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比十年前,更加美的不可方物。
以前的她,氣質脫俗,優雅高貴,現在的她,妖嬈嫵媚,性.感火辣,一顰一笑都能讓男人血脈噴張。
美是美,只是美到讓他心下苦澀。
祁紀微微斂眉,他怎麼會不知道,凌依可所有的改變,都是爲了顧卓揚,好比如,他把自己包裝成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是爲了她凌依可。
不得不說,這是一段悲情的三角戀,誰都放不下誰。
“他很愛她?”凌依可的目光再次落在樓下的那對身影上,清明的眸底隱約透出一股與外表截然不符的戾氣。
可她的聲音依舊柔和,聽在祁紀的耳朵裡,甚至是柔弱。
心一疼,祁紀抄在褲兜裡的手不自覺的收了收拳頭。
他隨着她的目光看去,顧卓揚和安慕希,的確很般配。
“大概是吧。”
祁紀的聲線明明溫潤如斯,凌依可也是從小就被他的溫柔感染到大,可是,此情此景之下,她卻突然覺得,祁紀的話,他的溫柔,刺耳極了。
“我看不是大概,而是真的很愛吧。”
凌依可的心一陣一陣的絞痛着。
更多的,是不甘。
從小學開始,她就一直喜歡着顧卓揚,一次偶然的機會得知他不喜歡去醫院,之後,她的夢想就是成爲他的私人醫生。
高考志願,他違背父母的意願報讀金融,而選擇了醫學院,她一直不停的努力着,不停的努力着,在別人肆蕩青春的時候,她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學習上,就是盼着有朝一日,她能走進他的世界,站在他的身邊時,能足夠般配。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考進了世界最具名氣的醫學院。
終於,她所學的一切都得到了認可,她成了r國最年輕的女醫學博士。
卻不想,事與願違,當她抱着這個光環,抱着這個自信去找顧卓揚,說要當他的私人醫生的時候,她被拒絕了。
“我不喜歡身邊的女人靠我太近。”
是了,他就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她所有的努力瞬間秒成了渣。
那段時間,她好像瘋了一樣,哭鬧,哀求,甚至還用絕食,自殺來逼迫他答應。
結果,他依舊不痛不癢。
他說,“凌依可,你如果繼續這樣無理取鬧,以後,就都不用出現在我視線了。”
他多高高在上啊,想讓一個人永遠,徹底的消失在他的視線,那是多麼易如反掌的事情。
至今,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他說那句話的時候,當時冷漠的表情,和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眼神。
對於她所有的努力,他未曾正視一眼。
那時候她才明白,顧卓揚這個名字,是絕情的代名詞。
大概是爲了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吧,她一氣之下出了國。
一別十年。
“十年了。”祁紀目光溫柔又深沉的看着凌依可的柔美的側顏,“依可,你還是沒有放下嗎?”
問完之後,祁紀的心裡就泛起了苦笑。
十年?
算什麼?
二十年了,祁紀,你不也未曾放下過她嗎?
愛情這種東西,不就這樣?一旦深陷,便如慢性毒藥,能給你解毒的,唯有你愛的那個人,這是最至死不渝,同時,也是最卑微的愛。
他們都是沒有理智的人。
凌依可苦澀的一笑,有絲悽美,“祁紀,你知道嗎?我回來,只是單純的想給顧爺爺過一個生日的,宴會一結束我馬上就會離開。”
“可是,當我看着他身邊站着一個女人,他看那個女人的眼神還帶着無比寵溺的時候,那一瞬間,我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狠狠抽痛。”
很痛,痛到快抽空她的力氣……
“回來之前,我真的以爲我放下了,不然我也不會回來,可……”
“別說了。”祁紀忽然打斷凌依可,好看的大手輕輕抓住了她握在護欄上的手腕,桃花眼裡滿是心疼,“依可,我懂,我都明白。”
凌依可有些迷惘的看着他。
是啊,他明白,一直以來,最懂她,最寵她的,就是祁紀了。
“對了,我知道了。”樓下,忽然一道女聲帶着震驚高調響起,“我說她怎麼這麼面熟呢,原來她……她是安慕希,m國的那個安慕希。”
隨着這話音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安慕希的身上。
安慕希臉色一僵,手裡的果汁險些掉落在地。
然,指間微微顫抖的一瞬間,空閒的那隻手忽然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了住。
安慕希茫然的看着身邊的男人,緊繃的輪廓線條證明了他的不悅。
顧卓揚眉峰微擰,神色冰冷而肅殺,似劍的目光望向剛剛說話的女人。
女人被他這麼一看,頓時毛骨悚然,手一抖,名貴的手拿包啪嗒一聲落地。
“霍夫人,你這不說我還愣是沒想起來呢,你這一說,這女孩的確很眼熟啊。”
“前段時間在網絡上的出鏡率比明星還高,能不眼熟嗎?”
