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見蕊姑娘似乎不像是在裝傻,知道這些地方的女人,沒有不見錢眼開的,這十兩銀子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資財了呀,這姑娘不像是嫌錢少的樣子,這下怎麼辦?這回讓韋寶犯難了。
韋寶在房中來回的慢悠悠踱步,“蕊姑娘,錢你收着吧,即便是幫不上我的忙,我出去的銀子,也從來是不往回拿的,如若不嫌棄便交下我這個朋友,這藥也的確是神藥,一併送與姑娘。我在你這裡待一會,等會時辰到了,我便離開。”
韋寶想讓氣氛輕鬆一些,既然上來就問楊弘毅的事情不好使,只能再耐心一些,再耐心一些,韋寶不信了,一個長期跟楊弘毅睡覺的女人,會一點忙都不幫上!?韋寶想從蕊姑娘身上開始聊天,慢慢引導她透露一些楊弘毅的信息也是好的,今天不行,就明天,總之這是他唯一的出路,即便這十兩銀子打了水漂,也沒有辦法。
蕊姑娘聽韋寶這樣說,更加不肯要銀子:“公子,你已經付過錢了,你既不來玩我的身子,我怎麼好再要公子的打賞?而且還是這麼大一筆銀子。不是奴家不願將公子當成朋友,是奴家這種下賤的身份根本不配和公子相提並論,請公子原諒則個。”
韋寶見蕊姑娘不肯要錢,對蕊姑娘的印象分加了不少,仗義每多屠狗輩,歡場盡是義氣雞,果然是有道理的,誰說歡場女子便都是隻知道要錢,見錢眼開的女人?
“我玩過了呀,能跟姑娘這麼漂亮的人兒待在一起,這不算是玩了嗎?我已經很慶幸了,便是爲了這份慶幸,我也該打賞你的,收着吧,如果你不收着,便是不喜歡跟我待在一起,我現在便走了。”韋寶淡然一笑道。
蕊姑娘的美眸中星光閃動,覺得韋寶真是一個十分特別的男人,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種男人,如果這個男人想要利用自己,自己有什麼值得利用的呢?“公子,不是我不肯幫忙,我真的只是楊公子的玩物而已,楊公子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的。楊公子這個人不愛說話,平時跟我們姐妹都很少說話,每次去他那裡,就只是做那事兒,我總共加起來也沒有跟楊公子說過幾句話,他多說兩句話便會罵人了。”
“那他今天爲什麼打你們啊?他爲什麼動不動就罵人打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韋寶抓住了蕊姑娘的話,開始誘導蕊姑娘說楊公子的事情。
蕊姑娘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警惕的看着韋寶:“公子,楊公子打我們罵我們,都是我們甘心的,客人花了銀子,想怎麼玩都可以,這在青樓是常有的事兒,而且打傷了姑娘肯加銀子的話,姑娘和樓裡都是願意的,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沒啥好說的,公子,我不能收你的銀子。”
韋寶見蕊姑娘執意不肯收取自己的銀子,停下了腳步看着她:“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你接客多久了,現在多大了?”
“奴家今年16歲,三年前被爹爹賣到怡紅院來,已經接客三年了。”蕊姑娘見韋寶終於不再問關於楊公子的事情,稍微安心了一些,回答的聲音也平靜了下來。
韋寶見蕊姑娘說她自己的事情很自然,也很冷淡,心中更增憐惜,原來她才16歲呀?比範曉琳、孫月芳和王秋雅她們都要小一兩歲呢,13歲就開始接客了,身子還沒有長成,這放到現代,跟蕊姑娘發生關係的話,得判重刑呢!
“你爹還在嗎?你家是從關外逃難到山海關的嗎?”韋寶嘆口氣,關心的問道:“家裡還有沒有什麼人?”
