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竹錦小心翼翼將手從安全帶的纏繞裡解放出來,心說,心瞳用的這是什麼手法啊,怎麼這麼狠啊……果然跟防狼似的,就算他是*,可也是溫柔的狼啊,至於這麼防着麼。
手腕終於繞開,他長舒一口氣,忍不住想起當初心瞳被聶小天下了藥之後將他捆在*頭上那一幕。那次用的工具更銷.魂,是她自己的bra帶子……也是這樣纏繞着捆緊,都沒用費力打結,可是卻捆得賊結實。
那吃藥了的小嬌娃就迷濛着醉眼,整個身子都貼上來,真空地與他糾.纏……
竹錦想着想着揚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本來這都脹得要死要活的了,怎麼又想那時候的旖旎情景!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哎喲……
最後一個繩結繞開,竹錦卻愣在當場!
他無法回身去看,可是他卻記得手腕要從哪個角度才能安全繞過繩結,而不改變繩結原來的樣子……定是他腦袋被yu望衝昏了,所以纔會胡思亂想。
一定不會的,不會的……
車門輕輕開了,竹錦還沉浸在震驚裡,猛地轉頭。
一時迷惘,忽地分不清車門外大紅燈光的掩映裡,那含似乎含怒娉婷而立的女孩兒是誰。那麼像心瞳,連越是憤怒就越是閃亮的光芒都是一樣……卻終究是不同的。
心瞳縱然憤怒和絕望,她身上依舊會有光芒閃亮,那光芒像極了高高在上的公主,只睥睨芸芸衆生,毫無恐懼和緊張,反倒有悲憫。
而眼前的人,則只是憤怒,憤怒裡甚至帶了一絲怨毒。
“珠繡,你怎麼來了?”竹錦輕輕將手腕繞過最後一個繩結,不着痕跡地將安全帶放歸原位,轉了手腕回來看那車外的少女。
她很美,可是卻少了些味道。那種區別有點像人造革與真皮之間的差異。
乍一看上去連皮紋都是相同,卻不禁手指去壓。真皮有天然的柔韌度,縱然起皺也會反彈回來;人造的皮革卻要麼只是堅硬、要麼被壓下去就再也回不來。
柔韌度,其實對一個女孩兒來說,有多重要。
“回去吧。你們家人都在等你,你哥哥還跑出來找你。都不是小孩了,別這麼不懂事。個人喜怒卻惹得大家都不快,我只能說你任性。”竹錦轉着手腕,說得清清涼涼。
“錦,這也是你說的話!”齊珠繡大怒,“好,就連這一番話也是周心瞳剛剛說給你聽的,是不是!她說我任性,她說我不懂事,是不是?”
“就算沒有她說,難道我自己猜不到麼?”竹錦笑着輕輕搖頭,“我跟你打小就認識,你什麼脾氣我能算錯?”
“你還記得我們打小就認識?”齊珠繡坐上車來將車門鎖上,“那你可還記得你小時候對我說過什麼話?你可還記得這多年來你都對我做過什麼!”
竹錦閉上眼睛,“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齊珠繡悲呼起來,“我要你履行你的諾言,我要你娶我;我要你還像當初那麼對我!”
“對不起,我做不到。”竹錦輕輕搖頭,“我現在除了對心瞳,對其他的女人,我什麼都做不到。就算假裝都不行。”
“哈……”齊珠繡的眼淚流下來,“我看見了。剛剛你在大馬路邊兒上就跟她吻在一起。你根本就不在乎這是馬路邊兒上,根本就不在乎你爺爺家就在馬路對面,你不在乎有人會看見你們在幹嘛,甚至如果柏青大哥沒有及時出現的話,你能做出更不堪的醜事來!”
“人跟畜生總歸還有區別吧,啊?”齊珠繡大喊,“貓和狗能在大街邊就交夠,難道你也能!”
竹錦長眸一寒,可是他卻隨即輕輕一哼,薄薄的紅脣挑起,“我一見着她,就立馬變成畜.生。我沒有理智、沒有道德、更不管什麼旁人的眼光。我就喜歡她,我就是想要她,沒辦法,我獸.性大發,無法自制。”
竹錦悠然轉頭瞪着齊珠繡,“你都確定我是個畜.生了,你怎麼還坐在這兒跟我說話?你都能聽懂獸言獸語,請問你是個什麼東西!”
“你!”齊珠繡大受刺激,眼淚一顆一顆滾落下來,“錦,你竟然對我說這樣的話!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錦麼?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說話!”
