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睫毛輕壓,纖長的睫毛輕輕刷過她的肌膚,癢癢的感覺襲來,視線掠了一遍她的全身,揚起眼簾,脣角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重新凝望着她的眸光象一口看不到盡頭的枯井。“假戲真做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只是,我江蕭再缺女人,也還沒有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也是,靜知在心裡呵呵輕笑,這男人看起來挺有錢的樣子,又怎麼會看得上土裡土氣,姿色平庸的自己呢?
去年的今天,老媽將她趕出家門,不知不覺,她已經在這裡住了一年了,然而,靜芸還是沒回來,老媽說,如果她沒有釣到一個金龜婿,她就不要回去了,所以,這一年來,她除了寄錢回家外,從來沒有踏進過林家的那道大門檻。
神思恍間,修長的指節已經摸到了她臉上大黑框眼鏡的邊緣,他要摘她眼鏡,不……女人猝不及防,慌亂地擡手,握住了他試想要摘她眼鏡的大掌,他的肌膚很燙,滾燙得她心猛地抽了一下,握住他的手掌,憤力地甩開。
“江先生,請自重。”
自重?她是他法律上承認的老婆,他有權利讓她盡夫妻間的義務,然而,她卻說了“自重”二字,也對,她們雖然領了證,可是,陌生人般的關係並不能改變分毫。
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眸光從她臉上調開,他從衣袋裡掏出一張早已擬定好的文件,鋪陳到了她的眼前。
“簽字吧!”
“籤什麼字?”垂眼,靜知閱讀眼前白色紙張的內容。
“婚姻協議:
甲方:江蕭
乙方:林靜知
乙方有權利與義務幫助甲方在家人面前掩護結婚的事實,任何時候,必須隨傳隨到,如果搞砸了,乙方須向甲方賠償五十萬元人民幣。
甲方也有權利與義務幫助乙方在家面前掩護婚姻關係,任何時候,隨傳隨到,搞砸了,同樣須賠償乙方五十萬元人民幣。
無聊,可笑,感覺這男人真是瘋了。
”江先生,這是不是荒唐了一點。“
是的,很荒唐,比一年前還有荒唐,一年前爲了拯救王毅將出獄,她義無反顧,別無選擇與他領了證,她想着一年後,就可以與這個男人再沒有半毛關係,實際本身上也沒啥關係,雖然結婚了,卻是各自生活在以往的世界中,相互不受干擾,但,見到他,她還是感覺彆扭的要死,如果她簽下這紙契約,一切就與原來的不一樣了,她不會同意的。
”一年前已經荒唐了。“他言下之意是說,也不在乎再荒唐一點。
”林小姐,據我所知,在婚姻問題上,你應該也受着家人的困擾,我們只是演戲而已,並不是真要住在一起,爲了我們相互的自由,簽字吧!“
爲了相互的自由,她們成了同盟軍,一起反抗兩個家庭的逼婚,這句話說到了靜知心坎裡去了。
猶猶豫豫之時,靜知簽下自己名字之前,再協議的尾部再劃下了一行句子:”即然是假結婚,何時何地,甲方都不能行使丈夫的權利。“
當他是洪水猛獸啊!防得這麼厲害,江蕭脣際的笑容悄然勾深,再勾深,執起圓子筆,在烙下自己大名之前,也劃了一行句子。
”協議未作廢之前,乙方有責任與義務維護甲方的尊嚴與顏面。不得與除甲方以外的男人親密接觸。“
啥叫親密接觸?她幾時與哪個男人親密接觸了?
她正欲想質問,然而,男人已經把協議抽了一份出來,塞進了她的玉手裡,拿着自個兒的那一份。
對她說了一句:”林小姐,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語畢,邁着優雅的步伐,高大峻碩的身形就已經消失在了屏風處,回憶着那張俊美的笑臉,爲何感覺有一絲壞壞的感覺成份在內?
咋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旋渦裡呢!
沒事,沒事,靜知拍了拍胸口,不過就一年嘛!一年後,她就自由了,再也不用被老媽逼婚了。
這樣想着,也是挺美好的。
靜知正坐在電腦桌旁,翻看着姚君辰新拍的劇片,鼠標一點一點地移動,也許是拉急了,不知道點到了那兒,一串黑色的字體印在了她的眼前,密密麻麻的一片,全是一片罵聲啊!
”那女人真不要臉,長得那麼醜,居然敢高攀辰辰。“
”經紀人很了不起啊!一個二十八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配。“
‘堅決轟她走,讓辰辰重新聘請經紀人。”
“不要臉的**,辰辰是我們大家的。”
這些粉絲近乎瘋狂,明星就不能有自己私人的空間與感情,前天晚上,她不過是與姚君辰出去玩了一會兒,就被罵成了這樣,她可從來沒想與姚大明星能發展一點什麼啊!
想起結婚協議上江蕭最後補上去的那一條,驀然驚覺,莫非,他早看到了這個,所以,纔有了那一紙協議,他家裡人應該知道她們結婚了,怕家人看到這些醜陋不堪的網絡黑粉留言,給他帶去煩惱與影響,所以,才找上門來,肯定是這樣了。
唉!她真恨姚君辰,給她整出這麼多的事兒來。
拿起手機翻看,才發現居然有五個未接來電,點開未接來電,都是一串熟悉的數字符號,是爸打來的。原來是老媽生病住院了,膽結石,要開刀,需用錢,請了假,她風風火火趕往醫院的時候,老媽正躺在白色的病牀上,面色憔悴,精神不太好,眼角還掛着猶乾的淚痕,明顯哭過了,看到她回來了,急忙將臉別開,好似十分不樂意見到她一般。
靜知心裡有些難受,靜芸下落不明,老媽還在怪她逼走靜芸,也不是逼走,一言難盡啊!
“媽。”她走至牀邊,啞着聲喊着,然而,老媽卻看也不看她一眼。“佩珊,女兒難得回來,你就……”林鬱之坐在牀沿邊,拉了拉老婆的衣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