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和萬有孚聽孫承宗這麼說,都來勁了。
袁崇煥急忙問道:“恩師有何好辦法?”
“簡單,韋寶與我的賭約盡人皆知,讓底下人到處說韋寶怕了,信口胡言便是。人無信不立,一個人說話不算數,別人能信他嗎?”孫承宗冷冷道:“我不信韋寶還有本事不讓人說話了?這裡不是北直隸,而已不是京師,想在薊遼和遼東搞禁言,不讓人說話,沒人理他。”
“對啊!”袁崇煥聞言茅塞頓開,“還是恩師高明。”
其實這一點,袁崇煥和萬有孚他們早就想到了,只是沒人敢提,一是覺得就算每日大肆說韋寶不講信用,威力也不大。
另外韋寶與孫承宗的賭約連十日都沒到,當初也沒有明確說幾天之內攻打建奴。
還有,賭約的事情雖然散佈出去了,但是畢竟屬於官員之間的事情,還算是有一定軍事保密層級的。
這樣大肆的,到處去說,甚至與平民老百姓談論的話,有點不太好。
但是現在孫承宗自己主動說出來這麼做的話,袁崇煥和萬有孚自然沒有意見。
次日,孫承宗底下的人拼命的到處詆譭韋寶,說韋寶說話不算話,明明說好的賭約,沒有動靜了!
“韋寶這人我是最有說話的資格的,我和他認識快兩年了!”山海關的守備金啓倧的確很有資格,他可以說是最先認識韋寶的一批人,“韋寶向來是只能賺便宜,不能吃虧,說大話吹流弊是張口就來,打建奴?他沒有那個本事。”
“呵呵,我就怕韋寶到下輩子夢裡面打建奴。”金啓倧的一位好朋友大笑道。
其實韋寶在山海關弄那麼大聲勢,在整個遼西遼東弄那麼大聲勢,娶吳家的大小姐當小妾,還有皇帝親自來聖旨祝賀。
這等盛況,別說是在韋家莊,遼西和遼東,就是在整個大明,也是聞所未聞。
但其實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人都有嫉妒心,尤其是男人們。
可能很多女人不覺得什麼,畢竟這是一個男權的世界,女人們只會覺得韋寶真的是一個很有本事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娶睡覺的千金大小姐當小妾都正常。
說到韋寶,金啓倧不由的重重嘆口氣。
金啓倧不是被誰派了任務必須說韋寶,而是從薊遼督師府府裡面放出了風聲,現在山海關一帶的官員,最流行的一件事就是說韋寶的壞話。
其實金啓倧對於韋寶還是有點感情的,他是通過吳家的一名商號掌櫃吳世恩認得的韋寶。
後面金啓倧又迫於吳家大少爺吳三鳳的壓力,或者是說對於權勢富貴的渴望,曾經出賣過韋寶,曾經想弄死韋寶。
但是畢竟是曾經交往過的人,對於與韋寶交往的一幕幕,金啓倧還是近在眼前的。
韋寶在發跡之後沒有弄死他,這一點,讓金啓倧很是感激,金啓倧知道,憑着韋寶現在的力量,要弄死一個他這樣的人,就真的像是在地上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的簡單。
但是韋寶並沒有這麼做。
而且韋寶能發跡,金啓倧也不覺得自己出過多大的力氣,一切都是韋寶自己有本事,就算沒有他,韋寶也一樣會風生水起。
“你們也別說韋大人了,咱們留點口德吧,我相信,如果時機成熟,韋大人會打建奴的!你們都聽說過遼南的事情吧、如果沒有韋大人,遼南早就是建奴的地盤了,哪裡還能留到今日?”金啓倧忍不住爲韋寶說了句話。
就衝韋寶當初沒有對付自己,他也不忍心說韋寶的壞話。
“金大人,這不像你啊,你和那韋寶是不是早就認識,這麼幫着他說話?他一下子把山海關多少朋友弄走了,還殺了幾十個朋友,這些將領可是與咱們很相熟的啊,兔死狐悲,你不生氣嗎?”另外一位金啓倧的朋友問到。
“生氣有什麼用?咱們這種人,說是官,在韋大人和督師大人面前,咱們算什麼東西、很多事情,不知道的話,還是少議論吧。”金啓倧謙虛的笑了笑:“說句不好聽的,這些事情,不是咱們這種人該議論的。”
“哼,我就不怕!督師府那麼多官員都說韋寶的壞話,他們不怕,咱們怕什麼?”一個金啓倧的好友道:“他韋寶不就是會做買賣,會溜鬚拍馬嗎?也就是運氣好一些,得到了皇帝的寵信,有什麼了不起,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咱們遼西出了韋寶這樣的人,真丟人!咱們關外可都是堂堂正正的漢子!”
