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爹?您還要去喝韋寶和吳襄女兒的喜酒?”毛文龍的乾兒子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毛文龍會這麼說。
毛文龍沒有回答,策馬揚鞭去追趕韋寶的接親車隊去了。
想想剛纔的事情,毛文龍不說後怕,也暗暗僥倖,若是韋寶真的發怒,不說殺他,至少可以將自己就地綁了。
韋寶連馬世龍都敢拿下,憑什麼不敢拿下他?
而且現在是東江軍求着韋家莊和遼南,並不是韋家莊和遼南求着東江軍。
韋寶的翅膀已經硬了,現在仍然規規矩矩的按月給東江軍送銀子和糧食。
若是韋家莊和遼南斷了東江軍的銀子和糧餉,他能拿韋寶怎麼辦?
從天地會在遼南站住了腳跟那天開始,天地會的實力就已經遠遠在東江軍之上了。
這一點,毛文龍很清楚。
若是真的與韋寶幹起來,毛文龍估計自己有可能會被剿滅。
雖然韋寶不見得打得過建奴,天地會和建奴應該是誰都拿對方沒轍,屬於兩種路數。
但他自持建奴拿東江軍沒辦法的是建奴沒有水師,不能攻打島嶼。
而天地會的強項是水師,正好剋制東江軍。
天地會的水師,毛文龍看的是心驚膽戰,發展太快了,能建造大船就不說了,他都沒有那種技術,也沒有那麼大的船塢,東江軍的船都是從南直隸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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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韋寶都是自己建造的,更可怕的是在裝載了蒸汽機之後,韋寶的船速是他的五倍以上。
在水上,速度就是生命。
速度慢,有敗無勝,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還不止,韋寶的船還裝載了火炮!
明軍船隻也裝載了火炮,可都是實心彈,雷聲大雨點小,打幾十發炮彈都不見得能擊沉一艘大船。
而毛文龍雖然沒有與寶軍交戰過,但是他派人暗查過寶軍水師的火炮,都是開花炮,一炮打中,就能打沉一艘中型戰船。
一炮打中大船,就算不會馬上沉船,寶軍火炮威力太猛,燒也將船燒壞了。
人家還有速度和數量優勢。
如果與寶軍開戰,毛文龍估計他可能連五日都撐不住。
早知道韋寶能發展的這麼快,當初毛文龍是打死都不會將金州和旅順讓與韋寶的,情願拱手送給建奴。
說回剛纔的事情。
韋寶雖然不一定敢當場殺了他這個朝廷大員,邊軍大將,但是毛文龍不認爲韋寶一定就沒有這個膽子!
韋寶在山東殺了幾十萬人,這事早已經在整個大明都傳開了,毛文龍怎麼可能不知道。
迎親隊伍饒了一個大圈,到了海商會館門口的時候,看見毛文龍又追了過來。
好些人又來勁了,以爲又有熱鬧看了。
沒想到毛文龍下了馬,走在人羣中,一副大明好賓客模樣,與其他賓客並沒有什麼不同。
韋寶衝毛文龍微微一笑,大聲道:“毛將軍,人多,我沒法一一招呼,請毛將軍等會上座,幫我陪一陪恩師和諸位大人將軍吧。”
“好說!”毛文龍甕聲甕氣的答應了一聲。
雖然將面子還給了韋寶,但毛文龍到底心裡憋着火的。
毛文龍覺得如果自己與趙金鳳明着相認了的話,他毛文龍的女兒,怎麼樣也不該排在吳襄的女兒下面!
