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點了點頭,敷衍道:“沒錯。”
“倘若韋爵爺這趟能幫陛下把邊軍和京營的餉銀給解決了,就真的是幫了大明的大忙了,那到時候我要第一個爲韋爵爺請功,加封公爵都不爲過。”丁紹軾接着道。
韋寶苦笑道:“丁大人太看得起我了,我哪兒來的這麼多銀子,要想弄銀子,得看朝廷的政策。而且這個政策還得對大明有益處,不容易。”
丁紹軾聽韋寶這麼說,莊重的看了韋寶一眼,對韋寶的印象立刻好了很多,不管韋寶是怎麼想的,能說得出這樣的話,足見韋寶是能臣,是幹吏。
其實丁紹軾很清楚韋寶一路上是怎麼從童生到金榜題名的,很清楚韋寶的舉人功名和會試都有哪些貓膩。
只是朝廷現在有意鼓吹和神話韋寶,簡直把韋寶捧上天,成了大明有史以來最厲害的神童,比張居正當年二十歲就高中金榜都牛。
丁紹軾心裡不舒服,卻也不會刻意抹黑韋寶。
現在聽韋寶這麼說,甚至覺得陛下和魏忠賢也算是有眼力勁的人,也許提拔這個韋寶,對大明來說,不是什麼壞處,韋寶貪是貪了一些,又想要權力,又想要人,還想要地盤,但的確算是有些頭腦的,這都是死板的讀書人比不了的。
“政策這個詞用的挺好,那韋爵爺就想一個好政策吧,憑着韋爵爺同陛下的關係,同各方的關係,也只有韋爵爺有這個頭腦,有這個能力弄來銀子,助大明渡過難關了。”丁紹軾道。
這時候顧秉謙和魏良卿等人湊近過來,聽見丁紹軾這麼說,也都紛紛贊同。
閹黨和東林黨,很少見的在一件事情上看法一致。
大明沒有銀子,渡過不了年底缺軍餉這道難關,誰都不好過啊。
韋寶一個呵呵,並沒有答話,而是熱絡的邀請大家去吃喝。
酒宴開始,紫醉金迷的揮霍,美酒佳餚彷彿不要錢一樣。
這樣的生活,曾經是韋寶夢寐以求的生活,但韋寶現在有點麻木了。
再好吃的酒菜,一個人的肚皮就那麼大,還得考慮健康問題,能吃得了多少?
唯有不斷膨脹的權力慾望和名位慾望是永遠無法得到滿足的。
實際上,關於如何搞錢,韋寶是有辦法的。
大明各地都是成體系的,搞倒了一個漕運總督衙門,新成立了一個海防總督衙門,這已經是韋寶目前能做到的極限。
再想將手伸到各個省份,幾乎不可能。
大明是農業國家,士紳大戶動不了,土地動不了,基本上就什麼都動不了了。
再要想搞錢,想有大動作,那就只能開海,加強加大海防總督衙門的權力一條路!
明初,明太祖建立海禁和朝貢貿易制度。海禁制度禁止本國百姓出海貿易,只允許海外番國官方與明朝進行朝貢貿易。
這兩種制度在洪武時期被嚴格執行,成爲明代對外政策的重要組成部分。
永樂時期,明成祖雖仍堅持洪武祖制。
但主動派遣鄭和大規模下海,與海外的東、西洋國家建立了具有政治和經濟雙重性質的封貢關係。
明朝朝廷的大規模下海,促進了造船、航海技術的發展及手工業品的生產,也客觀上帶動了民間私人海外貿易。
雖然朝廷實行海禁,但私人出海貿易作爲一股潛流在明初就已發展。
仁宣至武宗時期,宣宗進巧了最後一次鄭和下西洋。
仁宣時期明朝逐漸安定下來,社會政治氛圍也逐漸變得寬鬆。
承平日久,明朝對於民間出海貿易表現得寬鬆,明中期私人海外貿易發展壯大起來。
雖然明中期私人出海貿易雖然有較大的發展,但私人出海貿易仍爲一種違法行爲。
