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喀爾喀部族到了喜峰口外圍,遼西送來了一些糧食和必須生活品,邊軍又爲他們安營紮寨提供了一定的幫助的情況下。
內喀爾喀部衆算是在長城邊上暫時得到了安置。
有長城和明軍作爲依託,努爾哈赤是不太敢追過來打的。
努爾哈赤敢帶人翻過長城,洗劫大同等北直隸周邊地區。
但是跑到京城附近作亂,建奴還沒有那個膽子。
並且,現在等於是內喀爾喀與大明邊軍合兵一處,這種情況下,建奴就更不敢長途追打過來了。
個性開朗外放的烏蘭圖雅琪琪格入關找韋寶,她去的是山海關,而韋寶卻已經奉皇命前往京師了。
天啓皇帝朱由校在一收到韋寶在遼東打的建奴大軍無法佔據任何一座城池的消息之後,便讓魏忠賢招韋寶入京了。
後面又知道居然有蒙古部族脫離女真人,迴歸大明懷抱,更爲高興,連番催促韋寶快點回京城。
韋寶是不喜歡東跑西跑的人,即便知道皇帝這回肯定又要封賞自己,還是不太想去。
無奈皇帝一天派一堆太監過來相請,韋寶見躲不過,只能來了。
想到馬上要見天啓皇帝朱由校,快看見京城的時候,韋寶又高興了起來。
這回到京城,心情大不相同了,因爲沒有什麼害怕的事情。
與各方面關係都處的不錯,且沒有重大威脅。
對於女人方面,韋寶沒有太多期待。
在京城方面,他喜歡的女人都在深宮。
天啓皇帝的張皇后,再漂亮再喜歡,跟他沒有關係。
西李娘娘,西李娘娘的女兒朱徽媞,都和他沒啥關係,能否見上一面都得靠機緣。
男人倒是有很多的朋友,可以見到義兄李成楝,可以見皇帝。
韋寶對皇帝沒啥感情,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天啓皇帝朱由校是被韋寶歸爲朋友行列的。
韋寶一直認爲朱由校是被史書嚴重污衊的一個人。
其實朱由校是不是昏庸,看看他回覆袁崇煥的平遼方略就知道了。
袁崇煥不是到了崇禎手上纔開始發揮吹牛大王手段的,在天啓皇帝手裡,同樣也試圖靠吹牛讓試圖雄起。
袁崇煥曾經上了一個奏摺,說他修城就可以困死野豬皮。
這和後來忽悠崇禎一模一樣。
天啓一口氣問了他很多根本解決不了的技術性問題,比如怎麼防止後金圍點打援來搶糧食,在敵人來襲時,怎麼保護城堡外的耕地和平民等,袁崇煥當時啞口無言。
因爲他解決不了。
然後天啓說:“勝無輕談。”
意思就是想取勝不是這麼容易的,又警告袁崇煥:“該撫饒爲之,亦善爲之。”
什麼意思?就是說你要踏踏實實做事,別扯這些沒用的。
呵呵。
只能說,就從這一點,作爲半個工科生的天啓皇帝朱由校,其水平就遠在文不成武不就的崇禎之上。
崇禎就是再努力,被天賦限制,真的很難當一個合格的君主。
很多事情,還真的需要講一點天賦。
天啓作爲一個統治者,不算昏聵,水平還是很高的。但是性格太軟弱。
到了明朝後期,文官集團已經變成了國家的政治正確和無法駕馭的怪物。
嘉靖敢拿板子狂打文官們的屁股,再扶持一個嚴嵩來統治他們。
萬曆和文官撕逼撕怕了乾脆不上朝不作爲拖死你們這幫王八蛋。
天啓很尷尬,不敢不上朝,也沒有嘉靖那個本事,只能用太監去替自己辦事和制衡文官。
後代罵他無非是因爲他縱容閹黨,還搞出了九千歲魏公公。
但是如果不默許魏公公頂着九千歲的頭銜去替自己辦事,大明可能在他這一屆就完蛋了。
天啓皇帝知道大明無可救藥,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自己不糊塗,很務實。
崇禎就天真得多,被文官耍的團團轉,要死了才覺悟:“天下文官皆可殺!”
