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猗急得恨不得現在就能穿過博客把紫兒從網絡裡給拉出來!
紫兒的這聲音是從哪兒找來的?有沒有可能是——妖精的!
шшш▲ttκǎ n▲co 猗猗什麼都顧不得了,抓起電話再去打紫兒的號碼。那個小妖婆到底在哪兒呢?她的電話竟然還是不通!
萬般無奈之下,猗猗只好打電話給三叔,想問三叔是否知道紫兒的這個歌聲是從哪兒找到的。
紫兒跟三叔夫妻的親子關係比較特殊,他們不像一般家庭的親子之間有點兩大陣營的意思,紫兒跟父母有時候更像是哥們兒;紫兒平素髮現了什麼好玩的玩意兒,通常會勾着老爸老媽的肩頭,三個人跟無年紀差別的小朋友般,一起分享,一起評論,一起壞笑。
這樣的歌聲,相信紫兒肯定自己藏不住掖不住,非得跟三叔三嬸顯擺了的。
幸好竹錦的電話打通了,竹錦聽猗猗問那歌聲,便迅速上網去聽;竹錦也是被震撼了的,可是卻也只好讓猗猗失望——“紫兒去了雲南,這小妮子也好幾天沒跟我聯繫了。這歌聲我這還是頭回聽,不知道她從哪兒找來的。”
竹錦說着還嘟噥了句,“雲南山地裡還有不少世襲的巫師,他們擁有通天的嗓音,說不定紫兒是錄下的他們的歌聲?”
猗猗失望得露出小小的犬齒。
雲南山地裡,沐浴着天地精華,會有人有通天的嗓音,這一點猗猗相信;但是如果說雲南的巫師還有會唱意大利文,甚至在唱腔里加入了京劇的發聲法……那就打死她也不相信了。
“猗猗……”竹錦在那頭閉上眼睛仔細聽着歌聲,並不知道這邊的猗猗已經快咬人了,“三叔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猗猗只能苦笑了,“三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啦?”
老爸說過,三叔那絕對是毒舌的傢伙,什麼話都憋不住的。
竹錦笑起來,他還是比較喜歡跟晚輩們輕鬆相處,不喜歡成天端着個長輩的架子;否則晚輩們拘束,他自己也端着,不舒服。
“三叔想跟你說的是——也許是三叔又職業過敏了,總覺得這樣的嗓音是一定要閉上眼睛來聆聽的;也就是要關閉其他各種感受器官,而只留下耳朵的聽覺……”
“三叔我同意,我也有同感啊。”就這樣的一句話,三叔還至於支支吾吾說什麼“當講不當講”麼?
“……猗猗,三叔我的意思是,這樣的歌聲,那位演唱者在演唱的時候定然也是關閉了其他的感官的——尤其是眼睛。”
猗猗只覺心中一跳,“三叔您想說什麼?您說他關着眼睛,就是說他也是閉着眼睛,集中精神在歌唱吧?”
若是這樣一點,並不奇怪。許多的音樂工作者,無論是鋼琴演奏家,還是歌唱家,很多就即便是在表演場合,於萬人中央,依舊是閉着眼睛,以求專注於演繹的;比如當年的王菲。
“猗猗,三叔想說的是——他有可能是雙目失明的……”竹錦緩緩說出自己的答案。心中也覺得難過,彷彿自己這樣一句話會傷害到猗猗。
從聲音都能聽出來,猗猗是極爲在意這個演唱者的,她的聲音雖然竭力自律着,卻依舊是微微顫抖的——當他揭開這個謎底的時候,猗猗會不會難過?
可是靳家人卻也都有這樣的素質:明知道難過,卻也一定會選擇直面現實,絕不逃避。所以竹錦選擇對猗猗直說。
雙眼失明的人?
猗猗捏着電話,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覺心跳都停止。
類似這樣的事情,雖然聽起來悲涼,但是身爲音樂界人士,猗猗卻是明白的。比如著名的二胡演奏家“瞎子阿炳”,他的二胡技巧之所以出神入化,他對樂曲的感受力與表達之所以那樣淋漓盡致,一定程度上是要歸功於他的盲眼的。
因爲眼盲,所以心靜;因爲視覺的缺失,上天便會讓他其他的感官越發靈敏——眼睛的缺位,讓耳朵與心靈更加敏感,便能夠超越普通人,從而在藝術的道路上獲得額外的成就。
這樣的事情有悲涼,卻也有收穫,只能說是上天合上了你的眼睛,卻拓寬了你的心靈與耳朵;在悲涼的同時,也有額外的收穫。
可是猗猗還是忍不住,淚溼了眼睫,她握着電話,朝着話筒,張了數次嘴,卻始終沒能說出話來。
“猗猗,你還好麼?”竹錦先出聲詢問。
猗猗含淚,雖然明知道三叔隔着電話看不見,卻還是用力地點頭,“三叔,我很好。”
當年紫兒一句不經意的話,隔着時光的塵煙再度翻起在猗猗的腦海中。那時候紫兒評論妖精紫羅蘭色的眼瞳,說起同樣擁有這樣顏色眼瞳的人,還有好萊塢著名的大美女——“玉婆”伊麗莎白?泰勒。
彼時,兩個小女孩只顧着去評論那位著名的大美女,猗猗反倒忽略了紫兒後來還說過的一句話——紫兒說,這樣紫羅蘭色的眼瞳,世界上極爲稀少的原因,是因爲它產生於基因突變。
紫羅蘭色的眼瞳,極有可能是白化病基因的突變……
而白化病,就是眼睛有可能致盲的一大病理原因……
她當年聽紫兒說過這些,可是那時候還小的她根本就不明白這話所能造成的後果,根本就沒想到那樣美麗的紫羅蘭色的眼瞳竟然會發生這樣令人絕望的後果!
還有,當年二姑姑弄棋也曾經與她隱約說過一句話:說佛法中說,衆生皆在迷津中,需要有人指路——當時的她還笑說,怎麼跟課文裡的“相瞽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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