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事件報道:一組出借給東京國立博物館展出的中國清代早期宮廷填漆牙雕插屏離奇失蹤……”
靳劍琴正跟猗猗鬥嘴呢,電視裡突發的一則新聞報道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組插屏用料昂貴,是選用上等象牙的牙尖部分雕刻而成;據專家稱,這樣大的取料,證明所取牙尖的象牙每一根都要在1.5米以上。”現場記者舉着失竊的象牙插屏的照片詳細解說,“這一組插屏爲一套六塊,爲中國清代早期的宮廷出品。填漆工藝比普通的牙雕工藝更爲繁瑣複雜。這樣用料考究、工藝精湛的牙雕插屏。”
“本次失竊的爲其中的四塊,保守估價達百萬美金之巨。”
“更讓國立博物館相當爲難的是,改組展品乃是民間人士出借,卻在博物館失竊。據稱改組插屏乃是主人祖傳三代的寶物……”
靳劍琴面色就一變。
“嘁,明明是我們中國的宮廷出品,怎麼就成了日本人的家傳三代的寶物?我真想知道這東西他們是怎麼得着的,是不是當初從中國搶來的!”猗猗冷冷盯着電視屏幕,小小面孔上現出靳家人骨子裡抹不掉的那股子嚴肅和傲然。
靳劍琴轉身上樓,上網連線。平板電腦那頭兒是四叔菊墨滿面驚恐的樣子。更詭異的是,那畫面的背景好像是——好像是天上!
“四叔你幹嘛呢?”
四叔那裡的風在飛呀飛,四叔的頭髮全都跟狂風席捲的荒草一樣可憐地飄啊飄。四叔面上就更是一副革命英烈視死如歸的樣兒,不過他眼睛裡還是清楚地寫着:“我好害怕,救命啊……”
呼呼的風聲裡,菊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你猜。”
“你趕緊說吧。”靳劍琴向來不吃菊墨這一套。他們倆當中好像應該倒過來,他是長輩,四叔是小傢伙。每當說個事兒,四叔總喜歡故弄玄虛賣關子,古玩從業者的職業病;恨不得一個普通的飯碗都給你掰扯成是當年秦始皇用過裝傳國玉璽的容器。
平板電腦的畫面裡,菊墨轉頭去望了望身旁,這才小心翼翼回答,“我在飛哪!——你四嬸兒考了飛機駕駛執照,我在陪她做處.女飛行……”
“啊?”靳劍琴也驚了。他算明白四叔爲啥這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兒了,四嬸兒也太會玩兒了吧?
“恭喜恭喜啊。”靳劍琴皺眉看着畫面,“不過處.女飛行竟然要飛這麼高、這麼遠麼?”
菊墨終於遇着知音了,使勁點頭,都快哭了,“她不聽教練的話,她剛拿到初級執照,她就想飛戰鬥機試飛員的動作!”
“啊???”靳劍琴都跟着哀叫起來,“四叔你背好降落傘沒有?”
“我這不時刻拽着呢嗎?可是這一根紅的、一根藍的拉環,先拉哪個呀?”
“靳菊墨你給我閉上你的烏鴉嘴!”旁邊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厲喝,隨即厲喝變成了歡呼,“啊,看前面水面上飛起來一大片水鳥。我們去追,好美啊!”
菊墨滿臉委屈地只好閉嘴,想要關閉連線。這會兒菊墨纔想起來問,“你找我有事兒嗎?”
“我想問問東京國立博物館的那套象牙插屏,是不是你乾的?”
菊墨嘆了口氣,“孩兒啊,你看你四叔我現在幹嘛呢?我哪兒有時間和心情去顧着一套插屏去!”
畫面隨即暗了下來,靳劍琴對着平板電腦氣得直喊,“可是那手法怎麼那麼像你的呀?到底有沒有可能是四嬸兒的人乾的啊?”
可惜,沒人回答他。
“兒子,這事兒可不是應該大聲嚷嚷的。”蘭泉抱着手臂靠着靳劍琴房間的門板,挑着眼眉不贊同地搖頭,“你想害你四叔把牢底坐穿啊?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對不起老爸,我剛纔一急,就忘了控制音量了。都是四叔害得,他那頭在天上飛呢,噪音太大。”靳劍琴有點沮喪。
“我就知道你跟你四叔混在一起沒學什麼好的。”蘭泉壞笑着湊過來,“都會偷人皮夾子了,嗯?還會瞬間移形換物了,這都是偷兒高手纔會的手段啊。”
靳劍琴朝老爸呲牙笑了笑,“老爸你放心,我暫時對成爲神偷並無興趣,所以我學這東西只爲了懲治壞人。”
“那麼在乎那套插屏幹什麼?你四叔他們早都洗手不幹了。”
“老爸……”靳劍琴有點臉紅,知道自己什麼都瞞不過老爸去,“我以前跟四叔一起出去玩兒的時候,遇上過同行。其中有個小子,很像……”
“像誰?”
“……田歌。”
聽到田歌的名字了,蘭泉自然就明白兒子心結在哪兒了。已經十年了,當年的小田歌如今也該是個大孩子了。可是這多年來田歌竟然一次都沒跟小怪獸聯絡過,小怪獸一定越加好奇田歌如今變成了什麼模樣。
“那就自己想辦法去證明。”蘭泉眯起眼睛來,“光坐這兒使勁瞎猜,沒用。”
“我也正是此意。老爸您竟然同意?”靳劍琴眼睛裡光芒綻放。
蘭泉只能聳肩,“靳劍琴童鞋,拜託你是我兒子啊,你什麼都是從你老把我這兒遺傳到的,我還能猜不着你?”
靳劍琴也笑起來,身後拍了拍蘭泉肩膀,“謝了老爸。”
“想怎麼做?”
“那一套插屏是六塊的,這次丟了的是其中四塊,不是還有兩塊呢麼?”靳劍琴露出跟蘭泉一式一樣的狡黠笑容,“我只需挖好了坑,就可以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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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