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放心,我不但會保證你們投資的安全回收,更會給你們帶來承諾的收益。別忘記我們梨本家是什麼人家,只要是梨本家說出的話,全都會兌現!”文物運回後,梨本英男登時腰桿變硬,再不怕投資人的追債電話,而是每個都會接,並且信心滿滿整臉的笑容。
搞定最後一個電話,梨本英男信心滿滿回頭望前田,“去問問那些東西的出售情況如何了。”
梨本英男對那批東西能賣上個好價錢毫不懷疑。馬上就是世界上幾大拍賣公司的春季交易會,梨本英男相信自己的東西只要一面世,立即便會引發古董收藏界的驚聲尖叫!
中國戰亂頻仍,雖然有大量的國寶流失海外,但是畢竟都是零星的居多,這樣大規模、而且全部來自皇家宮廷的國寶級古董大大批量面世,卻是多年來的第一次!尤其其中許多著名的寶物,因爲多年找不到下落,都已經被認爲是不在世間的了,這突然的重現人間,定然引發驚喜無限,從而讓那些收藏家們在興奮之下願意花大價錢來買下!
前田是跟在梨本英男身邊的,這段日子來前田是最倒黴的人,梨本英男所有的脾氣都發泄在他身上。所以這次看見西村能成功歸來,前田簡直是比梨本英男還要開心。所以一看見少主滿面志得意滿地要求他打電話聯繫拍賣市場那邊的情況,前田甚至比梨本英男更欣欣然地去打電話。
前田想着,待會兒一定是好消息,少主聽見好消息之後一定又會十分開心。其實少主也是個大方的主人,只要他開心,他對待手下也是非常慷慨,前田幾乎確信待會兒定然能得到少主的賞賜!
趁着前田打電話的當兒,梨本英男甚至心情極佳地坐下來抽了一根雪茄。他其實很喜歡看藺鴻濤抽雪茄。雪茄是一種極其男人的煙品,非一般捲菸可比,能將雪茄抽得好看的人必然是氣場極強的男人,否則就不像是人在抽雪茄,反倒像是雪茄在抽人。梨本英男本來不抽雪茄,抗不了那份重味,後來因爲跟鴻濤在一起做生意,便也嘗試着開始抽雪茄。
雪茄是一種極有品的煙品,尤其當一截菸灰結出來,全無灰燼之感,反倒是如雪一般淨白。梨本英男一邊抽着雪茄,一邊等着前田打電話問來的好消息,愉快地看着雪茄上結出一段雪白的菸蒂……心情,如清雪飄逸般的愉快。
豈料,前田的電話掛斷,他面上的神色已是不對。
“怎麼了?”梨本英男將雪茄擱在菸灰缸上,急問。
“稟少主,蘇富比和佳士得給出的回覆都是暫時不可上拍。”前田極盡小心地回答,唯恐少主又將氣撒到他身上。
“不給上拍?憑什麼?”梨本英男臉色也是大變,“難道咱們拿過去的物件兒是假的?”
前田搖頭,“對方也沒敢這樣說,因爲他們的鑑定人員也進行了鑑定,給出了真品的鑑定證書……”
“那到底是因爲什麼不能上拍?!”梨本英男又瘋了,兩個箭步跑上來,一把揪住前田的衣領,“你趕緊給我說!”
前田好懸被勒死,心內這個委屈。是蘇富比和佳士得不給面子,也不是他前田的錯!
“少主容稟。蘇富比和佳士得給出的理由是:最近中國故宮博物館有向外公佈最新的饋贈,其中就包含好幾件我們送去想要上拍的古董!蘇富比和佳士得方面也承認,說即便是中國的故宮博物院,那些所謂的專家裡手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所以未必故宮博物院的那些東西就是真的——只不過,他們要給參拍者一個理由。否則人家會指責這兩大拍賣公司的專業素質,畢竟大多數收藏者還是相信故宮博物院的質素,一旦故宮博物院已經有了的展品,他們不會再舉牌拍下同樣的展品……”
“你的意思是說,即便我們手上的東西是真的,而故宮博物院的是假的,但是也沒用,是不是?因爲買家只肯相信故宮博物院的那些所謂專家,而不會相信我們,是不是?”梨本英男嘶吼起來,“也就是說,即便我們坐擁財寶,卻根本一分錢都賣不出來,是不是!”
