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9-25 17:20:07 本章字數:12239
東方語挑了挑眉,也閒閒地笑了笑,道:“我也知道我遲早會累,所以我絕不會愚蠢到一直跟你這樣耗着。愛夾答列”
“至於有什麼打算,其實我有個更好的主意,只要你同意我說的事情,那最後,我不但心甘情願將自己這個人交給你;也會將藏銀票的地點告訴你。讓你人財兩得,怎麼樣?”
聽到得財又得人,那男人立時來了興致,連忙問道:“哦,你有什麼好主意,先說來聽聽?”
“在說出這個主意之前,我有一個條件!”東方語懶洋洋看着他,隨即將目光轉向一臉冰冷的夏雪,“你先將她身上的穴道解開。我相信以你的武功,就是解開她的穴道,以她會的那三兩下花拳繡腿,也絕對不是你的對手。”
“你自己是個習武之人,應該最清楚,長時間封住一個人的穴道,強行阻礙體內血氣運行的話,會對一個人的身體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她說得很快,語氣亦再平常不過,似乎她現在跟男人就是在和平聊天一樣。絲毫不會讓人生出不快的情緒。
那男人凝定她明光熠熠的雙眸,沉吟了一下,居然同意了她的要求,“你倒是很有見識,也對這個丫頭不錯;這種時候,還先擔憂着她以後,不過,就像你說的,我的確不懼她這點功夫,再說,在我這個銅牆鐵壁的地方,就是讓你們逃,你們也不知逃往哪去!”
東方語看着他隔空飛快揮動着手指,然後夏雪那略帶難受的神色便緩了下來。
“夏雪,怎麼樣?現在穴道解開了嗎?”
夏雪點了點頭,正想再說什麼。
東方語立即搖頭,道:“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一會。”
“看來閣下還是個匪中君子!”東方語毫不吝嗇她的讚美,不過她這個詞……。
那男人微愕了一下,沉而嘶沙的聲音立即爆出十分高興的大笑聲來。
“匪中君子!這個詞不錯,我喜歡!哈哈……,我發覺我對你的興趣越來越濃了。”
“既然你覺得我還算個君子的話,那現在你可以放下匕首,好好的跟我談一談了吧。”男人掩去眼底的兇殘之色,不過那他瞟視少女中那眼神的邪蕩之意卻是無論如何也收斂不了的。“你看,你提的條件我也做到了。”
“談,可以!”東方語微微笑着,語氣一貫的漫不經心,“匕首,還得拿着,我雖然很願意相信閣下,但你縱是君子,充其量也不過是匪中君子而已!這個範圍的限定,讓我不敢掉以輕心。”
那男人對她的堅持似乎也不那麼介意,只是哈哈笑着,又道:“好,你喜歡拿着就拿着吧。”
“說吧,你有什麼好主意?”
東方語瞟了一眼房頂上的氣窗,涼涼道:“你先讓外面的人離開這個房子三丈以外,我才能跟你談這事。”
“怎麼?你的主意還不能讓別人知道?”男人隨着她的視線往氣窗瞟了瞟。
東方語傲然揚眉,笑意晏晏道:“當然,我要說的可是事關機密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男人露出瞭然的眼神,隨即把手對着氣窗的方向晃了晃;一會之後,在氣窗晃動的人影便不見了。
東方語往上面望了望,又聽了一會,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悠悠道:“現在,可以好好說說我的主意了。”
“嗯,我們今天會被閣下關在這,我想一定跟剛纔躲在氣窗外偷聽那個人脫不了關係吧!”
她語氣雖然是詢問式的,但微眯起來的明亮眼眸,卻明顯露出肯定的神色。
那男人轉了轉隱於黑衣罩下的眼睛,訝然道:“看來你倒是個心肝玲瓏的人。”
這就是承認東方語說的不錯了。
“她雖然跟閣下達成了某種交易,不過因爲想要親眼看着我的下場,這才一直逗留在此,對吧?”
