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包房,原本是放鬆嗨歌的地方,此時卻沒有一絲光亮和氣氛,只有角落裡的一點星星之火忽閃忽滅,看起來格外詭異。
角落裡,厲時御慵懶的坐在沙發上,指尖的香菸煙霧繚繞,燃盡一根又一根。
黑暗中,流淌着無言的孤獨……
門,突然被推開。
“確定是這裡?怎麼黑麻麻的?”伴隨着一道女聲,包房裡的鎂光燈忽然啪的一聲亮了。
彩燈緩緩轉動,忽明忽暗中,莫沉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厲時御,也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
心裡無聲嘆息,嘴上又故意裝着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大步走過去,大大咧咧道,“好小子,來這麼嗨的地方居然不叫我!”
“就是,太過分了,我那天讓你來慶祝我回國你都不肯,現在居然一個人來偷樂。”鬱喬也表示不滿。
話落下,她在莫沉旭的身邊坐了下來。
本來想去調.戲,調.戲厲時御那座冰山的,不過看他臉色那麼黑,渾身都是別惹勞資的暴戾氣息,也就算了。
她還不想一回國就被弄死。
“老大,你怎麼啥也沒點啊?雖然我不同意你喝酒,但是適量的上好紅酒我還是不反對的。”莫沉旭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面,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是故意來這抽菸的。”
厲時御緩緩撩起眼皮看了眼坐在旁邊位置的男女,“跟蹤我?”
莫沉旭和鬱喬相視一眼,莫沉旭呵呵解釋道,“絕對不是,我們兩個剛好剛好在這裡喝酒,鬱喬說看到有個人很像你,我們就跟上來看……”
“看你個頭啊,你這麼說不等於也是跟蹤?”
“這怎麼一樣?性質完全不同啊。”
“二比!”
“呵呵,那你來解釋。”莫沉旭傻笑着跟鬱喬做了個請的手勢。
鬱喬白他一眼,忽然擡手捏了捏他魅惑衆生的臉,勾着他的脖頸笑的那叫一個媚態,“你是不是真的,一見到我,智商和情商都會下線?”
莫沉旭被她那雙勾人眼睛訂的渾身不自在,還有脖子上的手……簡直像是個妖精的誘.惑,嚥了咽口水,向來沉着冷靜的莫醫生,眼下居然真亂套了,“大大……大概是。”
他特麼也是無法控制啊,只要一看到鬱喬,他就覺得渾身發軟,好像被她下了迷藥似的。
一旁,某張風華絕代的臉正一點點往下沉,這是故意來他面前秀恩愛刺激他的是不是?
“你們兩個可以滾了。”
厲時御下巴緊繃,漆黑的深不見底的某掠過一抹殺氣。
旁邊的兩人驚了驚,立馬停止了嬉皮笑臉的鬥嘴,正襟危坐,跟面對什麼大領導似的。
“這個,老大,其實我剛好找你有事。”莫沉旭正經的的說道,腦子裡閃過付妍兒的話。
可是,張了張口他又有些猶豫,因爲厲時御現在的心情肯定很差,如果這個時候提那些,不等於是給他火上澆油?
“如果你是來當我媽說客的,三秒,給我消失。”厲時御眼色一凜,低冷的嗓音隱含警告。
莫沉旭,“……”
難道他表現的很明顯?
還是他厲時御的洞察力就是這麼流弊?
想了想,莫沉旭還是覺得該說的得說,因爲他也真是看不下去他每天在朝思暮想,又糾結不定中度過。
“老大,你既然在等着安慕希回來,爲什麼還要接受付姨的相親?”
厲時御重重的吸了吸一口煙,“因爲想我媽消停。”
“可你並不愛瞿寧夏,你這樣把她娶了,不等於又重蹈覆轍?”莫沉旭真覺得摸不透厲時御的心思。
“算不上。”厲時御掐滅搖頭,高冷的姿態散發着睥睨天下的氣場,“當初我會愛上安慕希是意外。”
“而她,是我最後一個意外。”
大概是報應吧,安慕希,是現在他所不能承受之重,偏偏又丟不得,棄不得。
她曾經對他說過,再深的感情都有被耗盡的一天,只要賺足了失望。
可他呢,還不夠失望?她都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他還心存幻想,做夢都想着,她還會回來。
這就是他說不可能給瞿寧夏厲太太身份的原因,在他眼裡,只有安慕希那個資格,站在他的身邊,陪他看盡世態淡涼,世間繁華。
縱使他內心深處明白,他和安慕希,早就背道而馳了。
鬱喬長嘆一口氣,“厲大總裁,我說你這是何必呢?自古忠言逆耳,我說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我必須的得說。”
“愛情這種東西,是毒藥沒錯,可是專毒那種爲愛失去自我的人,你現在,說好聽點是癡情,說白了,就是賤,不要臉。”
“鬱喬……”
“哎呀,你別拉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鬱喬拍開莫沉旭的手,站起來,看着厲時御陰沉的臉,控制着內心的顫動,說,“厲時御,按說咋們是沒什麼關係,因爲我出國前也就在沉旭的介紹下見過你兩次,但我對你印象深刻啊,這五年我雖然在國外,可關於你的消息我可是半條都沒錯過。”
“由其是你和你前妻的事,我覺得太懸了,現在又看你鬱鬱寡歡的,我實在忍不住想對你說,你要是真放不下,就大膽去追回來啊,哪怕不擇手段,只要結果她在身邊不就完了?何必現在每天讓自己過的那麼痛苦呢?”