爲了使不斷髮展的私人出海貿易能合法且在政府管理下進行,成化時丘濬提出了恢復宋元時期市舶司制度的思想,使明朝的市舶司管理私人出海貿易並抽稅。
丘的這種思想標誌着明中期開海思想的產生。
明初的禁海政策主要是防禦倭寇,後來轉變爲國家壟斷海貿,宣德之後漸漸放開了監管力度,民間海貿便逐漸發展起來。
這也是爲什麼劉大夏等人堅決阻止下西洋的原因之一,畢竟這損害到了沿海官府的利益。
嘉靖帝由藩王即帝位後改變了武宗時的作風,主張厲行洪武祖制,對私人出海貿易採取嚴厲的海禁政策。
出海的海商受到明朝海防官兵的阻止,海外貿易的發展勢頭受到政治的壓制。
因沿海地區山多田少,出海貿易是沿海地區百姓獲取生活來源和財富的重要手段。
海禁政策的實施使沿海商、民大困。
海禁政策斷絕了沿海百姓的生業。
可是上有對策下有政策,下層百姓爲了獲得生活來源,閩、浙、廣之沿海地方大族爲了獲得更多財富,不惜違反出海禁令,私自出海貿易。
這裡要提到一個人——朱紈,他在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受命提督閩浙海防軍務的朱紈上任後,嚴厲打擊海上走私活動,使一些暗中支持走私活動的沿海豪勢惴惴不安。
於是,他們鼓動一些言官彈劾朱紈濫殺無辜。
嘉靖二十八年,嘉靖皇帝下詔罷免朱紈之職並派員按問,朱紈感到閩浙走私豪勢必然藉機殺他,遂喝藥自盡。
然而不久之後,江、浙、閩、粵數省沿海卻發生大規模海盜搶劫和燒殺事件,史稱“嘉靖倭亂。
面對“嘉靖倭亂”,明朝幾乎動員了全國的力量,直至嘉靖四十三年纔將這場動亂平定。
朱紈死後,明朝海禁已然名存實亡,相關官員不敢言“海禁”事。
這個時候,明朝許多有識之士產生了新的海洋思想,如胡宗憲、譚綸等人。
在倭亂平息後福建巡撫譚綸就給朝廷上《條陳善後未盡事宜以備遠略以圖治安疏》,就福建地方治安和民生問題提出開海方案。
他在奏疏中提到:“弊源如鼠穴,也須留一個;若還都塞了,好處俱穿破”,並指出“閩人濱海而居者,不知其凡幾也,大抵非爲生於海則不得食”,“一切禁罷,則有無何所於通,衣食何所從出。如之,何不相率而引爲盜也”。
因此,他請求朝廷允許福建人開海通商。
1567年1月23日,嘉靖皇帝病逝於乾清宮。
2月4日,其三子朱載垕繼承皇位,是爲穆宗,紀元隆慶。
明穆宗詔告羣臣:“先朝政令有不便者,可上奏予以修改。”
不久,福建巡撫涂澤民奏請開放海禁,“準販東、西二洋”。這一奏議得到朝廷批准,從而形成隆慶開海的局面。
隆慶開海局面之所能夠形成,主要是因爲明穆宗及其朝廷通過“嘉靖倭亂”瞭解到“市通則寇轉而爲商,市禁則商轉而爲寇”的關係,順應了一些有識之士要求適當開海的呼聲。
嘉隆之際,福建地方大員一再奏請在該省開海,是基於“閩人濱海而居,非往來海中則不得食”的生活傳統。
而福建之所以選擇於月港開海,是因爲月港在十六世紀以後已經成爲福建沿海地區最大的走私貿易港口。
月港位於漳州東南五十里,地處九龍江入海處,因其地形狀似彎月而得名。
早在成化、弘治年間,已是“風向帆轉,寶賄填舟,家家賽神,鐘鼓響答,東北巨賈競鶩爭馳”的閩南巨鎮。
正德十二年,葡萄牙人在廣東被逐後即轉到月港一帶,不久,西班牙人、日本人也前來互市。
嘉靖時期,由月港出海的“漳閩之人與番舶夷商貿販方物,往來絡繹於海上”。