那藏頭露尾的男人再度驚訝於她的準確推斷。
東方語輕輕嗤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絲神秘的神色,又道:“現在,我可以明確告訴閣下,其實那個人真正的身份……”
她目光微微轉了轉,看着男人表現出極濃興趣的樣子,有意頓了一下,才晏晏笑道:“是一名宮妃!我因着某些原因得罪了她,她便想着法子要毀了我,還要親眼看着我被毀了才甘心。”
“至於我和她之間的仇怨,一時三刻也說不清。”東方語勾脣冷冷清清地笑了笑,媚色流漾裡,悄然綻放着驚豔魅惑的絕世風華,她看了看那個窺不見表情的男人,又道:“反正我想,你對這些也不感興趣,我不說也罷。”
“閣下試過很多類型女人的味道,但我想——你一定還沒嘗過將皇帝的女人壓在身下是什麼感覺吧?”她懶懶勾脣,嫵媚驚豔的眼神,流蕩着明華絕麗的亮,“現在可有個難得的機會喲!”
男人眯起不時泛濺着邪蕩顏色的眼睛,意味不明道:“你唆使我上她,是想利用我報復她?”
東方語涼涼一笑,迎上他兇殘而透着懷疑的眼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慢吞吞道:“對,我就是利用你報復她!她既然不讓我好過,我爲什麼要讓她快活?”
“怎麼樣?難道你不動心?難道你還打算放她活着離開這裡?難道你篤定她離開之後,不會在某一日將你這個逍遙窟給抖出去?”
少女笑靨如花,眼眸顧盼生輝,微啓紅脣透着某種誘惑的氣息,悠然道:“這可是你好我好的事;你替我報復了她,那我馬上就將十萬兩銀票的下落告訴你,當然,到時你能得到的,還包括我這個心甘情願侍候你的人。”
男人眯起不時泛濺着放蕩混着濃濃色慾的眼睛,定定盯着少女笑意嫣然的臉,沉吟了起來。
誠如她所說,他嘗過的女人多不勝數,但皇帝的女人——他的確還沒試過。
當然,以往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大多數是帶着恐懼與害怕,哭哭啼啼跟他上的牀。
記憶中,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心甘情願臣服在他胯下,尤其沒有人能像她一樣,面對他的時候,還能雲淡風輕微微笑着,毫不懼怕他,更不因爲被關在這而感到絕望害怕;她竟然一邊拿自己的性命作要脅,一邊笑眯眯跟他談條件。
這個女人,實在是有趣!
讓一個這麼有趣的女人心甘情願臣服在胯下,那該帶給一個男人多大的成就感!
男人越想越興奮;一雙邪蕩兇殘的眼睛不時瞄着少女絕豔的容顏,那眼神赤果果的色慾邪蕩之色便越發的濃了起來……,幾乎恨不得立時就讓她輾轉承歡胯下。
東方語瞥見他色慾上腦的眼神,忍不住垂下眼眸,暗自恨恨地咬了咬牙,但面上仍舊一副雲淡風輕,萬事不在心的樣子。
半晌,男人嘿嘿得意地笑了起來,“好,你出的主意還真是好極了。”
“那個皇帝的女人,在她執意要留在這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她的下場。”
“我可以幫你解決她;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男人眯着兇殘透着陰猩味的眼睛,狂戾裡帶出一片邪蕩的目光,“你得在現場觀摩學習,以便你日後更好地服侍我。”
聞言,東方語心下禁不住涌出一陣惡寒。
這個色慾上腦的惡僧,居然要求她現場觀看活春宮,好爲她日後侍候他積累經驗!
丫丫的,這理由冠冕堂皇得令人噁心!還噁心得可以將三日前吃的食物都吐出來。
不過,關於實地現場觀摩活春宮的事,就算這個色僧不提出來,她也得想辦法讓他帶她去;畢竟,離開這個堅固封閉的空間,她纔有機會了解這裡的環境。1
東方語忍下心底惡寒,將頭一昂,露出皮笑肉不笑式的假笑,甜甜道:“好,我答應你,反正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觀看真人版的;這種事當然事先積累點經驗比較好!”