“是啊是啊,前段時間網絡上炒的很火的不就是她嘛,據說逼死自己的員工,是個殺人犯。”
聞言,顧卓揚的所謂三姑六婆不願意了。
“卓揚啊,我們當初隔三差五的給你介紹了那麼的女孩子,你都不屑一眼,現在怎麼,怎麼偏生看上一個殺人犯啊?”
“是啊,你這不是在給自己,給我們家族打臉麼?”
“不對不對,她不是,還是m國那個最厲害的,厲時御的前妻嗎?”
“卓揚,你前段時間和厲時御斗的那麼狠,就是爲的這個女人嗎?”
“天吶……”
議論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難聽,連顧卓揚來都未能倖免。
安慕希的臉色逐漸蒼白。
凌依可依舊是站在樓上的那個位置,只是現在,嘴角多了一分嘲諷之意。
這樣的熱鬧她不會去湊,也不會爲了討好顧卓揚而虛僞的去幫安慕希解圍,她只會在這裡靜靜的看着,看着安慕希是如何在顧家和這些上流社會的人面前丟盡臉面的。
周溪文對安慕希的過去很瞭解,也知道安慕希一直都是被人陷害的,現在聽着她被這麼攻擊侮辱,一團火轟的就從胸口竄燒起來。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那些親戚已經指責起她來。
“我說溪文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卓揚怎麼說也是你兒子,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把好關呢?”
畢竟都是屬於顧氏家族的人,那些親親戚戚覺得,顧卓揚娶什麼樣的女人回家直接關係到他們的顏面問題。
“是啊,溪文,你這個當媽的,該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那個安慕希……”
“夠了!”
顧卓揚眸光森冷,渾身的寒氣瞬間壓過了大堂的氣氛,原本熱鬧非凡的大堂頃刻間如墜冰窖。
說話的那些人立馬訕訕的閉上了嘴,表情又是格外的不服氣。
不過,他們什麼時候服過顧卓揚?雖然是親戚,可他從來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身爲長輩,早就想好好教育教育他了。
這次也是難得的機會,莫不是趁着顧老爺子在,他們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出聲。
“我說各位,你們是鐵了心不想我公公好好過生日了是麼。”周溪文特別不悅的看着教訓她的幾個親戚。
“溪文,你這話就不對了,今天是老爺子的壽宴,可卓揚卻帶了個殺人犯過來……”
言下之意便是,想讓你公公不好好過生日的不是我們,是你的寶貝兒子。
被握住的手忽然有些微微的疼,安慕希略詫異的看向身邊的男人,從手心的力度,她可以感應的出來,他在極力的隱忍着火氣。
如果不是在他爺爺的宴會現場,依他火爆的脾氣,肯定早就爆發了吧。
安慕希下意識的垂眸,看了眼緊緊拉住自己的那隻大手,心底深處,突然似淌過一股暖流。
上一刻的恐慌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全感,和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的冷靜。
她想,安慕希,你不可以在這麼怯弱下去了,你沒有錯,面對這一系列的詆譭,你不應該沉默!
你也更不能在讓這個男人爲你承擔任何的不適了,你沒有資格,他也沒有那個義務。
思及此,安慕希也不知道突然哪裡來的勇氣,下一刻,她就反手拉住了顧卓揚的手。
嘴角,揚起一抹冷淡的笑,又足夠自信優雅的淺笑,她掃了一眼衆人,星辰般的眸子裡,隱約透出一絲嘲諷。
而她反手拉住顧卓揚的那一刻,顧卓揚愣了一下,偏頭,恰好她此刻的冷靜淡漠的神色。
明明剛剛還害怕的要死。
男人幽深的眸底掠過一抹複雜,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他似乎更看不懂了。
“我知道大家都認識我。”
安慕希清脆如空靈般的聲音攸地響起,全場靜音。
她的聲音樂器彈奏的動聽旋律,宛轉悠揚。
又有些冷漠。
“既然你們剛剛提出了那些問題,那麼,就由我親自來解答。”
“第一,關於我逼死員工的案子,警察局還在調查,你們厭惡我,但也不必特意拿網上的流言來打壓我,我問心無愧。”
“第二,網傳的話爲什麼要叫流言蜚語?因爲那都是沒有實質證據的,如果你們所言,我是厲時御的前妻,厲時御是誰?萬衆矚目的王,媒體把我的一舉一動放大好大賺一筆完全說的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