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這個小朋友的照片怎麼又在這兒呀?”突然,一個小女孩奶聲奶氣的嗓音傳來。
邊上正在流淚張貼尋人啓事的米婭聽到了,頓時反應過來,急忙攔住經過身邊的一家三口,蹲在小女孩面前,舉着手裡的閱閱的照片:“小朋友,你告訴阿姨,你在哪兒看到這個小朋友的?”
小女孩一點不認生,仰起面孔說:“阿姨,我在看魚的時候看到的,我看到這個小朋友吃冰淇淋,很好吃的樣子,我就讓我爸爸也給我買了一個。”
“看魚?看什麼魚?哪裡有魚?陽澄湖?”米婭忙不迭的問,小女孩把茫然的目光轉向身邊的大人,顯然小女孩年紀太小還不能完全描述出來。
“不是,是海洋館。”小女孩的母親答道。
米婭緊張的把手中的照片放到小女孩母親面前:“那請問你有看到這個小男孩和誰在一起?那個大人長什麼樣子?是男是女?”
小女孩母親搖頭:“不太清楚,有一大幫人呢,抱小男孩的好象是個大男人,臉我沒注意,個子挺高的,穿的也體面,一身名牌。”
一大幫人?難道真的是人販子?米婭噤聲,秦桑巖這時候走過來,又問了幾個問題,那小女孩的母親均是搖頭,最後走了。
米婭想再追上去問問,秦桑巖按住了她的肩膀,搖頭道:“對於他們來說閱閱是陌生人,能記住就算不錯了。”
“那我趕緊去海洋館看看,說不定他們還沒走遠。”米婭沒心思再貼下去了,把手中的紙一骨腦的塞到他手裡。
秦桑巖拉住她,“萬一真是人販子,你一個人去會很危險,我陪你。”當即按響了停在街邊的車,兩人趕忙鑽進去。
海洋館位於s市西山方向,一路狂奔也開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到了那兒海洋館已經關門了。
在沒有人的大門口張望了很久,米婭一臉失望回到車內,秦桑巖沒上車,在車外說:“你坐會兒,我去找工作人員打聽打聽,說不定有線索。”
米婭又抱起一絲希望,坐在車裡等,半天不見他人影,她打了個電話給他,他說問到了一點線索,馬上趕回來。
秦桑巖從海洋館的另一側匆匆走回來,外面的風有些大,傍晚悶熱的很,看樣子要下雨了,他穿了一件正裝短袖襯衫,因爲一下午陪她滿s市來回跑,衣領釦子解開了好幾顆,系在腰帶裡的衣角也有一些凌亂的露出來,米婭有一種衝動想幫他塞回去,終究只是想想沒動手。
“我問到了一點情況。”車裡開着空調,秦桑巖進來帶着一股熱風,看他舔嘴脣的動作,米婭下意識把手邊的礦泉水擰開蓋遞過去,這是開車來的路上買的,他說了聲‘謝謝’卻沒喝,她才意識到那瓶是她喝過的,他的早喝光了。
“有個做保潔的大姐說見到了閱閱,保潔大姐和之前那個小女孩一家說的差不多,都說抱閱閱的是個男人,身邊跟着好幾個人,行色匆匆的走了。”
又是同樣的說辭,米婭吸了口氣,“有沒有看清那個抱閱閱的男人長什麼樣子?”
秦桑巖搖頭:“保潔大姐說天太黑,她沒看清,她注意到這個情況主要是閱閱一直在哭,嘴裡叫着外婆媽媽之類的。”
手裡無意識的用勁,礦泉水被她捏的發出咯吱的響聲,米婭的心像這礦泉水瓶一樣快要扭曲的要瘋了,閱閱到底被誰給抱走了。
那個男人是誰?會是程珞嗎?
若是程珞,他爲什麼不直接過來,閱閱是他的親骨肉,她不會阻攔他見閱閱,爲什麼要偷偷摸摸?
不管怎樣,若是程珞還好辦,起碼閱閱是安全的。
若不是程珞,真的是人販子,那她該怎麼辦?
“我已經把這個情況第一時間告訴了警方。”秦桑巖見她如此神傷,心中不忍。
米婭無法安靜下來,她腦海裡翻滾如熱鍋中的沸粥,她有過被人販子拐走的經歷,一想起那段回憶至今仍不寒而慄,那時候她十歲,已經有意識,能跑了,可是閱閱呢,才兩歲不到,怎麼跑?