若非胭脂與夏雪熟知她的爲人;差點要以爲眼前少女所極力表現出來惡毒放蕩的模樣,就是她原本的樣子。
她那笑容那聲音那眼神,實在太容易誤導別人想入非非了。
那藏頭露尾的男人看見她這般模樣,當下高興極了。
“你在這等着,我馬上去安排。”男人說完這句,匆匆轉身走了出去。
胭脂立即抓緊機會,緊張道:“小姐,你千萬別爲了我們而屈服於他……我們寧願死,也不願意小姐你受辱;更何況,就算小姐你願意犧牲自己忍辱負重,他們這些惡棍也不會放過我和夏雪的;頂多大不了一死而已;總之,奴婢是絕對不會任人凌辱的。”
東方語有些無奈地看着她,除了輕輕搖了一下頭,並沒有說話;而是將視線轉向夏雪。
夏雪剛纔一直便在思忖東方語的用意,此刻對上她期待的眼神,立時低聲道:“語姑娘,我明白你的苦心,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期望的。”
東方語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來不及再說什麼,那個藏頭露尾的男人又回來了。
“現在,你可以隨我出去了。”那惡僧充滿色邪念欲的眼睛往夏雪與胭脂臉上瞟了瞟,“不過,她們倆可得好好留在這裡。”
“她們留在這裡可以,不過,我出去的時候,你可不能讓人進來動她們。”東方語輕以淡淡微笑着,明亮眼眸忽地泛出一抹決絕的堅定,“你知道,假如趁着我出去的時候,讓人對她們動歹念,那到時你將什麼也得不到。”
“行了,我不讓人趁機打她們主意得了吧。”色僧語氣透出一絲不耐,沉着眼掠了東方語一眼,“你快跟我走吧。”
東方語朝夏雪點了點頭,道:“胭脂,聽夏雪的話,在這乖乖待着等我回來。”
她說畢,立時跟着色慾滿眼的惡僧走了出去。
一走出那間空蕩蕩的屋子,便是昏暗的甬道,根本無法窺見外面一絲情形,就連她們眼下所處的地方是白晝還是黑夜都不知道。
東方語心下略略沉了沉,跟着那惡僧的腳步,一路前行,不過漸行過程中,她發覺腳下的甬道正在漸漸呈上升的趨勢,好像是爬山城的樣子;只走了一會,那惡僧在一處忽然停了下來,向她招了招手,道:“你過來,在這個位置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的一舉一動。”
東方語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原來又是一個不大的氣窗,她走近氣窗往下望,這才知道下面的房間別有洞天。
那是一間同樣很空曠的房子,但與她之前所待過那間不一樣的地方是,這個房間裡面在地上鋪着一層軟墊,上面還散落放着幾牀被褥,除此之外,倒沒有其他什麼物件。
這時候,裡面已經有五六個用黑衣肥大衣罩住全身的男人走了進去,而在他們中間,正圍着一個驚恐閃躲尖叫不斷的女人,不住地發出令人噁心的浪蕩邪笑聲。
東方語有些意外地看着旁邊的惡僧,道:“你不親自去嘗一嘗那個皇帝的女人?”她還以爲這個男人想要親自上陣,好好表演一番給她看呢。
“皇帝的女人——這個定語雖然不錯!”男人一開口,他那沉中透着嘶沙的聲音便讓東方語心下莫名的覺得一緊,“但是,你不是看穿我了,我可是個要求完美的人;她的臉讓人倒胃口得很。”
東方語聞言愕了一下,他該不會一直在這看着她,強逼她看裡面那幾男一女的表演吧?
