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濤並不知袁靜蘭母女租住在哪裡,他只能硬着頭皮去問酒吧門口的保安。好在那保安認得他,上次他出手幫了袁靜蘭,那保安還有印象,並且挺欣賞他。
鴻濤拿了地址就衝向哪處已經快要拆遷的舊居民區。
縱然是繁華的口岸城市,午夜的深圳還是靜寂了下來。鴻濤獨自跑在馬路上,周遭無人,只有靜默的街燈爲他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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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始終在想着之前邂逅的那個男人——怪不得覺得那個男人眼熟,他分明應該是他記憶裡頭,在王其昌糾.纏袁靜蘭那天,搶先了他一步而一拳揍趴下了王其昌的那個高個子男人!
原來那個男人這次沒有早他一步,反而是晚了他一步麼?
鴻濤跑到袁靜蘭母女租住的地方,這才發現他們母女竟然趁着午夜的夜色正在悄然搬家!
心中隱隱如同雷聲滾過,鴻濤真想跑回之前那個男人面前去磕個頭!
好險。如果他沒來,如果他還只是在後巷裡蹲着等待,那麼真的就有可能從此與小桐擦肩錯過!
“你們爲什麼要搬走?去哪裡?”鴻濤急了,扯住袁靜蘭的手臂,“伯母,是否有人欺負你,所以讓你不得不連夜搬走?”
鴻濤擔心的是那個豹哥,怕是豹哥威脅到了袁靜蘭母女。
看見鴻濤竟然突然趕來,袁靜蘭也一愣,“孩子,你怎麼大半夜的跑來?”
小桐也驚訝,“大哥哥?你不是已經回了香港?”
鴻濤沒時間解釋,只問,“是不是有人威脅你們!我不是好人,我有一些仇家;定是我的仇人找上了你們,你們這才急着連夜搬走,想要避開我,是不是?”
靜蘭嘆了口氣,“孩子你誤會了。我們連夜搬走是要避開一個人,但是卻與你無關。”
“其實這件事是我的私事,本來不應該跟孩子你說,但是看你半夜跑來,不告訴你,我覺得對不住你——是因爲我自己有個冤家,他一直找到深圳來,而且已經找到了酒吧街。我們不可以被他找到,所以我們這才連夜就想搬走。”
“你們要去哪裡?”鴻濤急問。
小桐回答,“哥哥,媽媽要帶我坐火車離開這裡。”
“這幾年都是這樣,只要媽媽發現了那個人追來,媽媽就會帶我離開那個城市,到另外一個地方去。”小桐說着也是滿面黯然。這樣的顛沛流離雖然可以滿足小孩子的好奇心,但是懂事的小桐也明白這總歸不是好事。
“你們要離開深圳!”鴻濤心跳急速。好險,他差一點就有可能永遠與小桐錯過!她們母女離開,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去向;人海茫茫,他要到哪裡去找尋?
“伯母你說有人在找你……”鴻濤不由得想起後巷裡遇見的那個男人,“那是個高個子男人,有一雙狹長的眼睛。面上總是彷彿在笑,可是那雙眼睛卻好像能一下子看進你心裡去,是不是?”
鴻濤仔細捋着心裡的感受,“而且那個男人好像心理素質非常好,很適應黑暗,很習慣處置孤獨。他的感覺很像是——狙擊手。”
袁靜蘭一抖,“你遇上他了?他在哪裡?”
“就在您工作的酒吧裡。”鴻濤心裡只覺奇怪。那個男人雖然很冷靜、很難對付,但是他給鴻濤的直覺並非壞人,可是袁靜蘭竟然避之如蛇蠍。
“原來他還是找來了……”袁靜蘭一抖,扯住小桐的手,“桐桐我們快走!”
“你們要去哪裡?再往南就是大海了!”鴻濤想起那個男人說過的話。
“哪裡都能活下去。”袁靜蘭堅毅回答。
鴻濤心裡忽然騰起一個奇怪的想法,他幾乎衝口而出,“你們跟我去香港吧!我可以照顧你們!”
“去香港?”袁靜蘭和小桐互望一眼。袁靜蘭搖頭苦笑,“怎麼去得了?爲了不讓那人找到,我一直連身份證件都不登記的;如果過關去,那麼海關就一定會留下出入境記錄,他一查就查到了……更何況,我們的情況根本就不可以過關去。”
“只要你們能點頭,那麼剩下的一切就交給我。”鴻濤緊張得幾乎顫抖起來——不一樣了,好多事情似乎跟記憶裡不一樣了!
原來他跟小桐並未錯過,原來就在小桐將要離開的時候,他竟然有機會帶她去香港麼?
“孩子,我知道你天性純良,可是你……”袁靜蘭還是皺起了眉。
“伯母您聽我說。我是古惑仔,我是小混混,但是我在您面前發誓,我一定會改邪歸正。請您相信我,請讓我來照顧你們,求您了!”
鴻濤幾乎想在袁靜蘭面前跪下來!答應他,請答應他……這是他最後的機會,最後的。
“媽媽。”小桐在此時輕輕出聲,伸手扯住了母親的手臂,“我聽說香港很好玩。媽媽,我們去吧。”
“可是……”靜蘭還是遲疑。
鴻濤咬牙,一把扯出自己手腕上暗藏的那把卡簧刀,“伯母,您對我還有疑慮,我知道。我現在在您面前斷指爲誓!請您相信我!”鴻濤說着,就要將匕首向小指切去!
“孩子!”
“大哥哥!”
袁靜蘭母女齊聲驚呼!
袁靜蘭咬了咬牙,“孩子,好吧,這次我信你。不過去香港一定不容易,你盡力爲之就好;如果我們真的過不去,那你也別勉強。我們會在火車站外的大明旅社等你三天。三天後如果不行,我們再離開。”
“好。相信我,一定可以!”鴻濤鄭重望袁靜蘭,再深深望一眼小桐。
他就算拼了命,也一定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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