“沒人了,都死光了。我家是廣寧人。”蕊姑娘即便是說起家中悲慘的情況,也沒有多少情緒波動起伏,這些事情在這個年代,實在是太尋常了,反而能成爲當紅的青樓姑娘,對於很多凍死餓死的姑娘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運氣了,所以蕊姑娘已經感覺不到了悲傷的滋味,也回憶不起家庭的溫暖。
韋寶看着冷漠的蕊姑娘,感到心疼,他心疼的不單單面前的這個被生活折騰的已經近乎麻木了的女子,而是這個時代,這個社會,這個國家,不管地位高低,不管貧富懸殊,這是一種整體性麻木不仁,普遍性麻木不仁。
蕊姑娘見韋寶盯着自己的臉看,露出一個嬌媚的,有些制式化的笑容,甩給韋寶一個媚眼,柔聲道:“公子,坐到我旁邊來好不好?時辰還夠來玩一會的,奴家管保讓公子舒服。”
韋寶被蕊姑娘甜的發酥的聲音弄得渾身一麻,暗忖大明‘女服務員’真夠勁,光是聽聲音都能教老子們放出來啦,哪裡還用得着看A片?
“你身上有傷,過些日子,等你傷好了再說吧。”韋寶保持着表面的平靜,盡力剋制不讓自己坐過去。
“公子,來啊,先坐我旁邊來,我身上的傷,只怕永遠都好不了了,除非我死了,或者人老珠黃被趕出這裡了。到那時,離死也不遠了。”蕊姑娘甜甜的一笑,向韋寶招手。
韋寶見她要站起來,嘆口氣,“你別動,我過來。”走上前兩步,坐在了蕊姑娘的身邊,如果不想做什麼,又何必這麼害怕?
蕊姑娘見韋寶坐過來,笑眯眯的暗忖,到底還是繃不住了吧?她剛纔都被韋寶弄得懷疑自己的美貌,懷疑人生了,現在心情纔好些,順勢將整個嬌軀靠在了韋寶的懷中,膩聲道:“公子,我沒病,不信公子可以查看,放心玩兒吧。來要我,我想要~奴家想要嘛~”
韋寶一汗,不敢去看蕊姑娘此時的媚態,擡臉看着旁邊:“你剛纔不是被楊公子搞得走道也沒法走了嗎?還能玩啊?”
“他?哼……”提到楊弘毅,蕊姑娘不由的冷哼了一聲,但馬上又恢復了正常:“別說他的事情了,公子難道沒有聽說過,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田嗎?”
韋寶被蕊姑娘逗笑了,“這倒是,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知道我的名字?我就叫蕊姑娘呀,這裡的人都這麼叫我,這就是我的名字,公子若是想更親暱一些,可以叫我蕊兒。蕊兒來服侍公子,好不好?”蕊姑娘在韋寶懷裡撒嬌,不停的輕輕挺着豐潤的穌胸,雖然長期接客,但畢竟是少女的年紀,而且因爲長得漂亮,身爲怡紅院的頭牌,沒有被太多男人玩過,不像那些低階的姑娘,每日要接待十幾人次的‘顧客’,蕊姑娘的身材還是保持的很好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我想知道你姓什麼,我叫韋寶。”韋寶看着蕊姑娘,開始打感情策略牌了:“我不想將你當成青樓女子,我覺得和你有緣分。”
時間這麼緊張,韋寶可沒有心情浪費在那事上,想多套取信息。
蕊姑娘被韋寶說的心中一動,來這裡的客人,還從沒有人會向韋寶這樣做自我介紹的,“韋公子覺得和我有緣分、可我就是青樓女子呀,不管你把不把我當成青樓女子,我也不能再變成大家閨秀或者良家女子了吧?”
“你的防備心太重了,你覺得很瞭解世人,其實你還是孩子,懂的一些東西,只是你在這個小範圍內看見的東西,世上之人,並不全都是壞人,來青樓的男人,也並不全都只爲了女人的身子,客人和青樓姑娘之間,也不是不能正常的交談的。”韋寶低頭看向蕊姑娘。
蕊姑娘被韋寶說的粉臉一紅,“下回公子再來的時候,也許我會告訴公子我叫什麼?現在就讓我服侍公子好不好?如果這回服侍的不舒服的話,下回公子一定不會再想着我了,那樣的話,就算是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又有啥意思呢?”