“怎麼?看不下去?開始同情她?狠不起心腸?”男人懷疑的眼神透着暴戾,斜斜盯着她沉吟的神色。
東方語察覺到他的懷疑,立即收斂了心神,不帶任何感情道:“害人者,人恆害之;這就是害人終害己最應得的下場,我對她沒什麼可同情的。”
男人嘿嘿地笑了笑,兩眼閃爍着詭異的光芒,開始扭頭望向下面的房間。
因爲這時,那些套着肥大黑罩衣的男人們開始一個個脫衣赤身,嘿嘿蕩笑着,往那個被他們圍在中間當成玩弄獵物的女人撲去。
由於光線實在太暗,即便那些男人全摘除了黑色罩衣,東方語仍沒有辦法看清他們的長相,只勉強可以看到他們每人頭頂都是光禿禿的,還可以隱約看到,他們那光得沒有一根毛的腦瓜上,全都燙着戒疤。
東方語心下凜了凜,一股涼意驀地蔓延全身。這些人果然全都是和尚。
“不……求求你們,別這樣對我,我可以給你們銀子,給你們很多很多的銀子,只要你們放過我……”
下面女人驚恐萬狀的哭喊聲自氣窗幽幽飄了出來。
“我們要銀子,但我們更需要女人!尤其是像你這麼年輕細皮嫩肉的女人!”和尚們哈哈蕩笑着,很快扒光了那個女人的衣服。
有人如飢似渴捉住了女人光滑的手,有人急色地摸上女人的胸;有人開始強行瓣開女人的大腿……。
東方語閉了閉眼睛,這種情景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即使她心裡怎麼恨下面那個女人,但同樣身爲女性,在親眼看到這種情況,一個女人被數個男人齊齊強暴的事情,她心裡還是忍不住冒出颼颼寒意。
但她可以閉上眼睛強逼自己不看,卻沒法捂上耳朵,不去聽下面混着男人放蕩得意與女人痛苦絕望的聲音。
她的臉色在這種聲音的折磨下,漸漸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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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她旁邊的那個兩眼閃爍着色慾蕩光的惡僧,看見下面的情景,不但覺得感官刺激,還十分津津有味地點頭品足,不時發出陣陣急促的喘息聲。
看樣子,他倒是很想加入他們的戰場。不過基於某種怪癖,才忍住沒有奔下去,壓在那女人身上一逞獸慾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下面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終於漸漸低歇了。
那個惡僧發出一聲意猶未盡的喟嘆聲之後,看了看眼眸低垂的少女,聲音透着赤果果的色慾邪蕩,道:“嘿嘿,現在你的仇我也替你報了,接下來,就該我好好服侍我了。”
東方語強逼自己露出一貫雲淡風輕的笑容,道:“好,既然你做到了;那現在你送我回剛纔那個房間,我立刻告訴你,那些銀票所藏的地點。”
那個雙目色慾明顯的男人瞟她一眼,點了點頭,又開始領着她走回關押着夏雪與胭脂的房間。
而東方語在看到夏雪與胭脂完好待在裡面之後,十分爽快將藏銀票的地點說了出來。
那個藏頭露尾的男人在吩咐別人前去取錢之後,立即又折返到房間裡。
道:“現在,你看也看了,經驗也有了;仇也報了,接下來,可得好好侍候我了。”
東方語涼涼一笑,眼底寒芒閃過,“這個是當然。”
“不過,在這之前,你好歹讓我有個緩衝的時間,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才行,這畢竟是人家的第一次……”她說着,雙頰忽地飛起一片紅霞,嫣然流轉裡竟然現出無限嬌羞的媚態。
看得那個本就興奮的惡僧更加心神盪漾,色慾難耐。
連聲道:“好、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好!”
“真的?”東方語又是微微嬌羞一笑,“那你讓人準備些花燭什麼之類的,就當是我和你成親了,以後我跟了你,你就是我的天,我一定好好侍候你。”
那色慾上腦的惡僧見狀,又是合不攏嘴的哈哈大笑,一再連連說:“好、好、好,想不到我圓空也有洞房花燭,哈哈……,妙,妙,你等着,我馬上讓人去安排佈置,保證一定給你一個難以忘懷的花燭夜!”
