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撲朔
174?撲朔
在洛老爺開口說了十日限定的時間之後,似乎所有的事情也開始跟着走的快了一圈。
原本一直沒有消息的仵作和陳毅,以及那隱隱藏着的種種線索,似乎都開始隨着洛老爺的十日之限浮出了水面。侍書先前便是站在洛青菱的身邊,同她說起了那陳毅的事情。
其實那仵作和陳毅二人的事情,是一同有所轉機的。
在趙寶珠派了人到臨川西鄉縣之後,找到了那個仵作,同樣的,也找到了那個陳毅不對勁的地方。實際上,雖說那陳毅的戶籍是臨川西鄉縣人,可是村裡的老人都十分清晰的記得,他是村口老陳家撿來的孩子。老陳家夫妻二人結婚十來年都沒有生下過孩子,在二十多年前不知從哪兒領來了一對姐弟,從此成了老陳家的孩子。
只是那姐姐在呆了五年之後,不知怎的就走丟了,也不知是不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只剩下那弟弟一人。
那弟弟,便是如今的陳毅。
至於那仵作,是陳毅一個村子裡的人,二人自幼相識。雖說那仵作年紀要更大一些,從小在村子裡就不太受人喜歡,來往的人不多,陳毅是最親近他的一個。那仵作的娘是三十多生下的他,本來是一個寡婦,卻忽然生出這麼一個孩子,所以在村子裡流言蜚語有些多。
二人在村子裡可謂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瘟神一般的人物,也只有陳毅和好心的陳家二老才偶爾與他們往來,但也不多。
直到十多年前,那仵作的親爹過來接了他們母子二人離開之後,他們的生活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只是當年的那些事情,村子裡凡是知道的,都記憶十分深刻。
按照趙寶珠的人打聽過來的消息,那仵作的爹是行商,在途徑西鄉縣的時候與仵作的娘廝混在了一起,後來也並不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兒子。那仵作的娘雖說當初走錯了路,可是卻並沒有用孩子要挾那男人,只是自己承受着壓力,把孩子生了下來。
是後來有人帶話給了那男人,那仵作的爹才把他們母子二人接到了金陵附近的一個鄉里,也就是之前所有人以爲的那仵作的家鄉。後來他爹帶着他到金陵城裡討生活,那仵作不知怎的拜了上一個仵作老頭爲師,才走上了仵作這一條路。
他的爹在好幾年前就去世了,只剩下他和他的老母親二人,再加上那仵作爲人孤僻,也沒什麼來往的人,所以關於他的消息着實有些難打聽。
幸而就算是難打聽,也還是打聽到了。
其實這樣的私下打聽,並不需要那個仵作上堂作證,自然也就不需要出面威脅那仵作了。只要知道事實,哪怕只需要能猜想得到真相,那就足夠了。更何況從趙寶珠那邊傳過來的消息來看,那仵作已經承認了,當初的事情是他在做僞證。
至於趙寶珠手下的人用了什麼手段,洛青菱並不想知道。
重要的是,那個仵作只要承認了這一點,哪怕是他今後反口否認了,其實對於他們也並沒有什麼妨礙。
按照那個仵作的說法,當初的事情是陳毅讓他做的,柳姨娘其實在當時並沒有死,只是陷入了昏迷。而那個與他配合的人,那仵作並不知道是誰。他只是爲了報答陳毅當年的接濟之恩,所以才撒了謊。只是之後良心不安,所以在得了銀錢之後,才把他娘接回了老家,想從此遠離這件事情。
雖說這邊的幾個人始終還沒有想明白,那陳毅在這件事情裡究竟扮演的是什麼角色,而他又爲何要攙#小說?和進這件事情裡頭來。可畢竟,這事情也總算是有了一些眉目。
洛青菱這幾日在得到了消息之後,心情稍許放鬆了一些。這一日,她帶着幾個丫鬟在自家院子裡打起了葉子牌。
該收拾的東西早已經收拾好了,至於趙寶珠那邊似乎這幾日有事要忙,所以也不太好過去找她。至於李姨娘近幾日一直在守着那個陳毅,所以也不好叫他過來。至於金陵別的姑娘們,在洛青菱沒出事之前興許還可以找得到,可是在她出事了之後,就已經對她避之不及了。
在這個時候洛青菱才悲哀的發現,自己竟是連個可以出來閒聊的人都沒有了。
所以,她纔在窮極無聊的時候,拉着院子裡的一堆丫鬟打起了葉子牌。
侍書、紫鴛加上春香,正好和洛青菱湊成了一桌,而其他的幾個丫鬟也都在洛青菱的縱容之下各自開了桌。按照洛青菱的話說便是——“今兒玩的銀錢,贏了的全歸你們,輸了的全歸你們姑娘我來出。所以你們盡情的玩,不要束手束腳的”