“你一定能將男人服侍的很舒服的,要不然楊公子怎麼會常年包你?三天兩頭的要你陪寢?”韋寶道。
“別說他了,公子都這麼硬了呀,來呀~公子~我要~奴家要嘛~”蕊姑娘因爲整個身子都在韋寶的懷中,豐滿的臋部自然能感受到是啥堅硬巨大的東西頂在臋縫兒處,芳心怦然而動,暗忖被這麼厲害的傢伙進入身子,不知道會不會被玩死?邊撒嬌,邊用柔若無骨的兩隻小手在韋寶身上摩挲。
韋寶的定力並不行,這種時候像是乾柴碰着烈火一般,好在蕊姑娘只是一個青樓姑娘,如果是王秋雅、範曉琳和芳姐兒三女當中的其中一個人在自己懷裡如此**,韋寶是絕無法忍耐了的。
但這時韋寶並沒有很費力的便將蕊姑娘的兩隻柔肩握住,將蕊姑娘扶正了身子坐好,“今天就這樣吧,我已經很舒服了,希望蕊姑娘記得剛纔說的話,下次再見面的時候,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因爲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這些銀子,如果蕊姑娘不肯收下,就當是爲我保管的吧,我要用的時候,再來找你拿,這藥是我送與姑娘的,希望姑娘不要推辭。”
韋寶說完便站了起來,也不等蕊姑娘說話,便向門外走去。
“公子,公子?”蕊姑娘輕輕的叫了兩聲,像是見鬼一般看着韋寶的背影,沒有想到居然有男人會在這樣的時候出去?而且她能確定韋寶有很好的‘本錢’,又不是‘不行’。剛纔韋寶不正眼看她,蕊姑娘感到失落,直到韋寶肯坐在她身邊纔好了一些,現在韋寶在這樣的時候居然說走就走,則猛的將蕊姑娘剛纔的失落提升到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高度,她從來碰到的都是男人們想盡辦法把她‘玩’慘,玩的起不來,玩的累癱在牀上的滋味,還從來沒有碰到過男人不玩她,把她這樣丟在半道上的事兒。
韋寶打開門,門外只有黎楠,因爲時間還沒有到的關係,怡紅院的管事媽媽或者負責‘計時計費’的老鴇並沒有來。
“公子。”黎楠道。
“走。”韋寶的頭有些暈,從這樣的‘一觸即發’時刻和場所抽身,內心空落落的,而且對於辦路引的事情,一點希望也看不見,在空落落的心情上又加了一層灰黑的色彩,讓他各位鬱悶。
黎楠答應着,急忙跟上韋寶,二人下樓,往山海樓外面走去,一路之上都是老鴇和姑娘們跟韋寶主僕二人搭話的聲音,有的讓韋寶去玩,有的則是詢問韋寶剛纔在哪兒玩的,還有的是招呼‘負責’韋寶這邊‘業務’的老鴇,讓她看看韋寶的帳算清楚了沒有?
“公子,這麼快就走了呀?”管事媽媽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熱情的貼在韋寶身上,輕聲道:“公子要是喜歡,多來玩玩,我還能幫公子悄悄安排跟蕊姑娘歡好的,公子還年輕,年輕的小夥是這樣的,總是快一些,以後次數多了,就能玩的久,多玩些時候了,保管讓公子在我們這兒舒舒服服的,哪兒也趕不上我們怡紅院的姑娘。”
韋寶一汗,知道老鴇這是認爲自己‘快’了,勞資是一次能堅持半個鐘頭以上的男人好嗎?意志力強大的很的男人好嗎?男人沒有不對別人輕視或者懷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而不在意的,韋寶也是如此,但韋寶沒有解釋,只是後悔應該在蕊姑娘房中多待上一會再出來。
“今天不早了,回去晚了有麻煩,明天我趕早過來。”韋寶對那老鴇敷衍道。
“好呀好呀,趕早好,楊公子通常上午不會找姑娘的,半下午之前,我都方便幫韋公子安排和蕊姑娘見面。”老鴇見韋寶不像是對蕊姑娘不滿意,以爲韋寶是怕回去晚了,被家中的老爺子什麼人發現,急忙輕聲的甜滋滋的獻策。
韋寶點點頭,出了怡紅院。
出了怡紅院,韋寶不自覺的便換上了一副鐵青的臉色,他的涵養功夫還不夠,還遠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地步,很多事情都很容易寫在臉上,這回也是他在大明碰到的第一樁難事,現在才感覺到這個路引非常不好辦下來!鐵青的臉色,寫滿了焦躁不安。
黎楠和高都見韋寶這幅神情,自然不敢亂跟公子說什麼。
“回山海樓,這麼晚了,回金山裡已經來不及了。”韋寶進入馬車車廂之前吩咐道。
“是,公子!”黎楠和高都答應一聲,一個發動馬車,另外一個人也坐上了馬車的趕車位置。
韋寶在車廂中努力的調整着自己的情緒,現在仍然沒有絲毫能取悅討好楊弘毅的線索,一條金瘡藥不算什麼,這種常用藥他有很多,關鍵是剛纔出去了十兩銀子,十兩銀子能買一匹馬,或者在金山裡造一棟大型磚瓦房了呀,可是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沒有得到,這讓韋寶覺得很是惱火。
本以爲對蕊姑娘這樣的風塵女子下了這麼重的打賞,多少能獲得一些幫助,卻不想這蕊姑娘似乎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一般,也不知道是故意跟自己裝傻,還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反正韋寶是不太相信楊公子這種好色之人會沒有討好他的辦法?