“你等等,還有一事呢。”東方語看着他臨轉到門口,才慢悠悠叫住他,目光往憑牆而坐的夏雪與胭脂一轉,道:“她們兩個從小就跟着我,你可不能讓人糟蹋她們,就算再怎麼樣,起碼也得讓她們各自找一個像你一樣,可以將她們當妻子來對待的人才行,這事你不會反對吧?”
那藏頭露尾的惡僧圓空,面對少女笑意微微略帶懇求嬌羞的模樣,竟難得的露出痛快一面,大手一揮,便道:“行,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爲難她們。”
“真的?那謝謝你了!”東方語露出滿臉驚喜笑容,又甜甜催促道:“那你去準備成親要用的東西吧,讓我留在這裡先適應一下。”
圓空連連點頭,直勾勾用他那露骨的色慾邪蕩眼神盯了東方語半晌,這才心癢難耐,急匆匆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候,胭脂遠沒有夏雪的穩重鎮定,一見那渾身流露陰猩氣息,眼神兇殘的惡僧離去,她立時驚恐交加朝東方語撲過來,強忍着顫抖,咬着嘴脣道:“小姐,怎麼辦?我們真的出不去了嗎?我們真要留在這裡侍候那些惡棍?”
東方語看着她驚恐懼怕的神色,心下微微一顫,輕聲安慰道:“胭脂,別害怕,事情很快會過去的!”
幾乎爲了印證她的話一般,自上面那狹小的氣窗處,突然傳來了隱隱的嘈雜喧囂聲,不過,這喧囂並不是熱鬧高興的喧鬧,而是夾着驚慌與害怕的慌亂。
胭脂聽聞這些聲音,更加惴惴不安了。
東方語淡淡安慰着她,一邊懶洋洋倚着牆壁,一邊眨着明亮眼眸,在思忖着什麼。
就在那些嘈雜喧囂聲傳來不久之後,那扇厚重的鐵鑄門,忽然再度打開了,隨之而來是急促的腳步聲,隨着那腳步微微帶動的空氣裡,還隱約飄着淡淡的華豔清涼氣息。
胭脂似乎更加驚慌了,雙肩微微抖動着,不時拿眼睛警剔地看看左邊的夏雪,又望望右邊的東方語。見她們兩人都鎮定得跟沒事人似的,她咬着嘴脣又不敢讓自己發出害怕的聲音來,只拼命的抱着雙臂讓自己不停往牆壁縮去。
“小語,你還好吧?”腳步聲一下便近在咫尺,而溫醇透着某種擔憂懼意的嗓音更是先一步傳到了空蕩蕩的屋子裡。
胭脂聽聞這聲音,反應竟然先於東方語與夏雪,“哇……”一聲便大哭了起來。
東方語與夏雪對望一眼,挑了挑眉,拍了拍胭脂肩膀,才悠然站起來,道:“好了,胭脂,你看,我都說了我們會沒事的。”
溫醇嗓音透着淡淡焦急,這時那白衣如雪的妖魅男子已大步跨到了她們面前。
妖惑眼眸凝定絕世少女仍舊流漾着如花笑意的容顏,他看也沒看旁邊那哭得唏哩嘩啦的圓臉丫環,而是將長臂一伸,便將少女帶進他溫暖的懷裡。當然,還順便將那礙事的丫環往旁邊一拔,胭脂便立即跌進了另外一個人的懷抱。
“胭脂,別哭,沒事了。”玄衣少年硬梆梆的語氣含着淺淺心疼與無奈,冰冷的臉上也滲出一絲彆扭的溫柔來。
東方語看着那哭到一半突然發起愣的丫環,嘴角微微噙出一抹促狹來。
“小語,你看着我的眼睛,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幹這麼危險的事,好嗎?”
