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方有沒有搞錯?現在才通知我們說要避開維也納金色大廳?拜託,維也納金色大廳是此次演出最重要的演出場地。貴方可知道我們爲了協調大廳的場地,前期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又動用了多少社會關係纔將今年春季演出季最好的時段留給我們?”
“貴方輕飄飄說一句不去那演出,就不去了?貴方當我們的前期準備工作是什麼?”
……
一聽胡萍的電話,主辦方果然火了。
易地而處,如果是胡萍自己,她也一定掀桌了;所以胡萍就儘量陪着笑,跟人家說好話。
對方的電話裡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電話裡是猗猗的經紀人麼?請讓我與她通話。”
聽見電話裡這句話,胡萍就是一愣。
猗猗是小名兒,都是親近的人才知道,這回在外巡演用的是猗猗的大名;可是對方卻能毫不困難地直接喊出猗猗的小名兒來,胡萍很是意外。
電話被另外一個人接起,一個帶着貴族腔的嗓音傳來,“女士您好,我是赫勒,當年有幸與於女士和猗猗祖孫二人合作過。”
赫勒先生?胡萍捂着話筒,悄聲問猗猗。
猗猗聽見也愣了。
胡萍就笑,“赫勒先生,沒想到您在電話那邊。只是不知道您這是……”
赫勒先生是少年合唱團的經理,難道他跟這次巡演的主辦方還有關係?
赫勒先生在電話那端輕笑,“意外了,是吧?其實這回主辦猗猗全球巡演的公司,就是我們公司旗下的一個子公司。”
“哦?”胡萍趕緊轉了轉腦子,“那恭喜赫勒先生高升。”
胡萍在社會上打轉這麼多年,自然是猜到了赫勒先生的升職。他定然是因爲在少年合唱團的卓越工作成績而被某家大型的文化集團公司邀請,成爲了集團的行政高層。而那集團公司下屬定然有許多子公司,而這次合作方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真的是很巧合啊。
猗猗也聽見了,驚得跟胡萍要過電話來,“赫勒先生,您是說,這次演出原本就是您策劃的?”
好吧,這樣說有點失禮,可是猗猗怎麼可能不心跳如鼓!
如果是赫勒先生的策劃,那,那會不會是另外那個人的授意?
這五年過去,她與他無法聯繫;可是赫勒先生卻是在他身邊啊!
赫勒先生在電話裡彷彿遲疑了下,這才笑開,“猗猗,這是巧合。集團公司的運作,每天的事物都很龐雜;集團總部那邊並不直接插手旗下子公司的日常運作。所以這件我事先也並不知道,是今天恰好來子公司這邊開會,聽見了同事的電話。”
“猗猗,真高興時隔五年,又有機會與你合作。於女士近來安康吧?”
原來這一切與赫勒先生無關啊……赫勒先生說得對,全球化的集團總公司,怎麼可能事無鉅細都瞭解子公司的事情?這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奶奶一切都好,多謝赫勒先生問候。回去後,猗猗會向奶奶轉達赫勒先生的問候。”猗猗只能控制住情緒,執禮回答。
“好。請轉告於女士,日後我再致電問候。”赫勒先生那邊停頓了下,隨即問,“聽同事說,猗猗你這次歐洲巡演,刻意避過了奧地利境內?”
萬千心事,就算能瞞過胡萍;可是當年親身經歷過此事的赫勒先生,猗猗卻知道瞞不過。
“是的。”猗猗深深吸氣,“奧地利是音樂之國,猗猗自忖功力不及;待來日,再叩國門。”
赫勒先生沒說話,過了半晌才又說,“猗猗,恕我唐突,你不會是因爲那位吧?”
猗猗指尖輕抖。
“……其實我當然不能妄自揣測,只是我猜,如果他知道猗猗你是因爲他的緣故,才刻意改變了自己巡演的行程的話,他會難過的。”赫勒先生輕聲說。
猗猗咬緊嘴脣,卻終是微笑,“赫勒先生您以爲我是在怨恨他,所以纔會逃避他麼?其實不是的。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近鄉情怯’,不是真的膽怯,只是怕自己的表現不夠完美。”
“這份怯,其實是更高的渴望和期盼。”
“赫勒先生,如果你有機會看見他,請幫我做以解釋。他是個容易多心的人,就算嘴上不說,有可能他也會這樣想。”
“我不是不去奧地利,等我再完美些,我一定會去。”猗猗深深吸氣,含淚笑開。
豈能不想去?可是如果去了也註定看不見他,那她索性暫時不去;也省得,一場希望全都落空,只能自己站在空曠的廣場上,暗自傷心。
“好。”赫勒先生灰藍色的眼睛也染了霧氣,掛電話之前輕聲說,“猗猗,你真是angel。”
掛斷電話,猗猗努力控制情緒,不想讓胡萍看見。
抽屜裡一直鎖着一份報紙,國際新聞版面上有一條訃聞,可是國人沒人會很在乎那報道——因爲沒幾個人知道那人是誰。
那人叫弗蘭茨?約瑟夫?奧托?羅伯特?瑪麗亞?安東?卡爾?馬克斯?海因裡希?西克斯圖斯?克薩韋爾?費利克斯?雷納圖斯?路德維希?加埃坦?皮烏斯?伊格納蒂烏斯奧地利大公。
這樣一長串名字,國人一看就暈了,所以更不會探查這個人究竟是誰。
可是猗猗卻知道,這個人就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族長,奧地利的末代皇儲……這位老人就來自哈布斯堡家族呢,跟妖精系出同根。
而這位老人病重的時間,正是妖精突然消失的那個時間。
雖然沒人給猗猗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是猗猗心中卻已經將兩者聯繫起來。
如果妖精真的是這位老人的繼承人,那麼就註定了她與他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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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到這兒。稍後去更*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