韋寶想到了貢獻漂亮妹子給楊弘毅,但是他手裡哪裡來的漂亮妹子?就算是有,範曉琳和王秋雅,他都已經多多少少有了一點感情了,不可能將身邊的女人往火坑裡面推,臨時再到外面去物色美女也來不及了,而且韋寶也不是很看好這個辦法,像楊弘毅這種喜好女色的人,眼界不會太低的,貢獻一兩個美女可能都看不上眼呢!再說美女是這麼容易物色到的嗎?
頭很疼的想了半天,韋寶回到了山海樓,打算直接到後面的客棧去住宿,叫東西到上房去吃。
芳姐兒不在櫃檯,只有孫九叔,此時已經快到亥時,店內的夥計們正在着急收拾,準備打烊。
王秋雅、範曉琳和彭明波三人都等在山海樓的大廳角落,等着韋寶回來,範曉琳眼睛最尖,見着韋寶,呀的一聲小聲歡呼,迎了上來,“怎麼纔回來呀?”
韋寶見着範曉琳和王秋雅,心情稍有好轉,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太‘衰’的模樣,擠出一點笑容,嗯了一聲。
範曉琳一見到韋寶這幅樣子,便知道韋寶的事情肯定辦的不順利,忍住了沒有問事情辦的怎麼樣。
“剛纔上哪兒去了?”王秋雅也看出來韋寶事情辦的不順利,但是下午芳姐兒把韋寶要去的地方說的很神秘,王秋雅所以忍不住問道。
“哦。”韋寶吱唔了一下,看向黎楠和高都。
黎楠和高都一驚,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反應特別快的類型,哪裡有急才?明知道公子可能不是很想說去青樓的事情,一時半會又想不出咋幫公子爺撒謊,兩個人的表情僵硬的很。
範曉琳一看三人的模樣便明白了,拉了拉王秋雅的衣袖,“別問了,準不是什麼好地方。”
王秋雅點頭,輕聲對韋寶提醒道:“聽說那些地方有病的,別瞎玩鬧,惹上了病才麻煩。”
韋寶一汗,原來你們都猜到了呀,那還問個毛問。我惹上病?馬上明白她們兩個人擔心啥了,更是一陣無語,也將胸中的鬱悶被一點好笑的心情替換了一點,只是韋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似乎去過一次青樓之後,別人看他的目光都不乾淨了一樣。啥也沒做,還要被懷疑,虧死了。
王秋雅和範曉琳並沒有覺得男人去青樓是多大的事情,對於上那裡去找楊公子,也不覺得是韋寶的問題,都覺得是應該的,所擔心的就是韋寶會‘染病’,‘髒病’在這個時代,雖然不至於到不治之症,反正一輩子都難以好的利索,也是非常厲害的隱疾之一!
“韋公子,這麼晚纔回來呀?”孫九叔一面噼裡啪啦的撥着算盤,一面衝韋寶笑道,“今天看樣子要在我們山海樓留宿了吧?”
“對,留宿,芳姐兒呢?”韋寶隨口問道。
“早休息去了。”孫九叔本來臉色是笑眯眯的,聽韋寶問女兒,不由的神色僵了一下,低頭不再同韋寶說話,似乎是把心思都放在了算盤珠子上面。
韋寶感覺出這個孫九叔似乎很不喜歡自己跟芳姐兒走的太近,感覺受到了輕視,心中也不禁暗暗有氣,暗忖你家生意是不小,可也沒有多大啊!?你們是商戶家的女孩,我是堂堂正正農戶家的孩子,也算是家世清白,至於被你個小老頭這麼瞧不起嗎?