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嘚嘚,敲碎了清晨校門前的寧靜!
路上行走的學生全都驚慌向兩邊避開,更有女生嚇得尖叫起來!
校門前的簡桐等人也都轉頭望向林蔭道上——只見蘭泉策馬,桀驁地飛奔而來,眼看就要衝到他們身上!
“啊!——”司蔻嚇得尖叫起來!
簡桐趕緊將司蔻扯到身後,忍着恐懼朝馬上的蘭泉大吼,“靳蘭泉你給我停下!”
沒人敢確定這位二少會不會及時勒住馬頭。就算這少爺不勒住馬頭而踩傷了人,反正也有他山田組的小弟去頂罪,而輪不到他龍頭大哥去蹲警局!所以所有人都嚇得能躲儘量躲,只有簡桐護着司蔻,一步沒退地迎着急衝而來的馬匹!
“哈哈——”隨着一聲清亮的長笑,蘭泉猛地勒緊繮繩,馬匹就在簡桐身前,硬生生停住了腳步!巨大的衝量將地上的土都給衝涌起來,“呼”地一下全都糊到簡桐的面上身上去。本來明豔的美人兒與香花,登時都變成了蒙塵的土豆……
蘭泉得意地從馬背上跳下來,輕蔑地瞄着簡桐手裡那已經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的香水百合,“喲,誰在路邊捋了把野花就給你送來了?嘖嘖,看這打蔫兒的,還一手的灰塵啊!”
“你!”宋葦航要被刺激瘋了。他本來也是溫潤的書生氣,哪裡受得了蘭泉這樣桀驁的挑釁!
“你什麼你?我還沒說你,你自己先跳出來說?”蘭泉眯着眼睛翹着脣角朝着宋葦航,“你送野草給我們簡老師,你什麼意思你?你想諷刺我們簡老師,說她是路邊的野花呀?路邊的野花不要採,懂不懂啊你!”
簡桐恨不得眼睛裡能射箭,扎死這個死孩子算了!他的嘴怎麼那麼損啊!
“靳蘭泉,你夠了!”簡桐只能低喝。
現在正是上學的時間,門口的道路上都是學生和老師,蘭泉這麼鬧,全校的目光差不多都被吸引過來了!簡桐只要揚起眼睛一瞄,都能看見校門附近的窗戶裡,每一個都站滿了圍觀的師生!
就算蘭泉這傢伙從小就習慣了萬衆矚目,可是她卻不想……
蘭泉垂下頭來,揉着耳朵裝傻充愣,“嗯?簡老師你說什麼?”
大家的目光都望着這邊,可以想見大家的耳朵也差不多都豎立起來聽着這邊的動靜,所以簡桐也不好意思大聲喊,就湊近蘭泉的耳畔,“我說你夠了!”
蘭泉打蛇隨棍上,還將耳朵又接近了簡桐,“嗯?奇怪了嘿。我怎麼就是聽不清呢?簡老師你再說一遍。”
簡桐騎虎難下,只能踮起腳尖來,嘴脣幾乎貼上他耳朵大喊一聲,“我說你——”
“夠了”兩個字兒還沒說出來呢,蘭泉忽地一伸腳——簡桐本來就踮着腳尖兒呢,蘭泉這一伸腳去下絆子,簡桐重心大失,整個人全跌進蘭泉懷裡去!
“哈哈……”蘭泉得意狂笑,伸手將簡桐抱個滿懷,繼而挑了眉尖臭屁地望了梅軒又望宋葦航,“不好意思咯,簡老師主動投懷送抱,我不接受都不行。兩位慢玩兒,我得抱着我的小老師去享受二人世界了!”
蘭泉說着又是一聲狂笑,抱着簡桐就上了馬背!
簡桐咬牙推着蘭泉,“蘭泉,你又要幹什麼!”
蘭泉好整以暇地抓過簡桐的腕錶看了看,得意地一呲牙,“你們教職員工的早間準備會還有兩分鐘了喲,如果你還想繼續耽擱,大不了你遲到!”
簡桐一閉眼。這死小子又抓她短腳!
蘭泉一聲大笑,策馬便衝進校門去,一分鐘已經衝到了辦公樓門前!
簡桐這個狼狽,此時還是一身一頭的灰塵,懷裡還抱着那捧已經蒙塵了的香水百合。
蘭泉“體貼”地主動伸手接過那捧百合來。簡桐急着拍掉身上的灰,還擔心地問,“這花你要怎麼處理?別扔掉!”
不管怎麼說,那是宋葦航的心意。簡桐準備開過會後用清水淋掉花上的灰塵,還能繼續插瓶用。
誰知那臭小子說——“餵馬吧。”簡桐走進長廊裡,一邊走一邊從窗子喊,“餵馬?”