墨白不滿地扳正她的臉,溫柔流漾的語氣裡微微透着惶惶不安。
東方語心下一暖,隨即鄭重道:“嗯……我只能答應你,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好好保護自己。”
墨白微微含笑搖了搖頭,望向另外一邊那神色仍舊冰冷的少女,道:“夏雪,你還好吧?”
“公子,我沒事。”夏雪衝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眼神。
“你進來這裡,那誰在外面負責指揮?”東方語側耳傾聽着外面混亂的嘈雜聲,微微帶着困惑在問。
“帶兵圍剿那些惡僧的事,自然該讓昱那傢伙去做才合適。因爲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東方語困惑挑眉,眸光閃閃,媚色如畫,看得妖魅男子心下漸生歡喜,“你不會告訴我,那個禍首圓空沒被你們擒住吧?”
“小語,管他禍首尾首,在我心裡,唯有你纔是最重要的!”墨白靜靜凝望她,淡淡道:“你安好,我便安好。”
東方語臉上紅了紅,眼角往旁邊瞄了瞄,這屋子裡那麼多人在,這傢伙又愛心氾濫了,溫情脈脈綿綿情話這些事,應該放在獨處的時候,讓她甜蜜纔對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一二三個人六隻眼睛同時盯着,要知道,她臉皮還不夠厚,害羞起來也一樣會紅的嘛。
“嗯,我們先離開這再說,昱在外面也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
墨白說罷,擁着東方語,走在最前頭,沿着黑暗的甬道彎彎繞繞而行。
待出到外面,重見天日的時候,東方語忍不住小小驚訝了一下,原來她們所在的地下室,居然是建在一個枯井之下,而那個枯井之下的暗道一直連接到一里外一間氣勢恢宏的和尚廟。
東方語看着被火龍吞噬的雄偉佛殿,忍不住嘖嘖有聲咋舌道:“乖乖,看來這和尚廟的香火還不錯,他們這些惡棍,居然在佛祖面前寶相莊嚴地念着慈悲爲懷,背過身蒙上臉又去做劫殺擄掠的勾當,真是可恨!”
“語丫頭,你沒事吧?”
在那濃煙滾滾的殿宇裡,忽地衝出一個人,看見東方語完好無損地站在妖魅男子旁邊,立時張嘴就對她痛罵了起來。
“你這膽大包天的丫頭,這次可真把我們嚇壞了,真是什麼事你都敢單槍匹馬去幹,你知不知道這些都是無惡不作的惡僧?你知不知道我和墨白知道你一個人跑來營救胭脂的時候,我們倆的膽都快給被嚇破了,你這丫頭……真是討打!”
東方語揚了揚眉,聳了聳肩,絕色臉龐露出訕訕表情,笑道:“嘿嘿……風昱,你別生氣,你看那邊的火已經那麼旺了,你就不用再添柴助燃了。”
風昱冷下臉,一張俊美臉龐盡是擔憂惱怒之色,桃花眼眨出無奈的眸光,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後只得在她帶着討好神色的明麗眼神裡搖了搖頭,而無法狠不下心再責備她什麼。
後來,風昱留在原地清點死傷的和尚與財物;而墨白與東方語他們則先行離去。
看着帝都熟悉的城門漸漸近在眼前,胭脂飽受驚嚇的心情終於也緩慢地平復了下來。
這會終於記得有滿肚子問題想要弄清楚。“小姐,白世子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東方語眨着明亮眼眸看了看她,眸內閃過促狹之色,笑眯眯道:“胭脂,不容易啊,你終於從成剛的懷抱裡露面了!”
“小姐……”胭脂又羞又惱地跺了跺腳,咬了咬嘴脣,纔拿眼角瞥過少女明顯取笑的臉龐,“你就快告訴奴婢吧!”
“說穿了其實很簡單,那些惡僧不是愛財嗎?”少女透過車簾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門,心情極好地笑道:“他們以你爲名,引我前去,我就用那些錢給他們送葬!”