“我也能容着你,不過是在今晚之前。如果你今晚上不做對心瞳過分的事,我自然也就忍讓你了;可是齊珠繡,誰讓你去欺負我的女人!”
心瞳哭了。大年夜裡,所有人都在大紅燈籠裡歡天喜地,可是心瞳卻自己從那麼遠的齊家自己走過來。即便忍着,卻還是趴在他肩頭上哭了,他如何能想不到齊珠繡給了心瞳多大的壓力!
什麼男人不能欺負女人,這規條對他段竹錦來說根本不管用!如果不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兒上,他伸手扇齊珠繡也是可能的!
“好,好!你的女人!”齊珠繡寒了雙眸,忽然笑起來,“我聽你的,我這就回家去,我再也不欺負你的女人——我還會跟她成爲好姐妹……沒事兒的時候我會跟她說說體己話,我會將從小到大這麼些年,你對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兒全都一件一件講給周心瞳聽!”
齊珠繡斂盡了淚水,目光裡灼灼有憤怒的光焰。那份倔強的神情又像極了心瞳,卻只有邪惡,“錦,我本不想這樣做的,是你逼我!”
齊珠繡說着轉頭下車,將車門狠狠甩上!
竹錦皺緊了長眉。
他該怎麼做?攔住齊珠繡,哀求她?那麼她勢必會要求交換條件——而那條件是什麼,他也不難猜到。
他給不了,他更不願給。他如今哪怕一丁點的感情都盡數拴在了心瞳身上,絕不能分出去。
所以他只能任憑齊珠繡去。這事兒遲早遲晚都得發生,他倒寧願等着心瞳的反應。他在乎的只是心瞳,卻根本就不是齊珠繡想要怎麼做。
心瞳,可會明白他?
竹錦渾身冰涼地鑽進哥哥柏青的被窩,把個段柏青給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竹錦翻白眼兒,“那麼過分呢?兄弟倆親近親近都扛不住了?”
段柏青一臉的倦意,閃着恐懼,“那個,三兒啊,我知道你是比小姑娘還好看,可是哥我真的對你除了兄弟情,沒別的意思啊。”
“就算你有別的意思,我還不稀罕你呢!”竹錦也笑起來,伸腳將柏青給踹到*裡側去,“兩米寬的大被,你往一邊去!”
“怎麼了?”柏青收起倦意,在夜色裡笑米米凝着自己的弟弟。他們倆雖然因爲年紀相差得多,從小沒怎麼一起幹壞事兒,可是兄弟之間卻一點都不缺少心有靈犀,經常是他給出主意,弟弟去執行。
都長大了,兄弟之間倒是少了這種親暱。
“哥,你也不對勁啊。雖說聽了爸媽的話,晚上是趕回來了,可是也過了午夜了吧?更讓我奇怪的是,你竟然肯乖乖躺下睡覺……我還以爲你怎麼也得上網去打後半夜的遊戲呀?”
“嘁……”柏青嘆了口氣,“剛被老爸給罵了一頓,哪兒有心情打遊戲。”
“嘖嘖,聽聽,的確是差別待遇。老爸不過是罵你一頓,要是換了我,肯定皮帶都揮舞起來了。”
“你跟我哪兒能一樣。”柏青也臭屁,“我畢竟有公事當藉口呢。”
“公事?”竹錦翻眼皮,“難道你敢說你要看着九城那邊的生意啊?老爸知道了一準兒剝了你的皮!”
“我那不是還有個運輸公司呢嗎?”柏青狡黠一笑,“是那邊有事兒。”
“你那皮包公司能有什麼事兒?不過是個障眼法。”
“這次是真的有事。”柏青翻了個身,眼睛盯着雕花*頂,“有一批從緬甸進來的石頭給扣了。報關的時候給報成了瑪瑙石,結果海關認爲是翡翠原石,現在要麻煩。”
“好啊,那麼個障眼法的皮包公司,你也胃口大到要去走私緬甸翡翠!”竹錦也是搖頭,“過完年去人家緝私局磕頭吧,最好大事化小,否則他們一定通知老爸。”
“就是啊,所以我煩啊……”柏青長吁短嘆,“三兒,明天陪我上一趟齊家唄?”
“齊家?”竹錦一聽就滿頭是包,“幹嘛?”
“去求求齊局長。他老人家是緝私局副局長哎,只要齊大佬說句話,一切就都沒問題了。”柏青眼睛灼灼盯着竹錦,“三兒,人家能不能幫我,可就看你咯。別說你這次不救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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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