中國這麼大,閱閱又是男孩,被拐到偏遠山村賣掉的情況很有可能,到那時候想找就如大海撈針,基本上不可能了。
她不敢想下去,一想下去全身發涼,眼前發黑,然後就真的失去了知覺。
醒來,聞到了很香的食物味道,米婭一起身有毛巾從額頭上掉下來,一摸才知道自己額頭很燙,毛巾裡包着冰塊難怪剛纔醒來感覺到涼意,於是把毛巾又擱到額頭上,用手按住,下*。
這是一套開放式公寓,她轉過水晶屏風就看到了一個腰繫圍裙的身影,秦桑巖正在看火,用勺子攪拌着砂鍋裡的食物,香味就是從裡面飄出來的。
“我睡了多久了?”米婭頭還昏沉着,看到沙發本能的就坐下去,頭無力的靠在沙發背上就不想動了。
“現在是早上十一點。”秦桑巖關掉火,從廚房裡出來用乾毛巾擦擦手,“你發高燒了,我熬了粥,你要不要喝一些?”
“太燙了,我也沒胃口。”米婭擺手,“閱閱還沒找到嗎?”
“上午我去了一趟警察局,暫時沒消息,有消息的話警方會打電話過來。”他把粥盛了兩碗出來,擱在長長的餐桌上放涼,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又指着一盒感冒藥,“粥你得吃,因爲藥要飯後半個小時吃纔有效果。”隨即他的手機在響,他接完後馬上坐到電腦前,神情認真,眉頭微蹙。
米婭瞄了一眼他看的電腦屏幕,他看的是股市,很久沒見過他工作的模樣了,修長的手指扣着鍵盤,名錶的錶盤在燈光下折射出一道光芒。
這個男人用短短几年時間創業,成功的把赫賽從一家小公司提升到了赫賽集團,以前或許她不懂,在程氏待了這麼久她深知在商海中浮了多少小魚小蝦,要想浮上去成爲食物鏈頂端的大魚有多難,他有今天的成績,必定經歷了無數次大風大浪,但不管是在婚姻裡還是婚姻外,她從來沒聽他說過一句創業艱難的話,他悄無聲息的化解了一次次危機,又悄無聲息的讓自己身價上億。
事業上,她如今也算和他平起平坐,若不是有父親打下來的根基在,她完全沒這個資格。
她有這個自知之明。
和他交手的期間,她領略到了他的另一面,目光精準,出手迅速,有耐心有計謀,運籌帷幄,他表面不露聲色,出手卻次次不落空,她吃過虧。那次錢氏的項目若不是司徒政私心向她,指不定又會被赫賽給爭取到。
端着水杯,她認真看他,久到他察覺到她的視線,側眸問:“怎麼了?”
她眨了眨眼,瞄了一眼他腰上的圍裙,又發現他是另一種居家男人的形象,不能否認,在那段婚姻中如果他不疑神疑鬼,肯聽她解釋,不搞*,他會是一個不錯的丈夫,既貼心又懂的照顧人,還會做一手好飯,又會賺錢疼老婆,這樣的男人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丈夫人選。
心臟部位像被擠壓的停止跳動,當前不是回憶的時候,是要找到閱閱,她斂了斂心神,平靜道:“我懷疑一種可能,那個男人有可能是程珞。”
他靠在椅子裡擰眉,“你發現了什麼?”
“我沒發現什麼,這是我的第六感。”米婭凝眸看他,慢慢說:“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嗎?你曾跟我說過程珞沒死,你還答應我告訴我他的下落。”
“我真這麼說過?”他詫異的看她。
她點頭。
他想了想,搖頭說:“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這樣,我會把線索告訴警方,讓他們去查應該比較快。”
發着高燒,全身骨骼痠疼,她盤腿窩在沙發裡沒說什麼,不知不覺喝光了那杯有點燙的水,感覺頭更昏了,額頭像火燒一樣。
一隻手碰了碰有冰塊的毛巾,然後拿走了,腳步聲、開冰箱的聲音,再後來額頭上重新變涼,變舒服。
“把粥喝了才能吃藥。”清淺的聲音在身前響起,緊接着她手裡多了一隻碗,粥已經放溫了,可以喝了。
米婭拿掉毛巾,低頭把粥喝完,又吃了藥,藥是西藥,吃了容易瞌睡,睡勁一上來,她把毛巾再搭在額頭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秦桑巖從電腦前轉過頭,從臥室裡取來薄被蓋到她身上,屏住呼吸蹲在沙發上看了她容顏半晌,復起身繼續坐到電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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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二更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