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上課麼?怎麼都擠在這兒?上課鈴已經響過了,如果你們想要遲到罰站,那就繼續站在這裡不要走了!”
高橋老師那渾厚的男中音冷不丁在走廊裡爆裂開,嚇得一衆學生趕緊散開,各回各班。
蔣豆豆也嚇得趕緊鬆開抱着靳劍琴的手,卻依舊還是不放心靳劍琴,擡頭問着,“不舒服的話,要不要向老師請個假?”
高橋老師不知道具體情形,只以爲學生們又要嬌氣請假,便拎着教鞭走過去,眼睛透過黑邊眼鏡,凜冽地瞪着靳劍琴,“不許請假!”
“高橋老師,靳劍琴他,真的是不舒服!”蔣豆豆幫着辯解。
“哪裡不舒服?”高橋老師推了推黑框眼鏡,用木質教鞭杆捅了捅靳劍琴的肩頭,“我看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心裡不舒服吧!”
“只要坐在課堂上聽老師講課就會犯病,下課了跑到操場上就什麼病都沒有了!是不是?”
靳劍琴咬緊牙關。儘管被高橋老師用教鞭給捅得一趔趄,他還是生生受了。
“沒聽見我的話麼?上課鈴已經打響,趕緊回到各自班級去,準備上課!”高橋老師越發再接再厲了,膛音洪亮着,發出最後通牒。
靳劍琴猛地轉頭向高橋老師,他都要壓不住了他的暴脾氣!要不是看在高橋老師是慧子姑姑堂兄的份兒上,他豈能受着高橋老師的!
高橋老師身後的那個學生都被嚇得一縮脖,整個都躲進老師背影裡去,彷彿生怕被靳劍琴的怒火給波及到。
“還有話要對我說麼?”高橋老師夾着教鞭,倒是一點都沒被眼中噴火的暴龍怪獸給嚇到,依舊不改老師本色,一聲大吼,“靳劍琴,馬上回到座位上去!now!”
靳劍琴回到座位上去坐好,沮喪地,覺着自己很像個癟三。他雖然在別人眼裡是個高高在上的少年,可是有時候卻不得不被人掣肘。比如落入這所學校、這個班級,就是因爲高橋老師是慧子阿姨的堂兄!
高橋老師倒是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裡,因爲高橋老師知道,乾爹一定會在背後給他撐腰。
靳劍琴長這麼大,怕的不過是兩個人。這兩個人當中其實沒有老爸靳蘭泉。老爸在他面前跟哥們兒似的,不是特嚴肅那種;靳劍琴真正怕的是老媽和乾爹。
高橋老師卻沒急着進教室來,站在門口彷彿跟什麼人在說話。顯然是跟剛纔就知道躲他背後的那個學生在說話。
“劍琴,高橋老師被你給氣得進不來了吧?”靳劍琴前桌的錢穆說。
靳劍琴對這個話題一點都不感興趣,在桌子底下伸長了腿,雙手插進褲兜裡,轉頭去望窗外。
他現在唯一掛在心上的是田歌的下落。他發誓,這次就算海角天涯,他也一定要把她給抓回來!
既然說了與他有同樣的心情,既然明白承認她也喜歡他,那她還敢跑!
錢穆自然不明就裡,只看見靳劍琴擺出一張臭臭的臉。錢穆就是一聲長嘆,“靳劍琴,你這一輪與高橋老師的pk,看來你還是完敗……”
靳劍琴野獸般呲牙,錢穆嚇得趕緊轉回身去。
“同學們,今天給大家介紹一位新轉學來的同學——”高橋老師終於進了教室,嗓音裡帶着欣欣然,跟大家介紹。
教室裡立馬嘁嘁喳喳起來。靳劍琴依舊別開頭望着窗外。
好像學生們都有個通病,都對轉校生格外地好奇。這可能是枯燥的學習生活裡頭出現一點新鮮刺激的緣故。
不過他卻對轉校生一點都沒有興趣,連頭都懶得轉過來,更懶得去看一眼什麼轉學生。
這個世界誰來誰走都不干他事,他關心的只是一個人的去留。
“哇……”顯然是那轉學生走上了講臺,隨即同學們爆發出一片驚訝聲。
靳劍琴懶洋洋地終於轉回頭來,視線漫不經心轉向講臺。
就算視線轉向講臺,可是靳劍琴依舊沒有任何熱度去看那個引發了大家驚呼的轉學生。他的目光懶洋洋地先落在前桌錢穆的後背上,看他黑色校服上落滿的金色陽光,然後有一隻小飛蟲不合時宜地飛過來,慵懶地落在錢穆後背上,曬着太陽彈了彈翅膀。
靳劍琴忍不住笑開。
“讓這位新同學坐在哪裡好呢?”高橋老師遙望了一下。
靳劍琴的眼睛還在錢穆後背那隻小飛蟲身上,可是心裡猛地涌起一片巨大的陰影——全班的座位都坐滿了,只有最後一排的他身邊還有個空座位。
難不成,高橋老師是打算讓那個轉校生坐在他身邊?!
靳劍琴還沒等將頭擡起來,低垂的視野裡已經緩緩走進來一個人。筆直的雙腿,纖巧的黑色皮鞋,託着書包的手白希而細緻……嘖,看來竟然是個小個子,而且是個很孃的男生啊。
“靳劍琴,我可以坐在這兒麼?”那人輕輕巧巧地出聲,卻是用中文。
靳劍琴本來很酷地半擡着身子,卻在冷不丁聽見這個嗓音之後,活活愣在當場!
就這一秒鐘的遲疑,那同學竟然轉身跟高橋老師說,“老師,靳桑似乎並不歡迎我與他同桌。那還是煩勞高橋老師另外幫我安排座位吧。如果沒有空座位了,臨時加一張桌子也可以。”
高橋老師微微沉吟。
那同學轉身要離開,手腕卻猛地被靳劍琴一把攫住!
那清美華貴的少年緩緩擡起頭來,目光裡卻透着要吃人一般的兇狠,“你再敢從我身邊走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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