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頸一寒,就彷彿一根冰涼的絲線纏住了她的心神,猗猗不由得轉眸去看——
滿場皆暗,兩隊白衣的少年在燭光裡,已經美得宛如神祗降臨,可是他們卻都無法吸引住了猗猗的心魂。
猗猗回眸剎那,便猛然被視野所見給驚住!
原來維也納少年合唱團今日的表演已經突破了傳統的舞臺形式,而是將整個演出大廳全都變作他們的舞臺。而特別經過改造的音響設備也確保了他們這樣表演形式的得以進行。
兩隊少年從大廳入口處齊齊而來的同時,舞臺上也另有一隊白衣少年從舞臺下方冉冉升起。
那讓猗猗後頸一涼的,正是來自那隊少年的一抹凝眸!
猗猗知道,那凝眸一定來自那隊少年當中的一個,可是隻是一個恍惚,她卻找不見了那抹凝眸。好幾個少年齊齊並立,到底是誰向她投來注視的目光?
猗猗心跳加速,便循着那幾個少年,去找看有沒有紫羅蘭色的眼睛!
如果有的話,那麼那抹目光定然來自那個少年!
——可是,竟然沒有!
就算燈光有折射,無法用肉眼這樣遠距離地看清那幾個少年眼瞳的顏色——但是面容卻還是大抵看得見的。根本就沒有記憶裡的那張臉!
“猗猗,你怎麼了?”紫兒的驚呼傳過來。
猗猗這才知道剛剛那一瞬間,她在極度的緊張與失望之下,險些暈倒!
她的指尖冰涼,紫兒之前攥着她的手歡呼來着,所以敏感查知。
“猗猗你不舒服麼?”於靜怡也顧不得了音樂會現場的禮儀,急忙問。
猗猗搖頭,“奶奶,紫兒,對不起,我有點喘不過氣來。我想出去站一會兒,你們先聽。”
猗猗轉身就跑出去,紫兒連忙也追了出去。
跑動裡,眼角瞥過周遭衆人驚愕的目光,可是猗猗已經顧不上。
知道今晚真的很失禮,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猗猗,你這傢伙不對勁哦。”紫兒給猗猗買了熱飲,兩人坐在大廳的休息座位上肩並肩地喝。
偌大的大廳,此時安靜得只有她們兩個人。穹頂上巨大的水晶吊燈落下的光芒,映照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光芒熠熠。
“紫兒,你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人會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麼?”猗猗困難開口。
“我信啊。”紫兒呲牙一樂,“我就是現代醫學與古老蠱術的雙重繼承人,所以我當然更能相信別人不相信的,更能解釋別人解釋不了的。”
“其實這件事呢從現代醫學上也可以解釋的。”紫兒摟着猗猗的肩膀輕輕安慰着,“我老爸說,人的眼睛看着是一樣的,實則是不同的。人們的眼睛能看到的光的波長範圍也是不一樣的。也許你的眼睛要特殊一點,能夠看見通常人眼視力波段之外的那部分,所以這不是靈異事件,而是很正常的事情哦。”
“不光眼睛,人體的各個器官都有這樣的情形。比如國外就有電視臺在電視上播放狗糧廣告,採用的是超聲波方式來播放,人聽不見,只有狗的耳朵能聽見,這樣就能既播放廣告,又不打擾人類啦。”
“這樣啊。”猗猗這才放下些心來。可是心中另外的迷霧又起,“可是難道也會有人不以正常的情形出現麼?難道他身上的反射光的波長與別人的不同?”
“有可能!”紫兒點頭,“比如迷彩服。它們有的是具有防紅外線的功能,能夠騙過紅外線監控,就是利用反射的光波不同的原理;或者還可以利用保護色騙過眼睛一類的方法啊……”
猗猗只能一頭黑線了,“看來,有時候嚇人的不是妖魔鬼怪,反倒有可能是物理天才嘍?”
紫兒讚許地拍了拍猗猗的肩膀,“我老爸說了,凡是喜歡搞怪的,都必須得有資格:這個資格就是,他必須得絕、頂、聰、明!”
“至少也得是萬中取一,或者是百年纔出一個的,就像我這樣的……”紫兒一笑,彷彿小狐狸。
猗猗只能嘆息,“你們一家趕緊別姓段了,都改姓靳吧。”
兩人正說話呢,從裡頭又出來一個男子,也坐在他們身邊,一個勁兒搓手臂外側。
轉頭一看,還是個老外。
老外見紫兒和猗猗瞅他,他還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哥哥你怎麼了,不舒服麼?”猗猗關切地問了句。
那老外點頭,“可不!我被‘妖精的聲音’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妖精的聲音?”猗猗一驚,“哥哥,你在說什麼?”
那老外聳了聳肩,“你們沒聽說過,維也納少年合唱團的一個傳說麼?傳說他們的團員裡始終藏着一個妖精……”
“他們的嗓音宛如天籟,代表的是天使一般的聖潔,可是聖潔的聲音雖然能讓人感覺溫暖,卻未必能迷惑人的心智——可是維也納少年合唱團的歌聲卻讓人着迷、中毒。”
“所以該團成立五百多年來,一直有個傳說,天使當中藏着一個妖精,所以才能唱出這種聖潔卻又讓人中毒的歌聲來。”
“呼……”猗猗這個失望啊,“還以爲哥哥你說的真的有妖精,原來你是說他們的聲音美得能讓人中毒、着迷啊!”
那老外聳了聳肩,“我表達的是這個意思麼?好像不是啊——我就是想說,他們當中五百年來一直有一個妖精的。其他人能唱出天使的嗓音,只有那個人能用妖精的聲音與他們和聲。”
老外眯眼睛神秘地湊過來,“不然他們怎麼會一直被藏在維也納的皇宮裡,平時根本不準外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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