蘭泉站在原地笑,“古有牛嚼牡丹,今有馬咽百合!”
前頭已經到了辦公室門口,簡桐也顧不上跟蘭泉磨嘰了,趕緊走進辦公室去。蘭泉得意笑着瞅着手裡的百合。
他沒猜錯,他的小老師果然喜歡百合,尤其是——他的百合。
少頃,宋葦航和司蔻也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辦公樓來。司蔻還不忘了狠狠地瞪了蘭泉一眼。宋葦航則是灰頭土臉,目光看都沒看蘭泉。
蘭泉愉快地牽着馬去停車場。從校門附近走過,蘭泉靜靜瞄了一眼那還站在校門外倚在車門上的梅軒。
蘭泉還挑釁,“不必等了。從現在開始到晚上,八個小時的時間,我會獨佔她!”
梅軒眯着眼睛,“蘭泉,你最好從今天開始就給我完成上一套《妖國之亂》的第三卷!我會每天都來跟你催稿……”
“對不住了,沒時間!”蘭泉得意一笑,“我從今天開始要去當和尚了!所以世俗的什麼合同法對我不起作用——貧僧如今身在紅塵外、不在五行中。”
梅軒氣得一咬牙,“你最好給我好好秉持色.戒!”
蘭泉臭美地叉腰挑了眉尖,挑釁地瞄着梅軒,“對不住了施主,我們j國的和尚是不必戒女色的。忘了告訴你一個事兒,如今簡桐也是女居士了……我們會在寺院裡經常‘切磋’的,一定會‘共同學習,一起進步’!”
“靳蘭泉,你!”梅軒氣得臉都青了。
蘭泉卻還乘勝追擊,“我會帶着我的小老師,共赴雙修樂土……”
整個一堂課,簡桐一眼都沒望過蘭泉。她真是被他氣死了!他怎麼對她都沒事兒,他今早上那是當面在羞辱人家宋葦航!
簡桐心情不好,下課抱着教案就回到辦公室,關嚴了門。司蔻和宋葦航都沒在,簡桐沮喪地趴在桌子上。
窗外有風吹過,吹得窗口的樹葉沙沙地響。簡桐一個分神,就沒聽見辦公室房門被打開,有人無聲走進來。
等簡桐意識到房間裡有人,猛地擡頭看的時候,有人已經粘粘糊糊地搬着凳子坐到而來簡桐身邊。
簡桐忙向後退了退,“你有事麼?”
蘭泉嬉皮笑臉,“簡老師,學生昨日學了兩句詞,卻久久不能解其味,這纔來向簡老師求教。”
這傢伙又要幹嘛?簡桐防備地瞄着他,“真的是來問詩詞。”
蘭泉鄭重點頭,“真的。”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宣紙,裡頭還真是用墨筆寫的兩句詞。
簡桐這才放下心來,拿過來看,可是一看就是面色大紅!瞄了兩眼門外,在桌子下頭伸腳就去踹蘭泉,“你從哪兒得來的你!”
蘭泉的目光天真無邪,甚至將手肘擱在桌面上,撐着自己的下巴頦,“簡老師不是推薦我們看中國古小說嘛。我看了三言二拍啊,就是怎麼都看不懂這兩句了。”
簡桐咬住嘴脣,真是沒辦法解說了。陽光落在那展開了的宣紙上,顫巍巍地照着那兩行字:“可憐數點菩提水,傾入紅蓮兩瓣中”……
簡桐紅了臉,“嗯,你先放在這,我回頭也查查參考書,再給你答案。”
蘭泉也不糾.纏,朗聲笑着起身,“簡老師,今晚你也會來鹿苑禪寺修晚課吧?”
簡桐並不知蘭泉被梨本家主母給命令去禪寺修行的事,便也點頭,“是。”
蘭泉隱秘眨眼,“晚上見。”
那死孩子走了,簡桐的臉就紅得藏不住。他說的沒錯,這兩句詩詞的確出自“三言”中的《喻世明言》。寫全了是這樣:“水月禪師號玉通,多時不下竹林峰。可憐數點菩提水,傾入紅蓮兩瓣中。”是個縣太爺爲了迫害水月禪師,派了個叫紅蓮的ji女去勾.引,得手之後寫下的……
整個詩句就是在描摹一個和尚破了色.戒之事,偏偏蘭泉還提到晚上去鹿苑禪寺之事,簡桐怎麼可能不將兩件事聯繫起來?
那死孩子不是來跟她求教的,他分明是來撩.撥她的心,埋下伏筆的!
還“菩提水”……簡桐真想一盆水澆死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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