前田心裡幾乎崩潰,又不敢不說實話,“常規來說,是的。蘇富比和佳士得畢竟是世界最大、最有名的兩間拍賣公司,如果他們不肯給我們上拍,那麼即便小一點的拍賣公司同樣就也會不肯……這是行規,我們也沒有辦法。”
“哈哈,哈……”梨本英男絕望地笑起來,笑得竟然收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碰落了雪茄,一截菸灰如雪飄散在他肩上,“你是說,縱然我們守着金山銀山,卻無法將它們換成糧食,所以我們只能守着金山銀山而餓死!”
前田只能點頭。快餓死的時候,就算還有牙口能啃動金山銀山,可是吞金吞銀的結果不是能夠果腹充飢,反倒是加速死亡……
“是誰?是誰!”梨本英男嘶吼起來,“是誰這樣絕了我的後路,是誰要將我趕盡殺絕!”
梨本英男目光中戾色閃動,“前田,你說!這世上能對我這樣做,想要將我往死裡掐的人,究竟是誰!”
還能是誰?前田閉了閉眼睛,“少主,好像除了靳蘭泉,不會再有另一個人。”
“靳、蘭、泉……”梨本英男蒼白着臉頰,瘋狂地笑起來,“好啊,你真好!原來比陰狠,你遠在我梨本英男之上!”
前田面上也蒼白下來。少主對靳蘭泉早有殺意,此時恐怕已到眼前!
“少主,您的意思是……”前田心底也哆嗦。畢竟那個少年根本就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
“不。”梨本英男神經質地笑着,卻搖頭,“我不要他死,至少,不是現在。現在就讓他死,真是太便宜他。我要他也如我一樣,先嚐嘗心死的滋味兒……心先死掉,然後讓自己的軀殼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縱然活着,卻已經沒有了任何樂趣可言。”
“哈哈,哈……”梨本英男瘋狂地笑起來,“好,就這樣辦!我要他——生不如死!”
一個寒顫竄遍前田周身,“少主,您打算怎麼做?”
梨本英男忽然斂盡了瘋狂,彷彿恢復了少年情態一般地天真一笑,“前田,去殺了簡桐。”
“簡桐就是蘭泉的命。我倒要看看,簡桐死了,蘭泉他怎麼活。”梨本英男緩緩吐出上述這些話,甚至咬着字眼的時候帶着一絲貴族的優雅。
前田聽着都不由得一陣哆嗦。最著名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也是位貴族,他殺人的時候說起話來也有少主此時這份帶着血腥的優雅吧?
天空明月高懸,尼姑明月也含笑妖嬈地走在鹿苑禪寺的長廊上。她本就生得美豔,頭上青絲剃盡、身上披着僧衣,就越發顯得you人,彷彿那股子骨頭裡頭的嫵媚直接凜冽地透出來,都沒有阻隔。
天空的明月雖然皎白,周遭卻都是夜色黑暗;人間的明月笑得妖嬈,卻代替不了她內心的苦傷。
已經有多久,色空不再理會她?就算她只是主人賜給色空的黑道*,就算她自己也明知道她跟色空不可能修成正果,可是她心裡卻也曾有過小小的夢想——至少色空目下身邊只有她一個女人,那麼色空心裡就只有她,對不對?
其實她知道自己傻。女人都有一顆七巧玲瓏心,自己跟色空在一起的時候,又豈能不知道雖然每次都很盡興,可是色空卻總是似乎心不在焉?明月不想去細想,在巔峰裡一起顫抖的時候,色空空茫的眼神落在她面上,是在透過她的眉眼去想哪個女人。
其實那個女人是誰都已經沒關係。只要不是她明月,那麼那個女人是誰,又有什麼分別?
明月站在簡桐房門前敲門,心裡的寒涼與酸楚還沒除去。
敲了半天門,裡面沒有應答,反倒惹來了色空。
色空站在長廊上面沉如水,“我吩咐過,除非有家主的手令,或者得到我親自的首肯,纔可以來見簡老師。明月,你怎麼這樣不守規矩!”
明月心底的難過更甚,可是她面上的笑卻越發妖冶,她一步步走到色空面前去,“原來今ri你我之間也已經涇渭分明瞭麼?我難道都討不到你的一個點頭了?”
明月說着轉頭去望簡桐的房間。燈光氤氳裡,看得見簡桐的剪影落在紙門上,“我跟簡老師也是朋友。既然簡老師搬進寺裡來住,山上夜裡又是清冷,我當然要過來陪簡老師說說話。怎麼,難道連這一點禮貌,師兄你竟然也不允許我盡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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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繼續,大家晚安。長假結束了,打起精神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