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接受了梅軒邀約,主理“譚”菜館,明寒便將心力都轉移到這裡來。許多夜晚便也留宿菜館,並不回明家。
明家壓抑,明寒不願回;卻也更是因爲菜館裡處處都有弄棋的影子,縱然弄棋本尊不在這裡,明寒卻也依然可以獨坐寧靜夜色中,在大紅紗簾飄飛處,彷彿看見弄棋倩影。
弄棋雖然是行走在途中的驢友,可是她卻依舊留着長長的頭髮。那樣長那樣烏黑濃密的發,宛如練練絲綢,沿着她脊背線條迤邐。最爲曼妙的,便是她的青絲纏住大紅紗簾的那一刻——說不盡的纏.綿,道不盡的旖旎。
此時的明寒便彷彿被扯入了夢境,他自己就變成了那大紅的紗簾,身子與她纏繞在了一起,輾轉起伏在大紅的錦褥上。
擡眼只見傾天徹地的大紅紗簾,然後便是弄棋青絲長髮。它們共同交織成迷幻如夢的簾幕,層層遮掩了他一向自以爲傲的冷靜。
“就算你覺着噁心,你也不許抗拒!這是你欠我的,你得賠償我!”弄棋醉了,醉意卻徹底撕碎了弄棋從前的冷靜,將她徹底化成小野貓。小野貓俯看着他,紅脣蠻橫抿緊。
原來她還認定,他的抗拒是因爲他男同的身份;她以爲他對她噁心,所以才兩手只緊緊摳入錦褥的紋理裡去,而不肯環抱住她的身子——便就讓她這樣誤會下去吧,也許這樣對他們都好。
他的雙手扣着錦褥,便無法保護自己。弄棋醉意之下解不開他綢褂上的盤扣,她便索性將他衣裳全都推高,略帶蠻橫地直接露出他的身子。
她好奇、青澀,卻聰明地無師自通。她騎着他,俯身子下來吻他的胸,小小舌尖溼潤軟滑,繞着他早已峭立而起的男性胸尖兒輾轉。他的腳趾都酥軟得快要彎曲下去,可是他的身子一點都不敢動,不敢讓她知道,他早已熱情如狂!
也許是他的過度冷靜讓弄棋失望,弄棋咬着嘴脣,微微擡起頭來看他眼睛。他以爲她終究失望,卻沒想到幾乎同時,他的下方便被觸碰!
他身子終究是沒能按捺住,宛如彈簧般一顫!
他都不可置信去望弄棋——她竟然,主動在碰,他那裡!
弄棋醉着舔着自己的脣,眼神迷離又哀傷。手碰着他那裡,是那樣害羞,卻還是滿意輕笑,“這裡說不了謊的,是不是,男人?”
明寒長眉緊蹙,知道自己已快失去最後的抵抗力;可是卻又該死地希望她繼續那樣!
“弄棋,你別鬧了!”明寒嘶喊,“你要知道你在做的是什麼!你是名門小姐,你的清白是要留到婚禮的!”
弄棋反而被激怒,眯着雙眸,如貓凝望,“是麼?這規矩是誰定的?這是你們明家的規矩,是不是?我告訴你,就算這規矩也可能是我靳家的,卻不是我靳弄棋的!”
“我靳弄棋的規矩,只容自己定。誰都左右不了我,更不能強迫我!”
弄棋喘了口氣,落下脣來沿着他的胸一直啜吻向下,直達他腰際,“明寒,你的身子反應了,而且很強烈。其實你對女人也可以反應,你也是可以喜歡女人的,對不對?”
她小舌油走在他腰際,明寒按捺不住地長吟,“……弄棋,我已註定是這樣的身份!”
就像棋手對弈,他明白弄棋話裡的意思。弄棋想要改變他,將他喚回喜歡異性的主流來。爲此,她會不惜她自己……“你不要做傻事。我就算此時身子反應,可是也只是生理的自然反應,並不代表我的心!我不喜歡女人,你聽見了麼!”
他的嘶吼很傷人,彷彿爲了報復,弄棋沒有用語言反擊,而是直接——握住了他……
直到今晚,明寒才第一次憎恨自己給餐館佈置的格調。他爲什麼屈從了“王府菜”的招牌,而將這裡佈置成堂皇富麗?於是他此時雙眼迷離裡,看見的只是大紅紗簾、大紅的錦褥,以及幽幽而明的大紅宮燈……視覺會對人的心理產生刺.激,如此奢華滿目,心便跟着涌起奢望,喜歡活色生香,喜歡軟玉在抱。
他彷彿像是穿越回了古代,親眼看着一對男女玉白的身子,在重重大紅裡,翻涌、交.纏。那樣的視覺刺.激讓他在弄棋掌心越發亢奮,越發敏.感!
