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明天見他,就穿這條。
一整夜,她睡不着。老是在稀奇古怪的夢裡。好幾次夢見跟摳腳大漢見面,但他一直面目模糊,有時候是個路人甲,有時候好像是個熟人,最後一次,居然是一隻花色斑斕的大老虎,一看到她,立即就咆哮一聲。她嚇得立即就驚醒了。
一看時間,我的天,快九點了。
可是約的上午十點見面啊。
她飛奔起牀,洗漱,塗抹,吹乾頭髮。終於換上裙子,對着鏡子看一眼,老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腫。想要拿冰塊敷一下吧,時間又來不及了,稍一遲疑,立即飛奔出門。
上午的公園,人並不多。但不遠處的廣場上有晨練的老人,三三兩兩,各自安安靜靜打太極拳什麼的。
汪東林坐在噴泉後面的長凳子上,手心竟然緊張得出汗來。
真是一次荒謬的經歷。
就連唸書時,年幼無知時,也從來不曾有過這麼離譜的經歷——戴着大墨鏡,拿一根柺杖,傻裡吧唧的坐在這裡等一個女孩子來赴約,而且還不敢保證她會不會一見到自己立即就跑掉。
一整夜,他也睡不着。
不知不覺地,竟然提前了一個小時就到了。
從九點鐘起,他就一個人傻傻地坐在這裡。也許是因爲他這幅裝扮太怪異了,而且坐了許久都一動不動。三五個老太婆結伴經過,她們揹着紅扇子,穿大腳褲,貌似是練習秧歌表演之類的。其中一個老太婆看他一眼,嘀嘀咕咕的,居然摸出一元錢放在他旁邊。
別的兩三個老太婆也紛紛效仿。
老太婆已經走遠,三五個一元硬幣七零八落的躺在腳下。
汪東林要不是戴着墨鏡,估計整個人已經炸了——我的天,這幾個老太婆是老花眼嗎?眼神這麼不好使嗎?真把自己當瞎眼乞丐了?
他憤憤的,自己身上可是穿的阿瑪尼襯衣啊。
有那麼像盲乞丐嗎?
躲在一邊的顏細細目睹這一幕,幾乎笑岔了氣。
哈哈,這個傻裡吧唧的傢伙就是摳腳大漢嗎?
他爲什麼打扮得這麼奇怪?
她強忍住笑,躡手躡腳走過去。
汪東林正在瞪着那幾枚硬幣着惱,身邊忽然一黯。
他驀然擡起頭,不敢置信。
對面的女子一件玫瑰灰的裙子,很隨意扎着蓬鬆的馬尾辮,細細高跟鞋,雪白胳膊,雪白臉龐,雪白牙齒會發光似的,尤其是她臉上那種盈盈的笑容,紅豔豔的可愛的嘴脣。
旁邊開得那麼豔麗的玫瑰,忽然黯淡得不像花似的。
有那麼一瞬間,心跳彷彿停止了。
照片,拍不出她萬分之一的美。跟她在一起的那兩年,也從未見她如此的美!
顏細細乾咳一聲,忽然有點手足無措。
是他先開口,乾咳一聲:“小姐,你站那麼遠幹嘛?”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他拍拍自己身邊的凳子,溫和得出奇:“坐吧。”
她將信將疑,真的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本是隔着半米遠的距離,他忽然長臂一伸,將她一把抱住,聲音灼熱:“細細,真是想死我了……”
天呢!
如果第一聲還只是狐疑,這一句“細細,真是想死我了”,就徹徹底底確鑿無疑了。
一如他身上傳來的那種熟悉的味道和熱量。
汪東林!
竟然是汪東林!
顏細細徹底傻了。
(哈哈,見面了哈。你們猜猜,細細接下來是什麼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