莫沉旭,“……”
這麼不對啊!來之前不是說好了是勸厲時御放棄的麼?這女人……
“不是,鬱喬,你說什麼呢?這不是咋們的目的。”莫沉旭一把將鬱喬拽下來在身邊坐好,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你這樣會把他推上絕路的。”
鬱喬撇了撇嘴,“這不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嘛,他自己都說了沒意外了,既然如此那就豁出去一次,搶不搶的回來一回事兒,至少拼命過啊不是嗎?”
“厲時御,自己一個人躲在這裡難過實在不符合你的作風……”
“說夠了?”厲時御攸地擡眸,清冷的眸底中閃過一絲厭惡。
“莫沉旭,帶她走。”
“老大……鬱喬她沒有別的意思……”
“滾!”厲時御耐心盡失,喉嚨深處冷冷的吼出一個字。
“滾就滾,誰愛管你那破事。”鬱喬氣呼的站起來,冷哼一聲,大步往門口走去。
“等等。”厲時御突然喊住她,冷酷無情的話如一記冷槍從背後襲來,“鬱小姐,我不管你和莫沉旭是什麼關係,記住,別再用這種自來熟的態度跟我說話,我不會跟他一樣慣着你。”
鬱喬憤然的轉身,瞪着他,這就是血淋淋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例子?
門重重被拉開,又砰的一聲被甩上,鬱喬走了,莫沉旭也怒了。
“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了嗎?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不能不那麼對她?”
厲時御慢條斯理的撇了他一眼,“所以你覺得我該怎麼對她?我若放任她,你不會有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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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沉旭冷笑,“所以我還要感謝你?”
“不必。”厲時御收回冰冷的目光,“消失。”
聲落,又點了一根香菸。
莫沉旭憤然起身,甩門而去。
包房裡,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找到鬱喬的時候,她正在樓下吧檯喝酒。
莫沉旭大步過去,在她端起酒杯準備豪放的一飲而盡時,直接從她手裡奪過杯子。
“回去吧,很晚了。”他拉起她的手,便霸道的往門口走。
鬱喬哪會聽話,“放開,我要喝酒!你要回自己回!”
莫沉旭不悅的擰眉,懶得在廢話,將人往肩上一扛,健步如飛的往外走。
遠遠用鑰匙遙控打開後座的車門,把人塞進去,反鎖。
“莫沉旭,你他媽有病是不是?放我下車!”鬱喬憤憤然的敲打着車窗。
莫沉旭不理會的鑽進駕駛座,發動車子,極速狂飆。
“莫沉旭!”
“你他媽別仗着老孃接受你了你就可以爲所欲爲,我告訴你,我隨時還可以在出國,但我絕不會在回來!”
“你停車!”
“聽到沒有?停車!”
吱……即!
夜色下,車子猛地靠邊停下。
鬱喬雙腳即使登着前座的椅背,一手抓着扶手才防止了急剎時慣性的撞擊。
“你發什麼神經?”
莫沉旭攥着方向盤的手越發用力,咬緊牙關,儘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你是不是……”張了張口,才發覺喉嚨已經嘶啞的不像自己的,嚥了咽口水,他繼續說,“你是不是喜歡他?”
鬱喬微微一怔。
而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他是指厲時御。
粗暴的她直接就一個拳頭敲擊在男人的後腦勺上,“你說什麼鬼話?”
莫沉旭沒料到她會突然動手,摸了摸後腦勺,回頭一臉哀怨,“幹嘛動手?!”這女人,怎麼比五年前更暴力了!
“這還是輕的,誰讓你說我喜歡那座冰山?”
“我……”
“我什麼我,以後給我把你這問題死死的往肚子裡咽,老孃喜歡的是你。”鬱喬又敲了下他的腦袋。
莫沉旭卻不怒反笑,上一刻陰沉的表情總算也得到了緩解。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間,脣齒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