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她的視線,厲時御一下就看到了那輛車。
皺了皺眉,重新投向安慕希的目光變得有點冷。
“怎麼,看到新情人來了很興奮?”厲時御毫無溫度的聲音突兀在耳邊炸響,安慕希回過神,這才發現他現在的臉色有多陰沉,或許是她的幻覺,她居然還在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股酸味……
本想辯駁,但一想起他今天早上的行爲,她就又羞又氣,連弄死他的心都有了,以至於她根本沒想其它,一門心思只想跟他做對。
“對啊,就是興奮,怎麼樣?”安慕希抱着胳膊,仰起下巴高傲的瞪他一眼,冷哼一聲,率先往前邁去。
窈窕的背影如同她的人一樣高傲。
厲時御睨着他,胸口彷彿突然被壓上來一塊大石頭,沉的讓人喘不過氣,複雜的情愫在心底蔓延,令他極爲不悅。
他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安慕希!”
安慕希也不掙扎,順勢站好,冷淡的看着他,漂亮的眼尾微挑,“厲總有指教?”
厲時御拽着她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俊顏染上怒意,“終於承認你移情別戀了?呵,你所謂的愛還真是不值錢。”
安慕希心下苦笑,到底是有多不信任,她,他纔會說出這種話?
“我就是移情別戀了,那又怎麼樣?你有什麼資格過問我?”
“資格?身爲你的合法丈夫,我難道還沒有資格?”
“哦?是嘛,那麼身爲你的合法妻子,請問你又給過我什麼資格去過問你的事?”
“那是婚前契約,你情我願,怎麼,你現在倒不滿了?當初是誰說只要能和我結婚,其它一切都不在乎?嗯?”
安慕希,“……”
望着那張俊如神祇的臉,心裡越來越沉,安慕希終於淡定不了的掙扎起來,但,無果。
她悲憤的揚了揚脣,“是,我承認,曾經的自己的確是在犯.賤,但你放心好了,我也是有尊嚴的,賤了一次,就不會再賤第二次。”
厲時御的臉色愈發難看,他沒有答話,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眸子凜然的瞪着她,那眼神像要噴出火花一般。
是因爲愛他,所以她才覺得自己很賤?那麼,在她眼裡,他成了什麼?
“放手,厲時御,今天是爺爺的壽宴,如果你不想毀了他的興致,最好不要惹我!”
厲時御越聽越氣,臉色鐵青,額角暴起青筋,咬牙切齒的怒視她,“你在威脅我?”
“隨便你怎麼想!總之我現在就一句話,要麼,你把我送進監獄,要麼,這婚非離不可,厲時御,我說過,我安慕希這輩子決不會再愛你,就一定不會再愛!”
狠下心,安慕希終於冷冷的甩開他,轉身,卻紅了眼眶。
厲時御睨着她,眼裡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彷彿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雙側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我安慕希這輩子絕不會再愛你!”
原本聽着只是毫無感覺的一句話啊,此刻聽來,卻怎麼會衝擊着心臟,一種叫做疼痛的感覺瞬間慎入了他的五臟六腑。
短暫的悲憤過後,厲時御勾脣冷笑,安慕希,就算你不愛我,也休想逃離我的身邊!
更別想和顧卓揚在一起!
安慕希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姿態優雅的走進別墅,但在距離客廳的三米外,她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漠然的看着款步跟來的男人。
厲時御還窩火的很,看到她在門口等,着,也只是愣了那麼一下,但不會不明白她等他的原因。
本不打算如她所願,但一想起某人在裡面,他就又瞬間改變了想法。
於是,在經過她的時候,他直接長臂一伸,把人給撈了過來。
安慕希被嚇了一條,“你幹嘛?”
厲時御摟住她的小蠻腰不讓她逃,邪魅的翹起脣角,“你等我進去不就是不想被爺爺他們懷疑我們的關係,怕掃了他的興致?我幫忙你把戲做足,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我也不介意給爺爺送點什麼特別的禮物!”