她的掌心柔嫩,她的手指纖柔;她掌心的皮膚微微起了汗,讓她的掌握越發緊緻而水潤……明寒幾乎低泣。她讓他無法不去想象另一個秘境,想象那從來就沒去過的桃源的美妙……
他甚至回想起自己的當年,想起少年的他第一次碰了男子之時的感受。他記得他那時身子裡燃燒起來的熊熊的藥力,他若不想受那火焰的灼燒便只能讓那個男孩爲他解渴……可是他碰了那男孩的瞬間,他全無美妙感覺,只是宛如困獸一般絕望地嘶吼了出來。
他被家族長輩灌了藥,鎖進那個房間。然後當他從一場場噩夢裡醒來,看見懷中熟睡的男孩兒。那男孩兒也是秀美的吧,還向他懷中偎緊,可是他卻彷彿被咬一般,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命已如此,他已經無法改變。於是便漸漸接受了男子,每一次只有身子的發泄,而從來不去問自己的心。
可是這一刻,他竟然瘋狂去想象那桃源裡的美妙;身子還沒有開始,他的大腦已經自動鑽進了弄棋的身子……他想,上蒼啊,他想要去那裡!
弄棋是他的劫。遇見她,他從前的所有,甚至那段人生,都註定要推倒重來。
方寸天地全都傾覆,弄棋柔滑的身子不着寸縷,緊貼着他的身子滑動。明寒只能的指尖幾乎穿透錦褥,他只能高高將頭仰下枕頭,控制不住喉間不停的吟哦。
弄棋已經緊貼住他,可是他卻不敢主動催動腰腹。他怕她後悔,怕她疼,也怕他自己不能成事,更怕——若衝入之後,便再也無法改變的結局。那未來的事情,他該如何面對?他自己還好,弄棋又將多麼爲難?靳家的孫女兒竟然委身給一個男同,傾天的口水便都會噴來。
到時候,他究竟有沒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她免受傷害》
所以這一刻儘管早已天人交戰,幾乎已經放棄所有的抵抗,可是他還是寧願自己受着煎熬,而忍着不去主動……
弄棋究竟還是青澀。知道是這樣的位置,直到該從這裡起航,可是,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具體執行。
他的灼燙和碩大讓她躊躇。該如何,如何來繼續……
弄棋咬着明寒的耳垂,既是爲了給自己放鬆,也是要讓他放鬆,便問他,“我懂得不多,不過看過《霜花店》,想你既然能這樣反應,就是做攻的,哦?”
明寒長眉緊蹙,幾乎被慾念撕裂,又不願面對曾經的一切。便不說話,只是在她身.下顫抖。
“你別怕,你是當我的受。不是你主動,是我強迫你,所以你不必覺得對不住謝楓,不必覺得負疚你從前的戀人……”弄棋咬緊牙關,心裡終究委屈了;委屈也終歸是化作勇氣,她貼着他滑動,一點點迎他進來……
無法形容的美妙,無法抗拒的女體……明寒終於本.能震顫起來,急切地向內推入……
弄棋雖然緊張,卻着實動情。她的反應讓他順利而入,也給了他信心——原來他真的可以!
最後的關口讓兩人都怔忡。這是最後的考驗,突破了便再也沒有回頭路。
弄棋努力適應他的蓬勃,青絲汗溼,擡眼再去望他的眼睛。弄棋看見了猶疑。
明寒還沒來得及看清弄棋眼中那一抹鑽石般的堅定是什麼,便已經——便已經衝破了她!是她主動向下去,是她強行讓他入內!
“弄棋,你!”明寒幾乎要痛哭出來!
卻不是覺得自己被強迫,而是心疼她!
這樣便鑄成了一切,她知道不知道這對於她來說,將意味着多大的壓力和非難!
他已在地獄底層,他早已習慣了承受各種白眼和非議,可是她不一樣,她不一樣啊!
他碰的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沒關係,可是她卻是初次!
弄棋縮緊身子,似乎緊張,又似乎滿意。她咬着他的耳垂,手指穿進了他的手指,與他在枕側十指交握,“明寒,你也是初次,是不是?第一次做真正的男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