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是個無業遊民,吃的用的都是伸手朝家裡拿的,讓他還款簡直就是笑話。
“這就不是我該關心的事了。”沈如意厭惡的甩開他纏上自己的那隻手,冷冷的瞪他,“你自己去賣器官也好,被人砍死也好!以後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沈紀風這下是真的怕了,撲通跪了下來:“姐!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你別不管我,我求求你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惹事了……”
沈如意卷長的眼睫毛微微發顫。她也不是鐵石心腸,和沈紀風這麼多年來多多少少也有一點點姐弟之情,可是她要是不這麼做的話,沈紀風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長進!
更何況,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那些破事糾纏在一起了。
“姐……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沈紀風撕心裂肺,死死的抱住她的腿。
就在沈如意險些就要動搖的時候,季世優雅的走了進來。
“沈紀風,錢還借不借?”他慢慢的走到沈如意身旁,堅定的攬過了她,“不借的話,你很有可能現在就會死。現在傷者的家人就在醫院裡等着,挾持着你母親,你要是還是個男人的話,就給我做個決定!”
沈紀風愣住了神,明亮的眼睛裡不斷的切換着複雜的情緒。
“你放心,我和外面那些高利貸不一樣。”季世尊貴的挑了挑眉,一顰一笑都美若天神,“我不收你一分利息,也不要求你在幾年內就還清。只要你從現在開始踏踏實實的找一份好工作,不出十年十五年,說不定就能還清了。”
沈紀風跌坐在椅子裡,渾身抖的厲害,過了半分鐘,一分鐘……直到過了十多分鐘之後,沈紀風才擡起頭,嘴裡說出兩個微弱的字:“我借。”
他雖然頑劣,重感情倒是真的。
張賽英帶了他這麼多年,他也不忍心年邁蒼蒼的老母親還要爲了自己四處去求別人。之所以會這麼肆無忌憚,是曉得還有沈如意這座靠山可以讓他倚靠。
可是如今沈如意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她不想在和自己有任何的瓜葛。
季世
低頭沉吟,隨後鬆開沈如意,從西裝的內襯口袋裡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白紙:“寫個借條。”
他之所以會主動提出借錢給沈紀風,其實也有一點點私心……
萬一,他是說萬一,如果沈如意在一個月之後離開他的話,他至少還能耍賴讓沈紀風拿他的姐姐來抵押這200萬。
眼看着沈紀風把字據都簽好了,乖乖的用雙手奉給了他,季世才勉爲其難的擡了擡眼皮子,把字據收好,放回口袋裡,然後帶着他去醫院把張賽英換出來。
於家的人一見到沈紀風,對着他就是一頓毒打,沈紀風被打得去了大半條命,直接就留下來住院了。
把情緒激動的張賽英送回家裡,已是深夜十一點,出了沈家門之後的沈如意終於再也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如意!”在她徹底的失去意識之前,她好像看到了一張俊俏的臉。
是季世?還是莊子孝?
她有些分不清,只隱約的看見,他臉上的神情真的很緊張。緊張的彷彿是失去了珍貴的寶貝。
然後很快她就墮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沉沉的睡了過去。
沈如意這一睡,就連着睡了十幾個小時,直到第二天季世從外面出差回來,仍看到她躺在牀上,心裡才慌亂了起來,季世用手一探,沈如意是發了低燒,思來想去之下,他乾脆給季芸如打了個電話。
季芸如那邊一連打了三個才接起來,聽筒那端的聲音嘈雜喧嚷,那勁爆的音樂聲和鼓點季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季芸如是在夜店裡?
季世把手機挪開了一點點,冷着聲:“季芸如,到我家來一趟!”
“啥?”季芸如那邊吵得不行,還時不時的有男男女女尖叫的聲音,她扯着大嗓門,問,“你說啥!”
“現在立刻到我家來一趟!”季世也跟着提高了聲音,“不來的話你就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
“靠!臭小子!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季芸如說着,語氣軟了下來,“你家在哪兒?”
季世在慶城有三五座別墅,十幾棟公寓,
要是他不指點她還真的很難找到他的位置。
“龍鼎別墅。”季世的音調裡摻了一絲清冷,“把你吃飯的那些傢伙也給帶上。”
“這是怎麼了?”季芸如頓時收起了不正經的調調,緊張的問,“如意病了?”
“嗯。”季世沉吟,也沒有在電話裡多說什麼。
季芸如搖搖頭,心裡暗歎,男人一旦墜入情網,可真的要比女孩子還要可怕,整個人都好像是聾了瞎了,眼睛裡除了他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一絲雜質。
季芸如離開酒吧,先是駕車回家取了一些簡單的醫療器材,然後才趕往龍鼎別墅。
進了別墅,是王媽把她帶到了二樓,二樓的房門是虛掩着的,透過門縫,季芸如便看到季世正站在窗口的位置,西裝革領的,看起來像是剛從外地趕回來,他靜靜的抱着自己的雙臂,背影當中竟還有一絲寂寥。
再朝牀上看一眼,沈如意美眸緊閉,臉色發白,看起來的確不大好。
“少爺,季芸如季小姐過來了。”王媽站在屋外低聲提醒。
“讓她進來。”季世連腦袋也沒轉一下。
季芸如朝王媽擺擺手,便從門縫裡擠了進來。
室內的空氣壓抑極了,季芸如莫名覺得有些喘不過氣,把自己的藥箱輕輕的擱在地上,季芸如也沒去搭理季世,自己招呼開裡面的器材,對着沈如意忙活了起來。
一番檢查下來,季芸如鬆了口氣:“你老婆沒什麼大事,就是發燒了,瞧把你給緊張的。”
一直面對着窗外的季世終於悠悠的轉過身子來,面色緩和了一些。可是既然是發燒,爲什麼一直都不醒?他叫了好幾聲,沈如意都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嘴裡還胡亂的念着他的名字。
他的心又是疼又是甜,也不曉得她到底是夢見了什麼,要這麼痛苦的皺着眉。
“走,去樓下喝一杯。”季世對季芸如使了個眼色,隨後率先朝樓下走去。
季芸如給沈如意敷了一塊退熱貼,又疼愛的替她把溼漉漉的髮絲歸整到臉頰兩側,最後才下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