌甜美的小丫頭卻一張嘴就把三少給消遣了,大傢伙就都摩拳擦掌地等着看戲。
竹錦卻只是冷冷一笑,“關你p事!眼饞也沒用!”說罷徑自摟過俄.國妞,嘰嘰咕咕地調.笑起來。
蒙甜甜恨得握緊手指,面上卻忍住了。她甚至笑得更甜,“三少,聽說你在招聘護士,我這個醫大本科畢業,且有涉外護理經驗的護士,應該有資格前來應聘吧?”
一想到是能天天對着這樣相貌甜美的*,那幾個公子哥羨慕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竹錦卻只是輕蔑一挑眉,“就你?你還是省省吧。”
“可是真不巧,我的簡歷都給你發過去了。現在國內的勞動保障相關的法律法規也都挺完善的了,只要我的條件是最好的,你段竹錦醫師如果不聘用我,那我就可以向相關部門投訴你有勞動者歧視!”
“喲……”沒想到蒙甜甜跟竹錦之間兩三句話的工夫,火藥味兒已經冒出來了,幾個公子哥都有點傻眼。
“蒙大小姐,你這不是開玩笑呢麼?”鄭遠洋趕緊給打圓場,“蒙氏藥業現在在雲南那邊的生意越做越大,你蒙大小姐幫助伯父照顧生意還忙不過來呢,哪兒有工夫給三少當護士啊!蒙小姐的玩笑開得跟真的似的,哥幾個都被騙了。”
“誰說我開玩笑呢?”蒙甜甜依舊在笑,可是那眸子裡已經是兩串寒意,“對於女人來說,生意再重要卻哪兒比得上男人重要?我蒙甜甜喜歡段竹錦這麼些年,爲了他,我什麼舍不掉?”
鄭遠洋也說不出話來了。
這世上最怕啥?最怕豁出去了自己都不要臉的人。蒙甜甜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就算有人想要幫她顧着臉面,都沒機會了。
“薩沙,你今晚上可得乖乖地,不然我可不放過你。”蒙甜甜跟鄭遠洋這邊說得熱鬧兒的,竹錦那邊卻似乎充耳不聞,他只摟着那個俄.國女孩兒輕憐密愛的,更是當着衆人的面約下了今晚的事兒。
薩沙臉紅嬌羞,用略顯生硬的腔調說着中文,“三少說怎樣,薩沙就怎樣。三少勇猛無敵,薩沙只能投降……”
“哦——”薩沙此言一出,幾個公子哥都狼哭鬼號起來,“都說男人在薩沙身上沒有超過五分鐘的,原來三少卻還能讓薩沙舉手投降啊……佩服,佩服!”
“哥幾個你們玩兒啊,我得跟薩沙辦正經事兒去了。”竹錦擠眉弄眼地說着,起身摟着薩沙的腰就轉身向外,根本看都不看蒙甜甜。
蒙甜甜倒也不生氣,只是手上握着酒杯,目光涼涼地越過杯沿凝着竹錦的背影,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琢磨不透。
pub內外的光線都是幽幽昧昧的,營造出的就是那股子若隱若現的風情。竹錦摟着薩沙的小腰走出門外,站在門廊上,藉着幽幽的燈光去看薩沙那張精緻的臉。門廊上紅燈串串,嫣紅的燈光令人產生無限的“瞎想”。薩沙一聲嬌吟,主動抱住竹錦的脖頸索吻。
竹錦勾起脣角邪邪地笑了笑,就勢抱住薩沙的小蠻腰,轉了個身,將兩人的身影隱在燈光的暗影裡。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上去,兩人的臉緊緊地貼到了一起去。
“噠,噠噠”,有清脆的高跟鞋聲從pub裡頭緩緩走出來,就不遠不近地也站在門廊上。聽那腳步聲,聞着那股子輕妙的香氣,就能猜到那人是個女子。
那女子似乎看好戲似的就站在門廊上,看着竹錦跟薩沙親熱,卻並不離去。
薩沙就是幹這個的,所以多少人圍觀,她都不會不好意思;竹錦就更是帶了股不顧一切的勁頭,所以就算明知道身畔有人不遠不近地參觀着,他們竟然也沒鬆開。
“心瞳,原來你在這兒啊。我剛在裡頭找了你大半圈,沒想到你提前出來了。”蒙甜甜地嗓音不冷不熱地傳來,卻宛如一把寒刃猛地刺中竹錦,讓竹錦猛地鬆開薩沙,轉眸回望!
