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莊子孝低頭,盯着她發紅的眼眶,薄潤的紅脣微微張動,就那麼毫無避諱的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擁住了她。
沈如意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嘴裡含糊不清的說着:“莊子孝,你去哪裡了?這些年你爲什麼都不給我打一個電話?”
“對不起。”莊子孝拼命的擦拭着她的眼淚,嘶啞的聲音充滿了魅惑,“都是我的錯,但是如意,我有我的苦衷。”
“回來就好,你沒事就好……”沈如意點頭,一直喃喃自語。
她想過最壞的結局,就是莊子孝死了,然後她或許會一輩子都不嫁人。
莊子孝微笑着扶正了她的身子,仔仔細細的把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俊挺的眉頭便不由自主的皺成了一團:“如意,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其實不必她回答,他也知道她過的不好,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家全國連鎖的奶茶店的店服,一雙嬌嫩的小手上有着淺淺的傷疤,像是燙痕,雖然她的面容有一些憔悴,但是卻有一種無可言喻的美麗從她的骨子裡綻放出來,帶着致命的氣息。
半年未見,她美得越發的囂張。
沈如意並沒有逞強,苦澀的笑了笑,道:“挺好的,只是弟弟唸的大學又需要繳費了,母親和叔叔都生了病,花了好大一筆錢,我需要錢,所以現在正在兼職呢。”
她工作半年以來的這些工資,幾乎是入不敷出,繼父也生病了,根本沒法兒工作,全家只靠她一個人撐起,偏偏她的弟弟沈紀風還不給她省心,總是在學校裡惹些麻煩,還和一些不正經的社會青年廝混在一起。
所以,她這半年來的日子,可以說是很糟糕。
糟糕透了。
莊子孝安靜的凝視着她,她每說一個字,他便覺得更心疼一分。
“我的如意辛苦了。”莊子孝擡起手,輕輕的撩動她耳旁的黑髮。
沈如意擡眸對上了他的瞳仁,馬上便心虛的避了開去,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跟我去一個地方吧。”莊子孝很喜歡她害羞的模樣,拉住她的手,就要把她塞進
自己的車廂裡。
沈如意站在原地,面色窘迫的道:“子孝……我……我還要去做兼職。剛纔我是請假出來的。”
看得出來,莊子孝在新的家裡過得很好,至少如今的他體面風光,開着車子,而且比起半年前越發的英俊優雅。而相比之下,她卻從一個小康之家漸漸落魄到了現在這幅模樣。他們的身份像是突然之間調換了一下,曾經的莊子孝,成日的在各種場合裡穿梭,只爲了掙一點點零用錢,而現在的他卻搖身一變,成了一位精英。
說不自卑,那是假的。
莊子孝蹙了蹙眉,拉着她的手並未放開,而是堅定的看着她:“那就我跟你走吧。你工作的地方在哪裡?”
沈如意指了指對面裝修簡單的奶茶店。
在冰涼的月色下,兩個人肩並着肩一起走回了奶茶店。
一路之上,莊子孝始終都握着她的手腕,他能感覺到沈如意很緊張,要不然她柔嫩的手掌之中怎麼會全是汗水。
奶茶店工作的環境比他想象的還要差,只有一家簡陋的小店鋪,大冷的冬天裡,沒有任何保暖的設備,莊子孝一直抿着脣瓣,一言不發的打量着鋪子。
和沈如意一起工作的小女生叫小婉,一看見沈如意和一名陽光帥氣的男人手牽着手回來,小婉光明正大的對她眨了眨眼:“如意,你男朋友?”
“不是……”反應過來的沈如意飛快的從莊子孝手中抽出了手。
莊子孝也微微一笑:“的確不是。不過……如意很快就會成爲我的妻子了。”
“子孝……你不要胡說。”沈如意臉上燙得厲害,聲音卻壓得十分低。
莊子孝的神色突然變得鄭重而嚴肅,一字一頓的說:“我沒胡說,我是認真的,如意,我要娶你爲妻。”
半年沒見的人,突然一開口便向她求婚,沈如意宛如是渾身被電擊中了,雙腿麻木的沒有任何知覺,然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莊子孝已然單膝跪地,莊嚴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珠寶盒,當街牽住了她的右手:“沈如意,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衝着她好看的笑着,周圍哄聲一片,小婉
更是直接拿着手機對着他們拍照。
在過去的這些年裡,莊子孝是她唯一的朋友,更是支撐着她渡過難關的精神支柱,所以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沈如意毫不猶豫的就想點頭。
就在沈如意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時候,她手中的手機響了。
沈如意看了眼來電人,備註是張老師。
是沈紀風的班主任。
掙扎了幾秒之後,沈如意還是先接起了電話。
“喂,是沈紀風的姐姐沈如意嗎?”電話那端的聲音充滿了焦慮,急迫的語氣讓沈如意意識到,沈紀風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
沈如意下意識的點頭:“我是。”
“沈小姐……我們現在在慶城派出所,麻煩你過來一趟,你弟弟捅了人了。”
“什麼?”似乎是不敢相信剛纔張老師所說的話,沈如意雙眼瞪大,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張老師……你說什麼?”
“你弟弟捅了人了。”張老師提高了嗓音,不太耐煩的說道,“對方現在已經被送到了醫院。你快過來吧。”
張老師的說話聲很大,即使沈如意沒有開揚聲器,也足以讓莊子孝聽清楚電話裡的內容。他認真的看着沈如意,只見她的小臉蒼白得仿如白雪,瘦削的手微微發顫,好一會兒,才低頭跟他說:“對不起……子孝。我……”
“我送你過去。”莊子孝馬上收好鑽戒,拉着沈如意,直接奔向停在路旁的阿斯頓。
兩個人抵達慶城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後。
沈如意看見一對夫婦站在了大廳裡,而沈紀風被兩個人押在角落當中,雙手上頭還纏着鐐銬。夫婦中的那名男人正在用很難聽的話訓斥沈紀風,說到恨處之時,還不忘擡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這個小畜生!小小年紀就不學好,要是我兒子死了,我他媽要你和你家裡人都跟着陪葬!”
沈紀風被打得偏過了頭,青稚的臉上寫滿了倔強。他咬緊牙關,愣是沒讓自己發出一個屈服的音節,直到聽見匆匆忙忙趕過來的腳步聲,沈紀風纔對着沈如意這個方向,拼命的喊出一個字:“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