排在英國公府的女兒之後可以忍,對於遼西遼東這些世家將門大戶,毛文龍是最不能忍的,否則也沒有今天這出節外生枝。
婚禮再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韋達康和黃瀅歡歡喜喜的喝了媳婦茶。
吳雪霞也跪着恭恭敬敬給大夫人張美圓敬了茶。
吳雪霞其實比張美圓大一點點,兩個人是同年,但是吳雪霞的月份大。
但是不管,按照規矩,所有妾室都要認正房夫人爲姐。
“雪霞,快起來,以後我們真的是一家人了。”張美圓笑容滿面,完全沒有半點吃醋的意思。
在場賓客大都是頭回見着英國公的女兒,張美圓不但長的閉月羞花,傾國傾城,還落落大方,氣質典雅,真的很能鎮得住場面。
加上張美圓聲名赫赫的家庭背景,在大明再想找張美圓這種家世,這般美貌,這等氣質的女子,幾乎沒有了。
所有賓客都暗贊韋寶的好運,吳雪霞已經是遼西遼東第一美人了,英國公的女兒更是讓人驚爲天人。
韋寶也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感覺很有面子。
實際上,在他心裡排序,趙金鳳應該排在第一,吳雪霞排第二,張美圓甚至連第三都排不上。
韋寶是按照時間順序來的,可陰差陽錯的,認識時間最短的張美圓卻成了他的正妻,這要是在現代,現代沒有妾這一說,韋寶也就沒有其他女人了。
拜堂儀式結束,韋寶與吳雪霞即被送入洞房了。
達官貴人家也有鬧洞房儀式,但韋寶身份太高,也沒有人真的敢鬧,簡單走個過場就算了。
此時尚沒有天黑,但屋內仍然點上了紅蠟燭。
韋寶的婚房就在他在海商會館的專屬樓層,整整一層樓都是婚房。
這裡裝飾的規格很高,雖然不如韋家莊的總裁府,卻也堪比皇宮了。
雖然已經相處了一年多,但韋寶的心仍然怦怦狂跳,看來,將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也不無道理。
韋寶做到了,不過是被動做到的,都因爲吳雪霞太堅決,否則韋寶早就嚐鮮了。
韋寶看着蓋着紅蓋頭,端端正正,規規矩矩,兩隻雪白的小手放在併攏的膝蓋上的吳雪霞,笑了笑,輕聲溫柔道:“雪霞,你終於是我的女人了,委屈你當妾了,我沒有盡到當初對你的承諾,對不起你。”
“夫君切莫如此說,我知道你當初是想同時娶我和趙金鳳的,本來趙金鳳才應該是正室,現在趙金鳳反倒還沒有我先進門,我還能說什麼?而且正室夫人是英國公的女兒,換做天下任何一個女子,排在英國公府的女兒後面,都不會太委屈的。”吳雪霞的聲音很輕柔,不似平時語速那麼快了。顯然想到一會兒就要與一個男人有夫妻之實,渾身滾燙,燥熱,有點興奮,又有點害怕。
這都是未經人事的女子纔能有的反應。
韋寶點了點頭,知道英國公府在大明的崇高地位,那是超越了皇家公主的存在。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知道委屈了你,我會用一生對你好的,絕不會欺負你,我可以保證。”韋寶認真道。
“那我也保證,永遠忠於夫君,我生是韋家的人,死是韋家的鬼。”吳雪霞也說的很嚴肅。
韋寶笑道:“你不保證我也相信,難不成,你還想找別人嗎?”
“夫君。”吳雪霞沒想到韋寶會開這種玩笑,粉臉臊得通紅,嬌嗔道:“夫君不保證,我也相信夫君不會欺負我的,只是我若是有什麼事情做的不好,惹得夫君不高興了,夫君一定請對雪霞言明,夫妻之間不能有隔閡,否則時間久了會讓嫌隙越來越大的。”
“傻瓜,怎麼說這種話?別擔心,我們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將公事和私事分的很清楚,如果你在公事上出了錯,人無完人,誰都不可能保證永遠不出錯。在私事上,我相信你不會出一點錯,你那麼聰明的女孩子。”
“可我怕公事上出很大的錯,無無法彌補的錯,怎麼辦、”吳雪霞問道。
“可能性更小,你來天地會這麼久了,對天地會應該很熟悉,但凡重要的事情,都不可能是一個人決定的,一定要召開議事討論通過的。如果分歧很大,還要舉手表決,還要承包給我知道,怎麼可能是你一個人犯錯,你沒有這樣的機會。”韋寶笑道。
吳雪霞輕輕地嗯了一聲,聽韋寶這麼說,她放心了不少。
本來這事也不用太糾結,天地會已經有完整的班子,趨於完善的制度了,就算是總裁秘書處,也像是一臺機器一樣在運轉,吳雪霞雖然作爲主事,有很大的權力。
但下面還是有很多機要秘書的,還有一個個職能部門,從吳雪霞這裡發出去的指令,有好幾個部門要批閱。
主要是吳雪霞看到天地會的規模越來越大,總裁秘書處管的事情越來越多,纔有點擔心。
“春宵苦短,娘子,別多想了。”韋寶微微一笑,挑開了吳雪霞的紅頭巾。
吳雪霞含羞默默的垂着粉臉,不敢與韋寶對視,在燭光之下很是動人。
一晚上的翻雲覆雨,韋寶體會到了與相愛之人在一起的感覺,很投入,很是銷魂蝕骨。
雖然韋寶也很喜歡張美圓,也接受了張美圓,但畢竟相處沒兩天就成親了,發展的太快,還來不及醞釀感情,與吳雪霞就不同了,一年多的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朝夕相處,配合的性格,共同的事業,讓他們更有感情基礎。
韋總裁與吳家大小姐的婚後生活很甜蜜。
韋總裁也暫時不想去想外間紛紛擾擾的事情。
孫承宗與薊遼系,遼東系將領和官員們似乎也樂得清閒。
建奴沒有攻擊,天下太平。
他們是絕對不會催促韋寶搞什麼議事的。
本來這應該是孫承宗或者是高第召集的事情。
但高第更是甩手掌櫃,巴不得什麼都不管!