可惜,太晚了。
黑天啓皇帝朱由校的人,韋寶覺得主要有兩撥人,滿清權貴和大明的文人集團。
滿清權貴要黑天啓皇帝,這大家都可以理解,維護自己的正統地位,就必須把前代貶得一文不值。
那問題來了,爲什麼不黑崇禎,反倒黑起天啓。
原因很簡單,當初李自成攻破北京城,滿清這羣僞君子可是高舉着爲崇禎皇帝復仇的旗號,一路南下,打擊李自成、張獻忠等,這個時候要是黑崇禎,豈不是自己打臉?。
文人集團爲什麼要黑天啓。
明朝有個很厲害的監督機構叫都察院,都察院的御史們平時沒事就是寫奏本彈劾別人,有時候連皇帝也罵,然後除了御史還有給事中,二者互爲互補。
就是這樣一套言官制度,很大程度掌控了當時的輿論走向,哪個御史或者給事中要是因諍諫被殺,還能在文人集團中落個好名聲,流芳百世,所以他們有一部分逢事就罵,炒作自己高風亮節。
這一部分人在明朝後期很有市場,形成了只要不爽就開罵的態勢。
張居正“奪情”,萬曆想立三子常洵,都愈演愈烈,有的甚至變成了污衊,說張居正鉅貪,結果抄家的時候沒抄出多少,還把人給抄死幾個。
魏忠賢出身出現兩種說法,一種說他屢試不中,最後換種活法進宮當太監,還有一種說他市井無賴,賣妻賣女,這種顯然比較慘。
魏忠賢的具體出身,韋寶也挺感興趣的,還曾經讓天地會統計署的人幫着查證過,可惜無從考究,但是魏忠賢出身貧苦是可以肯定的。
據統計署大佬林文彪分析,賭博輸錢,躲債入宮的可能性最大。
不過就韋寶個人角度看,韋寶更傾向於前者。畢竟魏忠賢是能夠進入司禮監的太監,要說一點文化沒有,有點牽強。
何況魏忠賢掌政那幾年,政治雖然黑暗,但是社會總體還算穩定,可見九千歲治國理政也有兩把刷子。
至於爲什麼要被黑,那無非就是打壓東林黨人留下的後遺症。
東林黨人都是些什麼人,個個都是標榜仁義道德的正義人士,可以說是當時輿論的風向標,誰得罪他們,就註定與輿論站在對立面,註定遺臭萬年。
而且這些文人集團特別看不起閹宦,所以特別喜歡黑太監,且不說魏忠賢,就是當初與東林黨人交好的曹化淳也是被黑了一波,說他開城放賊,問題是老曹當初在天津養老六年了,開什麼城,放什麼賊,大明都亡了,人還不忘給主子修繕陵寢,這種人有什麼好黑的。
東林黨餘孽就要黑。
在那個通訊不發達時代,這樣的謠言真的是致命的。
天啓皇帝爲什麼要被黑,得先看看他是怎麼被黑的。
黑天啓皇帝朱由校,無非總結爲兩個標籤,木匠、傻子。
事實真是如此嗎?未必。
韋寶一直有個疑惑,如果熹宗朱由校如清人所說是個沒念過什麼書,只會做木工的荒唐皇帝,那爲什麼他弟弟信王朱由檢卻具備中興之主的潛質。
如果兩個人相差這麼大,當時爲什麼左副都御史楊漣要拼死扶保朱由校上位。
當時無論是朱常洛還是楊漣都覺得朱由校有成爲明君的潛質。
而且還有個重要的疑點可以證明,朱由校是個御人高手。
那就是天啓駕崩前曾召信王入宮議事,做哥哥的對弟弟說:“恪謹忠貞,可共計大事。忠賢宜委任。”
有人說,這或許是魏忠賢的逼宮。但我認爲可能性不大,如果魏忠賢真有這麼大的本事,也不會在短短一年內,就被年僅十六七歲的小皇帝朱由檢給清算了。
所以韋寶一直認爲,九千歲魏忠賢從始至終就是天啓的前臺代言人,專幹髒活累活。
天啓臨死前相當於把自己最重要的棋子託付給了崇禎,然而崇禎被所謂的忠義之言矇住了雙眼,加上盲目的自信,沒有聽哥哥的。
後來崇禎皇帝秘密安葬魏忠賢可以看出,崇禎是後悔沒聽哥哥的臨終所託。
至於天啓爲什麼要重用魏忠賢。
明史是說魏忠賢與客氏二人聯手搞鬼的結果。
但是從魏忠賢企圖搞垮懿安皇后這個事上看,熹宗是有自己獨立的判斷的。
還有說他是浙、齊、楚等一批“在野黨”共同聯合執政的代理人。
韋寶覺得不合邏輯,第一,這些黨派本身遭受過東林黨的嚴重打壓。