隆慶開海後,凡是由月港出國貿易的商人,均採取每年申請制。
他們首先要在自己所在裡鄰勘報保結,然後由所在道府審批併發給“船引”。
船引是海商合法出海的憑據,要填寫船上人員姓名、年貌、戶籍、住址、所帶器械、貨物、前往國家、回國日期等。
同時,督餉館與所在州縣的循環號簿,也要錄寫船引上的內容。
海商回國時,則要根據所持船引和督餉館所存號簿進行覈查。
每艘出海商船,都要領船引一份。
凡是領得船引的海商,都必須交納“引稅”。
最初規定,每張船引納稅銀三兩,後來增加到六兩。
起初,政府只是對船引的總量進行控制,每年發放五十張,萬曆三年增加到一百張,而沒有對領持船引海商的出航國家進行限制。
萬曆十七年,政府將前往東、西洋商船的總數各定爲四十四艘。
後來由於申請出海者過多,又將船引擴大到一百一十份。
隆慶開海最主要是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收益。
隆慶開海後,除收取“引稅”外,督餉館還徵收三種商稅:水餉、陸餉、加增餉。
“水餉”根據商船尺寸長短徵收,類似於今天的噸位稅。
“陸餉”根據進口的具體貨物徵收,由到船上接買貨物的鋪商繳納。
“加增餉”是專門針對從馬尼拉回航,商船沒有攜帶貨物而只帶回白銀所徵收的特別稅。
督餉館所徵白銀銀兩,開始每年在兩萬兩左右,後來接近三萬兩,漳州督餉館也被時人稱爲“天子之南庫”。
而對於海商從馬尼拉帶回月港的西班牙銀元,漳州人周起元說,“所貿金錢,歲無慮數十萬”。
晚明從月港流入中國的白銀,十六世紀七十年代年均約28.5萬兩,八十年代年均約88.9萬兩,到1600年以後年均達到100萬兩的規模,從而爲明代貨幣白銀化提供了重要條件。
伴隨着白銀的大量流入,中國的生絲及紡織品、陶瓷器、漆器等工藝品、礦產品及金屬製品、水產品、農產品等商品也源源不斷地輸送至東南亞各港口。
以生絲及絲織品爲例,明清之際的顧炎武曾記載,海商販運湖絲,太湖流域生絲及絲織品至東南亞,獲利一倍。
中國海商輸往菲律賓羣島的絲貨價值,1600年前後每年在103萬兩左右,1630年達到135萬兩左右。
而運往菲島的中國絲織品,除了小部分在當地消費外,大部分又通過西班牙人的大帆船運往拉丁美洲銷售,中國絲貨價格只及西班牙同類產品的三分之一。
在墨西哥等地,十七世紀三十年代就有一萬四千人專門利用中國生絲進行加工製造;在拉丁美洲很多地方,中國絲綢不僅成爲一些市民的服裝衣料,而且還成爲教堂的裝飾品。
明末商品物美價廉,因而多成爲東南亞市場和歐美市場的搶手貨。
與此同時,明末的海外市場需求也直接刺激了江、浙、閩、粵、贛等地區的絲織業、棉織業、染織業、制瓷業、鐵器業、製糖業等行業的發展。
市鎮經濟興起,商品地域特色突出,湖絲、松江棉布、景德鎮以及德化瓷器、佛山鐵器等,皆聞名於國內外市場;贛南山區甚至因爲食糖大量出口而廣泛種植甘蔗。
此舉也對中國的農業發展產生了影響。
明末海商從菲律賓引進的拉丁美洲作物,包括玉米、番薯、馬鈴薯、菸草、花生、辣椒、番茄等,不僅對我國糧食生產和人口增長產生了較大影響,而且還豐富了飲食風味。
而且隆慶開海也爲外來的新思想和新技術的引入帶來了便利。