“對,我贊成這話,攀上皇家的關係,不是說他韋寶多厲害,的確有些丟人,咱們關外想立足,那都得靠真本事,要不然就是能真的打建奴,能服衆,要不然就是世世代代在關外,立足之後形成自己的人馬!哪一家大戶不是有底蘊的。這韋家的興起,我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是怎麼搞的?”另一位金啓倧的朋友道:“好像莫名其妙就出了一個韋家莊,莫名其妙就出了一個遼南,也不知道韋寶是不是和建奴有什麼瓜葛。”
金啓倧見自己沒法說服朋友,也懶得再說韋寶的事情了。
其實韋寶身上的確有很多,神秘的,無法解釋的地方。
就算是韋家莊和遼南的人,天地會的不少資深會衆,也一樣弄不清楚韋寶和天地會是如何悄然崛起的。
在所有人心裡,這個時候的建奴是無法戰勝的存在。
韋寶雖然贏過建奴很多次,並且將建奴的遼南都贏過來了,但是這時候並沒有新聞媒體,並沒有自傳書籍什麼的,很多細節,所有人都不明白。
就在外面議論紛紛之際,韋寶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情報。
“一定是孫承宗讓人放風出來詆譭總裁!”吳雪霞生氣道:“還說是師生關係呢,這麼缺德。”
“不得瞎說!”韋寶一聽就有點不高興,當即打斷了吳雪霞。雖然韋寶也知道,這種話,若是孫承宗不挑頭,其他人不敢這麼大肆的說,但韋寶不喜歡聽人說孫承宗的壞話。
“我又沒有說錯,咱們又不是不出兵,這不是沒有碰到合適的時機嗎?孫承宗這麼一直詆譭總裁,用不了多久,總裁的名聲就會臭掉的,他這一手太狠了。”吳雪霞委屈的嘟噥道,並且,連眼圈都紅了。
韋寶最見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張美圓攬住了吳雪霞的肩頭,“好了,好妹妹,別生氣了。”
“我知道你說的是實情,不必說出來!等咱們有機會打建奴,一仗就可以雪恥,怕什麼?”韋寶斬釘截鐵道。
韋寶說的斬釘截鐵,但畢竟心虛,沒有打之前,誰知道會打成什麼樣子、
韋寶心虛,吳雪霞就更加心虛,若不是因爲心虛,也不會因爲孫承宗派人詆譭而這麼生氣。
人最生氣的事情就是無法證明的事情,一邊無法證明,一邊被人詆譭,等於被人壓在地上捱打。
明朝建立,來源於一個無所依傍的獨立武裝力量,從未憑藉於任何一個階層或集團。
朱元璋作爲這個集團的首領,擁有至高無上和毋庸置疑的權力和權威。
這使得他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和設想,爲子孫後代創制一套迥異前人的自家特色制度,爲此殺再多的人、作再多的惡也不在話下。
明朝制度爲中國政治制度史之一大轉捩點,這是人所共知的歷史事實。朱元璋建立明朝,在制度上自我作古。
明制的獨特之處有:其一,廢除丞相制度,大幅調整官制,君主集權和中央集權均空前加劇;其二,創設嚴格的社會管制,建立仿古衛所制,對江南課以重稅,限制海上貿易,使明初社會呈現一派“古樸”面貌;其三,于思想文化領域增強控制,以刑殺法律立國,右武輕文,使肅殺、恐怖氣氛瀰漫明初。
無可否認的,這三大獨特之處頗能囊括明初洪武創制的精要,其餘枝末之處也無妨是說由它們派生而來。
明初發生了政治制度、社會經濟、思想文化上的巨大變革,以至於學界已有“元明變革”和“兩個南北朝”的論斷。
明初的重大變革,明制的獨特,這是歷史事實。