最後一句話,安慕希明顯感覺到了他語氣的變化。
帶着那麼絲邪.惡……
她臉紅了紅,惱怒的瞪着他,可還沒來的及罵句心裡舒服的,就被他強勢的摟着進了餐廳。
裡面,厲老爺子和顧卓揚正交談甚歡。
他們倆一進門,就被厲老爺子的火眼金睛給逮着了。
“時御,小希,來的正好,快過來,爺爺給你們介紹個朋友。”
厲時御摟着渾身僵硬的安慕希走過去,在外人看來,是極爲恩愛的。
厲老爺子笑了笑,有些風霜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這位是顧卓揚,我一位老友的後人,因爲一直生活在國外,所以你們大概也沒見過,今天他是特意來給我拜壽的,那麼遠道而來,真是一片赤誠啊,時御,商場上的事,你可以多和卓揚交流一下不同的見解,他可也是個了不起的青年才俊啊。”
“厲爺爺過獎了,生意上的事,我還得多跟厲總學習纔是。”顧卓揚紳士的迴應,繼而站起來,朝厲時御伸出手掌,“你好,厲總,又見面了。”
厲時御一張俊顏如履薄冰,他不屑的瞥了眼他的手,卻遲遲不給予迴應,怎麼說顧卓揚現在也是客人,厲時御這麼不給他面子,安慕希着實覺得不太應該,因此想伸出手化解僵局,誰知身邊的男人好像知道她要有動作似的,突兀帶着她往沙發上一坐,原本摟着她腰的手順勢搭上了她的肩,反正就是一副死恩愛死恩愛的樣子。
安慕希暗暗咬牙,又不敢怎麼反抗,只得暫時由着他。
“怎麼,顧總這麼迫不及待?”厲時御交疊起雙腿,貴胄的氣質帶出一抹慵懶不馴。
顧卓揚不可微觀怔了下,但很快遍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他淡然一笑,竟然也是毫不忌諱的回答,“那也要厲總成全才是。”
安慕希嘴角直抽,怕他們真會爲了鬥嘴鬥出什麼來,便趕緊插嘴說,“對了,厲時御,我們給爺爺帶的禮物還在車上呢,要不我們先去拿回來吧?”
厲時御勾脣,“不急,等辦壽宴的時候在送也不遲,對吧,爺爺?”
“對,對,要什麼禮物,你們也知道爺爺最希望什麼,只要你們兩個能好好的,就是給爺爺最好的禮物。”厲老爺子笑呵呵的說着肺腑之言。
安慕希不知道怎麼答話,厲時御卻點頭叫好,“爺爺放心,我不會讓爺爺失望的,而且,我和小希已經商量好了,準備要個孩子。”
厲老爺子一聽,登時兩眼放光,“真的?不騙爺爺?”
“當然。”厲時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答的有多堅定,也不知道這話並不是單純的爲了刺激顧卓揚,而是夾着他自己尚未意識清楚的一份情愫。
那份情愫,總是讓他不自覺的說出一些他根本想都沒想過的話來。
安慕希愕然的看着厲時御,嚴重懷疑他的酒還沒醒,純屬在說醉話。
“呃那個,爺爺,爸爸和媽媽呢?”安慕希現在只想離厲時御遠遠的,否則真不知道爲了演戲,他還會對她做點什麼。
“他們在花園幫忙佈置場地,晚上的壽宴就在那裡舉行。”厲爺爺慈眉善目的答道。
“那我也去幫忙,你們聊。”說着,愣是掰開肩上的大手,站了起來。
“丫頭,我跟你一起去,時御,卓揚,你們好好聊聊,相信你們會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和厲老爺子一同離開客廳,安慕希有些不安的回頭看了那兩個男人一眼,瞧那氣勢,不會打起來吧?
“丫頭,你和時御最近怎麼樣了?”
安慕希挽着厲老爺子的手臂,對他突然的問題意外了片刻,“呃……爺爺剛剛不是看到了嘛,我們挺好的。”
厲老爺子卻是瞭然的搖了搖頭,“傻孩子,爺爺怎麼會看不出來,你們裝恩愛不就是爲了逗爺爺開心嘛。”
安慕希,“……”早就該猜到了,薑還是老的辣,爺爺怎麼會看不出他們剛剛是在演戲?
“爺爺……”安慕希弱弱的喊了一聲,萬分愧疚,“對不起爺爺……”除了這句,她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可解釋的了。
客廳裡,寒氣逼人,如降冰窖。
兩道同樣冷冽的視線凝結着周邊的空氣,時間,仿若靜止。
清冽的嗓音如同冬日的山泉,冰冷的刺骨,厲時御冷冷的看着坐在對面的顧卓揚,“就算是拜壽,是不是也早了點?說吧,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
顧卓揚冷淡的勾了勾脣,“沒什麼目的,知道你們會提前來,我也跟着提前罷了。”
厲時御冷擰起眉心,“所以?”
“怎麼?厲總到底是在擔心什麼嗎?”
厲時御,“……”
顧卓揚淡然的笑笑,“我想,應該是擔心自己的老婆會又突然跟我跑了吧?”
厲時御幽冷的眸子終於染上怒意,他不屑的冷笑,“你覺得你還會有那個機會?”
“她已經被你傷透了心,這就是我的機會,我可以重新給她,她想要的一切。”顧卓揚換了個坐姿,閒適的看着厲時御,“畢竟,我的家人也很喜歡她。”
厲時御冷眸眯了眯,“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已經帶她回去見過家長了,而這個機會,正是厲總你,親手送給我的。”
厲時御,“……”
一股森然之氣從他身上迅猛散發出來,厲時御體內迅速竄起一團怒火,兩個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見家長?
呵……好一個安慕希!
猛然,咚的一聲,厲時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揮向了顧卓揚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