所謂“隆慶開海”其實只是順水推舟的將名存實亡的“海禁”掃入歷史的垃圾堆而已,本質上是順應自由貿易的時代潮流,任何一個正常的朝代都會做。
所以本質上並不是一個值得大書特書的政治舉措,僅僅只是迴歸正常的罷了。
涂澤民於隆慶元年申請開海禁,允許海商前往東西二洋貿易的要求,但是並沒有說到朝廷何時批准這一申請的。
包括後來的萬曆年間福建巡撫許孚遠在《疏通海禁疏》中也只提到涂澤民於隆慶初年提出開海一事,也沒有說朝廷具體何時批准的這一申請。
於是隆慶初年,前任撫臣涂澤民,用鑑前轍,爲因勢利導之舉,請開市舶,易私販而爲公販,議止通東西洋,不得往日本倭國,亦禁不得以硝黃銅鐵違禁之物,夾帶出海,奉旨允行,幾三十載,幸大盜不作而海宇宴如。
“隆慶開海”的地點,大多數人可能潛意識裡就以爲海澄縣的月港就是首選地點,其實並不是,當時考慮的首選地點是詔安縣的梅嶺,但是因爲土匪盜賊太多,阻礙道路交通,無可奈何之下才選擇了月港地區。
從一開始的3000兩白銀,到後來幾乎每年能給大明提供接近三萬兩的稅收,收入十分可觀,至於萬曆四十三年爲何從29000多兩降低到了23400多兩,主要是因爲萬曆派出稅監高寀入閩橫徵暴斂,接受荷蘭人的賄賂密謀出賣澎湖列島,通倭外加拖欠大量商民財產還火燒一批民房鎮壓百姓合理訴求。
福建全省官民多次投訴,終於引起萬曆重視,於萬曆四十一年撤掉了高寀,並且爲了安慰民心,下詔減免了三分之一的關稅,並且後續四十三年又下詔減免。
萬曆四十一年,上採諸臣議,撤案璫還,詔減關稅三分之一,漳稅應減萬一千七百。當事悉罷五關雜稅,獨以洋商羅大海之重利。即不減猶可支持,僅三千六百八十八兩,然不可謂非聖世洪洞之恩也。
萬曆四十三年,恩詔量減各處稅銀。漳州府議東西二洋稅額二萬七千八十七兩六錢三分三釐,今應減銀三千六百八十七兩六錢三分三釐,尚應徵銀二萬三千四百兩。
隆慶開海影響的方面具體可以分爲如下幾個方面,第一是對福建本地商民的影響;第二是對來華貿易的洋人的影響;第三是對大明政府的影響。
從第一點來看,福建本地商民在開海中是受益極大的一方,衆所周知福建多鹽鹼地,很難依靠種植糧食致富,土地貧瘠決定了這方土地不會太過富有,但是開海之後對外貿易利潤能達到十倍之多,於是福建本土百姓紛紛出海,哪怕是船引限制,也抵擋不住私人出海的野心。
大家前赴後繼衝向致富的大海,不懼波濤生死,發家致富者不在少數,月港甚至因此被譽爲“小蘇杭”。
於是,饒心計者,視波濤爲阡陌,倚帆牆爲秣穭。蓋富家以財,貧人以軀,輸中華之產,馳異域之邦,易其方物,利可十倍。故民樂輕生,鼓枻相續,亦既習慣,謂生涯無逾此耳。方其風回帆轉,寶賄填舟,家家賽神,鐘鼓響答。東北巨賈,競鶩爭馳。以舶主上中之產,轉盼逢辰容致鉅萬。若微遭傾覆,破產隨之,亦循環之數也,成弘之際,稱“小蘇杭”者非月港乎。
對於來華貿易的洋人來說,大明的開海無疑是一個利好消息,大明有着廣闊的領土和數量龐大的人民,貿易需求很大,這也給了來華洋人發家致富的機會,每年少說幾十萬錢財的交易量吸引了不少葡萄牙人,西班牙人以及荷蘭人前來要求通商。
穆廟時除販夷之律,於是五方之賈,熙熙水國,跨艅艎,分市東西路。其捆載珍奇,故異物不足述,而所貿金錢,歲無慮數十萬,公私並賴,其殆天子之南庫也……然則澄之舶政,豈非巡經國阜財,固強邊之最便者哉!