天地之間忽地起了風,吹散了夏夜裡的燠熱。門廊欄杆外一條條紅燈串起的珠串,在風中妖冶搖曳,就像美人賣弄風情或者驚慌失措剎那,耳邊凌亂搖曳起來的紅瑪瑙耳墜子。
在那片破碎而又妖冶的嫣紅燈光裡,竹錦一眼就看清了那個站在蒙甜甜身邊的人——
她沒變,即便隔着四年的時光,她依舊甜美如當年的少女。她穿一件今夏大熱的連身軍綠衫褲,完美的身材曲線迤邐而下,娉婷立在燈影裡。
她卻又變了。她曾經及肩的長髮如今已經垂落腰際,平添了萬種風情。她就像成熟了的水蜜桃,此時一顰一笑都更加儀態萬方、攝人心魄。
她就靜靜地站在燈影裡,不遠不近地望着他。她甚至只是隔岸觀火一般地微笑着看着他的表演,甚至在他猛然回首的剎那,也只是表示禮貌地點了個頭。
彷彿她跟他本就不熟,不過是多年後再見面的校友。認識,卻沒什麼特別的思念。
更加詭異的是,她就站在蒙甜甜身邊,兩人的關係親密得彷彿姐妹。
“真的,是你?”竹錦整個人宛如被電擊穿,就那樣傻傻站在那裡凝着心瞳。
周心瞳……這四年裡在他心尖上已經凝成了心絞痛的三個字,這個曾經被他瘋狂地思念過,後來又刻意地逃避過,再到後來已經疼痛與甜蜜都化作了麻木的名字,卻這樣猝不及防地就穿越了時光和空間,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了他眼前。
曾經的他會以爲這一刻有驚濤駭浪,卻沒想到眼前的一切平靜到近乎冷漠。她就那樣悄然無聲地出現,然後不遠不近地站在那裡看着他跟另一個女人的親熱,然後只是客氣地點了個頭。
“是我。”心瞳依舊不遠不近地微笑,禮貌點頭,“竹錦,是我。方纔在pub裡頭看見那身影像你,原來果然是你。別來無恙?”
心瞳說完還特地望向薩沙,含笑點了個頭,“你好。我是三少的大學同學。”
薩沙自知自己的身份,還沒有資格跟三少的朋友有交結,所以薩沙就也只是訕訕一笑,並未多言。
“甜甜我們先走吧。三少今晚已經佳人有約,看來今晚不是我們與三少敘舊的好時機,我們別耽誤了三少的好事。”心瞳轉身向蒙甜甜一笑,兩人便走下臺階去。
“你,你回來多久?你還走不走?”竹錦急了,追着到門口去。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不就是耍酷麼,他段竹錦也並非不會!——可是,看着她就這樣淡淡步下臺階去,他就慌了。
心瞳站在燈影裡靜靜回眸,“會停留些日子。來日得空了,我再邀三少出來喝茶。三少可肯賞臉?”
“哪天?”竹錦急着問。
心瞳曼想了想,淡然一笑,“還沒定好,等我回頭查過日程再給三少電話。”說罷心瞳便轉身離去。
“我等你電話!”竹錦壓抑住自己想要追上去的渴望,死死地攥緊了欄杆,“定下來了的話,你明早就打給我!”
“我儘量。”心瞳再沒回頭,“回見。”
看着心瞳跟蒙甜甜地身影隱沒在車影裡,竹錦聽見自己的心底在瘋狂地吶喊,所有的吶喊都只是在呼喚一個人的名字:瞳、瞳、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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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了,新年新起點,大家加油哦!稍後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