所以幾個丫鬟們在玩過幾圈之後,也就都放開了手腳,玩的十分盡興。
直到一個小丫鬟湊到了侍書的身邊,洛青菱今兒的葉子牌也算是打到頭了。侍書在聽過那個小丫鬟的報告之後,湊到了洛青菱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姑娘,那仵作果然死了。”
洛青菱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先前就覺得那幕後之人心狠手辣,若是知道他們已經找到了那仵作的頭上,爲了安全起見,必然是會殺了那個仵作的。只是哪怕是提前佈置了,提防着有人上門殺人滅口,可還是沒有擋住那幕後之人的狠辣手段。
看到洛青菱和侍書二人在說話,院子裡的丫鬟們都十分有眼色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三三兩兩的回到了原本該去的地方,把整個院子的空間都騰出來給她們幾個人。如今院子裡只剩下洛青菱這一桌了,看到侍書在同洛青菱說話,春香和紫鴛都不由得有些好奇,可是都十分安靜的沒有開口問起。
知道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了,洛青菱偏過頭去開口問了一句,“那仵作死的時候可有什麼異常麼?”
侍書點了點頭,“從趙府傳來的消息來看,趙府的人已經圍住了那仵作的家,日夜都有人守着,可偏偏那仵作就死在了家中。在他死的時候,家中的老母親在另一個屋子裡,並沒有人進去。他死的時候無聲無息,直到那趙府的人覺察到有些不對衝進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他的死狀……是不是和秋菊當初死的時候是一樣的?”
“不,並不一樣。”侍書搖了搖頭,“可是他的死狀太過於平靜,似乎死的十分安詳一般,臉上還掛着一絲笑容。可是據那邊的消息說,後來查探的時候發現他的身子內部已經全部碎了,其實與秋菊當初有些類似,只是他的身體並沒有爆開,所以表面上看的十分不同。”
果然如此麼……洛青菱眯起眼,心中升起了危險的感覺。
雖說還不是很清楚那陳毅究竟同洛府有什麼淵源或者仇恨,可是這般狠辣的手段,已經昭示出了他的危險性。
洛青菱始終沒有想通陳毅到底爲何會同洛府過不去,到了差不到夜裡吃飯的點的時候,李姨娘回來了,帶來了一個消息。李姨娘一邊大剌剌的坐在洛青菱的屋子裡吃着她小廚房裡特意弄出來的精美菜餚,一邊拿着筷子十分沒有禮節的指指點點。
“這些日子可累死我了,幸好今天總算是找到了那傢伙的破綻,不然等要到京城之後,我這些天可就算是白蹲了”他稍稍頓住,繼續說道:“也幸而洛老爺說要十日之內進京,可能那邊的人也有些心急,所以才露出了破綻,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守到猴年馬月去”
洛青菱並沒有在意他的無禮,喝下了一碗湯,也沒有催他快些說。
倒是李姨娘先忍不住了,噼裡啪啦的全部都跟倒豆子一般倒了出來,“那與陳毅來往的人裡頭果然有咱們洛府裡的丫鬟,好像是叫銀花還是什麼的,我後來查了查,她是大廚房裡的一個丫鬟,原先跟着柳姨娘的人。”
銀花?洛青菱稍稍愣住,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
好半晌,她才緩緩的開口,“那銀花,便是當初死去的秋菊的親姐姐……她又如何會替殺死自己親妹妹的兇手做事呢?更何況……”
更何況如今,那銀花似乎是洛雲水的人罷?洛雲水如果真的知曉事情的真相的話,又如何會與殺死或者隱瞞柳姨娘死訊的人往來呢?更何況,她若是真的是幕後之人,那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她如果真的對柳姨娘當初的事情胸有成竹,何必又來找自己?就算是想掩人耳目,她也不該用如此愚蠢的法子,那並不是洛雲水的風格。再則說,當初洛雲水所說的那番話,洛青菱至今深信不疑。因爲那話中所蘊含的感情,並不是隨意就能僞裝出來的。
可是既然如此的話,那事情的真相又是什麼呢?
這件事情,似乎已經越來越撲朔迷離了起來……在越接近真相的時候,就越是看不清前方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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