第二,東林黨領袖顧憲成把持吏部,牢牢控制人事任免。
在野黨應該沒那麼大能量,推出個魏忠賢就把楊漣、左光斗、趙南星、顧憲成等一衆東林黨人一網打盡。
所以給魏忠賢站臺的一定是皇帝。
皇帝爲什麼要讓魏忠賢上位呢。
魏忠賢從小伺候自己長大,信得過且容易控制,維護皇權的核心本質與自己相同,再加上閹宦出生,不可能做大取而代之。
天啓登基之時,已經十六歲了,基本具備親政的條件,但在當時,東林黨一家獨大,權傾朝野,嚴重威脅到皇帝自身,另外東林黨這夥人死腦筋,教條主義,做事喜歡生搬硬套還雙重標準。
除了領頭的幾個,很多都是濫竽充數的僞君子。
千古笑柄錢謙益,嫌水太涼不敢自盡,轉身就投了後金。
東林黨人標榜仁義道德,自然是這羣言官的道德楷模,輿論風向標。
所以要動東林黨,天啓肯定不能自己動手。
找來找去發現魏忠賢最合適。
文人最不齒宦官,無非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髒活累活魏忠賢幹,自己只要裝作沒看見就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朱由校諡號是悊,知人曰悊。
這時候大家大概知道爲什麼文人要死命黑天啓了。
這些文人集團可不是傻子,他們知道,你天啓是不殺忠臣,但你放狗咬人。
首先就告你一個“不作爲”。
你以爲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能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裝瘋賣傻是吧。
這幫人把天啓皇帝朱由校寫傻,讓你青史留名,變成個傻子皇帝。
這就是在我看來文人集團黑天啓的始末。
但是說朱由校又力挽狂瀾,拯救大明的本事,韋寶也是不認同的,這是歷史大勢所趨,和皇帝關係不大。
假如天啓突然垂死病中驚坐起,感覺自己身體雖然差了點,但再活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於是沒多久又投入到了對工程技術的研究中。
此前天啓病危,張皇后已召信王入宮準備繼承大統,此時局面十分尷尬。
魏忠賢趁機進言欲置後、王與死地。但信王入繼本已得天啓同意,況且天啓無子,伉儷情深,手足誼厚,對此並不在意,被說的不耐煩了,反手一個超級加倍,以信王爲大將軍統領朝政,以絕魏之念。
張後、信王遂謀誅閹黨,恨天啓不思進取,不肯稍動;臣皆亡國之臣,不堪驅使。乃矯詔徵邊軍進京以壯聲勢。毛文龍、袁崇煥應召而來,東林亦百出活動,毛、袁互生猜忌,崇煥終矯詔誅文龍,並其部衆。閹黨懼怖,流言四起,鋌而走險,挾持帝、後,召信王入宮。
臨行,袁崇煥力勸不可。信王怒以文龍事責之,竟至凌遲。信王入宮即爲閹黨所害。諸軍聞信王薨,急攻宮門,破,盡誅宦官、閹黨。有無須者雖非宦豎亦爲所害。更有人指仇家爲閹黨以滅其門,東林樹敵頗廣,亦多死者。京華慘狀,大明二百年未之有也。閹黨既滅,諸將慮干係過重,不敢歸政天子,乃推孫承宗爲首輔,滿桂爲大將軍、祖大壽司空、吳襄執金吾分掌各軍、宿衛,改元健康,挾天子以保性命。健康二年,後金以明亂可趁,大掠京畿。十二月,孫、滿力戰而亡,後金亦受創而返。以周延儒爲首輔。帝、後嘉祖氏四氏鎮遼,位列三公,高位厚賞以安其心。以信王遺腹子慈烺爲太子。三年,溫體仁入閣。周、溫各結軍頭,明爭暗鬥。各省亦漸生自保之心。四年,後金破大淩河,祖大壽錦州拒之。五年,毛文龍舊部孔有德兵變,祖大弼攜襄子三桂討之,孔北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