韋寶新婚,似乎讓整個遼東陷入了沉睡狀態。
“總裁,建奴與昨日發動了對鴨綠江的攻擊,分成幾路,想偷襲過江,我們雖然有水師封鎖江岸,但是鴨綠江太長,且好幾處江面狹窄,建奴要是總這麼偷襲,過江是早晚的事情。”林文彪來彙報道。
韋寶今天正要與吳雪霞出去遊玩一番,碰到這種緊急軍情,也沒有興致了。
其實早在韋寶還在山東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準確情報,說建奴準備攻擊朝鮮,並且是九成九會攻擊的,否則韋寶也不會這麼着急趕過來。
“朝鮮那邊的防務怎麼樣?安排了與朝鮮兩個道層層阻擊建奴的事了嗎。”韋寶問道。
“安排了,鴨綠江邊是平安道和咸鏡道,尚在朝鮮王室管轄之下。朝鮮人派不上用場,與建奴一觸即潰,他們守城還能有點用,但是朝鮮城池都很低矮,根本擋不住建奴鐵騎,山地叢林作戰的話,朝鮮人恐怕連大明京營的戰鬥力都不如。”
韋寶苦笑一下,自己的岳父英國公張維賢大人的京營,在大明衆人眼裡就是這樣爛泥糊不上牆的存在,那五萬京營,純粹是給世襲功臣後代吃空額,好吃懶惰用的,說京營是毒瘤可能誇張了,倒是還不至於,說他們是廢物,比較恰當。
京營別說拉出去打仗,就是拱衛京城,打防禦戰都沒啥用處,搞不好還不見得有御林軍,五城兵馬司,順天府衙役,東廠和錦衣衛的人馬合起來的戰鬥力強。
韋寶是一直沒搞懂京營有啥用處,沒有想到林文彪也這麼說。
“以後不要隨便說京營,不要讓張夫人爲難。”韋寶道。
“是,總裁,我失言了,但大家都這麼說。”林文彪道:“說起大明最沒用的軍隊,或許不是京營,但是又沒用,名氣又大的,肯定只有京營了,所以都愛拿京營舉例子。”
“那也不能說,不但不能說,還要發個通知下去,以後寶軍不得議論京營。”韋寶道。
“是,總裁。”林文彪趕緊答應。
“建奴那邊,至今沒有回覆我們的停戰協議嗎?”韋寶又問道。他不止一次讓人給努爾哈赤帶信,表達了只要建奴不侵犯遼南和朝鮮,寶軍也將從建奴控制區域撤兵,從此終止兩家爭鬥,大家都能省點錢,省點糧草。
韋寶本來以爲努爾哈赤肯定會給他回信的,卻沒有想到努爾哈赤似乎是理都不想理他,所以遞過去的消息,都猶如石沉大海,只有聰古倫格格仍然堅持每隔半個月就給韋寶寫一封信,有時候甚至四五天就讓人送一封信過來。
“沒有,我們殺了那麼多建奴,在寶軍手裡死的建奴,比過去幾十年明軍殺死的建奴總和還多,可能他們心裡反感,將我們恨入骨髓,估計是不可能議和了。”林文彪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