胭脂聽罷,想了半晌仍然一頭霧水,但她看東方語似乎並沒有再解釋的意思,於是,扭頭盯上了那神情一向冷冰冰的夏雪。
“夏雪,你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這腦袋就是裝飾用的,想起事情來可不頂用。”
夏雪看着她,倒是沒有賣關子,微微笑道:“語姑娘的意思是說,她在那些銀票上做了手腳,能夠引領公子他們一路尋來。”
“嗯,語姑娘,我說得沒錯吧?”
東方語懶洋洋倚着車轅打盹,半眯着眼眸瞥過夏雪與胭脂,道:“銀票是從大通錢莊取的;那麼大一筆錢,掌櫃自然很快會向墨白報告;而銀票上面,我不過灑了點熒光粉而已。”
“你沒忘記我們出城的時候,天都黑了吧,墨白他們只要遁着我一路留下的熒光粉,自然就能迅速趕來了。”她頓了一下,又微微透涼譏笑道:“那些惡僧一直想要將銀票拿到手,我一直拖延時間,便是爲了等墨白他們;當然,他們最後到了我藏銀票的地方,取走銀票,也就等同向墨白他們留下明示的路標。”
胭脂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當時小姐一直提條件又跟那個兇殘的惡僧不停東拉西扯,原來小姐早有安排……。
東方府裡,時間倒回到一天以前,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東方賢一身疲憊在天黑時回到府,他進來的時候,正巧撞見百芊依心不在焉在前院裡走來走去;不過,他腳步並沒有停下來,連眼角也沒有擡,反而習慣性加快了腳步往他的富織院而去。
在他心裡,百芊依這個人甚至比不上街上流浪的小貓或小狗。他甚至覺得,他心裡對她的厭惡,比對東方語的厭惡還要來得深。
他回到富織院休息了一會之後,記掛着東方舞,便又出來往綺香苑而去。
不過,東方賢去到綺香苑之後,才知道東方舞在天黑前獨自出府了。並且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也無人知道她去幹什麼。
“娘,”東方賢一問過綺香苑的下人之後,立即焦急去到夫人的院子,見面便厲聲問道:“舞兒呢?你知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賢兒?”夫人尚未在忽然看到東方賢的驚訝中回神,便被他質問的語氣弄得心底不悅,“舞兒她不是待在綺香苑嗎?你這麼着急來這問我幹什麼?”
“我已經去過綺香苑,下人們都說舞兒在天黑前獨自出府了,你知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舞兒一個人出府了?”夫人驚愕了一下,皺眉道:“我不知道呀,也沒有人來稟報我。”
“你也不知道!”東方賢失望地皺起眉頭,一雙陰厲三角眼沒來由的濺出一片兇狠寒光。
“她一個人到底要上哪去?還選擇在天黑前悄悄的出去?”
“大少爺,也許有個人會知道大小姐的下落。”夫人旁邊的榮媽媽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奴婢在早上,曾無意撞見大小姐與依依小姐在一起秘密地談了一會。”
“百芊依!”東方賢聽聞這個名字,心底爲東方舞所起的所有擔憂不悅立時化爲狂烈的怒火,“蓬”一下便將他的冷靜給燒沒了。
他驀然轉身,陰柔面容上青筋隱現,咬着牙,握着拳頭匆匆往前院奔去。
百芊依仍然在前院左顧右盼地走來走去。
“說,舞兒她到底去哪了?”東方賢一掠過來,立時便憤怒執住了百芊依手腕,除了憎惡,若是證實東方舞有什麼閃失,他到時一定會親手捏斷她的咽喉。
“你弄疼我了!”百芊依皺起眉頭,定睛看着怒不可遏如一頭怒獅的東方賢,吃驚之餘,使勁想要甩掉他的手。
“說,你是不是知道舞兒她去哪?”東方賢沒有理會她的呼痛聲,反而加大了力道,眯着陰厲三角眼,濺出令人驚駭的兇狠寒光。
“我怎麼知道她去哪!你就算擔心她,也不必拿我來出氣。”百芊依又痛又惱裡,也大聲對東方賢吼了起來,“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她要去哪,想去哪,誰管得着她,你找不着她,就拿我來撒氣,你算什麼男人!”