當然了,也有洋人受到開海利潤的誘惑打算通過非法手段強行滯留福建海面與大明百姓商貿,這就是荷蘭人。
萬曆二十九年荷蘭人來到廣東海面希望能夠通商,被廣東地方政府拒絕了,於是萬曆三十二年荷蘭人又到了福建海面,通過海商潘秀,郭震二人向大明政府請求滯留澎湖列島與大明通商,再次遭到拒絕,但已經嚐到貿易甜頭的荷蘭人打定主意不走了。
於是時任福建巡撫徐學聚上奏《初報紅毛番疏》,詳細解釋了爲何荷蘭人不能滯留澎湖的緣由。
海澄彈丸而能設關以稅者,以商航必發軔於斯,可按而稽也。若番船泊彭湖,距東番、小琉球不遠;二千里之海濱、二千里之輕艘,無一人一處不可自斎貨以往,何河能勾攝之。漁船小艇,亡命之徒,刀鐵硝黃,違禁之物,何所不售。洋船可不遣,海防可不設,而海澄無事關矣。
簡單來說就是海澄進出的商船都有登記,可以憑此徵稅,然而澎湖這裡距陸地不遠,可以長期停留,假如在這裡聚集形成一個黑市,那麼國家海關稅收從哪裡來?
而且假如這些海船走私違禁物品出海銷售,亡命之徒們在這裡購買違禁物品進行犯罪,又怎麼辦?
這樣的後果就是洋船不再前來商貿,國家海防等於沒有設置,海澄也就不能成爲一個海關了,沒有大明海關的事了。
所以爲了清除掉在沿海取代倭寇肆虐的荷蘭人,大明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
對於大明政府來說,最直接的影響就是財富的增加,每年多出來了接近三萬兩的額外收入,其次就是從日本以及美洲流入的大量白銀,使得白銀逐漸成爲了主流貨幣且完全貨幣化。
嘉靖初年對於白銀的大量需求促進了日本銀礦的大開發,而萬曆二年西班牙人佔據馬尼拉後大量開採美洲白銀流入中國,對於這一階段的大明財政改革起到了重要作用。
另外一點就是商人地位的逐漸崛起,以上述稅監高寀爲例,他來到福建後代表的是皇帝在此徵收賦稅,哪怕是橫徵暴斂,拖欠錢財,作爲士農工商裡最低等級的商人哪裡敢和天子使者叫板。
當然了,那是以前的商人,開海之後這些商人在不能忍受欺壓的情況下,直接前往官署要求高寀還錢,雖然這件事因爲高寀直接派人鎮壓毆打商人,燒燬民居,劫持福建都御史袁一驥的無恥行爲下作罷。
但是大量商人敢於直面官府申討公道,足以說明商人地位的崛起。
明朝其實始終都有官方壟斷貿易,但民間是不能下海的,其他國家想與中國貿易必須稱臣以後進行勘合貿易。
而隆慶開關就是在南方的幾個部分地區允許民間交易。
由於民間開始可以安全的和外國做買賣,自然明朝的商業開始飛漲。
再加上明朝商業稅比較低,經濟發展很好出現了一種詭異的“資本主義萌芽”。
明朝並沒有形成資本主義,明朝離資本主義還差的遠。
下至民間上至國家都沒有那種意識,如果偏要說資本主義萌芽那也就江南部分地區,而且最打臉的是清朝的乾隆時期也出現過“詭異的資本主義萌芽”。
乾隆年間的資本主義萌芽規模甚至規模比明朝更大,但是相比政治環境乾隆中後時期比萬曆更差。
即使乾隆時期商業更發達,由於政治更加腐敗,相比萬曆時期從上倒下幾乎都忙於剝削。
乾隆爲了收取貢品,整個國家不但下面官員強取豪奪還變相的破壞了所謂的“永不加賦”,官員幾乎把百姓盤剝壓榨個光。
主要因爲明朝的詭異式資本主義萌芽,在沒有制度的支撐下,是很難出現資本主義,如後來清朝。
無論如何隆慶的開關爲明朝財政增加收入,還是有積極影響的。
隆慶開關後中外交流更加頻繁。
這其實比簡單的增加財政更大的影響。
來華的人越來越多。
無論處於什麼目的,西方很多先進的裝備和較爲中國更完整的知識也是在隆慶開關後傳入。
如紅夷大炮,數學,天文曆法,地理學。從1607到1628之間就翻譯很多如《幾何原本》,《同文算指》。並印製了“坤輿萬國圖”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本可以爲整個國家的資本主義制度打下良好的基礎,但隨着明政府政治越來越亂和其他各種原因,最後在崇禎時期,1627年到1644年,這段時期,又閉關了,對外交流減少。