朱元璋親手創立這套制度,其來源、緣由又是如何,是學界聚訟之所。
自內藤湖南提出“唐宋變革”,每一朝代建立後,它制度的來源,以及與前代制度之間的損益因革,也成爲討論王朝分期時的一個子題。
明朝制度的來源綜括諸說,至少有以下幾種說法: 1、明制脫胎於蒙元。
這一派論點,集中於朱元璋政權所繼承的蒙古“草原民族”政權性格,並指出明制中的許多鮮明特質,如臣僚奴化、皇權獨尊、皇族分封,和隱微之處,宮妃殉葬、諡法粗疏,均由金元而來。
明代許多與中唐兩宋略有不同的東西,只能追溯到元代才能得到正確的解釋。
治制度史、政治史學者亦多持此論。
明初君權的空前膨脹、臣僚的奴化,與蒙元的“草原帝國”政治特徵直接相關。
明制部分來源於秦漢唐宋以降的漢族政治傳統。
明初君權的擴張仍是繼承沿襲了唐宋以降君權上升的漢族政治傳統。
明朝人出於政治宣傳,始終不遺餘力地強調自身與漢唐宋的繼承關係,否認與蒙元的關聯。
朱元璋自稱“遠稽漢唐,略有損益,亦參之以宋朝之典”。
這也一直成爲明朝官方的宣傳口徑。
明初朱元璋向漢族政治傳統的收縮和“迴歸”,或者“江南本位”。
朱元璋自我作古,獨創了一套政治制度。
朱元璋個人在制度創設中有決定性作用。
朱元璋創制部分源於紅巾軍傳統,亦可視爲此一觀點之流亞。思想史研究也頗有循此進路者,從政治生態的特殊性而論思想文化。
元明之間的變革多於繼承,斷裂大於連續。
明初政治制度是漢族傳統、紅軍特點和元朝基礎的混合體。
洪武制度的來源多元,而對它的認知、解讀也應多元化。
秦漢以前儒家經典的影響。
先秦,也即“三代”的古制,主要以經典古籍的面貌出現。
它在“三代”的運行狀況究竟爲何,端賴後世儒者的建構和描述。
因此,它對洪武制度的影響只能以抽象曲折的方式進行,它是先投射到朱元璋的意識裡,然後在經過他的有意加工而作用於制度建設的。
顯然,“名不副實”、“名同實異”的情形會更多出現。
但,古經、古制對朱元璋的幽微影響,則是無可否認的。
朱元璋與大臣講論經史、熱衷古經的史實。
可以看出,朱元璋對古代經典是逐漸熟稔的,古代理想的政治秩序也確實是他所想望的。
韋寶一方面生活在明末,一方面卻又不得不時常捲入這種亂七八糟的思索當中,因爲韋寶時常猶豫。
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是對還是錯。
這也直接影響了韋寶對於天地會發展方向的規劃。
如果明朝一無是處,那就應該直接推翻大明,建立一個新的時代。
但明朝如果大部分是好的,只是腐敗問題。
韋寶其實覺得自己是有能力撥亂反正,重新恢復大明盛世的!
因爲韋寶對於直接當皇帝,並不是十分熱衷。
這是韋寶的一大優勢面,也是韋寶的一大劣勢面。
因爲人是怎麼想的,纔會怎麼做。
正因爲韋寶對於明朝的制度和文化,有很深的認識感,所以韋寶給人的感覺,很多時候都是忠君愛國的。
所以沒人會想到韋寶是在暗中發展勢力,企圖推翻大明政權。
但是天地會隨着越來越壯大的發展,始終會有一天威脅到大明朝廷和皇權的生存的。
這一點,沒有人比韋寶本人更清楚。
雖然現在天地會內部的人都只是悶頭髮展,覺得只要能讓天地會治下百姓過上安居樂業,溫飽無虞的日子就很不錯了。
但是韋寶知道,始終有一天,當天地會強大到必須對外擴張,那個時候,大明朝廷,就很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