“哼!百芊依,我告訴你,有人看見你今天和她鬼鬼祟祟地談了半天,你會不知道她去哪?”東方賢眯着眼睛,三角眼散發出陣陣令人驚恐的厲絕冷芒,他咬着牙根,湊近百芊依耳邊,低聲道:“你最好乖乖地將她的行蹤告訴我,否則,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百芊依聽罷,瞪大眼睛,心驚肉跳地盯着他,眼神里布滿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她一直喜愛的大表哥嗎?她怎麼看不出現在的他,跟一個蠻不講理的惡魔有什麼區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百芊依同樣怒不可遏,只是她眼睛裡還流淌着一抹淡淡心死的哀傷,“她今天早上我談的,不過是想讓我幫她做一件事……”
百芊依本來也是惱怒不堪,但腦裡忽地靈光一閃,立即衝口道:“對了,她可能去了帝都外的那個什麼廣福寺……”
“帝都外?廣福寺?”東方賢狠狠甩開她,眼神仍舊佈滿陰鷙狠厲,“天都快黑了,她一個人去廣福寺幹什麼?”
“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她跟我提過這麼一句,她說她要親自去廣福寺看看。”
“可惡!”東方賢狠狠瞪着百芊依,“你爲什麼不早說,你故意拖延時間的對吧?你看看天色,這會城門都關了,舞兒她若真是出城了,誰還能找得到她!”
“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拿你是問!”東方賢又是一句氣恨的冷哼,一雙三角眼陰鷙的光芒一直盯着百芊依便沒有轉動過。“你給我好好聽着,等天一亮,你立刻跟我一直出城去找舞兒。”
百芊依一臉忍耐地瞪向他,吃驚道:“憑什麼?她是不是真的去了廣福寺還說不定,也許她只是去哪個朋友家中散心了,也許……”
東方賢盯着她,不耐道:“你少囉嗦,總之這件事跟你脫不了關係,明天一早,你立刻跟我出發去找她。”
百芊依沒有再說話,這會她再說什麼也是陡勞,東方賢根本不相信她;亦不想聽到她的聲音。她只好默默祈禱着一會就能看見東方舞回府。
夜色漸濃,時辰一刻一刻過去;百芊依一直在前院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期盼着,但她等來等去,也沒等到東方舞回府;夫人在得知東方舞突然失蹤之後,也是擔憂得無法安睡。
天,很快大亮了。
東方賢二話不說,從馬廄裡牽出兩匹馬,冷聲便逼着百芊依騎上馬,與他一道出城去找東方舞。
去廣福寺的道路有很多條,東方賢心急如焚,自然是選擇最近的捷徑而走;就在他們前往廣福寺的同一時間裡;官道上,風昱率領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返回帝都。
馬蹄躂躂,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百芊依只聽得耳邊風聲不停呼嘯而過,而路兩旁的景物飛閃着在視線裡模糊掠遠。
“表哥,你等等,這的草叢裡好像有個人。”百芊依跟在東方賢身後,雖然也跑得跟東方賢一樣快,但東方賢並沒有給機會,讓她並肩齊驅。
所以百芊依纔有機會發現草叢裡的異樣。
東方賢頭也不回,仍舊策馬疾馳,嗆聲道:“你少管閒事。”
百芊依卻在一瞬放慢了速度,回頭再度望向草叢;在看見露在草叢外那雙鞋子的時候,她心裡咯噔了一下,突然涌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來。
她當下也不管前面的東方賢了,驀然勒馬折回頭去,她跳下馬,彎腰往草叢看去,只見那個人下身衣裙沾滿了血污。
她扒開草叢,屏着氣息緊張地往那個人頭部看去,想要看清那人的容貌,這一看,登時嚇得她大驚失色叫了起來:“啊……表哥,你快過來,是……是表姐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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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斷氣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