明朝晚期其實經歷了一個“通貨膨脹——通貨緊縮——經濟崩潰”的過程。
所以“隆慶開關”與明朝的覆亡,是有關係的。
隆慶帝宣佈解除海禁,調整海外貿易政策,允許民間私人遠販東西二洋。
從此民間私人的海外貿易獲得了合法的地位,東南沿海各地的民間海外貿易進入了一個新時期。
明朝出現一個全面的開放局面。
自1572年“隆慶開關”到1644年明朝滅亡,這70多年的時間裡,全世界生產的白銀總量的1/3涌入中國,共計約5億兩。
當時中國出產的絲織品、瓷器、茶葉、鐵器等,廣受海外各國歡迎,但是許多國家因缺乏明帝國必需的商品,無法進行商品互換交易,所以只好用白銀來支付,以致引起海外白銀大量流入中國。
而明朝是“銀本位”的國家。
白銀的過量流入,就會出現一個問題——物貴銀賤。
這就意味着通貨膨脹。
白銀是一種稀有金屬,但它本身並不是財富。
當數以億計的白銀從海外源源不斷地流入明帝國後,並沒有形成新的購買力,創造出新的價值,更沒有促進創新,而是被集中到少數商人與權貴手中。
而這些銀子被他們用來兼併土地、購買房產,或就窖藏到地下。
這使得土地和房產價格變得異常昂貴,普通百姓根本就買不起,於是土地、房產進一步集中到權貴手裡。
當明帝國出現”物貴銀賤“的通貨膨脹後,對外貿易開始萎縮,海外白銀流入明帝國的動力開始下降。
於是在崇禎初年,完全關閉海關之後,就出現了白銀流入不足的問題,導致明帝國迅速跌入通貨緊縮的泥潭。
而這時真正要崇禎命的是張居正時期開始推行的“一條鞭法“。
一條鞭法規定把田賦、徭役以及其他雜徵總爲一條,合併徵收銀兩,按畝折算繳納。
一條鞭法在萬曆初年實行之後,確實效果相當好,不僅增加了朝廷的財政收入,簡化了收稅成本,緩解了經濟危機,緩和了政治危機,也給處於走下坡路的明王朝帶來了一線曙光。
但到了崇禎初年,面對白銀不足,全面緊縮的經濟。
繼續實行一條鞭法就會產生兩個災難性後果。
由於稅賦需折成白銀,農民必須將出售穀物得來的銅錢折成銀兩去交稅,但此時銀價已經上漲,這樣使得農民的稅賦愈發沉重。
農民的稅收不上來,各地拖欠嚴重,朝廷的庫銀大幅減少,無法支付遼東的軍餉,剿滅農民軍的軍費。
沉重的稅賦會讓農民活不下去,引起農民暴動。
以農業稅摺合白銀的稅收模式,使朝廷的白銀儲備更加惡化。
而關外,滿洲八旗正虎視眈眈,中原、關中,農民起義風起雲涌。
在已經知道的歷史中,崇禎對於這兩個問題,始終沒有解決好。
最後只能在這條末路上狂奔,直至吊死煤山。
“泰山不肯來嗎?”宴會上,韋寶問張之極。
“爹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嗎?”張之極笑道:“爹極少在府外參加飲宴。”
韋寶點了點頭,知道張維賢很愛惜名聲,是一個保守而謹慎的人。
其實當初真的不是韋寶相中了張美圓,他和國公府根本就不認識。
雖然最後的結果很好,國公府算是能作爲靠山的,張家小姐也生的傾國傾城,家世顯赫,和韋寶各方面都很相配。
但這些都不是韋寶所在乎的,如果沒有特別情況,韋寶的正室夫人很有可能在吳雪霞和趙金鳳二者當中勝出一人,兩女屬於五五開的局面。
“大哥,吃菜,別客氣。”韋寶笑着招呼坐在自己對面的李成楝。
若是沒有韋寶義兄這層關係,李成楝真的別想坐在韋寶這桌。
韋寶這桌,可以說聚集了如今大明最有權勢的人,內閣幾個大臣悉數到場,外加魏良卿、田爾耕這些權臣,除了丁紹軾是東林黨大臣,還有幾個中立派大臣,其他都是閹黨重臣。
別說是李成楝這樣的錦衣衛百戶,就是駱養性,許顯純這樣的準高官,都沒有資格上韋寶這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